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哭哭哭,大水衝了龍王廟2
“老太太看著我長大,她不會這麽對待我。”莊顏漆黑的眼底看不出情緒,但聲音是冷的。
“是啊,老太太看著你長大,但蕭瀟曾救過老太太;這些事都可以暫且不提,就說說你和蕭瀟的身份吧!你是有夫之婦,還育有一女,你覺得在老太太的眼裏,她更偏向誰?還有履善,你去問問山水居傭人,再不然傅宅傭人也行,自從他把蕭瀟娶進門,就跟中了魔一樣,每天變著法的逗她開心。履善戒煙不說,私底下也很少再涉獵娛樂場所,更不要說什麽花邊緋聞了,這說明了什麽?”周曼文緊盯著莊顏,又重重的問她:“阿顏,你告訴我,這說明了什麽?”
莊顏木木的站著。
她在這一刻想起了很多往事,全都是有關於年少美好的過往。履善以前不愛笑,但每次看到她,她知道他對她是特別的,因為他會跟她打招呼,微一揚手,或是笑容淡淡。
變了嗎?
這是他的臥室,他和他小妻子的床,這樣的認知讓她大腦缺氧,手腳冰涼。
傅寒聲是午後來傅宅的,他在這一天裏不僅早飯沒吃,就連午飯也沒吃,不是沒時間吃,是沒胃口。
先回錦繡園,再回山水居,午後兩點下樓,曾瑜跟在他身後,急聲道:“先生,午飯您還沒吃呢!”
不吃了。
離開山水居之前,傅寒聲特意找高彥和張海生叮囑了幾句話,方才驅車前往傅宅。
博達今天其實很忙,好幾筆生意往來,但傅寒聲卻心生懈怠,再忙也不及家事忙,他在路上跟華臻通話,讓她把今天所有行程安排盡可能的往後挪。
華臻語氣遲疑:“傅董,上午和您聯係不上,我隻能把上午行程安排全都推到了下午,下午您和Sol投資者有約,一起商訂上市公司新董事名單,不便推約。”
“推到明天。”傅寒聲皺眉。
華臻為難道:“明天您很忙,除了要見投資人史蒂芬之外,您還要抽空見一見知識產權首席執行官華納。”
“後天,推到後天。”傅寒聲不耐煩了。
華臻小心翼翼道:“後天董事會和管理團隊要進行為時一天的會議,內容包括:評估業績、如何增加股東回報、如何創造股東價值、進一步回購企業股份、執行新一步公司戰略方針、大幅……”
華臻正講著,忽然聽手機那端傳來刺耳的掛機聲,她無意識的咬著唇,知道大老板生氣了,但這些都是之前商定好的行程安排,實在是不好挪。
傅寒聲抵達傅宅時,主客廳一片寂靜,他直接上樓,周曼文叫住了他,似是知道他在找誰,在他身後遲疑道:“瀟瀟在老太太臥室裏。”
老太太臥室,瀟瀟躺在老太太的床上睡著了,老太太坐在旁邊戴著老花鏡低頭翻看著書籍,聽到開門聲和腳步聲,眼睛透過鏡片上方睇了一眼傅寒聲,似是沒看到兒子,繼續低頭看書。
視若無睹?
傅寒聲不作聲,但腳步卻放輕了,走近床畔,彎腰看了看蕭瀟的睡顏,剛想伸手碰她,就被老太太掄起書狠狠的拍了一下,傅寒聲疼的皺了眉。
“跟我來。”老太太丟了一句話給他,掀被下床。
傅宅餐廳吃飯,老太太手肘撐著桌麵,和傅寒聲淺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日常話,這才壓低聲音問:“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欺負瀟瀟了?”
傅寒聲沒接腔,低頭吃著飯,想起瀟瀟哭了一上午,他心裏並不好受,可再想起她說的話,做的事,氣又不打一處來。
又愛又恨,這就是他此刻最真實的心理感受。
溫月華苦口婆心道:“你這人都不會憐香惜玉嗎?欺負女孩子是否該有一個度?中午我上樓看到她趴在床上,心裏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菜吃進嘴裏,漸漸沒了味道,傅寒聲吃飯較之剛才明顯慢了許多。
這時寧波從房間出來,耳朵裏帶著耳機,晃晃悠悠的走到餐廳冰箱前,打開冰箱門,從裏麵取出來一瓶飲料,回頭看著傅寒聲:“哥,你喝飲料嗎?”
