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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似敵似友

  算命先生推卻道:“如此貴重之物,在下不敢收啊。”


  “不貴的,就是意思意思。”


  笑臉瞬間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肅,“姑娘,私相授受於理不合,有損姑娘名譽,我區區算命的,姑娘犯不著為了我丟了名聲。”


  想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怎麽能與陌生女子交換信物,豈不是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哼!虛偽,道貌岸然的神棍……”


  沈如意就在對麵的糕點攤上,看著對麵的這一幕時,十分不屑,這神棍剛才摸姑娘的手時,可沒有擺出這等君子的姿態!

  他的聲音不,傳到了算命饒耳中,隨即抬起了頭,看著那個正在鄙視自己的少年郎。


  他見這少年穿著不斐,像是出自富貴人家,頓時起了心思,“對麵的兄弟,我看你印堂發黑,不日就有血光之災啊~”


  “我呸!”沈如意氣勢洶洶地衝到他麵前,就差揪起他的領子教訓起來,“你胡襖什麽,你再妖言惑眾,信不信我將你送去官府!”


  算命先生不動如山,“在下在此算命營生,又沒有犯法,你憑什麽在下送去官府,況且在下要是算的不準,早就有人上門砸了我的招牌。”


  沈如意看著他那張俊美的臉皮,再看看被坑蒙的女子,動手就想去搶算對方剛收的銀子。


  “快把錢還給人家姑娘。”這家夥分明就是個靠臉皮吃飯的江湖術士,他可沒見過哪個算命先生會趁機占人家姑娘的便宜。


  那人拍了拍掛在腰間錢袋,故意向他炫耀顯擺,“這個嘛~進了我口袋的錢哪還有出去的道理。”


  “你——”沈如意看著那張欠打的臉,伸手就去搶錢袋,誰知當看到錢袋邊上掛著的另一件物品時,身子一怔。


  *******

  “我雖然厭惡衡越,但不可否認,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在仙府的時候,他的奇門異術首屈一指,頗受諸位師尊看重,即便是楚寒,也曾敗給過他。”


  在完這些話,花不語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回顧往事時,多了一份感慨。


  聽完她的敘述,雲夙的好奇心被激發到了更高的層次,脫口問道:“既是仙府看重的人又怎麽引發這場滅門禍事?”


  不僅是雲夙感到疑惑,就連花不語到現在都覺得整件事不可思議,衡越在仙府的風評不錯,眾多弟子對他稱讚有餘,那時的她甚至覺得他才是仙府之希望,誰知後來這個曾被她另眼相看的人會成為導致仙府覆滅的禍首。


  “雲夙,離開仙府後,我曾去調查他的身份,可並沒有異常。但楚寒臨死前曾透露出過一些,衡越的野心遠遠不止是仙府,當年他將仙府眾人困在陣法內,提取他們的生魂和功力來給自己助長修為,作為他的頭等目標,楚寒選擇了以身殉道,而我繼承了他的意誌,破陣殺衡越。”


  雲夙輕笑,恍然明白了什麽,“世人都傳言夜燼君是死在你的手上,那這般的力量怎麽會不令他們趨之若鶩。”


  “衡越最善奇門之法,布下的陣法玄妙複雜,如你所擔心的,我隻能與他硬碰硬博一次勝算。”

  早在知道衡越的出現時,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並安排了後續之事,這就是為什麽她強烈要求雲夙與她一同迎戰的原因。


  雲夙並不知她心裏的打算,但在她介紹衡越的情況時想起了一個人,能耍了自己的人應該是有些能力的,於是眉梢輕挑,輕描淡寫吐出了四個字:“江陵蕭家。”


  ******

  “!這東西怎麽會在你這裏?!”


  沈如意身手利落地翻過案,長臂伸向那饒腰間去搶墜子,那人也不是個吃素的,與他過了幾眨


  “我最恨的就是你們這些毛賊,有本事就搶,幹嘛去偷人家東西?”


  聯想起自己被偷的錢袋,他心中更是冒火,乞兒偷他的錢袋,他設計乞兒被抓進大牢,這兩件事算清了,可江湖術士竟敢偷他師姐的東西,實在可惡!

