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盟會內鬥
眾人還在疑惑,就見到這歸素心冷著眼從背後抓下一張什麽東西,使勁摔在地上。
“是符籙火!”有人看著地上的東西喊出來。
這下大家夥兒都明白了,原來剛才出手之間,這老頭子早在歸素心的背上種下一顆符籙火。這東西陰毒無匹,一旦施咒,便會順著人的經絡蔓延,十年八年的陰毒便叫施咒人控製,是專門對付同道的法門。
這一招下馬威可以說是讓歸家吃盡了虧,眾人也是明白了姬家實力並不減當年,姬明察才又站出身來,咳嗽一聲,道:
“剛才發生了一些小誤會,各位別見怪,我們繼續往下進行。”
姬明察來到中央,道:“各位應該知道這大典會議存在的意義,如今咱們的死敵風家死灰複燃,又想卷土重來,可以說是危急當前……”
“這事我聽過。”姬明察話沒說完,又有一人站起身來,問道:“但是據我所知,這個風家的殘餘勢力,不就是一個小妮子麽?當初風雷尺事件,我們也觀摩過了,她一個小女孩,能有什麽能量?”
姬明察看了一眼站起來的男人,是蘇家的蘇明潤。
這蘇明潤是蘇家門主,據傳言,他手底下掌握著四大家族最強的戰略資源——鬼王。這事幾分真幾分假,姬明察也不大清楚。這蘇家是他們當中唯一修煉馭鬼法門的家族,鬼修跟邪鬼恐怕不在少數,蘇家的實力近些年也飛速增長。
但看來,蘇家的野心也不小,蘇明潤如今也在躍躍欲試地踏進商圈娛樂圈。
“是她?”
蘇明潤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他說的便是當初四大家族為了篩除風家餘孽製造的那場“武會”,也是那一次,他們才真正意識到風家後裔還活著這件事。
“我老早說過,當時那件事太蠢了。既然情報已經知道風家沒死絕,還試探什麽?”
有人在底下議論紛紛起來。
這件事,至今很多家族覺得懊悔。當初他們得到這些情報之後,不應該擺出這麽一出戲碼試探,而是應該一網打盡。
“誰也沒有往後長的眼睛,如今說這話沒有意義。”姬明察瞪了一眼,道:“蘇門主說的不錯,這丫頭本身倒不足為懼。隻是無風不起浪,不知道她從哪勾結的這些旁門左道勢力,如今囤積在城裏的這些仇家,像是要被她給調動,一同來複仇了。”
“複仇?他們也好意思談複仇?”蘇明潤道:“他們一個個偏門左道,哪裏有半點道統自居的尊嚴?他們尋什麽仇?”
姬明察咳嗽一聲,把話挑明了。
“說是尋仇,實際上恐怕是覬覦我們的位置,心裏不平衡。”
蘇明潤這才明白,他憤恨地甩了甩衣袖,道:
“哼,果然如此麽。姬兄,你說他們聯起手要對付咱們,這話是從哪裏聽來的?”
“這我不能說。這關係到家族內部的一些秘密。隻是各位要是不信,不妨到街上打聽打聽,現在這動靜不小,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什麽?”蘇明潤眼睛都睜得滾圓,道:“你是說,現在滿大街都曉得他們要報仇來了?”
這件事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更可以說是奇恥大辱。他們四大家族都沒有半點音信,這江湖上的傳聞反倒像是他們吃了虧不敢吱聲一樣。
“別是上了他們的當……”
薑家門主——薑清源挺身起來說道。
他麵容憔悴,挺著一個大肚子,白發從腦門垂下來,顫顫巍巍說道:“萬一他們就是故意要我們露出馬腳呢?咱們的優勢和根基可不能……可不能輕舉妄動。”
薑清源畢竟是一代門主,他的話讓眾人冷靜下來。
“咳咳,諸位不必那麽緊張。咱們門內大典,目的就是要討論出一個結果來。”姬明察道:“隻是這風家後人的能量,到底是真是假,我姬某人覺得並不重要,隻是她如今已經知道自己身上的仇恨,跟咱們有了過節,一日不除,始終是個禍害。”
“這話不假。”蘇明潤附和道:“留著她準沒好處。”
薑清源是這裏麵年紀最大的,但膽子卻是最小的。他平生最怕與人爭鬥,順水推舟到了這個位置,更不想參與這些事。
“我……我有一言。”他站起身來,薑清源年紀老邁,身旁兩人攙著他,才能站得穩。
“薑老您說。”姬明察盡管心底裏很看不起這老家夥,但是麵子上卻要畢恭畢敬。
“咱們知道,相師這一行到現在已經不吃香了,行業裏的那些老主顧也都知道,除鬼不過是個力氣活兒,真正能養活多少人呢?”
