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醉翁之意不在酒
冰塊的效應,實際上難得堂堂的冷血魔尊對一個同一個凡人講兩句話。白靈兒深諳君離殤的無常,如果對方執意糾纏下去隻怕連命都沒了。
“你住口!”狠狠瞪了他一眼,拉著老爺子往一旁走去。
這邊,女子和君離殤隻隔數尺,嬌豔的容顏,玲瓏的身段便無所阻擋。她露出一個自認為最自然最勾魂的笑意。君離殤瞥了她一眼,冰冷的目光便移到白靈兒的身上,再也沒有移開。
“事情,就是這樣子,還請您海涵。”
老生點了點頭,表麵上微笑著,心中半信半疑著。花府這棟富麗堂皇的宅子多少人垂涎,白靈兒保不準就是其中一個。
“所以,你們還是速速離開吧,免得……”話中意思已經十分明白,白靈兒歉意的點點頭。
“白靈兒!過來!”君離殤的醋瓶子再次打翻了。
和白靈兒靠近的男人都是君離殤的敵人,和白靈兒說話的男人都該死,和白靈兒勾肩搭背的都該挫骨揚灰。高危人種——白靈兒,勿靠近。
“好了好了,馬上就好!”
老生悻悻然走過來,不高的身材跨的步子倒是極大,顯得誇張。白靈兒跳到君離殤的麵前,嘟著小嘴搖著手臂。君離殤冷著眸,餘光瞥向那個低胖的男子,真恨不得殺了他。
老者悻悻然笑了笑,拱手抱拳,道:
“恕老夫冒犯,原來是花公子的故人,天下樓的老板,實在眼拙。不如請兩位到府上一一敘,給二位帶來了不便,老夫也好謝罪。”
“算了,我們就不去,又不是什麽大事。”
老者見二位軟硬不吃,身旁的女子柳眉皺了皺心上一計,走上前去,道:
“公子是這樣的,關於花府的確是有些事要處理的,可惜花公子不在,時間久了這麽大二代宅子荒廢了總是不好。所以,還請兩位府上一敘……”
口中口口聲聲“兩位”,但是,眼珠子絲毫沒有離開君離殤的容顏,嘴角十五度的笑意淺淺的暖暖的,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在溫柔鄉裏。
“不必!”
冷冷的回絕,對於任何人的邀請君離殤都是沒興趣的,也沒有必要勞駕前往。三界內多少人想一睹英容,擲金千萬者多不勝數,美人佳麗芸芸。區區憑美色也想誘惑他,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白靈兒皺了皺眉頭,貝齒咬著咬唇。出發前說好祭祀完斯琴就回魔界探望聖後的,如果這事擱置了也不好,畢竟來的突兀了。可是,拋擲花襲央的事情不管不顧也不好。
“這件事你以為呢?”
搖著他的手臂問道。
君離殤直視著,瞧她的樣子就知道犯了難。
見他沒生氣,白靈兒試探性的眨眨眼,問道:
“不如我們就看看好了,宅子這樣下去不好。花襲央的事情我們不能不管。”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還有什麽好反駁的。君離殤一句話不說,默認了。
回去的路上,老生派了兩頂轎子接他們。一路上也得知了老生還有女子的身份,他們乃是月河城的縣令,名喚秦朗。女子是縣令的小女兒,名喚秦茹,出落的亭亭玉立,如花似玉,月河城公認的第一美人。關鍵是,不僅人長得漂亮,琴棋書畫更不了,知書達理,多少男子夢中的仙子。
提及這些的時候,白靈兒的下巴險些掉在地上。不否認那女子是極美的,但是,並沒有覺得多麽的驚豔。比起新月的清新,寧煙兒的冷豔,月蟬的妖嬈,秦茹的美就顯得庸俗了。
“審美疲勞也是一種罪!”白靈兒無奈的搖搖頭,撩開轎子的窗簾往外看。
小小的月河城比起去年的那時候更安靜了,如一幅沒有任何顏色的工筆畫。乍一看沒有特別的驚豔,偏偏越看越迷戀。他們相遇的小鎮,依舊安寧,他們的愛情依舊安寧。
縣令住處就在縣衙後麵的宅子,轎子落在大門口,幾個人從轎子裏走出來。君離殤的臉色尤其的不好看,冷的跟冰塊似的。
“請——”秦朗側著身,讓開一條道。秦茹微微點頭,甜甜的微笑。白靈兒跟在君離殤的身後往前去。
縣令府並不大,穿過前堂和回廊也便到了。
“請坐請坐!老人,看茶。”
茶水剛泡的,飄出嫋嫋的白煙。白靈兒捧著茶盞子,喝下了一大口,吧砸吧咋著小嘴笑嗬嗬的連連讚歎。
秦朗表麵一笑,心中卻是鄙夷。茶自然是好茶,但是,決算不上極品。他們這種身份自然是不配用極品來招待的,不過是天下樓的老板。比起花襲央的首富地位,可差遠了。
“茶是南方武夷山的野山茶,老夫每年有幸得那裏朋友送了一些。”
“恩,很好喝。”
坐在對麵的女子慢條斯理舉起茶杯,捏著蘭花指,櫻紅的蘭花指呷了一小口,默默閉上眼。幽幽的茶香便從心底油然而生,化成一團霧輕輕的飄飄的。
她微微一笑,道:
“妹妹,好茶可不是那麽喝的。上好的茶,是要品出來的。”
“哦,我一直當水喝來著。”和王府的貢品比起來,這茶簡直就是漱口水。然而,習慣了錦衣玉食,偶爾來一次小清新感覺自然不一樣。
“是麽?”一聲笑談,多了幾分鄙夷的問道。
秦茹揚著眉頭,瞳孔裝著那個妖冶魅惑的男人。他的身邊怎麽可能有這樣一個不知禮數,下作的丫頭。她配不上他!