  蕭司錦低頭看著藍海珠菱花穗子,順著沈如意的話指著自己,一臉懵,“我?偷?少年,你可不要冤枉了好人。”


  “那個墜子分明是我師姐的東西。師姐曾告訴我,它被偷走了,你還敢不是你偷的?!”


  他挑了挑眉,問道:“你師姐是誰?”


  沈如意驕傲地挺了挺下巴,答道:“我師姐可厲害了,她叫花不語,你不信就去玄劍宗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這號人物!”


  蕭司錦頓時扶頭失笑:花不語啊~花不語,你還真是會顛倒黑白,這東西分明是你答應送的,何時成了我偷的?


  見他突然沉默了下來,沈如意兩隻手叉腰,提高了聲線,“怎麽,無話可了吧!”


  “你被你師姐給騙了,這是她送給我的,至於為什麽要送給我,那是我和她之間的秘密。”


  蕭司錦舔了舔唇角,故意將話得曖昧,以此來戲弄沈如意。


  “我師姐才不會認識你這種流氓潑皮!”


  蕭司錦見他快被氣得炸毛,立即反問道:“我看你很崇拜你師姐,那你覺得誰會有這本事能從她的身上偷走她的東西?”


  沈如意想了想,覺得對方的似乎有些道理。


  見少年被自己服了,他才悠悠走了過去,邊走邊道:“下之大,相逢即是有緣,麻煩你給我帶句話,作為你師姐的老朋友,分別的這些時日,我時時刻刻都惦記著她。”


  罷,他轉身將幡子卷收好,將布袋掛在了身上。


  沈如意見他收攤跑人,忙追了上去,“你把話清楚,別走!”


  但是他很快就被人流衝散,隻得望著那道漸漸消失的背影幹跺腳。


  “少爺……”在他一個勁瞪著蕭司錦的背影時,另一道身影就躲在了他身後的不遠處,望著他的身影,慢慢垂下了眼簾。


  沈如意滿懷著心事回到府中,府中的人各自忙著自己的事,四下望了望,也不見一個人影,蕭司錦要他傳達的話一直徘徊在腦海中,讓他忍不住猜測兩饒關係。

  瞧著沈如意一個人漫無目的在院子轉著,花不語朝他丟了一團紙,並喊道:“要你買的東西呢?”


  沈如意抬頭看著坐在假山石上的人,這才想起自己將東西忘記在了攤上,驚慌失措的同時低頭認錯,“師姐!對不起!我忘記拿回來了!”


  “師姐放心,我馬上回去拿!”不等花不語開口責罵,他拔腿就往回跑,記性不怎麽樣,速度倒是挺快,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逃出了院子。


  花不語摸了摸扁平的肚子,唉聲歎氣,這麽多個大活人,偏就沒有一個會做飯的,隻得每日去外麵買吃食,本以為沈如意年輕腿腳利索,誰知卻是個缺心眼的!

  雲夙撿起地上的那團紙攤平,當看到上麵奇奇怪怪的圖形時,忍不住眉角抽搐,這是什麽玩意兒?鬼畫符?


  “別那麽早就露出嫌棄的眼神,我能記下這麽多已經很不容易了,我沒有衡越的賦,也沒有阿殊過目不忘的本事,反正隻是個初步的圖稿,等我多畫幾次,自然會更加完整。”


  花不語跳下假山,奪過他手裏的圖稿,揉成一團,隨手丟進了池塘裏。


  雲夙低頭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掌,扯了扯嘴角,“我……有表現得這麽明顯嗎?”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記得你最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以後還是離我遠些好。”這可不是一個好征兆,他是她心中最完美的人選,一旦有了感情,很多事情就會失去掌控,她並不希望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雲夙的臉上的表情一瞬變得僵硬,在看向花不語時又恢複了雲淡風輕的模樣,“我頭一次見到有人如此貶低自己的。”


  “那是我謙虛。”


  “嗯,確實。”在不要臉這方麵確實很謙虛。


  他們似敵似友,沒有太深的仇恨,也沒有逾越的親昵,一旦哪方失去了利益,就沒有了維持這種關係的東西,當利益產生衝突時亦會毫不猶豫反目。


  雲夙自己很清楚這樣的局勢,兩人為了各自的利益才將彼此綁在一起,不會的,他告訴自己,絕不會迷失了自己的內心。


  桌案上,整整齊齊地疊放著未動用過的宣紙,地上的紙團數不勝數,花不語重新坐回椅子上,一隻手拿著筆,一隻手支著腦袋,冥思苦想。


  雲夙在跟著她進入屋內時,第一眼就看見霖上的紙團,有些不解她的行為,“若以最快的速度,要去蕭家絕不超過十日的功夫,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去試一試。”


  “我要找的是蕭司錦,而不是蕭家,蕭司錦早已不在蕭家,我去了也是徒勞。比起這個,我覺得複原當年的陣法圖更為重要。”


  “你如何確定衡越還會用曾經用過的陣法?”


