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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她在家裏也是這樣嗎1

  紀薇薇合上了經書,為逝者點上一盞酥油燈嗎?深思怔然間,隻聽有人喊:“祈福供燈了……”


  31日深夜,四方信眾在主持的帶領下祈福、供燈。正殿裏,伴隨著厚重的誦經聲,一盞盞酥油燈被點亮。生者點燃酥油燈,隻為和已亡逝者獲取靈魂上的交流。


  紀薇薇為蕭暮雨點燃了一盞酥油燈,她立身在信眾之中,看著上千盞閃閃爍爍的酥油燈,隻覺得場麵異常壯觀。


  她想起了老家南京,在她的印象裏,南京是一座四季如春的城,就算是春節前後,氣候也是極其溫和的,因為不似北方城市那麽冷,所以日子總是被她過得暈頭轉向,一度不思喜悲,直到她後來認識了蕭暮雨。


  2003年最後一天跨年夜,紀薇薇是在南京寺廟度過的。她本不是信徒,信徒是蕭瀟,是蕭暮雨。


  蕭靖軒是2003年去世的,所以那年跨年夜,蕭瀟和蕭暮雨一起去了南京寺廟,她作陪。


  大雄寶殿,寺廟和尚集體誦經,蕭瀟盤腿坐在蒲扇上,端坐在大殿最偏角,她手持一串佛珠,她跟著眾和尚一起誦經,神情雖是淡淡的,但卻比任何香客都還要虔誠。


  那時,紀薇薇和蕭暮雨已經在一起多月,三人同在一個學校,偶爾食堂遇見,或是外麵小聚,多是會同桌吃飯。


  多次相處,紀薇薇和蕭瀟幾乎沒怎麽說話,她也曾試圖親近蕭瀟,但每一次都是功敗垂成。倒也不是蕭瀟傲氣跋扈,而是蕭瀟的話語實在是太少太少了,她說十句,蕭瀟若是能說一句,便已是極限。


  紀薇薇曾跟蕭暮雨開玩笑:“你這個妹妹實在是不好親近,她在家裏也是這樣嗎?”


  “是這樣的。”


  聽蕭暮雨這麽說,紀薇薇心理平衡了,蕭瀟待蕭暮雨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她呢?所以她不糾結了。


  那夜,百盞孔明燈升向高空,人潮洶湧,紀薇薇拉著蕭暮雨去放孔明燈,蕭瀟步伐不前,她立身在大雄寶殿門口,當時人潮洶湧,蕭暮雨一邊被紀薇薇拉著走,一邊不時回頭去找蕭瀟,他喊:“瀟瀟,瀟瀟……”


  紀薇薇性子直爽,和蕭暮雨在孔明燈上寫祝福語的時候,見他心不在焉的在人潮裏尋覓蕭瀟,反而寬慰他:“蕭瀟已經17歲了,你就是太寶貝你這個妹妹了,放心吧,不會有人帶走她的。放完孔明燈,我們就去找她。”


  可放完了孔明燈,大雄寶殿門口卻不見蕭瀟,給蕭瀟打電話,卻是關機。


  沒電了嗎?


  蕭瀟不見了。


  其實,紀薇薇並不擔心,多大一點事兒啊!若是小孩子還有可能會被壞人給拐走,但蕭瀟……怎麽可能?


  但,紀薇薇不急,蕭暮雨卻急了,他慌了,他暴躁了,他在人群裏驚慌失措的尋找著他的妹妹,他不顧別人詫異的目光,他一聲接一聲的喊:“瀟瀟……”


  他跑得滿頭大汗,但臉色卻是駭人的白。


  那是紀薇薇第一次目睹蕭暮雨失常,她看蕭暮雨一直是謫仙一般的年輕男子,美好如花,清朗的仿佛是上弦月,是她心頭,是眾多學生心頭最皎潔的白月光,他待人始終都是淡淡的,在這一點上和蕭瀟極為相似。因為太淡然,所以通常會讓人覺得有距離感,很冷漠。


  紀薇薇當時隻覺得,蕭暮雨有些草木皆兵了,所謂關心則亂,他……


  紀薇薇就是在這個時候看到了蕭瀟。


  那是2003年12月31日。偏殿二樓,有少女穿著黑色盤扣上衣,同色牛仔褲,同色運動鞋,她靜靜的倚身在廊柱旁,就那麽雙臂環胸,冷眼看著寺廟庭院。


  紀薇薇心口一驚,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隻看到步履匆匆的蕭暮雨,當蕭暮雨正在人群裏為了蕭瀟焦頭爛額時,殊不知蕭瀟卻沒心沒肺的站在偏殿某一角冷眼旁觀。


  她是魔鬼,是魔鬼……


  紀薇薇氣得渾身發抖,以至於她抓住眼神狂亂的蕭暮雨時,她的手還是抖的,她伸手指了指偏殿二樓,她聲音拔尖道:“別找了,她在那兒,在那兒。”


  蕭瀟是故意的,她故意讓蕭暮雨急,而她像個勝利者一樣,看著他是如何為了尋她心緒大亂,如何失常驚慌……


  她成功了。


  紀薇薇從沒見過那麽壞的人,她在心裏罵蕭瀟心裏有病,但這話她不敢跟蕭暮雨說,她隻對蕭暮雨說:“她早就看見你了,她……”


