第二十八章 褚白叛變了
28.
容熙的身世一直是他的心頭病,如今已經盡數告訴了安雲思,安雲思心裡有了底日後他做什麼也能放開手腳。而且安雲思還有溫老的庇護,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師妹,今天三師兄去京城辦事了,讓我帶著你去醫館。聽師父二師兄要回來了。」
褚白穿著趙氏新送去的衣服,心情愉悅。
安雲思應了一聲就要往外走,聽說二師兄回來了她也高興的很。二師兄莫瑜平日里最愛說話了,雖然有的時候嘴巴很壞而且喜歡以貌取人,但是他的心腸不算壞。之前聽說京城裡似乎誰家的公子哥騎馬摔斷了腿,這才請二師兄去了。
「我陪你去。」
安雲思還沒走幾步呢,就被容熙拉住了。自從上一次他昏迷之後,趙氏便決計不肯他去上山砍柴打獵了。他知道娘這是擔心他,也不反對什麼。
安雲思也怕自己不在他身邊出了什麼事沒人照顧,便點頭和容熙一起上了馬車。
在馬車上褚白偷偷的觀察著臉色越來越慘白的安雲思,心下想著要怎麼不動聲色的給安雲思補血。雖說大師兄每日都命人頓了雞湯給師妹送去,可是這雞湯能頂什麼用啊。
一路上糾結了半天,最後只好把目光打到了容熙身上。
醫館在開門之前還要整理收拾一番,趁著安雲思和兩個葯童在整理醫館的時候,褚白偷偷的把容熙拉了出去,說是買早點去。
安雲思也不奇怪,四師兄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日吃個四五頓都是正常的。
「有事?」
容熙神色淡淡的看著褚白,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有些好奇他在搞什麼鬼。
「你先聽我說啊,一會兒聽到什麼都別激動。」
容熙挑了挑眉,示意他說下去。
「上次你毒發的事其實我們幾個還有隱瞞,只是小師妹說了這事兒不讓告訴你。沒辦法我們幾個才沒說的,只是我想了想我們幾個終究不能一直照顧小師妹吧,所以還是得告訴你。」
容熙皺了皺眉,問道:「什麼事?」
「你每日喝的葯里,都有小師妹的血。」褚白話音剛落,容熙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難怪霍遲天天送雞湯來了,也難怪他們幾個看自己總是欲言又止的。
「為什麼有她的血?」
容熙還是冷靜的,他現在盡量在沉住氣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才好。
「仙子落需要陰血供養,這未出嫁的女子的血是最合適的。目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不是,小師妹一心挂念你。可是這仙子落豈是三天兩天的供養就能滿足的?容熙,我教你做葯膳吧。」
褚白找容熙可不是為了那些事,眼下小師妹已經開始用自己的血了,既然沒有別的路可以選,那至少可以多幫著小師妹補一補吧?他想的簡單,豈是也是最實用的。
比起那雞湯來,葯膳似乎更有效果。
容熙想了想點頭應下了,他不能一直讓安雲思為他付出而自己墊高枕頭就什麼也不管了。倆人又嘀嘀咕咕半天,這才回了醫館。
安雲思還在搬藥罐呢,容熙瞧見了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把她手裡的藥罐拿過來幫著她擺好了。
「這麼沉的東西,下次別自己動手了。」
容熙語氣淡淡的,但是安雲思還是感受到了滿滿的溫暖。抿唇不自覺的笑了笑,那心滿意足的樣子看的容熙莫名的心酸了一下。
這個傻丫頭,這麼一點小事就感動到不行,他還真是欠她太多了。
一上午的病人也不多,多是風寒一類的小病開幾副葯就好了也不算累。褚白對這些興緻缺缺,這會兒要是來個身中劇毒的估計他能來興趣。
這期間也不知道褚白去哪裡尋摸出來一本葯膳的本子,上面都是記載的各類葯膳的做法和用途。還是個手稿,悄悄的遞給了容熙。
「這是之前三師兄寫出來的,放在醫館有些時日了。剛剛順便翻翻看到了,簡單易懂。」
容熙點點頭,把小本子揣進懷裡而後說道:「謝了。」
褚白一副咱倆誰跟誰的樣子,動作太大惹得安雲思轉頭過來了。
容熙像是沒事人一般走了過去,見沒有病人了便輕聲說道:「忙完了?想吃什麼?」
