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兩人又高聲吹了會兒牛，麵就打包好了，“虎哥”一手拎起打包盒，一手拍了拍飯館老板，說了幾句放心做生意，虎哥良哥罩著你之類的話就揚長而去了。
這裏有個小插曲，兩人出門的時候，坐在門邊吃飯的那個年輕人用手機付了賬正好也拉開門準備出去。
兩人仗著塊頭大把年輕人往邊上一擠，自己先出了門。看著倒像是年輕人拉開門讓到一邊送他們離開似的。年輕人可能是氣不過，低著頭在那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等到老板娘過來收拾台麵，卻看見門口落著一小卷鈔票，喊老伴來一數，不多不少正是煙錢加麵錢。老兩口對視一眼，趕緊收起錢當做沒發生過一樣。
林齊光沒往別的地方去，出了門就悄悄跟上了這兩人。
虎哥、良哥晃晃悠悠地踱到一所中學校門口，站在門衛室外吃完了炒麵，把打包盒往地上一丟，點起煙抽著卻不走了，看樣子是在這等人。
很快學校裏打起鈴了，陸陸續續學生們下了晚自習都出來了。
兩人在學生裏接上兩個打扮非主流的小太妹摟摟抱抱上了街，七拐八拐又鑽進了一家KTV。
將近十二點，四個人才唱完歌出來，“良哥”顯得不是很高興，結賬的時候他錢包找不到了，最後還是拿手機付的錢。
四人沿街走出去一段，兩個女學生嫌太晚想回家了，虎哥、良哥卻要帶她們回去過夜。四個人邊走邊吵鬧得不可開交，不知不覺走進了一條路燈稀疏的小路。
路邊綠化帶裏突然跳出來一條矯健的身影，兩手一展，分別插進了兩個地痞腋下。
虎哥、良哥隻覺得腋下一麻，跟著渾身一陣刺痛，連根手指都動不了了。
是林齊光看左右無人終於動手了，他換了件夜市攤上買的T恤，臉上還戴了黑巾。他五指合並如喙，發內勁從指尖打透全身，瞬間製服住兩人，順勢一架把他們扶住，腳下不停繼續往前走，回頭看著目瞪口呆的兩個女生，嗓音壓得很低很怪：“我大哥找這兩個貨有話要問，跟你們沒關係，趕緊回家。”
林齊光架著兩人拐進沒有燈光的黑暗裏，靠牆扔下兩人，啪啪先一人給了一個大耳光，怪腔怪氣地道：“就是你們兩個貨要搶龍哥的生意？我看你們也不像有這個膽子的樣兒，快說是不是背後有人指使？不然老子現在就廢了你們。”
“良哥”先緩過點麻勁，卻發現除了張嘴渾身還是動不了，這下不張狂了，訥訥的道：“大哥，大哥手下留情。小弟沒得罪龍哥過啊，不是龍哥自己說看不上這種欺負孤老的小活嘛。我這消息還是從他那打聽來的呢。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林齊光就是信口胡謅，沒想到還真有個龍哥，心裏暗笑卻不能表現出來，啪啪又是兩個耳光，嗬斥道：“廢什麽話！龍哥的心思也是你能猜的？問你的話還沒交代呢，是不是非要等到少胳膊少腿的時候才肯開口啊？”
“良哥”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慌忙連聲道：“我說我說，是德哥，他給我們安排的這個活。大哥別激動，有話好商量。”
林齊光哼了一聲道：“那他現在在哪？老子另外再告訴你個明白，過了今天你們這片的地盤就歸龍哥了，別讓我們的人再在這片看見你們兩，明白了嗎？”
兩人說了個地址，哭喪著臉點頭：“明白明白，我們明天就收拾東西去南方打工。”
……
德哥大名區德，是個兩百多斤的大胖子。淩晨兩點他在郊外別墅裏摟著他新交的情人睡得正香，光溜溜地就被人從被窩裏拎了出來。迷迷糊糊間被扔進浴缸裏一盆涼水兜頭澆了下來，緊跟著左肋下挨了一拳，剛到嘴邊的罵娘的話岔了氣，憋成了嗡嗡聲。
林齊光的麵巾還沒摘，扔了條浴巾在腳下示意他遮一遮關鍵部位，浴室裏沒有桌案就一拍洗臉台沉聲道：“區德，你可知罪？”
區德被那一拳打的可夠嗆，喘了半天才緩過一點勁兒來，顫巍巍得裹緊浴巾，心驚肉跳地道：“大俠，您什麽人呐？我哪得罪過你了？”
“看來德哥是貴人多忘事啊，那兄弟就來幫你好好回憶回憶。”說著林齊光抄起他一隻胖手，發勁一扭一抖。
區德還沒明白過來，整條胳膊已經軟綿綿的垂下來了，各處關節都脫臼了。此時痛徹心扉的撕裂感才傳來，區德發出殺豬般的慘叫，疼得在浴缸裏直打滾。
林齊光：“現在想起來了嗎？還是要我再幫你一把？”
“別，不用，不用。”區德臉都白了，渾身汗透，扶著斷手，哭喪著道，“大俠，能不能給點提示……”
林齊光冷哼道：“哼，你還真是好事做絕啊。都幹過哪些缺德事自己一件件交代吧，說到我滿意我自然會叫停。”
區德被整地一頭霧水，又生怕林齊光對著他另一條胳膊再來那麽一下。當下哆哆嗦嗦地從小學搶同桌糖吃的事開始說起，真的一件件交代幹過的缺德事。
等他交代完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了，這個區德還真缺德，這些年帶著手底下十幾個潑皮無賴各種醃臢事做過一籮筐，最後說得他自己嗓子都快冒煙了，抬頭看了眼沉默不語的林齊光，正準備想想有什麽遺漏的再繼續講下去，卻被製止了。
林齊光擺擺手，終於再次開口：“夠了夠了，你最近是不是接了個活，幫人占一處宅子？誰讓你幹的？宅子在什麽地方？”
區德再開口卻讓林齊光眼皮一跳：“是有這事，可那不是還沒做嘛，所有忘說了。大俠是衝那事來的？那都是李老板放話讓做的，我還什麽都沒幹呢，大俠你明察啊。那宅子離這不遠，就在往城外再半小時車程的齊巒山腳下。”
林齊光：“李老板？他是不是叫李鴻飛？這兩年才出現的。”
區德：“您們認識？我隻知道他姓李，叫啥真不知道，不過他確實是這一年多前突然冒出來的有錢老板。”
林齊光：“你能找到他嗎？他住哪裏？”
區德為難道：“李老板一般都不露麵，我也隻是在會所裏見過他兩麵，真不知道他住哪塊。不過我有他電話，是他留給我搞定院子後聯係他用的。”
林齊光想了想道：“區德，你走運了，本來你幹那麽多缺德事，我該廢了你的。不過現在我想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就看你把握不把握得住了。”
區德點頭如搗蒜：“我把握，我一定把握。大俠您吩咐，請問大俠您是警察嗎？”
林齊光指著臉上的黑巾，笑罵：“你見過我這樣的警察？少廢話，我告訴你，替我辦完事以後你要老老實實助人為樂，要是敢再幹缺德事我還來找你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