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懷的是雙胞胎
當年的雲曉又年輕又漂亮，現在的張雨欣和雲曉長得真像。
一個模子刻下來的。
唯一不像的就是，張雨欣是短頭發，而雲曉頭發又長又黑。
哪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對漂亮女人不動心？
也正因為這個，他才收留了張雲曉和她女兒。
張雨欣不想跟他爭論這個問題，她要的不是爭吵，而是真相。
“我媽媽的遺物，你都扔了嗎？”張雨欣問道。
“十五年了，誰還留著，為數不多的東西都在老家，你想要自己去拿。”何世清淡淡道，“儲物間。”
儲物間？
張雨欣已經裏裏外外翻了一遍，什麽都沒有。
看來，真的是被陸海寧全部帶走了！
張雨欣的眼裏閃過破碎的痕跡，全部的光芒都在破裂。
一顆心在不可遏製地顫動，跳得越來越快，怎麽都壓不住。
情緒就像是漫天飛雪，越壓越多，堆滿心頭。
“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他在哪裏？他叫什麽名字？”張雨欣抬起眼睛看向何世清，她的眼裏還有最後一絲希冀。
“雲曉從來沒有跟我提過一個字，我隻在她睡著的時候，聽她念過那個男人的名字，她喊他‘阿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爸爸，但我知道她確實愛他。”
這些秘密，他也沒有瞞著的必要。
張雨欣想知道，他就告訴她好了。
何世清盯著張雨欣看，他看到她的臉色變了，蒼白無比。
“那男人可能早就死了，不然怎麽十五年都沒來找過你媽媽。我在榕城，從來沒有人來打聽過雲曉。”何世清道，“嗬，不過張雨欣，你如今不是陸爺的人嗎？怎麽，陸爺不肯幫你找父親？”
“按理說，陸爺在天海市一手遮天，找個人輕而易舉，根本不費事。你怎麽不去求他？是不是他不肯幫你啊？看來陸爺對你也沒有那麽好。不然這種撒個嬌就能完成的事，你何必大費周章來問我。”何世清落井下石。
他跟張雨欣本來就沒有血緣關係，也沒有什麽感情。
再加上去年的張雨欣太過絕情，他沒打算說什麽好話。
張雨欣的臉色在一點點變淡，眼底一片暗沉，看不見底。
一開始還是紅潤的雙唇，此時此刻也變得慘白無比。
她怎麽沒去求過陸海寧……
張雨欣從手心裏拿出那張一寸的黑白照片。
她舉起照片：“何世清，你認識他嗎？”
何世清瞄了一眼，淡漠地搖頭：“不認識，不過這張照片，是你媽帶來的吧！我見過幾次了。”
張雨欣有些絕望，何世清竟然不認識。
“張雨欣，我說你別找了，那男人肯定死了，不然怎麽可能不來找雲曉？而且，就算你找到了，如果你他已經結婚生子，有了新家庭，你怎麽辦？去破壞他現在的家庭？你到底有沒有考慮周全？”
張雨欣沉默。
她承認，何世清說的對。
如果她父親有了新家庭，她要去破壞嗎？
似乎還不如沒有找到。
心口如投入一塊巨石，漣漪陣陣。
這些天，她有想過很多問題。
可再多的阻礙都動搖不了她找父親的決心，不然，她也不會讓姚芝幫忙。
“張雨欣，是不是陸爺不要你了，你才開始想碰碰運氣，找找自己親生父親，看看他是不是什麽權貴？”何世清冷笑。
“別用你的心思來揣摩別人，我不是你家那個盲目自大的女兒朱莉莎。”
“莉莎怎麽了？莉莎比你好一百倍。張雨欣，不是我說句難聽的話，你很有可能隻是個私生子。不然，你爸爸會不來找你？”
張雨欣微微怔住。
這個答案，她不是沒想過。
這可能是最糟糕的一種答案。
私生子……是一輩子見不得光的。
“醜小鴨始終是醜小鴨，變不成白天鵝。”何世清的語氣很刻薄，“就比如你跟著陸爺，你也隻能是見不得光的情人，不是嗎？”
他來天海市的時候就聽說了，陸爺有兒子。
“何世清，你還知道什麽，你說。”