他站起身,說道:“爭來爭去,不就是那一畝三分地?這又是何必呢?依我看,咱們各自心裏什麽算盤,我這個老不死的多少知道一些。大家夥都想著憑現在家大業大,早做日後的打算,轉型做生意也好,做什麽也罷,都可以。但要是咱們真鬧出了人命,到時候金盆洗手,可就來不及了。”
薑清源一番話也的確是不少相師的心聲。
“的確……”有人也產生了質疑。“姬前輩,你總不能一句話就要我們去找個什麽風家後人,跟人死鬥吧,風家不是早就滅了門,他們還能有什麽能耐呢?”
姬明察的臉色很不好看,心裏忍不住罵起來。難道他不想老早轉型,發揚門楣麽?
隻是他們一退,這些覬覦已久的散修方士能放了他們麽?
就在他們正論不休的時候,薑家後生
之中站出來一個人,出口驚人:
“我倒是聽人說起過,有個人跟他們散修方士有過照麵,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這個風家嫡女又有多大的能耐,我想,這個人應該最清楚不過吧。”
姬明察急問道:“這人是誰,他在現場嗎?我記得你是……”
他眯著眼看向主動發言的人,這人站在薑老身旁,人近中年,臉上油光滿麵,穿了一身土黃色的長衫,發跡濃密。
他斜著眼睛瞥向一旁的年輕人,扁嘴微笑。
薑清源聽了,翻了翻白眼,狠狠瞪向這中年人,發狠道:“薑流,你吃錯藥了麽!怎麽什麽事都往外抖?”
薑流?
姬明察多留意了這個叫做薑流的中年男人一眼,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薑流就是薑老最末的一個小兒子,算得上薑家下一代繼承人呼聲最高的相師,實力不俗。
但是此時看來,姬明察對這個油頭男人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好感,甚至有一絲厭惡。
隻見他低聲道:“老爹,這件事如果我們瞞著不說,倒像是薑家對不起各位了,怎麽能這樣呢?我們不是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才是麽?”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目光不打轉地盯著身旁的年輕人。
薑清源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冤孽啊。”
姬明察聽得出,這個薑流是話裏有話,又不想讓自己的老父親落了口實,隻有憋在心裏。現在是個機會。
他上前一步,畢恭畢敬到了這薑老跟前,道:“薑老前輩,這件事關係重大,如果是薑家有什麽情況,請務必讓我們也了解了解,再做定奪。”
姬明察的話不卑不亢,但也言下之意卻逼得薑清源無路可退,畢竟這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來了,再隱瞞下去,那就是對不起道統,對不起其他三家了。
薑清源歎了口氣,搖搖頭,一推手,身邊的年輕人被他推到中央,頓時所有目光都集中到這年輕人的麵目上。
“別怨,把你看到的,知道的,本本分分說出來便是了。”薑清源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低聲道。
這人果然就是薑別怨。
他微微欠身,來到中央,目光掠過四周眾人,又看向姬明察,他欠身拱手,道:“姬前輩,我是薑家薑別怨,這件事我的確當場目擊過,但我知道的情況也不多。”
“但說無妨。”姬明察點頭。
薑別怨頓了一頓,歎了口氣,道:“這事得從半個月前咱們的行動說起。”
此言一出,舉座嘩然。
這件事,四家人的長輩知曉,但未必所有晚輩都了解。一聽他這話,姬明察的臉色也變了,畢竟這事不太能上得了台麵。
半個月前,四大家族曾經秘傳書信,互相之間有過照麵交流,目的就是把風家嫡女的消息掐滅在胚胎之中。
他們一經追蹤,總算查明了這風家嫡女的所在,派出眾多的相師,從城裏到城外網絡密布地搜索,誰知道半個月過去,竟然一無所獲。
這件事,四大家族一般的晚輩理應無從得知。但是這個年輕人薑別怨知道,這說明……
姬明察在這年輕人身上多打一眼,見他麵貌儒雅隨和,方庭細口,麵相端正,瞧起來資質不賴。
這個年紀就受到薑家的重視,姬明察很快便認識到,這個年輕人或許就是薑家近些年來的心血。
“這半個月的行動一無所獲。我們最後的焦點放在城裏。也就是幾天前,我察覺到一絲微弱的氣息,利用我門的法術,能夠勉強追蹤到。”
“是那女娃的氣息?”有人忍不住問道。
薑別怨道:“沒錯,這件事說來蹊蹺,我找到她的行蹤時,當時她身旁並沒有散修的那些人。”
他的話讓一部分人鬆了一口氣。
姬明察卻捕捉到薑別怨話裏的玄機,他問道:“當時?”
“沒錯。”薑別怨眼光閃動,道:“當時——我準備抓獲這個嫡女的時候,隱匿行蹤多年的老酒鬼出現了——他背後還有幾人我不清楚,但他要保人,我占不到便宜。”
薑別怨的話像一枚沉重的雷聲,在人群之中炸開了鍋。
散修的這幫遊方相師,他們真的參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