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滅口
“從今天起,你已經死了,你的命,是我的,這是你欠我的!”
紅樓外街道,凝香望著燃燒的木樓,冷漠地對秦歡說。
整個倚紅樓已被大火吞噬,裏麵的屍體血腥,都將付之一炬,不會留下絲毫痕跡。
秦歡一言不發的低著頭站在她身後,臉上滿是愧疚與自責。
凝香沒有選擇殺死秦歡發泄心中的憤怒,因為死人是不值錢的,這次行動她已經計劃了很久,可惜功虧一簣,導致她現在失去了一切,包括玄女宗對她的信任。
穿灰袍的滄桑男子,擰著一壺酒,漠然地站在一旁。
他是倚紅樓的廚子,可倚紅樓的人死絕了,他卻一點也不關心,反倒還在悠閑地喝酒。
黃臉龜奴還活著,活得好好的,沒受到丁點殃及。
“香姑娘,我得回宗門了。”龜奴開口說,語氣不複以前的恭敬,講話時連脊梁也挺直了幾分。
凝香轉身看向龜奴,冷漠的臉展顏一笑,嬌聲道:“可以,你跟了我這麽久,我沒虧待過你吧!”
龜奴不做答複,耷拉著眼皮表現得愛理不理的樣子。
凝香臉色微微一僵,拱手朝龜奴揖禮道:“你先回去,我會想辦法殺了沈玉樓,奪回割鹿刀,還請你在宗主麵前替我美言兩句。”
龜奴撇嘴露出一抹冷笑,咬牙怪聲道:“自然會的,香姑娘保重。”
說完後,龜奴轉身離去。
待龜奴走出去十多米,凝香看向秦歡,狠聲道:“殺了他!”
沉浸在自責中的秦歡一愣神,還以為聽錯了,畢竟他們可是一夥的。
“我讓你殺了他,你聽不見?”凝香衝到秦歡麵前,仰頭怒視秦歡。
秦歡偏過頭,不去看她那張塗滿了脂粉的臉蛋。
凝香揮手一耳光抽在秦歡臉上,她下手絲毫不留情麵,隻把秦歡嘴角抽得流出一絲血液來。
臉火辣辣的疼,秦歡心中頓時一怒,又隻能強自忍住不作發泄。
凝香望著秦歡的側臉,想到方才他不要命的保護自己,心中一軟,聲音柔和了幾分說道:“這又醜又惡心的龜奴也是試練者,他多次強迫我與他相好,被我拒絕羞辱,此番我任務失敗,他回到玄女宗,定會嚼舌根說壞話,到時你我就會麵對整個玄女宗殺手的追殺!”
“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追上去殺了他!”凝香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
秦歡抬頭看向走在街上的龜奴,左手慢慢抬起,一把尋常的飛刀出現在手中。
他並指夾住了飛刀,默默觀想飛刀圖。
這一刻,秦歡柔弱的氣質猛然一變!
凝香不禁嚇得退開一步,愕然望著秦歡,急促地嚷嚷道:“你會武功,你居然會武功。”
秦歡懶得理她,手臂開始蓄力,體內經脈中的內勁呼吸間遊到了他左臂。
力量凝在手腕如蓄滿的弓,他手臂一震,飛刀登時脫指而出。
宛若離弦的箭,一抹很淡的寒光瞬間飛出長街,沒發出絲毫聲響,飛刀透入龜奴後背。
龜奴身形一頓,臉上得意的笑容僵住,紅潤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他艱難的低頭看向腹部。
一朵刺眼的血花,正從他腹部擴散。
兩眼一黑,龜奴歪倒在街上。
秦歡怔了怔神,沒想到自己的飛刀居然能一瞬之間殺死龜奴,似乎有些低估了自身的實力,或者說,低估了飛刀的威力。
“一刀斃命!”凝香眼神變得驚駭,她也沒想到秦歡的飛刀能隔這麽遠秒殺龜奴。
灰袍男子舉著酒壺,瞥了眼還處在驚愕的秦歡,淡聲道:“不錯,居然懂得把內勁附加在飛刀上,不損壞飛刀的同時,還能增強飛刀的穿透力。”
秦歡不是很明白,他隻是在按照馭刀經使用飛刀而已,有了內勁之後,秦歡的飛刀已產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若是此時有人剖開龜奴的肚皮,便會發現龜奴的五髒六腑全被勁氣撕碎,若利刃千刀萬剮一般!
凝香急忙對兩人說:“走,趕緊離開此地,任務失敗,倚紅樓被焚毀,玄女宗的探子很快就會找來。”
三人一前一後快步跑出苦海鎮,來到外間的官道,凝香招手攔住一輛空閑的馬車,帶著二人上了馬車。
“車夫,直走去襄陽。”凝香對駕車的老人喊道。
駕車老人笑著點點頭,用力一揮馬鞭,馬兒吃痛嘶鳴陣陣,拖著馬車快速奔馳在官道上。
車轎裏,秦歡閉目靜下心來,習慣性地修煉馭刀經。凝香坐在他對麵,一雙眼睛怒衝衝地瞪著秦歡。
灰袍男子坐在車尾,也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支卷煙,用火折子點燃了,有一下沒一下地抽著。
“會武功為何不告訴我?”凝香冷聲質問。
秦歡閉目回道:“你又沒問。”
凝香麵色一惱,抬腳狠狠踢了秦歡一下,拽著裙擺怒聲道:“剛才在紅樓,為什麽不偷襲殺了沈玉樓。”
秦歡不答,且不說自己的飛刀能不能殺死沈玉樓,以沈玉樓深厚的內力精妙的刀法,隻怕秦歡還來不及出手,就已經被他一刀殺死。
“沒用的,他內力未成,打不過沈玉樓。”灰袍淡淡一笑,吞雲吐霧道。
凝香狠狠瞪了眼灰袍,仍舊氣憤不過,便繼續盯著秦歡使氣。
“倘若他練成了內力,躲在暗中趁其不備,或許有一絲機會殺死沈玉樓。”灰袍再次懶散地開口。
凝香冷哼一聲,暗自思忖了片刻,對秦歡喝道:“我不管你將來變得多厲害,總之你欠我的,你得跟著我,保護我,聽我的命令,明不明白?”
