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她在家裏也是這樣嗎2
傅寒聲也好,蕭瀟也罷,他們在這一晚並沒有感受到跨年的喜悅。傅寒聲因為目睹車禍現場,以至於回程途中禍及情緒,感慨生死無常。蕭瀟心境寡歡,無關唐家曝光,無關沿途車禍,有關的是日子如水,眨眼間便已是2008年。
2007年1月至4月,蕭瀟在暖春季節,和一群南京市民擠公交車,她高高的提著飯盒,那時暮雨早已住院,她要每天前往醫院給暮雨送飯。
她缺錢,她很缺錢,但更多的是對人生的無望和不知所措,當醫生判定暮雨難以康愈,她便再也看不到她的未來。
她有夜盲症,但她白日行走,卻驚覺視野裏竟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
她按時上課,隻因暮雨會給她的大學輔導員不定期打電話查崗;她打工,因為暮雨需要錢,她不用唐家錢,沒手術費和治療費,她就賣房子,後來房錢花完了,沒關係她還可以出賣勞力;打工的錢來的太慢了,而她也確實是不知道該怎麽一個人活下去,她還可以為誰而活,還可以跟誰說說心裏話,還有誰會在夜半時分點亮一盞燈,隻為等她回家?她開始間歇性的試藥,一開始是為了籌錢,後來呢?後來是真的對生命麻木了……
2007年5月至7月,那是南京最炎熱的夏天。暮雨希望她能夠考研,她應景讀書,做習題,隻為他能夠開心。她拿著傅寒聲給她的錢,推著暮雨輾轉在各大檢查室,他們麻木的等號碼和名字,等傳診檢查。病房裏,臨床骨癌患者在夜半時分忽然病危,主治醫生和住院醫生擠了一屋,他們急救著,家人在外麵眼淚巴巴的看著。鄰床一角,她手指冰冷,她捂著他的眼睛,把臉埋在暮雨的脖頸裏:“暮雨,你睡吧,你快睡,別看了,別看了啊……”
他笑,他輕輕的摸著她的發,他說:“瀟瀟,你真是一個傻孩子。”
像醫院這種地方,重患病房裏麵的病人,幾乎人人麵色灰敗,表情痛苦麻木,但凡有一人頂著悲傷,樂觀對抗病魔,就跟天下金蛋一樣稀有,不停的有媒體或是記者過來做正能量的報道。
真的就那麽樂觀嗎?那是生死無常,那是親人永隔,蕭瀟始終認為:那不是樂觀,而是認了命。都沒救了,不認命還能怎麽樣呢?
哭是死,笑也是死。那麽,笑吧!都笑吧!
蕭瀟不自欺,事實上她很世俗。這是現實世界,她絞盡腦汁的思慮著該怎麽討好醫生,讓他們更盡心盡力的延長暮雨的生命……
2007年8月至12月,暮雨走了,永遠的走了,她在8月之前的所有焦慮、不安、恐懼和絕望,宛如退潮的海水,猝然間消失無蹤,她的一切喜悲和心路曆程,仿佛是一幕幕曲終人散的電影劇情,再回憶,卻已是前塵舊事。
2003年清明,她離開C市那天是一個陰雨天,雨霧籠罩了整個天地,觸目所及,盡是一片片灰蒙蒙的混沌世界。
2007年再回C市,她走在陽光滿城的街頭,她看這座城市是如何的物欲橫流,她看身旁女子是如何身形曼妙,顧盼生輝的裝點著這座城。她是城中客,卻不是城中人。
但這個叫傅寒聲的男人,卻將她帶進了迷茫掙紮的沼澤地。
他也曾幫她洗過幾次澡,她尷尬,她遲疑不定:“我自己……”
“噓,別說話。”他示意她噤聲,任由灼熱的呼吸,深淺不一的縈繞在她的耳邊。
是的,蕭瀟預感到了她的命運,但卻顧及場合不對,這裏是山水居主幹路,若是有人來……
這話還有另外一重意思,她若是肯配合,他可能隻是把她給吃了,他怕是會把她啃的連骨頭也不剩。
蕭瀟關注的焦點是“熱炕頭”。
放心?她放心什麽?
什麽?
她不是這個意思。
蕭瀟又急又氣,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回山水居,回臥室再說。”
“錯了,錯了,不是說,是做。”
天啊!他到底是什麽人啊?
“回臥室做。”他不動了,似是有妥協跡象,甚至好整以暇的糾結著她的語句。
“額……”他想讓她複述這話,做夢。
蕭瀟呼吸不穩,吸了口氣,有些惱,有些無奈:“你為什麽總想著做那事?”
“什麽事?”語調還在平靜,但她知道他在笑,雖然她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沉默兩秒,蕭瀟方才開口,聲音有些虛弱無力了:“這事。”
“是那事,還是這事?”
“額……”蕭瀟選擇不應聲。
“男人都跟你一樣嗎?”
“勇氣可嘉,竟敢當著我的麵提其他男人,嗯?”
蕭瀟噎住了話鋒,好吧,好吧!
“其他成年高級動物,也都跟傅先生一樣嗎?”她承認她是故意的,帶著諷刺,帶著不甘示弱。
“小壞蛋。”他不怒反笑,貼著她的耳朵道:“男人有這方麵很正常,你是我妻子,我不跟你做那事會失眠,會狂躁不安,這麽說吧!我對你如果連欲求都沒有,還算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