張雨欣不想跟他討論無關緊要的問題。
她在何世清的聲音裏聽到了深深的不耐煩和厭惡。
何世清看出來了，張雨欣跟陸爺決裂了，不然這種小事，不可能來問他。
“張雨欣，你不是很有本事嗎？你去問陸爺啊。”
“何世清！”張雨欣氣急，氣得眼睛裏都是通紅的顏色，“你究竟還知道些什麽？”
“你讓人把我和老婆、女兒放回家，我就告訴你，全部告訴你。”何世清威脅道。
去年他求過陸海寧，隻不過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陸海寧哪裏會受他威脅，不僅沒有求救成功，還把自己送進了監獄。
他看門口那個什麽教授倒像是有權有勢，張雨欣既然能見到他，那肯定有辦法。
他不得不承認，他這個養女，混的還不錯。
“你威脅我嗎？我不會管你的，隨你說不說，你就在牢裏呆一輩子吧！”張雨欣也放了狠話。
“你！”何世清瞪大眼睛看向她。
其實，他也根本不知道什麽，威脅張雨欣隻是想試探張雨欣的態度。
沒想到，張雨欣心挺狠。
兩人僵持。
會議室裏的溫度冷了下來，鴉雀無聲。
一片安靜！
張雨欣的心跳得厲害，手掌出了一層的汗。
她的視線緊緊落在何世清的臉上，一刻沒放鬆。
這男人，還是一如既往得惡劣。
雖然比於青茜好，但改不了他精明的本質。
什麽都想討個便宜。
不過，張雨欣從他說的隻言片語中猜到，他其實也不知道多少。
因為媽媽似乎是個口風很緊的人，根本沒跟他提過一個字。
他隻是威脅她。
好一會兒，何世清都沒有鬆口。
四目相對，空氣驟冷。
“你愛說不說吧，我也沒時間在這兒跟你耗著。”張雨欣緩緩開口，“我可以慢慢去查，至於你，恐怕餘生都得在監獄裏度過。其實你不必跟我這樣，我不虧欠你。相反，你從來沒有因為把八歲的我拋棄而愧疚。”
十五年後，她沒有在何世清的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歉意。
哪怕就是現在，還是沒有。
可能，何世清覺得，她跟他本來就沒有血緣關係，所以無所謂她的死活？
“何世清，我還有個弟弟吧。”張雨欣試探地問。
“你……”何世清詫異地看向她，“你都知道了，還來問我什麽？是，你媽媽懷的是雙胞胎，隻不過你那個弟弟走散了，她抱著你出現的時候，懷裏就你一個孩子。”
“這跟我沒關係啊……”
何世清以為她是來找他算賬的，連忙撇清。
“至於其他的，我不知道，你媽媽什麽都不說。”何世清道，“她嫁給我，隻是為了你，不然，她怎麽可能看得上我！”
何世清又想起了張雲曉。
那個女人話不多，很安靜，最愛做的事情就是坐在窗前畫畫，抱著張雨欣，逗小丫頭玩。
如果不是他能收留她，張雲曉絕對不會嫁給他。
這一點，何世清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在張雲曉的心裏，隻有張雨欣，她根本不喜歡他。
“別的我什麽都不知道了。”何世清再一次強調，“我勸你，這麽多年都過下來了，還要找什麽親生父親？”
“你怎麽懂。”張雨欣皺眉。
這些年，她沒有一個親人。
突然得知她的親生父親可能還活著，那種感覺，差不多就是——走在荒漠間，忽然看到泉水。
沒有經曆過的人，怎麽會知道這種感覺。
血脈親情，那是割不斷的……
偌大的會議室裏再一次陷入寂靜。
張雨欣的臉上是茫然無助的神情，眼睛裏也沒有什麽光澤，黯淡一片。
她的手心裏還握著那張照片，她知道，這世上，她還有一個爸爸，一個弟弟……
她想找到他們。
何世清不吭聲了，該說的也說了，他在張雨欣這兒討不到任何便宜。
突然，就在張雨欣抬起頭時——
會議室的門被一腳踢開！
一陣熱風吹進！
張雨欣嚇了一跳，抬眼看過去，原來是陸海寧！
男人氣場很強，一身幹淨的墨色襯衣，筆挺的西裝褲。
門被踢開，他冷眼掃了會議室，視線落在張雨欣的身上。
