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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國家大事

  費仲在一邊賠笑:「今年的財政支出,比往年稍大,主要是大水之後的重建費用,小有增加,災民也需安置。如果不開懇新田,飢荒還會漫延,明年財政收入會更少。黃河改道之後,必須新建堤壩。」


  鬼侯大怒:「光你們受災了嗎?你還知道是大災之年,貢品不減反增?我們自己也需要建設!要錢沒,要命一條!」


  費仲面色沉重了,你要給命也行,你給嗎?


  他沒說的一件事就是有蘇那一仗打得損失挺大,貢品彌補不了他們的損失。但是這一仗不打不行,東夷已經長途奔襲到京郊來搶掠了,鋒刃只得帶著十萬大軍跑到東夷邊上進行了一場大型軍演,表示我們武裝力量老強大了,你們直接跪了吧。然後召集東夷部落來開會,募捐晚會還沒完,東夷集體退場了。酒喝到一半被曬起來的鋒刃,默默地跟自己幹了一杯,特么,真沒辦法了,再不想打也要打一下。一打三年,忽然間遇到黃河改道這樣的大災,財政入不敷出,眼看著有蘇不跪,鋒刃就得跪了,好在有蘇先跪了。


  鋒刃的意思是,我打服一個,你們有樣學樣,先把和平恢復了,再把貢品恢復了。穩穩,等我們緩口氣,把大災扛過去再說。然後這個錢,總得有人補上。


  鋒刃笑笑:「鬼侯,這是個草案,可以商量。不需要用戰爭來解決。」


  鬼侯一愣,可以商量沒錯,不過他說要命一條只是氣話,不是真要打。


  鋒刃緩緩道:「至少,目前我是這樣想的,戰爭是一件能避免就要避免的事。當然,大家都知道,大災之年,糧少人多,多數時候,解決辦法就是打一仗,把人數減到土地能承受的數量。咱們努力一下,別用這種辦法解決問題。大家都省點,把荒年渡過去。」


  鬼侯其實剛同女兒聊過,鬼妃倒不是有意向他傳遞什麼消息,只不過抱怨下鋒刃這仗打得不怎麼樣,弄得帝國有面子沒裡子,她堂堂正妻,還得對有蘇這種小部落的女人客氣點。


  鬼侯卻從中得到信息,大帝原來你這麼大是充氣充的啊,你根本沒能力再打一場,你從敵人那得不到的貢品,讓親戚給你補上?雖然咱是親戚,各有各的國,誰還不得為自己國家人民謀福利呢?你管我要錢,要麼你能打,要麼你能給我點啥,現在你即不能打我,我也位列三公,做了大帝的老丈人,位極人臣了,你再沒啥可給我的了,你憑啥管我要錢?

  可是鋒刃卻主動提到戰爭,意思是,雖然我不想打,你要逼我,咱就試試。


  鬼侯剎那間,眼睛從鋒刃臉上轉到聞仲臉上,再從聞仲臉上轉到鋒刃臉上,你們真敢打?


  聞仲目光堅定,是的,這貨誰都敢打,他一好戰份子。


  鋒刃的微笑,溫暖而堅硬,他是個瘋子,當初跑到東夷去演習時,大家覺得,讓你丫裝,這下子裝漏了吧?東夷現在多強啊,搶掠你,你就象徵性剿下匪唄,你居然真要派兵開啟常規戰爭?

  然而,鋒刃笑嘻嘻地把仗打了,打贏了,帶回二千戰俘,戰車數輛,戰馬幾百,大家覺得,咦?從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起,打東夷都沒啥好結果,你這戰果就不錯了!趕上咱們當年的中興之主了!

  鬼侯在鋒刃的諄諄教導下,終於認識到,這位大帝,別的本事沒有,打仗有兩把刷子。特么遇到這樣的貨色,你能怎麼著啊!


