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過意不去
林峰忙問：「怎麼樣？」
李詢苦笑著說：「不礙事，沒傷到骨頭，剛在裡面縫了幾針。」
「那就好。」林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不住了，如果不是我，你興許就不會遇到這種事。」
「你這是哪裡話，就算是我一個人，遇到這種事也不能撒手不管，再說了，我在那裡也調查很久了，那家夜總會大有貓膩，我巴不得遇到這種事查到點什麼。」
外面陰風呼嘯，暗沉的天空，烏雲翻湧著，燈火通明的房間里，姜羽雙膝跪地，臉上冒出了冷汗。
李火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陰冷的說：「我們這次交易，外人根本不知道，消息絕對是從內部泄露出去的，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到別人。」
姜羽打了個哆嗦，慌亂的抬起頭說：「火哥，絕對不是我，我跟著你這麼多年，忠心耿耿，哪出過錯啊，更不可能背叛你啊。」
李火眼睛縮了縮，神色越發凝重，話語聲嚴肅了不少：「究竟是不是你我會查清楚的，不過你那個什麼表弟，我覺得很可疑。」
「這怎麼可能呢。」李火緊張萬分，「我那個表弟膽子那麼小，他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況且他根本不知道我們來做什麼，我也沒有把地點告訴他啊。」
李火掏出手機，陰冷的說：「我讓他下車之後，特意讓人跟蹤了他，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李火將一張照片調了出來，放在了李火面前，陰森的說：「我發現你那個表弟和警局的林峰關係好像很好吧，他前腳剛下車，就和警察在一起吃飯了，最主要的是剛才那個警察來這裡進行調查了，這難免會讓我想到點什麼啊。」
「這。」姜羽面目慘白，他盯著照片上的兩個人，一個是秦朗，而另一個正是今天來這裡調查的警員，當時他還看到了林峰，所以記得非常清楚。
姜羽低下頭，惶恐不安的說：「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我回去一定弄清楚。」
李火厲聲說：「你最好給我個滿意交代，要不然你也不用繼續呆下去了。」
「是，放心吧，火哥，我一定弄清楚。」
李火點了根煙，望著陰暗的窗外，那張冰冷的臉被煙霧籠罩起來，透露著陰森森的氣息。
已經將近晚上了，這個城市徹底被黑暗吞噬，外面漆黑的可怕，路燈相繼亮起，樓下車流不息，閃耀的燈光在視線里來回跳躍。
等了會，李火無力的說：「行了，我們走吧。」
林峰將李詢送回去，快速趕到了警局裡，高昌翰坐在辦公室，沉重的抽著煙眉頭緊鎖，看到來人，他微微抬起頭，並沒有說什麼話。
漆黑的窗外，風聲呼嘯，房間里溫度下降，有點出乎意料的冷，林峰走到辦公桌前，忍不住問：「監控視頻那裡有什麼發現嗎？」
高昌翰無力的說：「很不巧，那裡監控視頻壞了，這幾天都沒內容。」
「哪有這麼巧合，肯定是他們做的。」
「這個確實很無奈，就算我們知道是他們故意做的，那又能如何呢。」高昌翰嘆了口氣，「只怪我們這次準備太不充足了。」
「那找到夜總會隱藏的電梯了嗎？」
高昌翰再次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奇怪了，不應該啊。」
高昌翰挑了挑眉頭說：「也許那裡就沒有隱藏的電梯，或者說藏的太好了，我們沒有找出來。」
林峰深呼了口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緩慢的點了根煙，兩個人各自思考著，房間里的氛圍沉重而壓抑。
時間緩慢的流逝著，門外的夜色越發黑暗，過了許久，徐欣欣和鄭秀雯走了進來，房間里被煙味填滿了，兩個人皺了皺眉頭，咳嗽了幾聲，又反身走了出去。
徐欣欣立在門口，不滿的抱怨：「你們兩個大老爺們就不知道開窗嗎，你們知不知道這房間里的煙味都夠熏死一頭大象了。」
高昌翰戳滅煙頭，緩慢的站起身，苦笑著說：「剛在思考事情，一時忘了。」
徐欣欣看了眼手錶：「這都幾點了，該回家了，你們兩個悶在房間里在幹嘛呢。」
林峰說：「我們原本在討論這次行動的事情。」
「等等，什麼行動？」徐欣欣敏銳的神經瞬間抓住了重點。
高昌翰擺著手：「沒什麼。」他牽著徐欣欣的手，溫和的說，「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家了，爸媽還在家裡等著呢。」說著朝林峰使了個眼色。
林峰輕輕拉住鄭秀雯的手，安靜的說：「我們也回去吧，我回家做飯。」