“讓我幫你殺人麽?”秦歡皺眉反問。
“廢話。”凝香翻了個白眼,理了理衣裙,“學武不殺人,學來好玩啊!”
秦歡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灰袍扔下卷煙踩滅,一張木頭臉對向秦歡,淡聲道:“你不殺人,別人就會殺你,無論試練者,還是這個世界的武林中人,規則隻有一條,想活下去,活得好,就得除掉所有威脅!”
秦歡雖然喜歡變強的感覺,可他並不是個嗜殺的人,此時灰袍的話秦歡很是抵觸。
但要讓秦歡就此丟下凝香不管,秦歡卻也做不到,因為秦歡的確虧欠她許多人情。
為什麽不能平平淡淡的活著呢?秦歡很想問一下凝香,又怕再惹惱她,隻能把許多話都藏在心底。
就此歸隱,找個太平的地方生活下去難道不好嗎,非要在江湖裏打打殺殺,過刀口舔血的日子,哎。
秦歡心中歎氣連連,睜開了雙眼。
馬車突然放慢了速度,直到停住不再前行。
秦歡左手顫了顫,手心突地發燙,不禁一下子捏緊拳頭,同時心中莫名地生出一絲淡淡警兆。
“車夫,幹什麽呢?”凝香氣惱地朝外麵喊一聲,揮手去揭布簾。
秦歡眼神變幻兩次,心中警兆越來越濃烈,隨著心跳每次加快,體內血液也加速流動,手心更是滾燙起來。
“別去!”秦歡伸手一把拉住凝香扯到自己懷裏,抱著她雙足猛地一蹬車板,撞向上方車蓋。
灰袍眼神微微一驚,暗自讚道:好警覺的小子!
同時也跟著秦歡一頭撞向車蓋。
嘩啦一聲,馬車蓋子被撞飛而起,秦歡抱著凝香蹦飛而起,錯開雙腿踏在車頂木簷。
隻見下方馬車四周,四個刀客同時揮刀刺進車廂。
凝香嚇得死死摟住秦歡雙臂,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灰袍飛起來站在秦歡對麵,剛剛若稍慢半拍,便已被這四個刀客給殺死在了車廂裏麵。
蒙麵的刀客同時拔刀仰頭看向車頂。
“鬆開!”秦歡冷聲朝懷裏喝道。
“我不!”凝香閉著眼睛尖聲道。
秦歡濃眉一皺,左手並指在她後腰一摁。
凝香不受控製地哈哈嬌笑幾聲,雙手失去力量鬆開了秦歡。
秦歡隨手把她拋給灰袍,屈膝雙足運力一點車頂,身體淩空朝後翻起落下。
剛一落地,四名刀客便朝秦歡殺來。
秦歡眼神不斷變換,側身疾步後退時,左手手心出現一把飛刀。
這四人也不開口說什麽場麵話,直接揚刀衝來就砍,秦歡從未與人打鬥過,隻憑本能反應,笨拙地躲閃開幾招,已看清四周環境。
馬車不知何時竟然駛入了樹林中,老車夫也不見蹤影,想必早已逃之夭夭。
“幾位大哥,殺人總要給個原因吧!”
秦歡撤身跑到一顆大樹下,左手背在身後,右手前伸大喊道。
這蒙麵的四人根本不回答他,運力飛奔間,已圍住秦歡四周,幾乎在同一秒內,四人揮刀砍向中間的秦歡。
這是鐵了心要我死!
秦歡麵色一沉,左手手腕轉動,僅剩的三把飛刀出現在手中,夾在他指間縫隙。
經脈中的內勁全部湧入左手,秦歡睜大眼睛看著四人揮刀斬下,招式封住秦歡所有退路。
生死一瞬,秦歡右手一下子抱住樹幹,雙腿用力一蹬,身體平空橫飛而起,同時他左手一揮,飛刀化作幾點寒星撒出。
四把鋼刀斬在樹幹,其中三人呈落刀的姿勢不動,秦歡滯空半秒落下,一腳踩在身下之人肩膀,翻滾落地時,順手摘下他眉心的飛刀。
旋身站穩,秦歡急忙後退拉開距離。
三名刀客紛紛倒地,剩下一人慢慢轉身看向秦歡,雙眼浮現出驚恐之色,連握刀的手都有些不穩,抖個不停。
“小!李!飛!刀!”
蒙麵刀客眉心一滴冷汗滑落,一字一句地開口。
秦歡手執染血飛刀,冷冷盯著此人。
“武林神話,飛刀絕技重現江湖,是真的,果然是真的!”蒙麵刀客狀若癲狂大笑道。
秦歡麵露疑惑之色,冷聲問道:“你是專門來殺我的?”
蒙麵刀客嘿嘿一笑,持刀朝脖子上一抹,選擇了自殺!
秦歡眼神一驚,沒想到此人竟有如此膽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