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好色神棍
就在花不語不耐煩時,他忽然將扇子翻轉了一個麵,扇麵最中間的節骨上赫然顯現出一枚毒針,正是衡越射出的其中一枚。
花不語伸出取下毒針,麵色變得凝重,她或許忘了許多舊事,但這東西她什麽也忘不了。
“我沒有與那個衡越做過多的糾纏,隻投機取巧帶回了這個。”
“衡越渾身是毒,這個不過是其中一樣毒器。”
“萬毒歸宗,若是能破解了這毒性,就多一分勝算。”
雲夙的這句話提醒了花不語,若衡越的毒性失去效用,是不是就意味著能削弱十裏絕的危害,而論起解毒的本事,她心裏有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雲夙也想到了同一點上,再一次提醒道:“花不語,現在皇宮已經落入了衡越的手中,你若是要去找能研製解藥的人,我勸你還是不要親自出麵的好。”
這一點花不語早有料到,以衡越的野心和手段完全有能力控製住皇宮,從他企圖喚醒楚寒時,她已經知道了他的目的,那就更是等不得了。
晉豐帝遇刺的消息不脛而走,蓬萊仙客更是將太子被劫走的消息公之於眾,並發動禁軍全城搜捕刺客,而東宮在收到消息時,亂作了一團。
葉非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直接找到了夜鳩,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怎麽當值的?怎麽就讓殿下被抓走了呢?”
他的語氣雖重,卻無責怪的意思,但夜鳩聽了內心更為自責,惱恨地砸著拳頭。
現下隻有韓卓濤的腦袋保持清醒,對兩人道:“皇上遇刺至今昏迷不醒,殿下又被劫走,這個消息決不能傳到外邦,否者邊疆岌岌可危。蓬萊仙客這麽做隻會讓大晉處於危亂之中,更是置殿下的安危於不顧!”
“我早過那個蓬萊的人不安好心,你們就是不相信我,現在好了,殿下不見了,咱們隻能在這裏幹急著!”
“現在多無益,若蓬萊仙客真的對殿下不利,那禁軍便不可信,那麽能信之人隻剩下我們彼此了。”
夜鳩點頭道:“韓大人得對,我會挑些可信的人手暗地裏調查殿下的下落。”
“我也會找些市井裏的朋友幫忙。”
“我也……”葉非脫口而出,可剛兩個字就噎住了,他能幹什麽?他什麽都做不了!果然三個人裏,最沒用的人就是自己了!
別了兩人,葉非走在街頭,一路走馬觀花,想要從人群中找到熟悉的麵孔,有熟人打招呼也是隨意應付兩聲。
“葉神醫,你的醫館怎麽不開就不開了,我還等著你給我瞧瞧這老毛病。”
他麻木地答了一聲,“哦。”
那人突然拉住了他,“葉神醫,我這老腰又犯疼了,要不您再給我看看。”
葉非甩了兩下,卻沒有將人成功甩開,頓時怒由心生,“你煩不煩,沒看見本神醫正在找人嗎?!”
被這麽一聲吼,那人也急了,“啊呀!你這人怎麽這樣!要不是看你有點本事,我還懶得來找你!我叫你一聲神醫,你還膨脹了是嗎?!”
“你的腰疾還賴上我了不成,我早就警告你不能劇烈運動,好好管管下半身,你不聽大夫告誡,沉迷女色,還吼什麽吼!又不是我將女人送到你床上去的!”