安雲思胃口小,這幾日更是隱隱有著厭食。也難怪會這樣了,失血過多精神頭差自然對吃飯也不上心了。
「也沒什麼想吃的,隨便吃一口就好了。」
容熙始終冷著臉,伸手拉住了安雲思胳膊把她往外拉。但是動作也還是輕柔的,盡量不傷到她。
「那就去看,看到有想吃的為止。」
安雲思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褚白,褚白連忙從架子上拿出一本醫術佯裝翻看的樣子。直到兩個人除了醫館,才隨手又把醫術塞了回去。
「四爺,您也該吃飯了。」
葯童湊過來小聲的提醒道,褚白咂咂嘴:「去飯館給我帶幾個菜回來,小爺我要在醫館吃。」
那葯童聞聲連忙去辦了,褚白弔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沒個正行。
以前安雲思沒拜師的時候,溫老可是最寵褚白這個小徒弟的。幾個徒弟那都是在溫老眼皮子底下長起來的,溫老一生無妻無子就一個養子霍遲平時還穩重。越到遲暮之年越是喜歡熱鬧。這幾個徒弟難免都嬌生慣養大少爺脾氣。
但是好在都是能分清是非曲直的人,溫老也就更慣著他們了。不做壞事,為人正直其他的都還好說。
安雲思被容熙半拉半拽的給帶到了醫館,容熙眼下有些不自在了。
「你總是躲什麼?」
隱隱感受到容熙的怒氣,安雲思抿著唇不敢說話了。她總不能說我怕你發現我的傷口吧?容熙握著的那隻手正好是左手,雖然容熙一直都沒有握到傷口處,但是她還是心驚膽戰的。
容熙看著她扁起嘴的模樣頓時心軟了,哪裡還該發脾氣低聲下氣的哄道:「我剛剛語氣急了些,別怕。」
安雲思哪裡知道容熙是故意牽著她這隻手的,他生怕路上行人多誰不小心撞到了安雲思再扯了傷口怎麼辦?
容熙放低了身段,安雲思自然不是驕縱的人便老老實實任由著容熙牽著奔酒館去了。
這種小地方的酒館三教九流的人也多,倆人就坐在一樓的大堂內,容熙隨便點了幾道菜便等著小二上菜。
「今兒進京的人怎麼這麼多?」
「你不知道啊?今兒楚公子封侯,不少人去給他助陣呢!」
旁邊的食客聊著天,說話的聲音也大。容熙不動聲色的聽著,安雲思也不擾他悄悄的捧著一碗茶小口的喝著。
「楚公子?哪位楚公子啊?封個侯爺也不至於這麼大排場吧?」
「你孤陋寡聞了不是?那楚公子可是西北將軍楚桀之子楚沉酒,楚將軍戰死沙場楚公子死裡逃生,可是這回到家啊發現這親娘跟人跑了!跑了也就算了,在知道皇上要重賞小公子的時候又帶著她的繼子堂而皇之住進了侯府。這次不少人進京,也算是要祭奠楚將軍。」
「這楚公子當真可憐。」
容熙垂了眉,也不再去聽那些消息了。安雲思看了一眼容熙,試探的問道:「你認識這個楚公子?」
容熙搖了搖頭,說道:「聽說過,他七歲跟著楚將軍上戰場雖年幼卻功勛無數。也算是個奇人了,之前西北戰事緊急楚將軍一人之力只率領十萬兵馬鎮守……可惜了。」
容熙嘆了一口氣,新帝年幼太后掌權有些事皇帝也力不從心。這才導致了一位名將戰死沙場,差點連唯一的兒子都沒保下來。若不是那些人對楚將軍忠心耿耿,怕是這會兒父子倆已經黃泉相會了。
安雲思聽不懂這些,也就不問了。瞧著容熙這一天似乎心情都很煩悶的樣子,她也不想去惹得不痛快。
「這位小妹妹,能麻煩問你一件事嗎?」
安雲思正發獃呢,身旁就有一道輕柔的聲音飄過來。抬眼望去,是個很漂亮的女子。生的格外的端秀,安雲思心下想道:也難怪說話都這麼溫柔了。
「你問吧。」安雲思笑了笑,這位女子彷彿有一種魔力,讓人覺得她很親切。
「是這樣,你的這身衣服是在何處買的?能否告知一二?」
安雲思眨了眨眼,輕聲道:「這是我娘做的。」
那位女子似乎失落了一下,但是隨即又問道:「那請問你家是開裁縫鋪的嗎?或者是綉庄?」
安雲思搖了搖頭,那位女子嚴重更是有些遺憾。
那位女子沒再說什麼了,轉身上了二樓包間。安雲思瞧了一會兒扭頭對容熙說道:「剛剛那位女子似乎別有來頭,不過長得真是好看,說話也好聽。」
容熙剛剛也看了兩眼,所有外人對於他來說都是一個樣子。他也懶得去分什麼美醜,他們長得如何關他屁事?
「嗯。」
不過安雲思跟他說話,他即便沒什麼想說的,還是會應一聲。安雲思早就習慣了容熙的寡言少語,自顧自著的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