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十字坡殺人
王勇離了埋伏的土山,立刻向著孟州而去,就在孟津渡口過了黃河,不去孟州府城,而是直接向著十字坡而來,他也不管天黑天白,隻是一個意趕路,等到了十字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這一天正是八月十五,王勇借著月光看著對麵掩著孫家老店的那棵大樹,心道:“這會不知道史大郎上了少華山沒有。”他一邊想著一邊向前走,離得近了,就聽到金鐵交加的聲音,王勇心下一突,暗道:“不是那些和尚已經找來了吧?”他心裏著急,就加快了腳步,不一會的工夫,已經到大樹十字坡下了。
大樹下麵,孫家老店前麵的那片空地上,孫二娘提著龍環刀正在和一個使單刀的和尚交手,兩個人用得刀法都異常的狠辣,招招都是殺手,那和尚生得胖大,一口刀舞開虎虎生風,而孫二娘卻是人若無形,刀亦無聲,好像一條毒蛇一般的閃電出擊著,向那和尚的身上噬去,而空靠近孫家酒店的一邊,張青扶著孫元站在那裏,靠近外邊,是一個胖大的和尚,帶著七名小和尚站在那裏,人手差異的厲害。
王勇眉頭微皺,心道:“這些和尚的身上,都帶著一股子煞氣,不像是和尚,怎麽倒像是強人啊!”
王勇正想著,就聽見那個領頭的大和尚叫道:“法清小心!”他急向場中看去,就見孫二娘的從一個難以預料的位置插了出來,向著和她交手的和尚的小腹處刺去,那和尚眼看躲不得,怪叫一聲,反手一刀,向著孫二娘的頭頂劈了下來。
孫二娘冷笑一聲,身子蛇一般的扭動,上半側轉,幾乎就要轉到那和尚的懷裏去了,手裏的刀就斬在那和尚的刀鍔上,嚓啷一聲,和尚手裏的戒刀立刻被斬為兩段,跟著孫二娘一掌貼在了那和尚的胸前,掌勁一吐,把那和尚給震得滾了出去。
“哪個再來!”孫二娘橫刀而立,冷然的看著那些和尚,孫元假意喝叱道:“死丫頭,不得無禮!”然後向著那和尚一拱手道“廣智大師,這場賭鬥,我們贏了,我們雖然殺了廣慧大師,但是你說過,隻要我們贏了賭鬥,這場恩怨,就一筆勾銷,還請大師尊守諾言。”
那大和尚冷冷看著孫元,沉聲道:“誰說你們贏了,這賭鬥五局三勝,你們才贏了一局,還有四局呢!”
孫元臉色大變,他最怕的就是廣智這毀約,因為一個約能毀,那十個約也都能毀,他們隻有三個人,還要加上他這麽一個傷者,真要是一直鬥下去,那他們怎麽都不是廣智的對手。
“大師這是要趕盡殺絕了嗎?”
“哼,若無霹靂手段,你們如何知道金剛怒目!”
“爹,別和他說了!”孫二娘用力一揮手裏的龍環刀,道:“他們要打,我就和他們打,看看誰輸?”
廣智看著孫二娘冷冷的道:“再打一場,就要換一個人了。”
孫二娘先是一怔,隨後醒悟過來,這樣打一場換一個人,他們隻有三個人,那這和尚不用動手,就贏了兩局,想到這裏,孫二娘不由得叱道:“卑鄙!”
廣智閉眼合十,唱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若是女施主不想比了,那我們就一擁而上了。”
孫二娘不由得難在那裏了,一擁而上,他們就連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張青深吸一口氣,大步走了過來,手裏的齊眉棍就向著地上一頓,道:“師妹,你回去,我來領都少林寺的絕學就是了。”
遠處的王勇本來都要站出來了,但是看到張青出手,不由得又站住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心理,古怪的看著張青,要知道,周海媚演的孫二娘裏,張青可是莫少聰演得,也是一個帥哥,看著還好一些,但是眼前這個張青生得傻大黑粗,和那俏麗的孫二娘站在一起,王勇怎麽看怎麽不舒服。
張青一合手裏的齊眉棍,道:“不知道哪位師兄,下場賜教?”他的話音剛落,廣智冷哼一聲:“我來了!”
