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九章 耿直三人
“新立失蹤了。”軒青冷冷看著他說道。
“新立?他不是正麵壁思過嘛,怎麽就忽然失蹤了,難不成也被那天晚上的擄走了?”祁冠霖揉著頭發,半睜著眼睛,炸吧著嘴說道。
“你那天對我的暗示,所指的人是新立嗎?”軒青問道。
“啊?什麽暗示?一定是你聽錯了。”祁冠霖一副茫然的望著軒青。
軒青一把抓住他的領子,說道:“你趕緊去把麟雲公司的女人帶來!”
“好好說話,幹嘛一見麵就動手呢。”祁冠霖被軒青半個身子提起來,白色交襟領子勒住他的脖子。
軒青的身後傳來匆忙而沉重的腳步聲,祁冠霖墊起來腳尖,懸空地跳著,喊道:“父親!”
軒青知道是師父來了,緩緩鬆開了手。
祁冠霖扯了扯領子,對著祁極翁行禮,說道:“父親大人,我剛聽說新立長老失蹤的事情。”
祁極翁一路而來,走得太急,雙臉頰赤紅,“這個事情交給我和軒青,你隻需要在三點把用蛇的女人帶來。”
“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師父大人。”祁冠霖拱手垂身時,把頭埋得很低,掩蓋著嘴角的笑。
祁極翁看了眼祁冠霖屋內的表,已經是快十二點了,忙對軒青說道:“咱們快點山上吧。”
軒青些許不甘,想要走到屋內,親手摸一把被子,確認溫度,但已經走出去幾步的祁極翁見他沒有動身,著急催促道:“你怎麽還不快點過來!一會兒人都跑了。”
祁冠霖攤手對著軒青一笑,表示著毫無辦法。
軒青隻好作罷,轉過身,劍鞘重打在門框上,震下一層黑色灰塵,落在祁冠霖頭上。
祁冠霖甩了甩頭,暗罵道:“幼稚!”
軒青仿佛沒有聽見,追逐著祁極翁的腳步,強趕了上去。
祁冠霖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暗笑道:“放心吧,新立就在祠堂等著你,多晚去,他也跑不了。”
而北北在西廂閣聽見了外麵的騷動,跑了出去,從巡邏隊裏麵拉出一個長得最白淨,看起來麵相最好說話,耳根子軟的人出來。
“小師父,出什麽事情了?”北北好言打聽道。
相師略微有些為難,看著遠去的隊伍,想要追上去,擺著手說道:“不好說,不好說,您就和莫四爺好好待在西廂閣就好了。”
“難道又有人來行刺了?”北北低聲問道。
“哎,也不是。您就別操心了。”相師推辭道。
“那您就透露幾個詞,能說的告訴我們唄。不然,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能自己在這裏亂猜。”北北說道。
相師覺得她說得有點道理,隻好低聲說:“我們家一個長老失蹤了。”
“長老?”北北回憶著現在所見過的祁家長老,唯獨
印象深刻的是一個長眉道人,又覺得他一身正氣,倘若他出事,自己不免要有些覺得惋惜,問道:“可是那個眉毛長長,快要垂到了嘴角的長老?”
相師搖了搖頭,說道:“長眉長老是地位、輩分僅次於門主的長老,失蹤的這位恰恰是他們中年齡最小,入門最晚的新立長老。”
“新立長老……”北北在腦海中搜索著這個人,覺得想起來,一個看起來最不像是相師,像是商人,油光滿麵的人。
相師不再同北北多說,推脫掉北北的手,說道:“莫少爺,別的與您無關,您也別多問了,我這就要去了。”
“你們祁家怎麽最近這麽不太平啊。”北北不禁說道。
“哎,自從老門主大壽那天起,家裏就麻煩事沒有停過,我們私下都覺得跟二爺私自牽祠堂,觸怒了祖先有關係。”相師捂著嘴巴,趴在北北耳邊說道。
“那你們就沒有人再去老祠堂拜一拜嗎?”北北好奇問道。
“二爺下令,誰都不能擅自闖入老祠堂,說是已經在別處施法坐壇,貿然去會衝撞了祖先,這種罪責誰能承擔得起。”相師一副誇張的表情,對著北北搖著手。
“你們就那麽怕祁冠霖嗎?”北北不解問道。
“也不能說是怕吧,二爺輩分本來就比我們高,位居少主之下,尊重他是應該的,沒毛病。”相師說道。
北北一副不服氣的表情,說道:“怎麽能以輩分定高低,應該按照德行啊。你們就不覺得他德不配位嗎?連個小孩都要欺負。”
北北開始又為承兒打抱不平了,她真的恨在不能直接揭開祁冠霖的真麵目,讓大家都看清楚。
相師聽著北北的話,嚇得都要快直打哆嗦,捂著北北的嘴巴,拉扯到了西廂閣牆下,說道:“您這話可要少說,二爺…二爺聽了會生氣。”
北北推開相師的手,說得更大聲了,“連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斤斤計較的人怎麽就能服眾呢!”
