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樹還是上天
忘川峰。
小西崖再往西十裏的忘川峰，雖然沒有小西崖的巍峨險峻，卻也是華山之巔的一處天險所在，這裏之所以被稱為忘川峰，皆因華山之巔的一切山泉澗水皆在此匯聚，夾著山石泥沙、再沿著陡直的峭壁飛流而下，形成一條頗為壯觀的黃水瀑，尤若一條倒掛的忘川，故而得名。
平日這裏亦是人跡罕見，今天卻從忘川峰頂的草叢中傳出了窸窸窣窣的摩擦聲，接著一個健壯的男人從草叢中直起身來，一臉滿足地拾起散落在一旁的衣物，不慌不忙地穿了起來。
草叢之中還躺著一個慵懶的少女，衣不蔽體、滿臉嬌紅，似乎還在回味著片刻前如狂風暴雨般的衝刺，良久才銀牙一咬，一聲嬌喝：“名塵，你真是好討厭，帶人家來這種地方做這種……這種害羞的事。”
少女滿臉嬌紅剛剛退散，卻又因害羞堆上了一陣紅潮。
那健壯的男人已經穿衣完畢，轉過身來卻是好一個翩翩公子，正是淩天學府第一天才弟子史名塵，那少女則是淩天學府的女弟子孟寧秋。
“這種地方才刺激啊，剛才你不也喜歡得很。”史名塵道。
“討厭，人家以後再不來了。”孟寧秋又是一聲嬌喝。
史名塵突然一個跨步上前，單膝跪在孟寧秋的身前，用右手的食指輕輕地托起她的下巴，深情地凝望著她的雙眼道：“寧秋，你愛不愛我？”
孟寧秋本就極度地崇拜和愛慕著史名塵，這時候被他那深邃的眼神一盯，立刻全身一陣酥麻，癱倒在史名塵的懷中，幽幽地道：“你說呢，傻瓜，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寧秋，那你能不能再幫我做一件事。”史名塵繼續深情地說道。
“不行。”孟寧秋突然臉色一變，把史名塵猛地推開，整個人都因為某種恐懼而開始瑟瑟發抖。“我絕不會再去陪賀傳山這個變~態了。”
“寧秋……”
“名塵，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你就不要再說了，你本就是淩天學府第一天才，現在賀傳山把《華山心經》也傳授給你了，你想要的都有了，就不要再逼我了，好嗎？”孟寧秋幾乎是在哀求，隻有她知道賀傳山是一個什麽樣的變~態。
“寧秋，我說的不是這個事。”史名塵再次擁住孟寧秋。“我絕對不會讓賀傳山再碰你了，你放心吧。”
“真的？”孟寧秋的眼中已經有淚。
“真的。”
“名塵，謝謝你，謝謝你。我以後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孟寧秋一把摟住史名塵的脖子，眼中還有淚，臉上卻是有了笑容。
“真的？”
“真的。”孟寧秋眼神堅定。
“那你願不願意為我去死？”史名塵突然笑了，他整個臉都變得扭曲起來，接著在仰天狂笑聲中，輕輕地一掌推在孟寧秋的小腹上，內勁崩發。
孟寧秋再也想不到這個剛剛還你儂我儂的絕世好男友會對自己下手，她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丹田氣海被史名塵一掌拍散，功力盡失，全身無法動彈。
“為……什麽？”孟寧秋口中還不停有鮮血湧出，話已說不清楚。
“你說過願意為我做任何事的。”史名塵起身負手，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路過不遠處的一處草叢時，低頭說了句：“人是你們的了，做得幹淨一點。”
“老大，你放心，過了忘川河就是奈何橋，下了忘川峰就是絕命穀，保證鬼神難覓。”
“老大，你放一百個心。”
說話的也是淩天學府的弟子，洪城和洛帥，都是排名靠前的弟子，兩人從史名塵那得了不少好處，自然是他的忠實擁護者，二人表麵看上去君子氣十足，背地裏卻同樣壞事做盡。
孟寧秋能被史名塵看上，自然是淩天學府中數一數二的大美女，洪、洛二人也早就對她覬覦已久，隻是礙於史名塵的麵子，現在終於可以什麽都不用顧忌了。
“你先上，我先上？”洪城搓著手，口水都流了下來。
“我們兄弟還客氣什麽，洪哥你說誰先上，就誰先上。”洛帥道。
“那就一起上吧，還客氣啥。”
“上，哈哈哈哈哈哈……”
孟寧秋一臉的絕望，她如今全身動彈不得，就是想尋一死也是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兩個禽獸朝著自己撲過來，心若死灰。
“給你們兩個選擇，你們是要上樹還是上天？”
一個聲音遠遠地傳來，卻又像是近在咫尺。
洪城和洛帥剛剛解下褲腰帶，被這聲音一嚇，連忙又提了起來，這一驚一乍，立刻是全身疲軟、興致全無，趕緊轉過身來，要看是何方神聖敢打擾他們的好事。
這不看還好，一看兩人卻是嘴都笑歪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三日後要跟他們老大史名塵比劍的胡來。
胡來負著雙手，眼中既沒有憐憫、也沒有忿恨，無悲無喜，這些人在他眼裏不過是螻蟻而已，人會為了螞蟻之間的搶食而產生憐憫之心嗎？
不會。
胡來之所以出手，隻不過因為他想出手，僅此而已。
“胡來，就你這點三角貓功夫，你也想英雄救美？”洪城不屑地說道。在淩天學府，他洪城的名氣雖然不能與如日中天的史名塵相提並論，但是要碾壓倒數第一的胡來，那還是小事一樁。
洛帥提著的一顆心也放了下來，就算隻用腳，他也有信心打胡來十個。
“你剛才是不是問我們要上樹還是要上天？”洛帥問道。
“不錯。”胡來道。
“上樹什麽意思？”洛帥問。
“上樹就是用你們本來要上她的那玩意去上那棵樹，最細的那棵。”胡來一本正經地指了指不遠處那棵小樹苗，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不上樹就上天。”
“胡來，你找死是吧。”洛帥顯然沒什麽腦子。
“洛帥，不要激動，這小子既然今天見到了我們，就已經是一個死人，我們現在關鍵要研究的是讓他怎麽死。”洪城的眼中露出殺機。
“洪哥還是你腦子好使，那你說我們讓他怎麽死？”洛帥道。
“我們就讓他上樹上到死。”
躺在草叢中的孟寧秋本以為有了一線生機，當她掙紮著抬起頭，看到那個要救自己的人居然是自己平日裏最最看不起的胡來時，她又徹底地崩潰了，一個在淩天學府排倒數第一的人，怎麽有可能戰勝兩個排名靠前的天才弟子。
這根本就與送死無異。
“胡來，你走吧，我不想到死了還要連累你。”孟寧秋吐掉一口鮮血，朝著胡來奮力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