  話說,鬼侯現在是諸侯之長,打一仗不管結果如何,他肯定百尺竿頭不可能再上一步,只能掉下來了。


  鬼侯咬咬牙:「既然大帝說商量,咱就商量。費仲說我們受的災小,是小點,跟帝國比是強點。不過呢,還有幾個地方也沒受災,歧山是一個,太古箕國,微國,鄂國,崇國,這是幾個大的,他們也沒受災,尤其是微國。歧山倒是小有波及,但我聽說,歧國稻米豐收,不但自己食用余,還四處施糧賑災。」


  鋒刃笑了:「鬼侯,落不下他們。除了我哥我叔,咱關係最近,落下那兩個,鬼妃還不得把我撕了?」


  鬼侯想想,點點頭,行,我沒吃虧就行,你損我一人,到時候他們比我強了,我這地位不保,就虧大了,誰都別放過,按比例來,到時還是我最大:「你那幾個叔叔哥哥呢?」


  鋒刃癟了一會兒嘴:「胥余倒是同意了。別的人,子干教育了我一個時辰,要節儉,我說行,我節儉,特么,象牙筷子人家送給我了,那我也不能燒了啊?是吧?要不,那筷子我送你吧。」


  鬼侯氣結:「我不要!你就把你叔叔哥哥該出的份子收了就行。」


  鋒刃笑:「叔叔畢竟是我爹的兄弟,我厚著臉皮去要,我哥,我就一個哥,咱就放過他吧!」


  鬼侯臉一沉,特么都是實在親戚,你哥多啥啊?我女兒是你老婆,不親啊?


  鋒刃笑:「我去要,我去要!」


  聞仲沉著臉:「費仲去要。」


  費仲緩慢地把頭轉向聞仲,那個驚駭表情,一臉的「咱無冤無仇,你為啥要害我?」


  聞仲道:「陛下下旨。」


  鋒刃嘴裡好象含了塊糖似的:「噢,噢,呃……」


  聞仲一拍桌子:「陛下下旨!」


  鋒刃氣結:「下下,費仲你去吧!」


  費仲用眼睛瞄瞄鋒刃,然後看看兩位重臣,再瞄瞄鋒刃,意思是,大帝不想要,你們逼我有用嗎?

  鬼侯笑呵呵回身:「子啟畢竟是你親兄弟,人生在世,除了親兄弟,還能靠上誰啊?他肯定會全力幫你的,我們比微國也大不到哪兒去,不過,我一向把你當半個兒子,你親哥出多少,我出雙份!咱就這麼定了!」


  鋒刃急道:「喂喂!」


  鬼侯笑:「定了啊!這事就這麼定了!告辭,告辭,不用送了。」


  聞仲厲聲:「你要覺得你欠他!你把帝位還他!你現在拿國家利益送人情,會毀了帝國大好河山。」


  鋒刃沉默一會兒,轉身走了。


  費仲縮著脖子,溜著牆角,也想走。


  聞仲一指:「你給我回來!」


  費仲望天:「太師,你饒小的一命吧!我就一戰俘啊,你讓我向諸侯要錢?我光訂這個計劃,他們就想把我剁成肉醬下酒啊!」


  聞仲道:「我陪你去。」


  費仲想說:太師大人,您就不能自己去嗎?


  然而沒敢。


  半晌,費仲喃喃:「大帝不想要啊!您看您干這事,得罪所有諸侯,大帝還不高興,您是為了啥啊?」


  聞仲問:「帝國衰落,你到別的諸侯國也能受此重用?甚至一旦微子成事,你還能象現在這樣?你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干,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想善終!你想好好活著,最好的辦法,不是讓鋒刃高興!而是讓鋒刃振興帝國!」


  費仲愣了一會兒,我只是不想帝國振興了,然後我死了!你想,國家疲弱,政權分立,王族對大帝有敵意。這都不要緊,咱把敵人殺了,把政權集中,令出即行,然後深積糧,緩徵伐,還有的救,問題是現在大帝不肯殺敵人啊!敵人還權力老大了。我去殺敵,大帝站在敵人背後保敵不死,我這不是跟天神做戰嗎?自古能臣得罪權臣,然後以身殉國的多了去了啊!

  你聽說過為政不得罪巨室不?


  不過,鋒刃大帝如果倒了,我肯定死無葬身之地了。


  費仲嘆氣:「太師容我想想辦法。」


  聞仲道:「對,你想想怎麼把這事辦成,別光想著討好鋒刃,你那個財政規劃,已經把所有貴族得罪光了,你就別想著能得個好死了。」


  費仲白了聞仲一眼,特么你說話真難聽。


  聞仲見費仲臉色難看,立刻再加碼:「聽說他們想用酷刑處死你。還沒確定是把你扔進滾水裡燙死,還是用烙鐵慢慢烙死。」


  費仲一哆嗦:「你!」你同我什麼仇什麼怨啊!