恰好祁極翁和軒青從林子裏麵插出去,聽到了西廂閣的聲音。
祁極翁本來不想理會,可邁出去了幾步,想了下,最終還是折了回去。
軒青隨著他一同前往,遠遠就看到了牆下推攘著北北和相師。
“你怎麽惹莫少爺生氣了!”祁極翁今天的氣本就不順,看到這一幕更是想著借機發火,聲音一下子就吼得連樹枝都顫。
相師嚇得忙跑到了一側,低著頭,不敢言語,一副準備自覺領罰的樣子。
北北這才覺得祁家是從上到下都太古板了,所有人都信奉著所謂的權威和輩分。
北北直接攔在了相師的身前,對著祁極翁說道:“他沒有惹我生氣,這是誤會,反倒是我耽誤了他巡邏,要罰就罰我,不關他的事情。”
祁冠霖哪能真的去罰北北,此時已經焦頭爛額的他,也不想顧及這種小事,隻強笑道:“我的嗓門一向很大,是你們會錯意了。”
北北神情鎮定,對著身後還在發抖的相師說道:“好了,你們家老爺說不會罰你,你快點去巡邏吧。”
相師卻仍然不敢走,眼睛偷偷抬起來,斜瞄著板著臉的祁極翁,不敢動一下。
“走吧,你別謝我,要謝就謝莫少爺為你求情。”祁極翁背著手,趾高氣揚說道。
相師忙側過身,麵向北北,要對她表示感謝時,北北卻連連擺手,說道:“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才對。好了,你快去忙吧,不用這麽多禮數,心意領會了就好。”
相師頭次見著這麽有身份的人,對他說著那麽和氣的話,仰頭看了眼北北,瞬間被那更加親和力爆表的笑容打動。
他一瞬間恍惚覺得自己怕是遇見了天使。
莫家小少爺的梨渦,嘴角上揚的弧度,彎彎的眉眼,都散發著無限的光芒。
北北卻以為他還是害怕,側頭笑了笑,大方地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別一口一個少爺了,以後直接叫我陽曦,我喜歡別人叫我名字。”
北北每次念出這個名字時,眼睛都是不往回轉到莫夜朗所在的方向,仿佛一隻追索著真正陽光的向日葵。
軒青看著望著北北快陷入恍惚狀態的相師,剁了一下腳。
相師忙回過神來,清醒了下腦袋,剛剛的害怕在渾然不覺中消失了,覺得北北的笑容仿佛傳遞著一種神秘的力量,從容地對著祁極翁和軒青告辭後,就轉身追向了巡邏隊伍。
他不用再看北北了,因為那笑容是讓人過目不忘的。
北北也回過頭,看著風塵仆仆的祁極翁說:“您是要打算出門?”
“恩…恩…我們要去…去…祠堂…新祠堂祭拜下祖先!”祁極翁一看就是不會說謊的人,磕磕絆絆許久,差點就把真實地方自爆出來了。
北北早就知道他要去哪兒,可卻也要強裝著自己不知道,表情也陷入極度的尷尬,長著嘴巴,猶豫了半天,才擠出來一句,“是嗎?那您…一路小心。”
“恩,我們會的。”祁極翁點了點頭,背在身後的手戳著軒青。
而軒青更是菜雞選手,他隻是聽著祁極翁撒謊就已經麵紅耳赤了,直接開口說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軒青恨不得馬上就走,這下子,改成他的腳下生風了。
北北忍不住說道:“軒青道長,您…走反了。”
軒青的背挺得很直,嘴角微抽搐著,這停在半空的腳,到底是落還是不落,他隻好一個回身,麵向北北。
北北感覺此刻空氣尷尬得快要變成一個凍出裂縫的鏡子,後退一步,讓出路,“請。”
軒青持劍說道:“謝過。”
祁極翁板著臉,手卻在背後擺動得歡快,頻率大得快要使出來一個風咒,直接突突起飛。
莫夜朗站在天台,默默看著這三個把心裏想的都寫在臉上的人,卻是壞笑著看著北北。
北北立在牆下,揮舞著小手,望著二人的背影,認認真真地說道:“一定要保重啊。”
祁極甕和軒青來到後山祠堂,看著緊閉的祠堂大門,祁極甕想要一掌推開時,被軒青攔住。
軒青搖了搖頭,小聲說道:“小心有詐,咱們不如走後院。”
祁極甕重重點了點頭,隨著軒青去了後院,翻牆而入。
軒青試探得想用長劍插入門縫,挑開門鎖,可劍剛挨門,便被反彈而開。
“祁家的封門術!”祁極甕走上前,用手撫過門,隱隱感受到一股強大力量。
“看來,不得不走前門了。”軒青說道。
二人繞到前門,望著封閉的門,不知裏麵到底藏著什麽。
祁極甕搶先一步,將軒青護在身後,說道:“裏麵必定有詐,你且在這裏等著,我先去推門。”
“師父,還是讓我來吧。”軒青說道。
“做徒弟的,怎麽能走到師父的前麵。”祁極甕笑了笑,麵容慈祥,看著軒青。
祁極甕讓軒青留在台階之下,自己獨自上前,目光如炬,直接一掌推開了門。
門後的紅線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