  “薇薇……”蕭暮雨卻打斷了她的話,他看著她的眼睛,而她隻愣愣的看著他額頭上的汗,緩緩的往下滑,似是這一路,他跑得太累,也找的太累,所以就連聲音也是疲憊無力的,他說:“找到就好。”


  紀薇薇喉間一塞,忽然說不出話來。


  偏殿二樓,蕭暮雨一步步走向蕭瀟,而蕭瀟的眸光卻專注的望著那些緩緩上升的孔明燈,好像她隻是因為貪看美景,所以才會忘記家人的壞孩子。


  蕭暮雨在她身旁站定,他看著她,沒有發火,沒有質問,隻是淡淡的陳述著:“我以為我把你給弄丟了。”


  蕭瀟不回話,她看著孔明燈笑容清淺,她說了一句跟“失蹤”毫不相幹的話:“我剛才對著滿天孔明燈許了一個願。”


  這話竟透著孩子氣。


  聞言,蕭暮雨卻是笑了:“那是別人放飛的孔明燈,不作數。”


  她也笑:“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停了幾秒,蕭暮雨問她:“那你許的是什麽願?”


  “我希望暮雨能夠無憂安樂。”說這話時,她終於轉眸看著蕭暮雨,17歲的少女眉眼間卻盡是風情醉人,不遠處的紀薇薇看了,竟是好一陣心思恍惚:背景色是滿天孔明燈,少女美麗,倚靠廊柱半回身,嘴角笑容可傾城,她在那一刻是否晃花了蕭暮雨的眼?

  2007年跨年夜,C市萬佛寺數千盞孔明燈等待放飛,紀薇薇看著相同的景,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處。


  那一年跨年夜,蕭瀟許願蕭暮雨一世無憂安樂。也許連蕭瀟本人也不知道,或許蕭瀟是知道的,那個叫蕭暮雨的男子竟和她心思相通,書寫孔明燈祝福語的時候,紀薇薇偷偷瞄了一眼蕭暮雨,隻見他在上麵寫道:“惟願蕭瀟無憂快樂。”


  那是怎樣一種默契?

  到了04年,紀薇薇方才醒悟:蕭瀟是一個病態的女子,在父親去世後,她和蕭暮雨相依為命。蕭暮雨就是她活下去的勇氣,而蕭暮雨呢?蕭暮雨也亦然,他們就像是兩隻走投無路的小刺蝟,因為被現實拔光了刺,所以他們相互依偎,相互需要。蕭瀟為了蕭暮雨,在校期間不鋒芒畢露,宛如最尋常不過的女大學生;而蕭暮雨要的恰恰是這份平凡……


  2008年,紀薇薇獲知蕭瀟是唐家長女,那時候她再回憶往事,她才知道:其實一直以來,蕭暮雨麵對蕭瀟都是自卑的,他怕她鋒芒畢露,怕他和她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大,所以他一直都很努力,在校時凡事力求完美。但他也並非是那麽自私的,他一方麵希望她過好的生活,卻又想把她永遠的留在身邊,留在南京。說到底,他無非隻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塵世男子,麵對喜歡的人,會心存私念。而他,就是在這種煎熬和痛苦裏,竭盡一切的對蕭瀟好,他要讓她習慣他的好,他要讓她離不開他。


  紀薇薇一直很好奇,一個男人,怎麽能長期容忍一個心理病態的女孩。2008年她終於明白了,因為蕭暮雨的心裏也生了病。


  這,已經是2008年的事情了。


  2007年12月31日,死亡斬斷了紀薇薇和蕭暮雨之間的所有牽連。當夜,數千盞孔明燈猶如星光普照,不僅照亮了萬佛寺,也照亮了紀薇薇麻木的一張臉。同樣是人潮洶湧的寺廟,紀薇薇的麵前是一片人來人往。恍惚中,她似是看到了蕭暮雨的身影,他放飛手中的孔明燈,仰臉望著那盞孔明燈越飛越高,越飛越高……


  “暮雨……”她怔在原地,怕是一場夢,所以隻敢輕輕的喚。


  男子回頭,隻見有女子立身人潮,但卻呆呆的看著他,片刻間已是淚流滿麵。


  男子笑了,是自嘲,是傷痛。


  他仰臉望著那盞被他放飛的孔明燈,呢喃感慨:暮雨,又有人誤認了你和我。


  漆黑夜空,男子放飛的孔明燈,隱沒在了數千盞孔明燈之中,紙麵上的中文字在燈光映照下若隱若現……


  擋風玻璃提醒她,她還在車裏。


  車,紋絲不動。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她覺得危險,再眯眼迎視他的眸,還真被她給猜對了,那雙眼眸裏且深且沉,這樣的目光……蕭瀟移開了眸子。


  她問:“幾點了?”


  拉鏈在背後,蕭瀟阻止不及,他這是……


  “還在車裏。”蕭瀟莫名難堪。


  傅寒聲笑出聲,“一直想和你在車裏做一次,你放鬆,讓我好好伺候你。”


  “額……”無數個省略號。


  流氓。


  這一晚,一輪明月懸掛C市夜空,格外皎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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