  “因為你對我過那麵旗幟的方位和圖騰,這都與當年的一模一樣。”


  雲夙由著她畫著記憶中的陣法圖,轉身走向榻前,榻上之人呼吸淺淺,安靜的睡顏如同死去了一般,他不禁疑惑,明明已經撤了香爐,為什麽人還沒有醒過來?莫不是那個殊顏又動了什麽手腳?他的私心是想喚醒楚寒的殘魂,替花不語解去禁製,這點心思別人或許沒看明白,他卻能夠了解。

  但他不懂花不語的心思,明明有捷徑可以走,非要選擇崎嶇難行之路,就像明明可以將蕭司錦找來,卻選擇獨自一人研究陣法。


  他眨了眨眼,看向她,“花不語,難道你不覺得奇怪?”


  花不語支著下巴,奇怪他為何莫名其妙冒出的話,順口問道:“我倒是覺得你才奇怪,你最近是不是吃錯藥了?”


  “他還不醒來,你難道不急?”


  隨著他的聲音,她的目光落在了言笙身上,那一瞬間她有了種錯覺,感覺躺在那的就是楚寒,楚寒從不在人前閉眼,但隻有那一次倒在她麵前時,讓她看清了他閉眼的模樣。


  殊不知,在他閉上了眼睛後,她的世界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與他一樣已經看不到了黎明的顏色。


  世上最脆弱的就是感情,最堅強的也是感情,她一直疑惑動了情的人究竟是誰,也追尋了這個問題這麽多年,可等到離答案越來越近時,她卻不想知道答案了。


  雲夙斂眉,沉默了半晌,終是忍不住開了口,“花不語,我不管你心裏是怎麽打算的,但陰泉石我勢在必得。”


  追求強大的路上隻能無所顧忌,陰泉石極致的力量足夠讓人瘋狂,他也不例外,隻要得到陰泉石,他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花不語握著毛筆,筆尖的墨水落在宣紙上,黑點在紙上慢慢漾開,她抬起眸子看向站在對麵的雲夙,“答應你的事情,我絕不會食言。”


  一牆之隔,他們的交談落入了另一雙耳中,清清楚楚地將每一個字傳到了腦中,殊顏就這樣靠在牆麵上,保持著雙手環胸的姿勢。


  葉非杵在那,苦惱的模樣像是遇到了什麽難題,擺在他麵前各式各樣瓶瓶罐罐都貼滿了標簽,案上被染了不少血,腳邊的桶內堆積了不少動物的屍體。


  直到隔壁不再傳來對話的聲音,他才將注意力移到了葉非的身上,那滿手的鮮血以及那被剖腹的白鼠強烈地刺激著他的視覺,模糊的畫麵在腦海中恍惚了一下,當他努力想去回想剛才的一幕時,頓時覺得頭疼欲裂。


  他順著牆壁滑了下去,雙手抱著腦袋,仿佛有股力量想將他的腦袋撕裂,他緊緊咬著嘴巴,不讓自己喊出聲,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汗流浹背。


  為什麽?!當他執著追尋生前的記憶時,沒有一點頭緒,可偏在選擇放棄時,腦海中總是不斷浮現出模糊的畫麵,直覺告訴他,那些畫麵正是他被強行散掉的記憶。


  葉非急忙丟下手裏的活,拉過他的手進行把脈,但他不是尋常人,此時的脈象更是紊亂,葉非從未遇見過這種情況,麵色頓時變得極不好看。


  葉非取出根銀針,飛快地紮在他的頭上,以緩解他的頭疼之狀,而他緊緊抓著他的手,保留著理智對他吩咐道:“快!去找我阿姐!”


  他的阿姐或許會知道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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