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小柔。”張雅琴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恩。”桑柔見她那神色，心口又被提了起來。
“你愛小哲嗎？”七年前，張雅琴雖然不認識桑柔，但是卻清楚地記得當時原哲為了她，毅然提出要推遲去美國留學的事。這個女人，就是兒子命中的克星麽？
“恩。是的，我愛他。”對於這個問題，桑柔回答地迅速而肯定。說完，感覺小手被人捏了捏，原哲的黑眸裏蕩漾出幸福溫柔的笑意。
“有多愛？”張雅琴似乎要追根問到底。
桑柔臉頰一熱，不好意思地看了哲一眼。有多愛？該怎麽回答？她知道自己很愛他，可是到底有多愛，自己要如何比喻呢？
就在她猶豫著怎麽形容的瞬間，張雅琴開始皺起了眉。
“怎麽了？現在的年輕人不是習慣把愛掛在嘴邊嗎？一旦真正問起到底有多愛時，又說不出來了？”
“媽……”
桑柔聽到他們的對話，飛快地拉回思緒，一眨不眨堅定地對上張雅琴的眼睛，清晰道：“不是您想的那樣。我愛哲，我想如果這麽深刻的愛非要用什麽語言來表達，那隻能借用一句話比較俗氣的話——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桑柔今生非君不嫁。”
在她將自己與媽媽的事情，與陌言之間的事情都告訴原哲後，原哲回應的是一記溫柔的擁抱。這樣的男人，她今生又怎會願意錯過？
“我也是非卿不娶。”原哲單手擁住她的肩頭，不介意在母親麵前直接將她帶入懷中。
桑柔抬頭，兩人目光對在一起，晶亮的瞳孔中烙著彼此的身影，那裏麵盡是一片無悔的深情。原哲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笑道：“雖然聽起來肉麻兮兮的，不過真的很高興能聽到你這樣說。”他又轉過臉，衝微微皺眉的張雅琴笑道，“媽，謝謝你。小柔對我說過不少情話，不過剛才這句最好聽，都是你的功勞。”
張雅琴抿了抿唇：“哦，是麽？那小柔的愛又能維持多久呢？”
桑柔被那目光盯得如被針刺，笑容裏透露著不可動搖的決心：“我理解媽的想法，我可以直接回答媽媽。如果問我愛哲會愛多久……”
她將身子微微窩進原哲的臂彎，滿懷深情地望進他的黑眸：“我再借用紫薇的一句話——山無陵，天地合，才敢與君絕。我隻願與你白首偕老。”
多麽文縐縐的話語，原哲想笑卻笑不出來，滿心都是被她這樣堅定的話語感動著。
因為這是他聽過最動人的情話，從她的嘴裏說出來，讓他真怕一時克製不住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將這個女人按在懷中吻個徹底。
“白首偕老。我喜歡這四個字。嗬嗬，媽，我再次謝謝你。”原哲豈能看不出母親的試探，他想盡一切辦法來幫助小柔留下最好的第一印象。
“媽，請您相信我。我對哲的愛，並不比您少。”桑柔微微恭了下首，表示出無比的尊敬。
“媽，你要再問下去，我可是要激動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真正的愛哪是問幾句話就能看出來的？我和小柔經曆了這麽多波折，現在彼此相知相愛，彼此忠誠信任，不會再因為某些人某些事而發生誤會了。”原哲不想這個敏感話題繼續，幹脆表態。
他替張雅琴將盤中的牛扒切割成合適的小塊，體貼地遞到她跟前：“我最可親可愛的母親大人，今天晚上兒子可是非常非常開心，所以現在我們一家三口好好享受這些美味，家常話回家再聊。”
“有多愛”的話題到此打止，桑柔悄悄鬆了口氣，嘴角噙著笑意也低頭吃了起來。
張雅琴住進了小兩口的家。
溫馨、舒適是她的第一印象，家裏的裝飾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原哲喜愛的風格。寬敞的客廳裏，擺著米色的沙發組合，超大的液晶大背投就定格在鵝黃色的牆上。牆上還掛著幾副西式油畫，頗有種異國文化氣息。天花板上倒掛著意大利進口的水晶吊燈，設計獨特，每絲燈光都顯得柔和溫暖。
她也參觀了小夫妻的臥室，臥室裏最引人注目的卻是牆上那副巨大的婚紗照。可能原哲與桑柔看久了，便沒多加留意，他們沒想到細致敏銳的張雅琴卻一眼看出了照片中的不對勁，尤其是這對原本該沉浸在戀愛之中才結婚的男女各有著冰冷空洞的眼神。
這不該是幸福喜慶的婚紗照，他們的眼神騙不了人，終究少了種熱戀的味道。
那麽，哲和桑柔當初為什麽突然決定結婚呢？別告訴她拍結婚照時，這兩人正在鬧矛盾賭氣……她張雅琴人生已過去了一大半，還有什麽可以騙到她的？
有著太多的疑惑，縱使哲一意護著桑柔，這個極為疼愛兒子的母親也決心探究到底。
是夜，主臥室中。
原哲將桑柔抱在懷中，她環著他的腰，臉蛋貼在他的胸膛上。這副結實壯闊的胸膛如同世上最安全的城堡，帶給她安心與幸福。
夫妻倆默默相擁了一會，良久誰也沒有開口，房間裏蕩漾著安寧平和的氣氛。
“謝謝你，哲。”桑柔的聲音從他的胸膛裏傳出。
他揉揉她的發，話裏不自覺帶著寵溺：“謝謝我什麽？我還要謝謝你呢，今天讓我……聽到最好聽的話。”最後幾個字多了份深沉的感情，近乎呢喃地傳入她的耳中。
經曆了這麽多，還有什麽可以不信的？還有什麽要說感謝的？