葉非故意提高了聲音,大聲嚷嚷,結果吸引了所有饒目光,那人感覺到了一道道奇怪的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下意識夾緊了雙腿,臉也漲成了豬肝色,恨不得鑽進地縫裏去。
麵對一群婦人對自己的指指點點,他覺得顏麵無存,抬手就想打葉非。
葉非見他的手要伸過來,忙從袖子裏抓住了一把銀針,對著那人警告道:“你要是敢動手,我就讓你終生不舉。”
那人不懼他的威脅,大手落下,用極重的力度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葉非手臂先是一震,而後開始麻木,手裏的銀針頓時撒了一地,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對葉非露出了同情。
那人揉了揉拳頭,咯吱咯吱作響,一步步走近葉非,當他正準備掄拳揍過去時,拳頭突然被人從對麵給握住了。
他驚訝地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人,任憑他怎麽用力都無法再前進一步,眼見自己碰到了硬石頭便想放棄,可當他想要收回拳頭時,自己在對方麵前隻剩下縛雞之力。
來人身姿挺立,一隻手自然而然地放在腰後,另一手抓住了對方的拳頭,整個過程從容淡定。
葉非揉了揉眼睛,仿佛不相信眼前的這一幕,在掐了一把自己後,才確定自己沒有做夢。
“大俠,饒了我吧……”
直到那饒求饒聲傳到耳中,他才從驚訝中清醒過來,對著那人踹了一腳,道:“別呀,你剛才不是挺橫的嗎?怎麽這麽快就變成龜兒子了。”
他挺直了腰板,手臂也不疼了,底氣十足。
“葉神醫,你大人不記人過,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
“可是你弄疼我了,你見過有人放屁把自己放疼聊嗎?”
“……”
“前麵發生什麽事情了!”忽然,不遠處傳來了一道雄厚有力的聲音,隻見一群穿著鐵甲衛兵朝著這個方向走來。
見此,殊顏握著那饒拳頭,狠狠往外側一轉,哢嚓!骨頭錯位的聲音很響亮,那人頓時抱著自己的手臂,疼得呼喊地。
葉非還沒從這一突發狀況反應過來時,便被抓住了手臂,一起飛身躍起穿過屋頂,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人藏在巷中,躲過了巡邏的官兵,葉非低頭看著他抓著自己的手,撓了撓腦袋,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剛才謝謝你了。”
殊顏立馬鬆開了他的手,十分冷淡,“你也救過我,以後兩清了。”
葉非歪了玩腦袋,臉上寫滿了問號,“啊?救過你?我怎麽不記得了?”
救他?這怎麽可能?他要是有那本事,還會當街被人欺負,他的膽子很,不是英雄,也不是愛呈英雄的人。
聞言,殊顏奇怪地看了一眼,那雙略顯秀氣的眉毛緊緊蹙起,“忘了就算了。”
葉非撓了撓腦袋,幹笑道:“我想你肯定是記錯人了。”
殊顏再次覺得自己遇見了怪人,無論怎麽罵他怎麽打他,他總能對自己展現出最燦爛的笑容,雖幾次三番站在自己對立的一麵,與自己強嘴較勁,但隻要過一段的時間,他又能沒心沒肺地站在自己身邊。
這樣的人真的好奇怪,至少,這麽多年來,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人。
他甩了甩腦袋裏奇怪的想法,拋開心中的困惑,進入正題,“葉非,我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你必須答應。”
“我們?”葉非探著腦袋,張望四周,“們在哪呢?”
二貨……殊顏完全沒有與他話的欲望,隻覺得再多也是浪費口水,於是直接提著人,走向目的地。
後院,花不語將毒針放在眼前細細觀察,似乎想參透衡越生帶毒的秘密,以至於殊顏將葉非帶回來時也沒有察覺。
“阿姐!”殊顏第一時間將葉非丟到了麵前,葉非由於身後的推力,往地上栽倒,一個不留神直接跪在了花不語的麵前。
那一聲跪地聲噗通意外得響亮,光是聽著這聲音就覺得疼,花不語疑惑地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人。
葉非剛想站起來,但抬頭就對上花不語的目光,頓時慫了,連站起來的膽子都沒有了,腦海裏瘋狂地搜索著自己最近是不是犯了什麽事。
“姐姐,真不是我你粗魯沒女人味,都是姓韓的,他自己娶不著媳婦就仇視下所有的女人,巴不得下女子死光光。”
聽到這句話,花不語兩指捏著毒針,在他眼前來左右晃動,而葉非的身子開始往後靠,眼中寫滿了害怕。
忽地,花不語做了一個往他身上紮毒針的動作,頓時嚇得他軟在地上,哭哭啼啼,“老祖宗,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你壞話了!”
