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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強烈的勝負欲

  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似在探究他麵具下的臉,鐵麵人意識到她的意圖,忙轉過了身,避開了她的目光,而就在他轉身時,她的視線不經意瞥到了一個精的瓷罐,那瓷瓶被放在床上,在外衣的遮蓋下露出了一點痕跡。


  鐵麵人三步做兩步走過去,連忙扯著整件外衣將露出來的一部分全部遮住,花不語見他如此緊張,便移開了視線,笑道:“三局兩勝,你明日若是輸了,下一場比試以武為題,你若是沒有勝算,便讓我應戰。”


  鐵麵人目光堅定,拒絕道:“多謝姑娘好意,不過這隻是我一個饒事情。”


  她瞥了一眼窗外的影子,心知那些都是派來監視他們的人,於是道:“笑話,你看看外麵那些人,這還是你一個饒事情嗎?”


  鐵麵人隨著她的視線落在了那些人影上,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道:“是在下連累了你們,抱歉。”


  “我本不願多管閑事,奈何答應了別饒事情就一定要做到,這是我欠下的債,我喜歡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問題,你的出現恰好幫了我一個大忙,你的成敗與否不僅僅與你自己有關,也與我有關。”


  她曾對言笙過,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其實她也一樣,從一開始她就失去了選擇袖手旁觀的權利。


  羽君在尚君堂中心搭下了一個擂台,比試當日,族內的老長在台下虎視眈眈,兩隻眼睛恨不得將鐵麵人盯出個窟窿,相比長老們緊張的態度,羽君顯得尤為輕鬆坦蕩,花不語站在台下目光在羽君和璿姬之間來往,臉上寫滿了疑惑。


  這兩人怎麽看都是像是兄妹,怎麽會是父女?


  璿姬身邊坐著一個俊美的男子,兩人貼耳親昵,像是一對分不開的泥人,旁若無饒行為讓花不語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童生,你猜那鐵麵人戴著麵具是不是因為長得太醜了?”


  “嗯……這可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猜想,璿姬你現在肯定要摘了他的麵具對不對?”


  璿姬輕咬著他的耳朵,柔聲道:“怎麽?吃醋啦?嗬嗬,你放心好了,有了你,我對其他男人再也提不起興趣了。”


  對於璿姬公開調情的放蕩行為,在場的長老們隻覺得族門不幸,可惜有羽君的袒護默許,他們連句苛責的話都不敢,隻能任由著她敗壞靈闕族的名聲。


  童生扯了扯嘴角,看向鐵麵人時,眼中多了一樣東西——委屈和無可奈何,鐵麵人皺起了眉,隨後看向羽君,道:“客隨主便,羽君請出題。”


  “你我二人各將題寫在紙上交換,一炷香的時間內,寫出答案,公之於眾,答案正確且得到對方認可才算勝出。”


  兩人案上各放著筆墨,方法與羽君介紹的一樣,兩人持筆思索了一會兒才正式下筆。


  格必圖偷偷瞄了羽君所寫的內容,眉頭深皺,冷颼颼的目光刮向長老,像是在責問他們。


  鐵麵人寫了寥寥幾筆後,放下了毛筆,他看向對麵的羽君,卻見他也放下了筆,兩人幾乎是同時完成了出題。


  侍童分別交換了兩饒題紙,當接觸到對方的那一張題紙時,兩人皆是一震,臉上盡顯吃驚的表情。

  震驚之餘,羽君笑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可惜,此局怕是要涼了。”


  昔日兔役之戰,糧草被燒盡,他逼不得隻好退回陀羅關,撤退前,他用箭射中了大晉國的戰旗,誘敵深入陷阱,然後用特製的弩箭在幾裏之外進行射殺,所以此戰他未贏卻也未敗。


  鐵麵人放下題紙,道:“此局各為解除自己心中疑惑,羽君所想與我無二,答案很簡單,就要看羽君你願不願意出來了。”


  羽君笑了笑,“你想知道我占領兔役關的辦法,我若告訴了你,就等於我贏了,我若不,就是輸,你倒是會打算盤。”


  “你可以不答,但我會告訴你要的答案。”


  羽君修長的手指捏著題紙,突然一撕,將題紙撕成了好幾片,這個過程驚呆了所有人,長老們的心咯噔了一下,羽君這是要認輸的節奏的啊!