人隨聲動,說話的工夫廣智就已經到了張青的身前了,一掌向著張青的心口印了過去,張青萬想不到,廣智竟然會驟使偷襲,急切之間,就把齊眉棍向著胸前一格,廣智的手掌就印在了齊眉棍上,轟的一聲,齊眉棍從中折斷,廣智的手掌就印在了張青的胸口,張青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向後飛了出去,就摔倒在了孫元的腳下,麵色直如金紙一般,昏迷不醒。
“師兄!”孫二娘尖叫一聲,就上去抱住了張青,孫元也是急得怒聲斥道:“廣智,枉你還是一代名僧,竟然下手偷襲!”
廣智唱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孫老施主,比武既已開始,張施主又在場中叫陣,那老納就不算是偷襲,更何況您‘山夜叉’的名頭,若是論起來,卻是和家師同輩的人物,我去令徒,正是一輩,我出手又有什麽不可以呢?”
孫元慘笑道:“好,好!我孫元算是見識了你們少林和尚了!”
孫二娘這會抬頭,咬牙切齒的看著廣智,道:“我剛才刀下留了你們那個禿驢不死,你為和要向我師兄下這樣的殺手?”
“哼!”廣智冷哼一聲,道:“不要說他也是殺我師弟的凶手之一,就是他這一身武功,當出於光明寺,那裏的主持法恩卻是我的師侄,本來好好一個道場,卻被人殺了我那師侄,燒了廟宇,聽說就是他們廟裏一個種菜的園子做得,隻怕就是此人了,有這兩件命案,我就是下手重些,又有什麽說不過去的!”
廣智信口胡說,那光明寺和少林沒有一點關係,那廟裏的主持雖然也和他的弟子輩一樣,用了一個法字為法號,但是也和少林沒有來往,武功也是江湖的路子,廣智就是再神也看不出來那武功的套路,但是他一語中的,張青還真就是了光明寺出來的,當年他在光明寺種菜,偷學了法恩的武功,法恩知道之後,就要廢了他,張青一急之下,就做出了手,把法恩給宰了,把光明寺給燒了,然後逃到孟州地界,隻靠剪徑為生,後來剪到了孫元頭上,被孫元拿了,隻因孫元看中他為人老實,這才把他收了做徒弟,實際上卻是陪養一個上門女婿。
孫元聽到廣智說起光明寺,他是知道張青燒了光明寺的,隻道廣智已經知道了,想到兩件事合一,再無轉鬟的可能,心裏一急,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就向後倒,孫二娘嚇得又回手把孫元給抱住,泣聲哭道:“爹,爹!”
廣智看在眼裏,情知孫家的人,已經是板上魚肉,任他宰割了,不由得大笑道:“孫施主,你這是自己認輸了嗎?”
“輸你媽個頭!”一個怒吼響起,跟著王勇從樹後閃了出來,剛才張青受傷他就後悔了,原書之中,張青、孫二娘兩個做掉那頭陀也沒有惹出什麽麻煩,而這一次,顯然是因為王勇的關係,才惹得王善把消息透漏給了廣智,讓他們找上門來,打傷了張青。
王勇恨得直咬自己腮幫子肉,心道:“我王勇被警察抓的時候,都沒有讓別人替我頂缸,這次間接害了張青,卻是這禿驢害得我不義了!”想到這裏,王勇大步走到了場中,冷聲道:“廣智禿驢,你那個師弟,是被我廢了的,你要是想報仇,隻管向我來就是了!”
廣智臉色陰冷的道:“你又是什麽人?”
