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奶牛

  李絮雖然沒有屬於自己的茶山（新平那個小茶園產量太低不算），寧子成幫她填補上了這處空白。


  今天天剛亮，萬伯就親自帶人南下直奔海西，還帶走了他此刻手頭可動用資金的一半，專門去買茶山的。有了茶山，他們就有了穩定的供應鏈，不必削尖腦袋從袁老爺那裏分杯羹。


  依舊是五五分的合作模式，但李絮手頭上還沒有足夠資金，寧子成也不在意這點，就當先借給她的，有點先前李絮和王氏之間債務關係的味道，但不完全相同。


  因為他們都心知肚明，憑著跟袁家、明家的合作，李絮光拿分紅，今年之內都能把這筆錢還上。


  但這不是寧子成可以接受她“胡來”的理由。


  點心、玩具鋪子的分布都挺正常，可以看出李絮的謹慎，所以，他很難理解她為什麽要搞個神來一筆。


  不錯，大部分草原人是比中原人好哄騙，從他們手裏換來的牛羊馬匹、皮革等物運回中原往往能賣出高價，跟他們做生意基本上都能賺錢，可，架不住邊境太危險啊，他們一介沒後台的平頭百姓跑去邊境湊熱鬧，運氣不好就分分鍾成炮灰了！

  佛係寧子成對此難以接受。


  李絮早有預料，見怪不怪地反問：“又不用你親自坐鎮平城，你怕個啥？”


  寧子成表示自己不是怕死，是擔心屬下生命安全、以及分店的財產安全問題。


  李絮不好直接告訴他，自己有“預知”金手指，知道邊境近幾年都會相對太平，下一次大戰來臨是現任老皇帝龍馭賓天後的事，距離現在還有兩年呢。而且，那場大戰其實也不是全線進攻的大規模戰役，主場是在平城以西數百裏的安城一帶。


  總之，這兩年邊境可能會有點小摩擦，但既然沒有大戰，平城的安全係數還是相對比較高的，做生意沒問題。兩年後，最多關店跑路暫避風頭嘛。


  她隻能從另一個角度說服對方：“其實，茶葉鋪子開到平城不隻是為了賣茶葉，主要是弄個據點，方便養牛……”


  寧子成：……喵喵喵？這怎麽又跟養牛扯上關係了？

  搞清楚牛奶對點心鋪子未來發展的重要性後，他終於明白李絮為何堅持要在平城弄個據點。


  平城以北是嘉陵關，嘉陵關再往北去就是呼和草原，那裏水草肥美，養出來的牛羊馬匹都格外健壯，是大靖中原非常暢銷的搶手貨。


  因鄰近大靖，漏鬥式地形又對大靖更有利，邊境線大靖也有重兵把守，北麵的王庭勢力很少靠近此處。隻有幾個愛跟大靖以物易物的小部落會跑過來，靠牲畜跟中原人交換糧食等物資。


  先前袁老爺讓人北上買奶牛，就是來的平城，如今靠著李絮給的那些法子已經搞了個不大不小的作坊出來，定期南下運去形態詭異的介於奶粉、奶塊之間的奶製品。


  那些東西用來熬奶茶可以，但要重新加工成黃油、奶油等副產品就有點天方夜譚了。既然另起爐灶，這關鍵秘方自然隻能握在信得過的自己人手裏。因此，另建一條乳製品生產線勢在必行。


  為保證供給穩定，李絮甚至想在平城弄個大牧場，就是前期投入有點大，怕兩年後打仗虧錢。


  “不過，你說的奶油、黃油都是什麽？有何區別？真的能做出你說的那麽多種點心？”寧子成依舊有點不放心。


  李絮想了想，既然合約都簽了，還很耿直地先交了一千兩誠意金給她，倒也不怕他跑路，於是帶他去點心鋪子後廚親眼觀看。


  自打決定開點心鋪子賣甜點，主打烘焙路線，她就厚著臉皮從袁老爺那邊的人脈處弄了兩頭花奶牛過來。


  牛們雖然有點水土不服，但好在它們來宿州之前已經在京城待過一段時間，倒也不至於適應不了一病嗚呼，最多產奶量比正常情況少一點罷了。


  兩頭花奶牛每天產奶量差不多二十斤，但從牛奶到奶製品的轉化率太低，幾天下來，也總共隻攢下了一斤不到的黃油、奶酪，奶油稍微多些，更多的還是經過處理後剩下的脫脂奶，這幾天幾乎被李絮等人當水喝。