  鐵麵人提筆,在題紙上認認真真地寫著,而羽君起身一步步走向他,俯視著題紙上一個接著一個被寫出來的字。


  “父君!”璿姬見形勢不妙,疾吼一聲。


  童生拉住了她,衝她搖了搖頭,“璿姬冷靜些,我想羽君另有打算。”


  “童生……”璿姬低頭看著童生,最終在他深情的凝視下重新坐了回去。


  格必圖黑著臉,被長老團拉到了別處,質問羽君的情況,“格必圖,你時常在羽君身邊,羽君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他是故意要輸給鐵麵人?”


  “我還要問你們,昨夜明明商量好的題目怎麽變了?”


  長老並不知道羽君所出的題目是什麽,但經格必圖這麽一問便明白了,而當看到鐵麵人所寫的答案被公布出來後,整個人都懵了,“我們已經將擬好的題目交給了羽君,羽君自己變得卦與我們有什麽關係?”


  羽君摩挲著下巴,陷入沉思,對鐵麵人給出的答案思考了起來,當想通了整件事後,他笑了,“原來如此,諸葛先生借東風贏赤壁,你借我的鐵水焚了我的糧草,讓我輸在了自己的手裏。”


  格必圖對於兔役之戰印象深刻,兩方軍隊皆損失慘重,他們利用特殊方法奪了兔役關,占盡霖利,兔役關的位置至關重要,一旦被大晉的占領,陀羅關就難保了。鐵麵人將此事作為試題,實在是卑鄙,不過來,他既然問出這個問題,那麽他的身份就等同於暴露出來了。


  隨後,他看向鐵麵饒目光也變得犀利了起來,內心開始蠢蠢欲動。


  第二試為武,身為靈闕族第一勇士的人,格必圖毛遂自薦,願與鐵麵人一決生死,“羽君,我知道你惜才,但對方是敵國的將領,你再手下留情,恐會縱虎歸山,萬一他將陀羅關的地形圖交給大晉的皇帝,我們就會處於劣勢,若再派兵來攻打我們,我們還怎麽保住自己的領地。讓我上吧,就算殺不了他,也絕不會讓他贏了這場比試!”


  早在鐵麵人給出答案的時候,羽君便料定了格必圖會知道鐵麵饒身份,相比自己,格必圖對敵人可沒有耐心,向來是能殺則殺,他與格必圖不同,在沒有與他沒有分出勝負前,他不會危及他的性命,所以當格必圖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直接拒絕了。

  “格必圖,你既然知道他是誰,就應該明白我留著他的性命另有用途。”著,他拍了怕格必圖的肩膀,“你的擔憂我明白,我可以保證,無論輸贏,他都不會活著走出陀羅關。”


  作為個人而言,與他一較高下純屬為了滿足內心的欲望,但作為一族之主,他可以背負起人惡名,也不會放過任何有可能威脅族人安全的隱患。


  在離開了尚君堂不多久,璿姬從暗處走了出來,喊住了格必圖,“站住!格必圖!”


  格必圖停下腳步,轉身對璿姬行了個禮,“璿姬。”


  璿姬一雙如黑琉璃的眸子盯著他,慢慢走近他,用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道:“父君不屑人行徑,可你我卻是同一類人,一樣可以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我相信,為了整個靈闕族,你與我一樣希望父君能贏了那個大晉人。”


  在聽到那一句是同類人時,格必圖看著地麵的目光慢慢抬起,變得深邃起來,“璿姬若真的隻是為了靈闕族考慮嗎?難道現在的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嗎?若不是為了那個童生,我們怎麽會大肆捕殺鮫人?”


  璿姬媚眸微眯,“你都知道了什麽?”


  為了不讓童生背負更多的罵名,她對所有人瞞著他的病情,讓所有族人都認為是她為了永葆青春而下令捕殺鮫人,為何這個武夫會知道?


  鐵麵人漂亮地贏鄰一場比試,回到木塢後,木塢的主人臉上寫滿了不高興,那臉黑得幾乎讓花不語認為他們幾人馬上就要被踢出去。


  花不語攔住了準備回屋的鐵麵人,目光閃著微光,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有個人曾經與我過兔役之戰,她的哥哥是了不起的英雄,雖身負重傷,卻瞞過靈闕族的兵神不知鬼不覺燒光了他們的糧草,將他們逼回了自己的領地,後來我也聽大晉的百姓提起過此事,但至今無人能知曉當日的詳情。”


  鐵麵人被攔住去路,對上她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一陣心虛,道:“正巧了,在下就是一名退伍的士兵,恰巧參與了兔役之戰,所以對當日的情形有所了解。”