  費仲手指敲著桌子,半晌不語。


  聞仲終於不耐煩了:「有點思路沒?」


  費仲輕聲:「你不說了嗎,他們想把我煮了,我冒這麼大風險,得有點保障。」


  聞仲道:「你有主意,就直說。」


  費仲轉過身來,低聲:「太師,你要是跟我一起去,我被煮了,你也好不了吧?」


  聞仲點頭:「沒錯,不過,是殺是剮,只要對帝國好,我豁出去了。」


  費仲笑:「當然當然,我知道太師的品格。但是,咱得想著把事干成,而不是成就自己的清名,是不是?要想把這事辦成,講道理肯定沒什麼用,有用大帝自己就挺會講理的。跪下哀求也沒用,不然我這膝蓋不值錢,跪個十天半個月的都不成問題。」


  聞仲道:「再說廢話我抽你。」


  費仲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湊過來低聲:「只能抓他們的把柄!太師,還得拿到確鑿證據,釘死他們中的一個,就可以。整臭他們,反政府聯盟就被擊破了,他們以前污衊大帝的話,也不擊自破了。他們的封地,自然就歸大帝支配了。太師,如果你不敢,咱們,就乾脆投靠微子算了,微子肯定下得了手弄死大帝,咱們跟對人才有活路。」


  聞仲聽完最後一句,氣得先一推費仲的大臉,把費仲差點推了個跟頭,然後,他沉思了……


  費仲再道:「太師您想想,我現在乾的這個活,以前都是貴族做的,我一戰俘,大帝信任我,我很感激,但是,這是削貴族的權,從貴族手中搶權搶錢。還有飛廉和惡來,也是戰俘,搶了貴族手裡的軍權,您,您當然天生貴胄,但是太師這位子一向不給外人的,都是人親兄弟親叔叔的。人事軍事財政,大帝收了這些權力,在自己手裡,這很好,想挽救帝國,集思廣義,多聽建議,最後執行上,不能政出多門。可是大帝得有自覺啊,你搶了別人的權力,別人肯定不會乖乖雙手奉上,他不能覺得自己英明神武得跟神一樣,這麼多貴族反對他,他得有先下手的決心,他沒有,你得幫他下。他要不下這個決心,我看微子有下手的決心。」


  聞仲輕聲:「親近小人,遠君子,確是大帝的錯。」


  費仲臉綠了,特么古時候的小人不是指壞蛋,指的就是他這樣的戰俘,平民,奴隸,賤籍,那時候的君子也不是指道德模範,指的就是諸侯貴族。我擦,你都覺得自己錯了,那你改了吧,我回去掃地做飯養馬去……


  話說,那個時代,有不少出身奴隸的重臣。他們打完仗之後,把對方國家的大將謀士一股腦收做奴隸,這裡面就有不少能幹的人,而且聽話。他們是奴隸啊,肯定聽話。別的大臣是貴族啊,有什麼意見不合,貴族一甩袖子,道不同不相與謀,奴隸只能是是是。


  然而,這些個重臣也沒啥好下場,基本上你最好同用你的主子一起死去吧。否則,貴族的反撲是很難承受的。基本上貴族對大帝重用奴隸的這種行為,就象後世的讀書人對閹黨當權的看法是一樣,不管你用的這個人有沒有能力,你犯了原則性錯誤,太監不該干政,奴隸也不該做大臣。(後世司馬對衛青與霍去病的天然厭惡也來自於此,出身奴隸,百戰百勝,然而一個是寵臣,一個不愛護士兵。再保家衛國,司馬先生看他們不順眼。他好友李家一門,世家子,怎麼敗怎麼有理,數次全軍覆沒,自己一人逃回來,也是愛兵如子。屢敗屢戰也是懷才不遇,就算投降了,也是心懷故國的大忠臣受了冤屈,哈哈。)

  聞仲緩緩道:「也只有叛國大罪,能洗了這惡名。」


  費仲點頭,對頭,你這方向對了!別想著改過自新了,你自新不了,沒有飛廉惡來這一仗打不贏,哪個貴族能用兵如神打敗東夷啊,人家純游牧,咱半農耕。飛廉惡來就是帝國的兩把刀,所向披靡啊!我就是帝國的錢耙子,別人整不平的財政預算都是我擺平的。然後您不能想著把我們改沒了,得想著怎麼把自己弄成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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