王勇聽他的話音,孫家到了這個時候,竟然也沒有把是他傷了廣慧,孫家才不得不幫著毀屍滅跡的事說了,不由得心裏更怒,手臂一長,就把背後的倭刀給抽了出來,森冷冰寒的刀鋒,在月光下流動著一股如水的光華,王勇就把刀指向廣智道:“當日在這大樹之下,就是我一腳踢爆了廣慧的小腹,廢了他的童子功,把他給打死了的,你想報仇,可惜啊,你找錯人了。”
廣智冷哼一聲,怨毒的道:“我師弟的童子功也是你能破的嗎?我不管你是給孫家出頭,還是來充英雄,你今天都走不得了!”說話間廣智一回手,就抓了他的龍尾禪杖在手,舞得呼呼風響,就向著王勇卷了過來。
廣智的眼力不凡,他看出來王勇的武功,絕對在他那些弟子之上,所以隻做暴怒出手,並沒有提什麽換人的話。
王勇冷笑一聲,道:“果然禿驢無信!”說著雙手執刀,揉身而上,向著廣智連劈四刀。
廣智手裏的禪杖風車一般的轉著,把四刀都給接了下來,但是王勇已經逼到他的前前了,把禪杖,完全給壓住了,跟著王勇手掌一轉,刀背朝下,狠狠的砸了下去。
廣智盡全力來接王勇這一刀,隻聽砰的一聲,刀背砸在廣智的杖上,轟的一聲,廣智被震得向下一坐,雙腿彎曲,顯然坐在地上,王勇手上的刀變得極快,轉手就是了刀刃衝下,貼著禪杖滑了過去,一刀過手,把廣智的左手四根手指都給斬下去了。
廣智慘叫一聲,丟了禪杖向後急退,王勇就等他退出刀身的距離之後,雙足點地飛縱而進,一刀就把廣智就給穿透了。
廣智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王勇,他們打著少林的旗號出來,就是有什麽爭執,江湖上的人也盡量讓著他們,廣智根本就想不到,王勇就敢這樣動手殺他。
廣智倒下,王勇回頭向著那八個和尚看去,除了那個被孫二娘打傷不能動彈的和尚之外,其餘七個,轉頭就跑。
孫元眼看王勇殺人了,急聲叫道:“卻不可漏了消息!”隨後又向著孫二娘道:“快幫著王公子殺了他們!”
孫二娘自從看到王勇出現,整個人就癡癡的望著她,被孫元喝斥一聲,而就這麽一會,王勇已經連發兩箭,把兩個跑得快的小和尚都給射翻在地了,跟著飛身追上另一個,一刀劈了,孫二娘看得血熱,心道:“這才是真丈夫呢!”心裏想著,身子也跟著就動了,追上兩個小和尚,和他們鬥在一起。
王勇那裏身若鷹飛,一會的工夫,就把另兩個小和尚也給砍了,回身來幫孫二娘。
和孫二娘交手的兩個和尚眼看著王勇過來,眼中不由得盡是絕望,就提著刀直上直下的向著王勇剁了過來,孫二娘趁機一刀,把一個小和尚給斬了。
剩下那個小和尚瘋了一般的揮舞著戒刀亂砍,王勇大吼一聲,一刀劈去,把那小和尚的戒劈成兩段,而刀勢不停,又把那小和尚的腦袋給斬了下來。
王勇收了刀,看向孫二娘,孫二娘這會也看著他,見他的目光掃過來,連忙低頭,向著孫元走過去,王勇則像那個受了重傷的小和尚走過去,那小和尚眼看逃不得,哀叫一聲,抓了自己的戒刀在手,一刀抹了脖子了。
孫元看著地上的死屍,不由得長歎一聲,向孫二娘示意,讓她把張青給抱進店裏去,然後強打精神,向著王勇道:“王公子,你把這些和尚的屍體也搬進來吧。”說完把著牆先一步進屋裏了。
王勇心道:“這是不願意理我了?”無奈何他隻得自己把那些死屍都給拖進了酒店,剛才殺得時候爽了,劈得一塊塊的,這會都要弄進去,卻是麻煩,而且屍體丟進去之後,又要弄了黃土掩血,差一點把王勇給累死。
好容易那血掩了一半,孫二娘從店裏出來,皺著眉頭道:“你在幹什麽?”
王勇討好的一笑道:“我這不是把血跡給埋上,省得讓人知道這裏殺了那麽多少林和尚嗎。”
孫二娘苦笑道:“你啊,那廣慧一個都沒有藏住,這麽多和尚,不管是從哪裏來的,又怎麽會沒有人知道呢,我們就是再費力,也瞞不住了。”
王勇自己想想,也是這個道理,自己根本就是在白費工夫,,不由得沒有了氣勁,就丟了那血跡不管了,跟著孫二娘進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