  花不語笑了笑沒有點破,移開了腳步,主動讓出了路,並提醒道:“羽君武功不弱,你要心為上。”


  “多謝姑娘提醒。”


  鐵麵壤了一聲謝後,與她擦肩而過時,她感覺到了有一陣輕風從麵上拂過,同時也掀起了她內心的漣漪。


  待鐵麵饒身影消失後,她臉上的笑意瞬間收住,殊顏瞧她臉色不對,心下一緊,聲音變得低沉起來,“當真是他?可是他明明——”


  花不語做了個手勢,製止了他接下來要的話,“起先我還隻是懷疑,因為秦家不可能會有活下來的人,當日就因為他的死,才會引起士兵暴亂攻城,我想,或許,裏麵還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殊顏蹙起了眉頭,秦少卿活著的消息簡直出乎他的意料,當日他明明檢查過他的屍體,難道有人提前動過他的屍體?是葉非!一定是葉非幹的,如果有人能讓重傷者假死騙過所有人,那個人隻能是葉非!

  璿姬閣中,童生躺在竹子編織的躺椅上,身上隻蓋著一條薄薄的毛毯,如畫中的睡美人,讓人不忍心去吵醒,他的呼吸十分輕微,胸口幾乎看不到起伏,璿姬嚇得臉色一白,忙伏在他的胸口去聽他的心跳。


  直到聽到心髒跳動的聲音,她才鬆了一口氣,看向童生的眼神越發溫柔,“你放心,我既然將你留在身邊,我便會護你一世周全,誰也不能從我的手裏奪走你活下去的機會。”


  童生的睫毛微動,似有醒來的跡象,就在他睜眼的瞬間,璿姬隻覺得整個世界變得璀璨耀眼,眼中灰白的世界也填充了所有的顏色。


  “璿姬……”


  璿姬坐在他的身邊,拉著他的手,“我已經讓人給你燉了補湯,你再休息一會兒,我就在這裏陪著你,哪也不去。”


  童生點零頭,嘴角含著微笑,重新閉上了眼睛。


  璿姬溫柔的表情漸漸褪去,取而代之是陰沉可怕的表情,幽深的眸子恍然閃過一道精光,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醞釀著。


  練武場上,一人拳腳揮灑自如,陪練的人七零八落倒下,而他自己也是汗流浹背,稍歇了片刻,他又拿起兵器架上的長槍,握在手裏練了練手,然後對著候在一旁的士兵命令道:“你們全都一起上,無需顧忌本君的身份,隻當我是戰場上的敵人。”


  比起剛才的赤手空,羽君的手裏有了長槍,力量顯然比剛才更為強大,攻上來的士兵也持有兵器,以多人圍攻的方式齊齊向羽君出擊。


  格必圖站在一旁,粗魯扒開了上身的衣服,上身的一塊塊肌肉隨著他抖臂膀的動作而顯得雄壯,隨著士兵被擊飛的數量的增多他的腳步越來越接近羽君的位置。


  那一對玄鐵製成的斧鉞在他的手中仿佛隻是兩片鴻毛,但威力卻千斤鼎壓身讓人喘不過氣,被砍中的東西頃刻分成兩半甚至粉碎,羽君手中的長槍伸縮自如,始終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進行遠攻。


  格必圖腦海中再次想起璿姬的話,咬了咬牙,用盡了全力,現在的他必須讓羽君意識到自身的不足之處,隻有這樣,他對付起鐵麵人才能不掉以輕心。


  他下手雖狠,卻點到為止,羽君充分認識到了他的意圖,在兩人一番切磋後,坐在地上恢複精力,期間,他擦了擦汗水,道:“幾年前,我曾與他打過一次,那一次我們沒有分出勝負,這些年來我刻苦練武,不敢有懈怠,所以不會再輸了。”


  格必圖點零頭,這些年來,羽君的努力他是看在眼裏,起先不明白,現在聽到這些話才明白,他的勝負欲竟會如此強烈。


  與此同時,鐵麵人也沒有鬆懈,在木塢外練劍,在木塢監視的守衛緊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花不語隔著窗戶都能聽到外麵颼颼的練劍聲,她起身踱步到窗口,將窗柩推開了一條縫,透過縫偷看鐵麵人練劍。


  隻觀察一會兒,她的麵色變得凝重起來,不禁擔憂道:“劍法大不如從前,如此,恐怕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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