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黎世榮呆呆的站在大街上
黎世榮呆呆的站在大街上,他就是在這個時候接到了一通電話,陌生電話,是蕭瀟打來了,她悲愴的叫了一聲:“黎叔。”
黎世榮認識一位醫生,那人叫餘鋒,因為一起較為嚴重的醫療事故入獄,而黎世榮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他。監獄友情,餘鋒出獄後,他和黎世榮時常聯係,關係很不錯。那已經是九十年代的事情了,餘鋒現如今是一家私立醫院負責人,這天被黎世榮匆匆帶往目的地,有關於地址,蕭瀟說的含糊,所以救護車和黎世榮好一番折騰。
放眼C市,蕭瀟現如今唯一能救助的人,隻有黎世榮。不能去醫院,一旦毒~品曝光,勢必會有警方介入,到時候傳的人盡皆知,勢必會間接毀了蘇越。
黎世榮和餘鋒匆匆趕來時,蕭瀟已幫蘇越穿好了衣服,但他的呼吸卻在幾分鍾前開始堵塞,蕭瀟不停的人工呼吸,額頭直冒冷汗,她說:“蘇越,你撐住,我求你活下來。”
不要再有第二個蕭暮雨死在她麵前了。
黎世榮和餘鋒先是驚在了門口,待回過神來,黎世榮扶著蕭瀟離開床畔,餘鋒和幾位醫生快速上前急救。
蘇越吃了什麽,還需要回醫院進一步檢查,擔架抬走蘇越時,蕭瀟要跟上去,黎世榮卻握住了她的手:“大小姐,您不能去。”
黎世榮這麽做,必定是有原因的,蕭瀟不問,卻叫停了餘鋒。餘鋒轉身看著前段時間揚名C市的傅太太,發生這種事,她不哭也不慌,但一雙眸子卻是說不出的烏黑暗沉,那樣的眼神讓餘鋒一陣窒息。
蕭瀟低聲問:“貴姓?”
“我……”
黎世榮打斷了餘鋒的自我介紹:“他叫餘鋒,是一家私立醫院院長,也是我的好朋友。”黎世榮的那聲“好朋友”是在間接暗示,蕭瀟完全可以信任餘鋒。
臥室窗口,樹影婆娑,蕭瀟的聲音仿佛碾在了冰渣上:“餘院長,請幫我救活蘇越,我欠你一個人情。”
餘鋒點頭,黎世榮的事,就是他的事,他是斷然不會聲張出去的,抬眸看著蕭瀟,晨報內容攪得C市滿城風雨,餘鋒略為遲疑道:“傅太太,您也應該去一趟醫院,好好做一次全身檢查。”
那聲“傅太太”讓蕭瀟的眼神狠狠一黯,她會去醫院,但不是現在,黎叔似是有話要對她說,也不希望她出現在醫院裏。
救護車駛離,黎世榮再次走進臥室,就聽洗手間裏傳來一陣陣的嘔吐聲。
黎世榮蹲下身體,輕拍蕭瀟背部時,聲音仿佛帶著刀鋒一樣的寒芒,窒聲道:“是誰做的?”
蕭瀟接過黎世榮遞過來的紙巾,唇齒間吐出來三個字:“徐書赫。”
黎世榮緊抿唇不語。
上車離開,蕭瀟抬眸看著狀似鬼屋的簡裝別墅,眸光一寸寸移開,猝然上車:“查一查,這是誰名下的別墅。”
算計一個她,她認栽,讓蕭瀟沒想到的是,蘇越竟也被暗中算計,卑鄙無恥。
路上蕭瀟一言不發,她的精神和意識已抵達疲憊點,若不是強撐著,她怕是早就崩潰了,道路崎嶇,黎世榮手機響了,是唐瑛打來的,若是平時這個時候,黎世榮早已開車去唐家接唐瑛去公司了,但今天情況特殊,黎世榮不接那電話,而是一邊開車,一邊遞了一份報紙給蕭瀟。
看到報紙,蕭瀟背後竄起一股寒涼,那是一幅幅她和蘇越的截圖視頻,男女赤~身糾纏——
蕭瀟“嘩啦”一聲把報紙揉成一團,她不認識截圖裏的她,她看到她抱著蘇越……
不,她怎麽可能抱著蘇越,那麽纏綿入戲?
這是報紙,C市晨報,她終於知道黎世榮為什麽不讓她前往醫院了,此刻正是醜聞滿天飛的時候,若是出入醫院被人發現,吸食毒~品曝光,蕭瀟是真的要毀了。
其實她已經毀了。
蕭瀟可以想象,此刻C市,C大校園定是流言蜚語不斷,再加上罪名坐實的“裸~照”,蕭瀟是掉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問題的關鍵是,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掉進去的究竟是黃河,還是沼澤。
報紙出來,傅寒聲……
縱使傅寒聲在國外,但想必早已通過下屬知曉此事,蕭瀟不敢想象,若是傅寒聲看到新聞報道,將會對他們的婚姻造成怎樣的衝擊?
婚內出~軌,戴綠帽子,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蕭瀟就是在這種驚亂中,借用黎世榮的電話,她是要給傅寒聲打電話的,但握著手機,卻因記憶中徒生的空白和報紙圖片心生怯意。
那通電話,蕭瀟最終還是打了出去,手機無人接聽,蕭瀟又給周毅打電話,這次手機很快就接通了。那天蕭瀟都跟周毅說了一些什麽話,蕭瀟已經記不太清了,依稀聽到周毅說他和傅董在國內,目前在博達。
蕭瀟靠著後座,緩緩閉上了眼睛,她扯了扯唇,不知是諷,還是笑:“黎叔,我被徐書赫給毀了。”
黎世榮沉聲道:“我去找唐董,這事她必須出麵。”
“出麵,徐書赫就會承認嗎?他定是銷毀了所有的證據。”唐瑛短信,徐書赫怕是早就已經刪了,有關於室內監控,嗬,怕是破壞居多。
唐瑛辦公室,並非隻有徐書赫一人出入,他若是死不承認,她又能奈他何?
