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後果
“你該不會想就這樣直接殺上去吧？”
見秦歡打算直接闖麒麟崖，杜雲生麵帶憂色，連忙上前一步沉聲問道。
“不然呢？”秦歡扭頭看向他，段明月也回過頭來，後方的段氏一族的所有年輕劍客，全都在盯著前麵的三人。
杜雲生表情無奈地苦笑道：“你考慮過後果麽？”
還能有什麽後果？秦歡愣了愣。
來到麒麟崖的山道入口後，秦歡一直在盡量保持鎮定，實在是因為他沒有半分把握，更不知具體該做些什麽。
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攔路的，殺。
“那你說咋辦！”秦歡臉上浮現一絲煩躁之色，已變得不似往日那般溫和。
杜雲生側身回頭看向段氏一族的劍客，扭頭目光飄向段明月，問道：“封印麒麟崖，需要多少人的血液？”
他心中已經有模糊的答案，但他還是想問一問這女人。
段明月微微低頭不敢去接觸族人們的目光，神色變得悲憤，過了幾個呼吸，她才聲音沙啞地說：“十個！”
聽聞此話，杜雲生目光思索不定，雙手十指不斷揉著套在手腕上的鐵鏈。
秦歡不喜歡動腦子，若沒有杜雲生從旁協助，以秦歡的性格，早帶著眾人衝上山了。
他做事情全憑心中的一股衝勁兒，以至於事後總會追悔莫及，自經曆倚紅樓的殺戮之後，秦歡心底已非常恐懼因為自己的錯失，會給別人帶來難以彌補的傷害。
凡事量力而行，這也是秦歡不願欺騙段明月的原因，他沒那個能力，自然不肯但那個責任。
而眼前所造成的一切，卻是秦歡被逼無奈，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正在眾人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杜雲生嘴唇動了動，傳音給秦歡。
現在隻有兩條路，要麽放手一搏，要麽敷衍段氏一族，到時趁亂逃走。
那些試練者不會允許我們重新封印麒麟崖，我們選擇了段氏一族，他們選擇了麒麟獸，還殺死了守山的段氏一族守衛，雙方絕不可能妥協。
你不要忘了我們三人的身份，如果與那些人為敵，就得和鳳凰閣的人為敵，除非趕盡殺絕，否則回到襄陽城，此事定然會被鳳凰閣的人知曉。
聶從雲是鳳凰閣一位堂主的親傳弟子，且不說能不能殺死，一旦殺了他無異於背叛了鳳凰閣，你想清楚了，這麽做咱們若活著回到襄陽城，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秦歡，你真的有把握嗎？”杜雲生傳音完後，若無其事地笑著問秦歡。
聽完這番話，秦歡整個人已陷入呆滯。
他忽略了一點，他身上已經有鳳火令，他已是鳳凰閣的人，同時他和杜雲生與霍青，也是上官龍名下靈鷲宮的弟子！
聶從雲帶領了二十一名鳳凰閣的弟子，算上聶從雲，鳳凰閣的弟子總共二十二人。
秦歡開始踱步走來走去，眼神不斷變換。
也就是說，我選擇了段氏一族，若想無後顧之憂，至少都得殺光所有鳳凰閣的弟子！
這其中還得保證其餘三方勢力不會泄密，但這絕無可能，卷軸上的任務隻能選一個，選了就沒有退路！
“這是要我和襄陽城的四大勢力為敵！”
思慮半響，秦歡得出了一個他不想要的答案。
“怎麽了？”段明月走到秦歡麵前，攔住秦歡不讓他再晃來晃去。
秦歡停下來左手一揮，手心出現一捆卷軸，他動作飛快地拉開卷軸看了一眼，然後收回卷軸。
沒有退路了！
秦歡扭頭看向杜雲生，突然想起上官龍囑咐過的一句話，不由內心頓時一緊。
少說話，不要相信任何陌生人！
此時秦歡卷軸上的選擇隻剩下一個，幫助段氏一族封印麒麟崖。
“你選的什麽？”秦歡問道。
杜雲生看了眼段明月，苦笑著道：“還能選哪一個，被她折磨成這樣。”
秦歡心中繃緊的弦鬆了鬆，還好杜雲生與霍青沒有選擇另一方。
“如果卷軸上的任務失敗了，會有什麽後果？”秦歡直接問杜雲生，也不避諱周圍還有這麽多秘境中的人。
杜雲生心知秦歡此時已經被逼到了絕境，他也一樣。
“失去試練者的身份，指環會消散，卷軸也會消失，全身武學修為倒退，漸漸變成一個普通人！”
杜雲生回答。
秦歡臉色凝固，片刻後，深深呼吸一下。
他不禁想道，普通人能在這個世界安然無恙的活下去麽？
失敗，就意味著失去一切，從此隻能掙紮苟活在這陌生的江湖裏，沒有實力的人，會活得連一條狗都不如。
“大家先別慌，此事得從長計議。”秦歡連忙開口對眾人說道。
“來不及了，時間不夠。”杜雲生笑了笑。
“怎麽來不及，不是要七天嗎？”秦歡皺眉看向他。
杜雲生回頭看向一行人來的方向，聲音很輕地說：“寒山鎮帶走了這麽多劍客，防禦空虛，隻怕段玉已去搶奪火靈劍了，隻要他拿到火靈劍，就能放出麒麟獸！”
“你說什麽？”段明月驚呼一聲。
聽聞此話，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段飛和三位老劍客甚至打算馬上返程回寒山鎮。
秦歡怔在了山道口，像個木頭人一樣。
“這是必然的結果，我們帶人前來封印麒麟崖，他們就會趁機前往寒山鎮搶奪火靈劍，誰能先一步得手，誰就是勝者！”
杜雲生緩緩解釋道。
“火靈劍不能丟，我們必須回去！”身後背負兩柄大劍的段飛，焦急不已地吼道。
杜雲生看向段明月，詢問她的意思。
段明月麵色猶豫不定，心中已不知該如何抉擇才好，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了發愣的秦歡。
秦歡此時腦子裏一片混亂，他被迫選擇了段氏一族，別的試練者卻選擇了麒麟獸，甚至還有實力高強的段玉作幫手，兩者間差距太大了，他心中沒有辦法把握幫段氏一族成功封印麒麟崖。
“為什麽選擇相信我？”秦歡回過神，喃喃地問段明月。
經曆了方才秦歡所表現出來的一係列奇異現象，段明月心中對秦歡已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和不確定。
“因為你是飛刀絕技的傳入！”段明月正色道。
盯著談話的二人，杜雲生眼神微微一驚，激動得一下子握緊了雙手。
秦歡搖搖頭慘淡一笑，“那就試試吧！”
“段氏一族的生死存亡，交給你了！”段明月望著轉身走向山道的秦歡。
秦歡頓足停了一下，低著頭咬了咬牙，嗯了一聲。
“出發！”段明月揚手對一眾劍客大聲一吼。
所有劍客一同衝向怪石嶙峋的山道，三位老人護在段飛兩邊，杜雲生跟著段明月，秦歡走在最前麵，其餘人落後幾步。
“麒麟崖左邊的峭壁間有一條密道，待會兒我帶十人從密道進入火雲窟，剩下的隨秦歡一起拖住那些攔在麒麟崖的人。”
段明月開始安排人手，準備接下來的事宜。
一眾段氏劍客都點點頭，隻有走在最前麵的秦歡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