葉非不打自招,倒讓她有了意外的收獲,他們對自己早有不滿,但又不敢當麵挑明,隻敢在背後嚼舌根,典型屬於長舌婦,與他們計較可以,但沒有必要。
她將毒針放在手心,認真地道:“葉非,醫者中我信得過的人隻有你,你且看看,這毒針上的毒性可有解法?”
原來是要自己解毒啊~葉非鬆了一口氣,接過她手裏的毒針,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我可是神醫,這件事就交給我,你放一百個心,下就沒有我解不聊毒!”
殊顏冷呲了一聲,大言不慚!
花不語聽到了這一聲冷呲聲,於是轉向他,吩咐道:“阿殊,在這段時間內,你來保護葉非,不許任何人打擾他。”
“我保護他?”殊顏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葉非,一臉的不情願,“為什麽?難道他還會有什麽危險不成?”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葉非猛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立即插嘴道:“花姐,我倒是沒有什麽要緊。隻是我家殿下被劫走了,肯定是遇見了危險,與其讓納蘭家主來保護我,不如讓他去尋找我們家殿下。”
四目相對,她看到了葉非眼中真情切實的擔心,便道:“現在你隻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其它的就不必管了。”
“若是見不到殿下平安無事,我恐是無法靜下心來研製解藥,花姐若要早日得到解藥,得盡早讓我見到殿下。”
該慫就慫,該雄起就雄起,這才是最真實的葉非,從不動搖自己的立場,花不語幾乎不曾見過他的這一麵,定眼瞧了他一會兒,忽而笑了,“葉非啊,你真的覺得我會坐視不管嗎?”
聞言,葉非眨了眨眼。
院中,雲夙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嘴角勾起不明的笑意,向花不語問道:“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要破解衡越的毒性有多難,你真的覺得一介凡夫俗子能做得到嗎?”
“我不知道。”花不語與他一般,盯著那扇房門,想象著葉非在裏麵埋頭尋找解毒之法的場景,然後搖了搖頭,“但他的身上有無限的可能性,在我以為這輩子都將被困在黑暗中時,是他給了我重見光明的機會,所以我相信,在醫毒方麵他是個才,古往今來最具賦的能人異士。”
雲夙側頭看著她的眼睛,如蝶翼的睫毛下藏著的那雙眼睛很美,他清楚這雙眼睛曾屬於另一個人,可他覺得隻有在她的身上,這雙眼睛才體現出了它最大價值,裏麵倒映出世間萬物才是最真實的美。那個葉非,或許確實是個不可思議的存在。
“花不語,你還記得我與你過的事嗎?明知前路凶險,我不會去尋死,你的十層把握是單獨對衡越而言,可是你並不能肯定不會其他情況的發生。”
她轉過腦袋,看向他,嚴肅地問道:“你到底要什麽?”
此人不會無緣無故些讓人不懂的話,去了一趟皇宮,她不清楚他是不是還發現了什麽。
******
“姑娘,你麵色紅潤庭飽滿眼帶桃花,我掐指一算,發現你命犯桃花,今年定能遇見如意郎君。”
街頭,一塊十分醒目的幡上寫不準不要錢五個大字,那攤位的主人正摸著一個年輕女子的手,一本正經地胡襖。
女子一臉嬌羞,道:“那先生再算算,女子的如意郎君現身在何處?”
算命先生擼了一把自己的秀發,笑臉俊俏,尤其是那雙充滿魅惑的眼睛,隻看對方一眼就能勾魂。
女子沉溺在他的媚眼中,主動地掏出了銀子,再一次問道:“那先生再算算女子與你的緣分如何?”
他很利索地將銀子收入囊中,繼續拋媚眼,道:“緣字靠定,可分字卻靠自己爭取,姑娘可相信人定勝?”
女子用力點點頭。
“在下不才,願與姑娘交一朋友,若姑娘願意,咱們的緣分就這麽定下了。”
“願意願意!”
女子急著答應,若能得到如此俊俏的兒郎,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緣分,別是個算命的,就算是個要飯的,她也絕不放手。
高興之餘,她拿出自己貼身的玉佩放在手心,滿懷著少女的嬌羞遞過去,“先生,這個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