所謂短信,隻能證明她被人算計,但算計那個人可以是徐書赫,也可以是別人。
蕭瀟想起昨晚那家菜館,讓黎世榮驅車前往,菜館老板和服務員都曾見過她和徐書赫,凡事總要講證據。
菜館關門。
稱不上是人走樓空,但蕭瀟終究是晚了一步。
黎世榮氣得一拳打在了菜館朱門上,蕭瀟不遠不近的站著,這是她的劫,她擔。
徐書赫之所以明目張膽的算計她,必定是想好了托詞,他要讓她遺臭萬年,讓她在C市眾人麵前抬不起頭,更要讓她在C市無立足之地,每天都活在別人的唾罵中。自她嫁給傅寒聲,唐氏人人忌憚於她,他這一招用的很高明,縱使有朝一日她坐上唐氏主位,高層為了集團形象,也勢必容不下一個有汙點,聲名狼藉的管理者。
聲名狼藉,千夫所指,沒有女人能安全無虞的躲過這場劫。
座駕駛下山,適才蕭瀟和周毅通話,周毅要把手機交給傅寒聲,她在這邊等著,但傅寒聲沒接,她隻聽他吩咐周毅:“讓她來博達。”
車內靜寂,蕭瀟開口道:“去博達。”
“是。”黎世榮雖應著蕭瀟的話,卻是憂心忡忡,傅寒聲的反應,黎世榮不敢多想。
蕭瀟望著窗外道:“我已如此,橫豎不過被千人指,萬人罵,由著徐書赫蹦一蹦,若老天寡情待我,將我打入十八層地獄,徐書赫總會再次現身,他喜歡看我出醜,我等著他。”
蕭瀟冷漠的麵容,無波的眼眸,仿佛是失~身後,破罐子破摔,這讓黎世榮的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黎世榮鼻子一酸:“傅董會理解你的,你是被算計的。”
“黎叔啊!我讓他出醜了,他那樣的人,怎麽能容忍他的妻子和其他男人在床上翻雲覆雨?況且還是公諸於眾,你看今天太陽多好啊!你說有多少人正拿著報紙在看我的醜態,在笑話他被妻子戴了綠帽子?”蕭瀟說著,輕輕的笑,伸手摸了一把臉,“罷了,罷了,我的幸福總是多災多難,我習慣了,沒事,我沒事,啊。”
最後那聲“啊”是在寬慰黎世榮,本該寬慰的人,此刻卻輕聲軟語的勸說起了黎世榮,黎世榮心裏頓時泥濘成災。
……
博達大廈外擠滿了記者,一個個拿著長槍短炮激烈的議論著,蕭瀟在附近下車,她讓黎世榮先去醫院看一看蘇越。
黎世榮把車開得很慢,開了幾米,見蕭瀟還孤零零的站在那裏看他,黎世榮的心痛了,驀然刹車,他在幾個大步間,一下子就來到了蕭瀟的麵前,伸手緊緊的抱著她,像父輩人抱著自己的女兒,他摸著她的發,這個寡言的中年男人在這一刻動了親情,他用擁抱給她溫暖,卻是什麽也沒說,鬆開她的同時,大步離開。
黎世榮走了。
附近有家超市,外麵擺放著一排排報紙,全都是有關於她的床~照,畫麵裏蘇越吻著她的胸,而她伸手抱著他的頭……
蕭瀟渾身直發抖,勉強撐起一絲神智,店主見有顧客在報紙前徘徊,熱情走出介紹:“要買報紙嗎?今天報紙都快脫銷了,首富小太太不甘寂寞,情動——”
仿佛徒然被捏住嗓子一般,店主看著蕭瀟的五官,忽然認出了她是誰,頓時滿臉尷尬,強笑不語。
3月6日上午,博達大廈前,媒體記者雲集,人群裏不知是誰突兀的叫了一聲:“唐媯——”
眾人齊刷刷的朝蕭瀟望了過去。
鎂光燈“哢嚓哢嚓”的耀眼閃爍著,晃得蕭瀟睜不開眼睛,但她手裏拿著一份報紙,卻走得淡定從容,仿佛如入無人之境。
那一天的她,在場圍觀者,幾乎銘記了半輩子,那個被***纏身,聲明狼藉的名門千金,並非像他人一樣躲閃鏡頭,她麵對鏡頭微微含笑,仿佛花朵悄然間便已綻放在了春日。
她是麵容美麗的人,除了膚色有些蒼白之外,氣質獨特,目光卻是一池囚禁的湖。她穿素色衣褲,可在所有人的眼裏,她是否穿衣服並不重要,因為視覺衝擊,人人都會率先聯想到她的裸~照。
盡管那樣的照片登上報紙,重要部位打上了馬賽克,但可以想象。她,蕭瀟,在眾人隨時可以想象的臆測鏡頭裏每一步都走的異常平穩和平靜。
七嘴八舌的采訪聲,此起彼伏的進入她的耳中,直白的詢問像是一把把閃著寒光的刀,輕易間就掠殺著她的強自支撐。
沒事的,蕭瀟,你從未被打垮過,如今亦是,沒有人能擊垮你。
她這麽想著,周毅等人已聞訊帶著警衛趕了過來,是保駕護航,也是助她脫身,高彥和張海生護著蕭瀟走近博達大廈,身後是周毅經年不變的冷靜語調:“各位,上午十點,我們董事長將攜夫人召開記者會……”
博達大廳有些陰涼,蕭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