傅寒聲沒理他,扒了一口米飯,耳邊傳來溫月華刻意壓低的聲音,似是顧慮他人會聽到,那個“他人”傅寒聲隨後知道,無疑是周曼文等人。
溫月華把耳環事件跟傅寒聲簡單說了,傅寒聲先是皺眉看著溫月華,隨後狠狠的吃了一口菜,咬菜力道那麽重,倒像是泄憤一樣。
溫月華感慨道:“好在瀟瀟不知道你和莊顏年少時的那點事,如果知道的話,我們傅家還指不定怎麽亂呢?”
寧波坐在一旁喝飲料,他真的不是有意偷聽他們講話,而是心裏發虛,溫月華說這話時,寧波剛喝了一口飲料,霎時嗆了出來。
“咳咳……”見溫月華朝他望過來,寧波連忙做了個抱歉手勢,抽了幾張麵紙,低頭擦拭起了桌麵,心裏直叫苦,他小嫂子早就知道了,看來這次是真的闖禍了。
傅寒聲想的是,他妻子是無情之心,她會為蕭暮雨笑,為蕭暮雨哭,卻唯獨不會為他的過往事流露出絲毫起伏或是好奇。
家宅亂?
他倒寧願家宅亂起來,最好一個個都竄起來蹦蹦跳跳的,說不定氣氛使然,他妻子還能跟著一起蹦一蹦。
他平生最厭女人跟他鬧,但他妻子可以鬧,他也歡喜她跟他鬧,偏偏她比誰都無動於衷。
這麽一想,飯吃不下去了,撂下筷子,不吃了。
溫月華盛了碗湯放在他麵前:“喝點湯。”
湯碗尚自冒著熱氣,傅寒聲靠著椅背,清俊的麵容籠在光線裏,語調低沉:“最遲四月末,她必須走。”
溫月華點頭:“我在家裏也沒事,你和瀟瀟以後盡量少回來,莊顏是我看著長大的,若是她安分守己一些,倒也不至於讓我這麽為難。”
傅寒聲沒接溫月華的話茬,隻聽他淡淡的問:“瀟瀟睡了多久?”
“大半個小時。”溫月華見傅寒聲低頭查看腕表時間,“急著走?”
“不急。”傅寒聲無意多說,他和人有約,要趕著點回去,但蕭瀟還沒醒,再等等吧!
溫月華想起她還準備了一些湯圓,心想著履善和瀟瀟下午離開的時候,可以帶一些回去,於是跟傅寒聲簡單說了一聲,起身去了廚房。
餐廳裏一時之間隻有傅寒聲和寧波,寧波坐在對麵,偷偷瞄了幾眼傅寒聲,見他雙臂環胸靠著椅背,深幽的眸望著窗外,也不知道在出神的想些什麽。說實話,寧波一顆心還真是七上八下,覺得他應該坦白從寬,卻又擔心傅寒聲會暴揍他。
他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不怕父母,唯獨怕傅寒聲。從小到大就是這樣,每次他做了錯事,見到傅寒聲,通常都像是老鼠見到了貓。
“哥,我明天就要回國了。”寧波開口,使用安全話題作為開場白。
“回去好好讀書,不要鬼混。”
寧波笑嘻嘻的說:“一定,一定。”說完了,又去瞄傅寒聲的臉色,那是一張很帥的臉,隻可惜太過麵無表情。
這樣的表情,也是寧波最怕的。真後悔自己一時口快,如果不說,也許什麽事也沒有,其實他明天回國,這事不說也沒關係,相信小嫂子也不會他,但他心裏實在是心虛的很。
寧波心一橫,從莊顏角度出發:“哥,中午吃飯的時候,小嫂子把耳環交給莊顏,當時我也在場。”
傅寒聲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又瞥了他一眼,淨說廢話。
這樣的反應讓寧波內心忐忑,其實他很想讓傅寒聲看著他笑一下,但他估計剛說出這樣的請求,就會被傅寒聲一腳踹出去。
寧波硬著頭皮道:“小嫂子把耳環交給莊顏的時候,我看得後背直發涼,生怕兩人把飯桌給掀了。”
這話委婉,但委婉中卻透著直白。
寧波一邊說,一邊觀察傅寒聲的反應。傅寒聲轉眸看著他,那樣的眸光深沉難測,竟帶著凜冽的寒意,隻聽他不緊不慢道:“為什麽要掀飯桌?”
寧波嘴唇動了動,避開傅寒聲的眼神,又接連喝了幾口飲料,這才可憐兮兮的求著情:“哥,看在我接下來向你坦白的份上,你如果揍我的話,能不能留我一條命,不要打我的臉,除了臉,隨便揍哪裏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