“謝謝你一直守在我身邊。在我壓抑著任性的時候，在我的心迷茫猶豫的時候，在我選擇自我保護而傷害你的時候，你從來不曾放棄過我……真的謝謝你。”
伸出手，捧起她的臉，兩人眼對眼互相看著，不約而同地揚起了唇。
“傻瓜，我也曾傷害過你，何況我是男人本該讓著你。你若想說謝謝，還不如告訴我——你愛我。”
“嗬……我以前說得不夠多嗎？”女人彎著眼睛，撅起唇親了他一下，“我愛你，我愛你。”
“我也愛你，攜子之手，與子偕老。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都希望你能第一個告訴我，比如說你媽媽、韓陌言之類的事情。”男人也感染到了這種讓人陶醉的氣氛，動情地說道。
“恩，知道了，我已經真正體會到有人分擔我的壓力與苦悶的感覺真好。哲，山無陵，天地合，才敢與君絕。”她乖巧地點頭，說得很動情。
“恩。”他剛想捧住她好好地深吻下去，女人突然一把將他推開，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哈哈……”她笑得撲倒在床上。
如銀鈴般的笑聲讓他笑著搖搖頭：“喂，女人，你發什麽神經破壞氣氛？”
“哇哈……我受不了了，嗬嗬，受不了了。”
“受不了什麽？神經女。”他挑挑眉，也撲到了床上，按住她笑著翻滾的身子。
“受不了我自己說得……說得那麽肉麻，那麽文縐縐的……嗬嗬。”她被他壓在身下，雙手不由自主地勾上他的頸子。
“喔……天無陵，什麽的，才敢與君絕。”男人念了幾個字，連吻了她好幾下，故作認真狀，“是有點肉麻，不過你老公我喜歡，喜歡極了。”說完，不容拒絕地給她一個結結實實的熱吻。
她喘息著將手指插入他的發中，粉唇微張仍在笑：“是山無陵，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當初聽紫薇對爾康說這句話時，隻覺得感動，怎麽自己說時……嗬嗬，就……”
“就什麽？我聽著也感動死了。”他將臉埋進她帶著沐浴芳香的柔發中，雙唇含著那敏感的耳垂輕咬起來，邊咬邊含糊地問，“不過……那個什麽紫薇、爾康又是誰？”
“他們是……你這個老土……恩……”她剛捶著他罵老土，身上的男人動作立刻更加邪惡起來，雙手帶著炙熱的火焰飛快地在她身上掀起一波波歡愉。
“你敢說我老土……現在就讓你嚐嚐你老公有多麽開放！”
“哈……不是這個開放……”
“不管！”他霸氣地將唇堵住她，緊緊勾引著她的唇舌，無可逃避地與她糾纏著。
甜蜜的情焰被點燃，兩人瘋狂地擁抱著，身體不留一絲空隙地交纏，恨不得將對方揉入自己的骨血。他們在床上翻滾著，一次又一次地愛撫著彼此，用盡滿新的熱情與愛戀，彼此付出，彼此承受。
他以帶著魔力的唇舌在她身上掀起驚濤駭浪，以帶著電力的手指探索著她身體的每一寸，最後，他堅定深沉地進入了她濕熱的旋渦……
激情四溢，男人的低吼與女人的嬌吟在房間裏回蕩，演繹出一篇最原始而動人的樂章。
兩人大戰初停，靜靜相擁而眠，徘徊在兩人心間的是久久不散的甜蜜。
“累壞了吧？”原哲啄了一下她的發絲。
桑柔低低地應了一聲，如隻貓兒輕輕磨蹭了一下，星眸半睜，媚眼如絲。過了會，她突地說了一句：“很暢快！”
“恩？”
“剛剛做得很暢快。”
“嗬嗬。”他笑著以指刮過她的眉心。
“感覺心中的鬱悶都散去了，白天的煩躁也不見了。現在，我的心特別寧靜，在你的懷中，我感覺可以什麽都不足為懼……”她輕輕地說著，然後像個孩子一樣蜷縮在他的臂彎裏。
原哲側了個身，黑眸鎖住她：“知道麽？床上運動的作用不可小覷，除了強身健體、增加感情，還可以排解壓力。”
“嗬嗬，你這個大醫生又要發表高明之見了。”桑柔望著他英俊的容顏，覺得好幸福好幸福。
“NO，還有個最高明的我沒有說。”
“什麽？”
“那就是……”他又翻了個身，這次直接將她壓在自己身下，“它的第一個最重大的作用——還可以傳宗接代。”
“呃……”桑柔驚愣。
“老婆，替我生個孩子吧。”
“……”
孩子，可愛的孩子，然後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桑柔光想到“孩子”這兩個字，心頭就重重地跳了幾下，一股暖流注入心房。
有了孩子，她與哲之間再也沒什麽可以拆開了吧？
有了孩子，婆婆定然也會開心地喜歡自己吧？
“恩。”她用力地點頭，眉眼含春，“那我們該怎麽做呢？”
“這樣做……”他頭一低，將唇埋進她雪白的胸脯中，以實際行動表達了這個堅定的渴望。
“等等……”桑柔從被窩裏探出手來，“我們剛剛才做完……你確定你還有精力？”
“可惡！”男人暴躁地低吼，“竟然敢質疑你老公的本領。看我怎麽讓你求饒！”
“哈哈……不敢了，我不敢了……”
……
“我求你……唔……”
“說。”
“說什麽？唔……恩……”
“快說！”
“我說……我……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老公！”
“再說！”
“是我……最愛最愛的老公……嗚……”
“還要說……”
“還要說？我……我要死了……可是你怎麽還那麽精力旺盛啊……”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