  按照李絮的計劃，歡樂點心鋪開業前三天隻賣蛋糕，而且是材料最簡單的古法蛋糕，最少隻需要雞蛋、麵粉、糖三種原材料。她們加了牛奶，純粹是因為最近剩的脫脂奶太多，不用白不用。


  廚房裏，甜香四溢。


  因為昨天賣得太快，今天除了預訂單子之外，鋪子準備了比昨天多二成的蛋糕，李絮帶寧子成過來時，剛好最後一屜蛋糕麵糊被推入烤箱。


  小花已提前收到李絮傳話，準備妥當，此刻依舊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還戴上了自製的布口罩，正以最嚴格的態度快速攪拌著盆中的白色糊糊。


  “這個就是奶油。”李絮指著解釋，又指了指邊上裝著黃色塊狀物的小碗給他看：“這是黃油。”


  寧子成觀察了那粘.稠狀的流質，果然聞到些許奶香，頓時悟了，原來奶油就是從牛奶裏提煉出來、像油一樣粘.稠的東西。


  再看小花旁邊那個梳婦人髻、做同樣裝扮、動作也一般無二的粗壯中年婦人，很快發現，她麵前那個盆裏的糊糊也是白色，但質地卻跟小花的不大一樣，似乎更清淡些，有點泡沫狀的樣子。


  “這個又是什麽？”


  “哦，那是雞蛋清……”


  李絮沒有深入解釋，寧子成也不大好意思問，隻是覺得有點奇怪，生的雞蛋他是見過的，雞蛋清好像也不長這樣啊！

  兩人在點心鋪子待了會，又去同一條街上的玩具鋪子坐了坐，玩了一盤大富翁，再轉回點心鋪子。


  還沒跨過大門，寧子成就聞到一股有別於蛋糕的甜香，似乎比前者更為濃鬱，讓人有種仿佛被甜蜜徹底包裹、動彈不得的錯覺。


  排隊買蛋糕的部分顧客也嗅到了這味兒，好奇向夥計打聽，才知，這是開業第四天才會開賣的新點心。


  原本覺得恢複正常價後再也不來光顧的顧客們甜蜜又憂傷地歎了口氣，有知道李絮身份的，不免幽幽看了黑心老板兩眼。


  李絮笑麵相迎，絲毫不以為忤，腳步歡快地往後麵走。


  “看來是烤好了。走，趁熱嚐嚐去！”


  寧子成在顧客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走進後間，那股濃鬱甜香更是無處不在。


  脫下口罩的小花正捧著托盤走來，托盤上是兩盞清茶，一碟金黃色的小圓餅，以及兩個比茶盞略小、底部裹了一圈油紙、怪模怪樣的糕點。


  嚐過這兩樣名為餅幹、杯子蛋糕的新點心後，寧子成果斷決定：“事不宜遲，明天就讓人出發，先去平城盤個大宅子下來，再買一批奶牛。對了，還得雇幾個養牛好手……”


  為了點心鋪子後天的業績著想，這批新點心再次被分發到歡樂玩具鋪、四方樓、若水書坊等地。


  張大宏吃得挺開心，小梁掌櫃等人卻忍不住看著感興趣上來為聞訊的顧客們苦笑。


  這分明是打著送禮的名義，實際上借著他們給歡樂點心鋪打廣告嘛！李絮這丫頭還真是夠精的，真心送禮你咋不送到我家去呢，非要挑客流量大時往店裏送！

  幸好這人不是對手，是合作夥伴，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