四個人在警局門外分開，秋日的夜晚，涼風吹拂，漆黑的夜空上沒有星月，路旁的燈泛著淡淡的光澤，昏黃的燈光下，一切都無比模糊。
車流呼嘯而過，閃過一道道刺眼的光亮，徐欣欣緊緊拽住林峰的手，感受著陰冷的風和四周黑暗的環境，全身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
林峰將她抱了起來，安靜的往前走去，這一幕實在始料未及，鄭秀雯縮在他懷裡，問：「你幹嘛啊。」
林峰說：「沒幹嘛，就是想抱你了。」
「這麼突然，你都不和我說一下。」
林峰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大有深意的說：「男人難道不應該主動點嗎。」
鄭秀雯別過頭，靠在他胸口，羞澀的說：「哪有你這樣的。」
林峰笑著說：「我一直不都是這樣嗎。」
「我可沒有感覺到。」鄭秀雯不滿的說，「以前的時候還好，最近這段不知道你犯了什麼神經，冷的時候嚇死人，有時候真的想教訓你一頓。」
「好，都是我的錯，回家你教訓我好了。」
鄭秀雯挑了挑眉頭：「這麼快就認錯了，怎麼，不打算僵持了？」
「僵持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林峰停下來，安靜的注視著她，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深情地說，「接下來這段時間，我想對你好一點。」
鄭秀雯怔怔看著他，暖黃色燈光下，他的眼神泛著憂鬱的光澤，臉色也不太好，似乎夾帶著一絲傷感和無奈。
意識到某些不好的事情，鄭秀雯皺著眉頭問：「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林峰笑著說：「你這話說的，就好像不發生什麼事情，我就不會對你好一樣。」
「林峰，你瞞不住我的。」鄭秀雯冷靜的注視著他，「難道你忘了，我懂行為分析嗎。」
「真的沒有什麼事情。」
林峰抱緊了她，安靜的往前走去，兩個人置身在橘黃色燈光下，身影凌亂，冷風吹過，劉海飛揚，林峰看著前方，慢慢的視線凌亂了。
回到家中，鄭秀雯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不時側過頭看著廚房裡忙碌的林峰，最後實在忍不住站了起來，走進了廚房裡，幫忙打下手。
林峰百般阻撓，不過根本擋不住鄭秀雯固執的性格，她在一邊洗菜，切菜，林峰負責做飯，那一刻，林峰深深地覺得她似乎變了。
以前家裡的事情她從來不管不問，如今什麼都想參合進來，包括房間里的衛生，她也會打掃的一乾二淨。
林峰陷入了反思之中，內心裡的自責和難過不斷加劇，他在想也許是之前的事情傷到了鄭秀雯，所以才會造成這種情況，但是往後的日子只怕會更加艱辛，他有點下不去狠心。
門外的天空像是一張黑暗的巨網籠罩在整個城市上方，在這漆黑壓抑的環境下，萬家燈火散發著微光刺破了黑暗的帷幕，一切似乎又顯得溫馨起來。
林峰盯著鄭秀雯忙碌的背影，覺得有點心酸，這是他最愛的女人，一路走來，跟著他吃了太多苦頭，這麼久了，他還不能給她安穩幸福的生活。
一個男人的責任心在此刻不斷發酵和放大，心裡沉重的彷彿無法呼吸，林峰擦了擦眼睛，埋著頭安靜的做飯，那一刻再也不敢去看她。
晚餐，林峰關了燈，在客廳里點了兩根蠟燭，他特意做了幾道拿手菜，掏出珍藏已久的紅酒，跳動的燭光下，高腳杯里紅酒微盪，他的臉在那一刻顯得無比溫馨。
鄭秀雯有點驚喜，指著桌子上的擺設問：「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嗎？」
林峰笑著說：「我覺得我們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溫馨的吃過飯了，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很忙，都沒有時間陪你，真的很過意不去。」
鄭秀雯嘆了口氣：「說這個幹嘛，其實都沒必要的，有什麼事和我說一下就好了，我又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很多時候我也是通情達理的。」
她說的如此安靜，沒有一絲波瀾，彷彿像是看到了世事一般，林峰的心裡萬分內疚，沉重的看著鄭秀雯說：「之前的事情，是我錯了。」
林峰舉起酒杯，將裡面的紅酒一飲而盡，十分痛快，鄭秀雯擔憂的說：「你慢點，這種事情沒必要道歉，而且我真的不在乎那麼多，只要你的心在我這就夠了。」
鄭秀雯的眼神無比堅定，燭光撲閃著，林峰隱約看到了她的眼角微微濕潤了，其實無論她再怎麼堅強，想到之前那般委屈痛苦的模樣，內心深處還會湧出來諸多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