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少女懷春

  撞球店鬥毆事件發生后，劉科長一刻也沒放鬆。


  他連夜起草了報告，蔣干也寫了一份，一致要求學校立刻開除王胡，這次連張寬也算上了。


  不巧校長出差了，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才回來。


  柳校長聽了彙報頓感事態嚴重，同意了劉科長的意見。


  星期四。


  早上七點半，柳校長、馬主任、劉科長、蔣干一行在教職食堂吃早點。兜里放好了講稿，準備在廣播室公告。


  突然聽到一陣哨子聲，只見操場站著一隊人馬，排列得整整齊齊。


  「誰這麼早就上課了？」


  過去一看，領隊的是王胡。


  劉科長：「搞什麼名堂？是大風堂那幫人」


  H！!(正版C！首Z發◇@

  柳校長一行在樹底下偷看。


  隊伍分成三排，立於升旗台前，王胡與張寬站在前頭。


  筆挺的西裝校服，每個人胸前插著一支英雄金筆。每一個都站得筆直。


  王胡宣布：「今天，咱們『強學會』成立了。目的是互愛互助，學習進步。我們要立志成為學校的標兵，要以軍人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加強學習，加強鍛煉」


  張寬拍掌道：「胡哥說的好不好？」


  「好！」（眾人齊聲回應）


  「能不能做到？」


  「能！」


  王胡：「大家聽我口令，立正……，稍息……」


  「向右轉，踢正步，齊步走」


  腳步聲鏗鏘有力，整齊劃一，象電視上儀仗兵一樣走步。


  學校每年都有軍訓，動作做到這麼統一卻很難得。


  繞操場走了一圈，隊伍變成跑步。


  張寬頻頭喊口號：「努力學習，天天向上！」


  大家跟著一起喊。


  「關愛同學，熱愛老師！」


  「…………」


  「遵紀守法，助人為樂！」


  「…………」


  二娃子忍不住笑，王胡上去蹬了他一腳。小聲道：「認真點，領導在後面看呢」


  「張寬，口號得改一改，我來喊」


  「行」


  王胡扯起嗓子喊：

  「備戰高考，努力加油！」


  「今日瘋狂 明日輝煌！」


  「眼睛一睜，干到熄燈！」


  後面的隊伍跟著喊，吃奶的勁都用上了。


  教學樓扶梯擠滿了人，學生紛紛出來觀看，「瞧，大風堂又出風頭了」


  柳校長看呆了，「劉科長，你的情報是不是搞錯了？」


  馬主任道：「多好的年青人，柳校長，看來我們有些人對王衚衕學有偏見」


  劉科長：「校長，這是他們在作秀，要是任他們鬧下去，這幫臭小子遲早會出大事」


  馬主任：「未必，年青人誰沒有一腔熱血，只要引導得好就會走上正途」


  柳校長將手中的講稿揉成一團，「馬主任說的對，年青人關鍵在於引導，這事以後再說」


  看到校長一行回到食堂，王胡後背出了一層汗。


  同學對王胡印象大變，不知誰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殺神。高強是什麼人？他是太子系的，就連金毛見了他也要叫聲大哥。大風堂痛毆『賭王』高強，一天之間傳遍校園內外。


  第二天捲毛和二猴請假去了醫院，這一去差不多半個月。王胡旁邊兩個座位空著，李三楊和劉四海不敢與他對視，坐在他前面渾身不自在。


  王胡突然提出要和小葉換個位置，以前李三楊與劉四海常欺負小葉，現在見他坐過來如蒙大赦，鬆了口氣。


  翠竹園，臨江別墅。


  肖敏發現女兒變了。卧房牆壁上、書桌上、床頭櫃全是一帥哥的相片。以前當紅小生韓國南柱赫大頭相全撤了，換成一個更年輕的男孩。相片放大成海報，有在小樹林聚餐的，有打網球的，有穿西裝校服的，其中一張大號特寫就貼在床對面。