張雨欣心口砰砰直跳，他的消息來的還真快。
她跟何世清還沒有說幾句，他就來了。
沒有喝醉的陸海寧總是讓她心生懼怕，她趕忙將雙手背到身後，退後幾步。
手心裏還捏著那張黑白照片。
陸海寧看了何世清一眼，對身後的李浩傑道：“把他帶走。”
“是，爺。”
李浩傑立馬上前，將何世清帶走。
“陸爺，陸爺，你放我出去吧，我保證再也不回天海市，再也不會找雨欣，放我走吧……”何世清求情。
但他哪裏是李浩傑的對手，很快，他就被拖走！
何世清的聲音漸漸消失在走廊裏。
會議室門被關上，偌大的空間裏隻剩下陸海寧和張雨欣。
陽光從窗口照耀進來，帶著碎金子一般的光澤。
張雨欣黑色的頭發上也閃爍著光亮。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
陸海寧的目光如冰淩一般，森冷裏透著威嚴。
她往後退，他往前走。
最終，她無路可退，後背貼著冰涼的牆壁。
陸海寧大步走過來，皮鞋落在地麵，發出沉穩的聲響。
腳步在她的麵前落定。
“長本事了。”他看向她，眸光深沉，“你答應了姚芝什麽。”
張雨欣雙手貼著牆壁，目光躲閃，不敢麵對他的眼睛。
看來，他知道了。
“沒什麽。”張雨欣否認。
“沒什麽？讓國安部部長幫你找人，你還真是天大的麵子。”陸海寧不可能相信她的鬼話。
“沒什麽就是沒什麽，我在天海大學麵試，正好認識姚教授，比較投緣而已。”
“你就這麽想找到你親生父親？”
陸海寧又往前走了一步，他和她靠得很近。
四目相對，他的眼底是冷漠的光芒，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張雨欣已經感受到他周身散發的寒意和氣場。
“嗯。”
“我說了，他死了。”
“我不信。”張雨欣看向他，“既然你說他死了，那你告訴我，他的墓地在哪？他叫什麽名字？還有，你去榕城找到的東西，能不能還給我？”
“張雨欣，你真想知道？嗯？”
“是啊，你可能不懂這種感覺，我在這個世上沒有親人，突然多了個爸爸，你知道我有多在乎嗎？”
“沒有親人，那你把我當什麽？這十二年，你就沒把我當回事，是不是。”陸海寧冷眼看著她。
“你是主，我是仆。”她從來沒敢把他當親人。
“張雨欣，你有本事，我拿你沒辦法。來，想知道你爸爸是誰對嗎？我告訴你。”陸海寧的語氣森冷到極致。
張雨欣心口一咯噔，她在陸海寧的眼底看到了紅血絲和盛怒。
她爸爸……究竟是誰？
她的心上騰升起害怕和恐慌，這一刹，她是慌亂的。
手心、後背全是汗，血液逆流，呼吸急促。
她大氣不敢喘。
陸海寧高大的身子壓了下來，那熟悉的沉木香纏繞在她的鼻端。
他今天沒係領帶，襯衣領口的扣子解開一顆，露出一截麥色肌膚。
張雨欣屏住呼吸，不敢吭聲。
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是小鹿亂撞般的驚慌。
陸海寧忽然看到她手上捏了一張照片，大手拽出她的胳膊。
張雨欣被猛地一拽，整個人撲進陸海寧的懷中！
下一秒，手裏捏著的照片被陸海寧搶走。
看到照片上的年輕男人，陸海寧臉色越發沉得厲害。
“把照片還給我。”張雨欣懇求。
陸海寧一言不發，抬手就撕了這張一寸的黑白照，撕得粉碎。
碎片落在地上，如雪花一樣。
張雨欣有點崩潰，用拳頭捶著他的胸口，哭了，淚水直流——
“為什麽撕我照片，為什麽啊，你怎麽總是這樣……”
“不是想知道你爸爸是誰嗎？沒錯，照片上這個人，就是你親生父親。”陸海寧冷聲道。
張雨欣抬起通紅的眸子：“你什麽都知道？”
“張雨欣，聽著，他叫向華，天海人。二十多年前天海滅門慘案主謀——向少光的獨生子，聽懂了嗎？”陸海寧字字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