君離殤環著雙臂,微微睜著冷眸,道:
“有什麽事直說吧!”沒那麽多的時間陪一個凡人。
秦朗放下茶盞子,仍然慈祥的笑著。殊不知,笑意之下,鄙夷的瞧著這雙人。女子不知禮數,見識淺薄,男子倒是樣貌氣度不凡,偏偏故作清高,不過是一個開飯館的。
“是這樣的,這花府的老宅子宅基深厚已經荒廢許久,老實說,老夫看著這麽荒廢下去深感惋惜。況且,有人說宅子裏有不幹淨的東西,當然,老夫是不信那些東西的。於公於私,這座古宅就這麽下去是老夫不願意看到的。所以,老夫想將這份宅子找到更合適的人,老夫也曾經派人尋找過花公子本人,可是,近一年了,仍沒有消息,應許……哎……”一聲長歎給還沒死的人一錘子定音,花襲央就這麽“被死”了。
原來是打著古宅的意圖,白靈兒有些生氣。明明花襲央就沒死,他隻不過斬斷紅塵出家為僧了,不可能還沾染人間的酒色財氣。
“抱歉,這件事,我覺得不妥。”
“姑娘認為,有何不妥?”老夫笑容漸漸消散掉,語氣發冷。
“這宅子的確是荒廢了,無視不管的確有些可惜。你且說說你要那宅子做什麽?”
白靈兒這番話無異於將這件交易擺在明麵上了,秦朗也不想遮遮掩掩,從知曉他們的“身份”開始,便抱著手到擒來的態度來談的,出於禮貌而已。
放下手中的茶杯,秦朗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低矮的身材故作高貴,看上去有些滑稽。
“老夫也欣賞爽快之人,實不相瞞老夫年事已高,正在謀劃著告老還鄉,安安心心的養老。月河城的宅子,老夫尋了幾處感覺都沒有合適的。與其看著花府的宅子落魄下去,倒不如拿來更合適的人居住,姑娘以為呢?”
秦朗捋著短短的胡子,笑的狡黠。
好說歹說,原來是謀私。既然是謀私幹嘛裝作大無畏心含天下的樣子,讓人作嘔。白靈兒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當即臉色就變了。
“這件事沒商量!”白靈兒答道,準備拉著君離殤就走。可是他冷冷坐在椅子上,眼眸眯成一條線,像極了注視著獵物的蒼狼。沒錯,秦朗就是他的獵物。
秦茹站起身,朝著父親那麽走去,笑意盈盈的。道:
“父親說的沒錯,請二位前來不正是為了商量此事麽?”
“這件事沒什麽可談的。”
“姑娘何必呢?”秦茹晦澀的掩麵淺笑,不屑的意味溢於言表。
這女子好印象一下子跌入穀底,她是一個患於官場攻於心計的可怕女人。這種女人得罪不得,而她已經得罪於她。
秦朗接過女兒的話茬子,拍了兩下手掌,從內堂走出一個小廝手中舉著一個托盤。白靈兒認得那人,是在秦朗身邊的貼身小廝,懂得看眼神辦事。
“老夫有了這宅子,自然不會虧待二位,怎麽說二位也曾經是花公子的故人。”
故人和“朋友”的差別可大了!而且,秦朗這語氣分明與施舍無疑,換句話來說也就是,這銀子想給你就給你,不想給你求也求不來。他們隻不過是開酒館的而已,憑什麽和他抗衡?
“原來是你們早就計劃好了,演這一出真讓我瞎了眼。”白靈兒說道。
“叫你們來隻不過通知你們一聲,省得以後鬧心。”
白靈兒的表情僵硬著,秦氏父女的表情讓她無比的作嘔。“啪”摔碎了手中的茶盞子,摔成了粉碎。然而,君離殤依舊靜坐,一句話也不說,狹長的眼眸眸子轉動著,他要在最適當的時間,一口撕裂獵物。
秦茹緩緩走上前,眸子滑過地上的碎片,眼神冰冷,道:
“那茶具景弘鎮的官窯燒紙,精品噥!你可賠不起呢!”
“呸!”
她莞爾,繼續往前走,目標是他。靠上前,笑的更歡了也更加的妖媚了,勾人心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