  一開始肖敏以為女兒在追星，並沒太在意。


  直到一天看到海報上有個唇印，胡敏用毛巾去擦，仔細一看下面一行小字-——致心愛的王胡。


  這是美娜的筆跡。


  做媽的吃了一斤。


  肖敏老公在東區公園路開了一家酒樓，一共十七層，平時忙於工作。


  婚後肖敏辭去工作成了全職太太，家務事有保姆做，每天大量的時間參加美容班，健美操協會，塑身俱樂部，瑜伽生活館。


  她和老公分工明確，一個負責掙錢養家，一個負責貌美如花。


  雖然女兒都十八了，但她身材一點也沒走樣，與女兒逛街別人還以為是兩姐妹。


  星期一放學，肖敏開車去接女兒。


  劈頭就問：「王胡是誰？」


  「同學，你問這個幹嘛」女兒不經意的說了出來。


  「你談戀愛了？」


  老媽緊張起來。


  「媽，你聽誰說的？」


  「丫頭，還想瞞著我，照片上字都寫出來了」


  美娜臉上一片潮紅。


  「你才多大年紀，18歲就談戀愛，這學年就要高考，要是讓老爸知道不氣死他」


  「媽，你瞎說啥，喜歡不等於戀愛，誰說我戀愛了？」


  肖敏盯著女兒身子，從上看到下，看得她全身發毛。


  「跟我說實話，你們到了那一步，有沒有那個？」


  「切，想哪去了，我連他手都沒碰過」


  「說謊」


  美娜：「人家眼光高，指不定沒看上你女兒」


  「怎麼可能？到底是哪家大少爺，他家是做什麼的？」


  「你別問了」


  「你年紀小還不懂事，總之絕不能談戀愛」


  馬主任發現女兒開學以來不正常。玲玲的性格就像男孩子，素麵朝天，一向大大咧咧，不愛打扮。穿衣服偏向中性化，多數是運動服。李寧，安踏，361，鴻星爾克，但是現在不一樣，每天早上梳妝台一座要花半個小時。


  星期X，馬主任拿著教案準備去學校，看著女兒背著書包從房裡出來。


  「怎麼你還塗口紅啊？」


  「咋啦，我就不能塗嗎？」


  馬主任看她塗得像血一樣，哭笑不得。「東施效顰，你這樣出去連鬼都要嚇死」


  「嘿，還穿上高跟鞋了，不怕閃了腰」


  玲玲新買了一雙鞋，十八厘米鞋跟，走路像踩高腳。


  「爸，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


  馬主任：「打扮要慢慢來，你這是拔苗助長」


  女兒塗口紅，這在以前不敢想象。他故意折回來，等玲玲一走推開她的閨房。


  玲玲媽去世得早，馬主任守著女兒過日子，一直沒有再婚。


  他很少進女兒的閨房，一進去便看到一堆化妝品，睫毛膏，美瞳，BB霜，好多都叫不上名號。


  主任暗暗高興，一直以來他擔心女兒以後嫁不出去，現在終於懂得要打扮了。雖然最近問他要錢問得厲害，但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他不在乎。


  前些天，快遞員送來一個紙箱-——

  玲玲新買的體重儀。


  體重儀就放在餐廳里，吃飯前都要稱一下。


  「65.3千克，超重了，一點也沒減」


  她從體重儀上下來，看了一下桌上的晚餐，決定絕食。


  「超重多少？」


  「超了6.3千克」


  馬主任：「你是體育生，需要大量的體能，這一點算什麼，不吃飯怎麼行」


  「不行，我要減肥」


  「你是撞上了好年代，爸小時候連饅頭都吃不上，很多時候只能吃紅薯，半年米飯半年雜糧，現在有好東西吃了，你還不珍惜」


  「吃紅薯到好」


  主任放下筷子，「我好不容易做了紅燒魚還有豬蹄，明天吃味道就不新鮮了」


  「不，老爸，這些肉類卡路里超高」


  「卡路里是什麼？」


  「切，卡路里就是能量單位，焦耳，懂嗎？這都不懂還當老師」


  「我是教政治的好不好？哪知道那些洋名字」


  馬主任：「現在又不是比賽選手，誰叫你減肥的？你這不是好好的嗎，身體是本錢。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快把紅燒魚吃了，我小時候想吃還吃不上呢」


  「爸，身材才是本錢，現在講的是顏值，你那一套早過時了」


  玲玲喝了一杯水，在鏡子前照了照蹦蹦跳跳回房了。


  馬主任又好氣又好笑。


  追到房裡質問道：「喜歡誰了？老實交代，別以為我不知道」


  「別瞎說」


  「是不是陳大剛？你喜歡這小子了？」


  「切，誰會喜歡那雜碎」


  除了陳大剛，馬主任實在想不起還有誰。


  去年馬主任去外地學習，回來正趕上情人節，陳大剛帶了一幫馬仔，買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站在他家窗戶下。


  窗外懸著一個大氣球，掛著紅條幅：玲玲，我愛你。


  那場景就跟電影一樣，後來還是玲玲將他趕走。


  想起當時的情景，馬主任擔憂起來。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玲玲，你可千萬別跟這種人混」


  「切，想哪去了，誰說要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