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練劍
“你快走。”
孟寧秋再也想不到在生命的最後關頭要救他的居然會是胡來，她並不是第一天認識胡來，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
三年前胡來初入淩天學府的時候才十三歲，因為一點武功基礎都沒有，他處處受人欺負、排擠，作為師姐，孟寧秋也打心底看不起這個據說是開後門才有入學資格的師弟，但是她的心比其他人要善良，經常會幫胡來說幾句話，偶爾在別人欺負他的時候幫他一把，直到她收到了胡來的情書。
孟寧秋徹底傻了眼，她隻是可憐胡來，就像可憐一隻被人欺負的流浪貓、流浪狗一樣，她沒想到自己的憐憫之舉竟讓胡來產生了誤會。
她孟寧秋貌美如花，在整個淩天學府的女弟子中都是數一數二的美女；她的武功也不弱，在女弟子中也已經名列前茅；她心儀的對象是像史名塵一樣的翩翩公子、淩天學府的第一天才弟子，而絕不是胡來這樣排名倒數第一的廢物。
孟寧秋再也不想和胡來扯上任何關係，所以她當著所有弟子的麵撕掉了胡來的情書，然後學著和其他人一樣，用各種難聽的話語嘲笑、侮辱胡來，當她看到胡來無比失落地轉身離去的時候，心中那塊大石頭才終於落下。
從那以後起，孟寧秋再也沒有正眼看過胡來，不想再次見到他，卻是在這番情境之下。那個她愛慕、崇拜、甚至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翩翩公子史名塵要殺他，而這個她討厭、鄙視、甚至連給她提鞋她都覺得髒的懦弱少年要救她。
“老天一定是在玩我。”
孟寧秋緊咬的銀牙猛地崩了出去，那口本來要吐出去的鮮血被她硬生生地吞了回去，這一刻她再沒有別的念頭，她隻知道她欠胡來一個道歉，一個必須用生命來償還的道歉。
“胡來，你快走。”
孟寧秋丹田處被封閉的血脈瞬間被一股強大的意誌力給衝破，左手在地一撐，整個人淩空側翻了三百六十度，右手握住一旁的長劍在地上輕輕一借力，人已經斜飛出去，長劍出鞘寒光起。
這一劍正是《華山劍法》的起手式，孟寧秋苦練經年，此時拚命一搏，其威力可想而知。
長劍如電朝著洛帥的後心直刺過去。
“洛帥……”洪城一聲驚呼，下意識地扯了一把洛帥，卻是救回了他的小命。
長劍從洛帥的左胸側劃過，拉出了一條長長的血印，卻隻是皮外傷。
洛帥驚魂未定，洪城卻是已經長劍在手，他的實力本在孟寧秋之上，但是此刻雙眼血紅宛若下山吃人虎般的孟寧秋，讓他心底也起了一陣寒意。
“孟寧秋，你這樣強行用劍，隻會讓你死的更慘。”洪城道。
“對，死的更慘。”洛帥沒腦子的跟著附和。
“慘，有比被你們侮辱至死還慘嗎？”孟寧秋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話音未落，又是一劍遞出，她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隻是餘光瞥到胡來還傻站當地，心中不由的又是一急。
“這傻子難道是已經嚇得腿軟了嗎？”
“胡來，快走啊。”
殺這兩個人渣，一人一掌就已足夠，胡來本已準備出手，隻是當孟寧秋手中那道寒光乍起的時候，他突然就神遊天外，當孟寧秋與洪城長劍交擊的時候，胡來突然就跟著動了起來。
他折了一根樹枝在手，一會指天一會戳地的胡亂揮舞起來，乍一看就像是在練一門拙劣的劍法。
《獨孤七劍》第一式，破劍式。
練劍絕非一日之功，就算是《華山劍法》這種入門級的劍法也需要經年累月的練習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更不用說《獨孤七劍》這種絕世劍法了，常人就算有緣得此劍籍也有可能終其一生都無法練成第一式。
胡來當然可以用山河氣數直接練成，但是顯然這個時候他還沒有足夠的山河氣數，他隻是憑著記憶中令狐西所使的一招一式，結合神海意識中百世千年的劍法記憶，努力地還原著。
自然不倫不類、畫虎類犬。
《獨孤七劍》第二式，蕩劍式。
……
《獨孤七劍》第三式，畫劍式。
……
“洛帥，你去看著那個廢物，別讓他跑了。”洪城奮力蕩開孟寧秋直刺而來的長劍，給洛帥留出了撤退的空間，幾番強攻之後，孟寧秋已是強弩之末，洪城已有自信一人應付。
洛帥抽劍撤離，孟寧秋嬌喝一聲，想要出劍阻攔，卻被洪城一劍又逼了回去，完全落在了下風。
“寧秋，這麽想留洛爺我啊，等我了結了你的小情人，洛爺我再來慢慢伺候你。”洛帥不忘輕薄一句，場上的形勢已經非常明朗。
《獨孤七劍》第四式，圓劍式。
……
胡來手中的樹枝蹩腳地在空中斜斜地畫出了一個圓，肢體僵硬，仿佛畫了一塊充饑的大餅。
“洪哥，快來看這個廢物，他一定是嚇傻了，拿著一根樹枝在畫大餅，簡直笑死我了。”洛帥將劍環抱在胸口，看猴戲一樣地看著胡來，肆意狂笑。
“廢物就是廢物，居然還想英雄救美。”洪城站在原地不動，已經足以應付孟寧秋，他轉過身看了一眼胡來，當下笑得腰都趴了下來，卻正好避開了孟寧秋無力的一劍，反手用劍一擱一蕩，孟寧秋的長劍脫手，飛上半空。
“胡來，快走啊，你會死的。”
《獨孤七劍》第五式，洞劍式。
……
《獨孤七劍》第六式，遊劍式。
……
胡來完全無視了洪城、洛帥的嘲笑聲，他甚至完全沒有聽到孟寧秋的呼喊聲，他眼中既沒有憐憫、也沒有忿恨，無悲無喜，他之所以出手，隻不過因為他想出手，僅此而已。
《獨孤七劍》第七式，絕劍式。
……
“洛爺我倒是想看你繼續畫餅，可惜我的小弟弟卻等不及了，你就安心上路吧，下輩子投個好胎。”洛帥失去了所有耐心，他懷中的長劍已出手。
《華山劍法》的起手式，對付胡來，這一招足以。
胡來手中的樹枝業已停止舞動，他閉上了雙眼，《獨孤七劍》七式劍法在他的神海意識中繼續舞動著，令狐西的一招一式仿佛就在眼前，百世千年的劍法記憶也一一出現。
“閉眼等死麽，洛爺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