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千隴二話不說打斷他的風涼話,“瑤荒乃是星雲大陸一大奇毒,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能解開這毒,即便是研製解藥,也需要半月,但今日再沒有解藥,她便會死在此處!”
不錯,再厲害的神醫,也需要時間去研製解藥,即便是百裏忘川,除非是神仙來了。
夏無歸褐金色瞳孔呆滯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麽,緩緩側目,掃了一眼玻璃。緩聲道,“玻璃,師尊回來需要多少時辰?”
眼下,諸葛隻站在他的麵前,他都已經沒有要砍他的欲望了,隻想要挽回安瀟湘的生命。
玻璃搖了搖頭,“皇,老師爺早已與屬下斬斷了聯係,況且即便是他回來了,他的修為也不足以煉製回魂藥,這也是幹預命數了。”
上一回幫安瀟湘治眼睛,耗費了星凜尊者不少修為,如今是救性命,是幹預了天道的大事,即便星凜尊者出了手,也會受到天罰的。
能夠救她的,隻有那個人,但他們已經召喚過一次了,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了。
所以如今是神仙都救不了他們了,但是……
“還有一個法子,”百裏忘川出了聲,還看了一眼諸葛隻,慢聲道,“師兄,此事隻能讓你一人知道。”
言下之意便是逐客令了。
眾人會意,都陸續走了出去,唯獨諸葛隻還站在原地,顯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百裏忘川帶著警告意味,撇了一眼諸葛隻,“若你還想讓她活命,便出去。”
諸葛隻挑眉,剛出了門,便被玻璃的人拿下,他卻是一如既往,不急不緩,慢悠悠地道,“怎麽?這是要殺人滅口了?”
百裏忘川湊近夏無歸的耳畔,低言了幾句,便瞧見夏無歸的麵色驟變,又將視線凝聚在安瀟湘的身上,似乎在掙紮著什麽。
百裏忘川恭敬而淡漠了退後幾步,“師兄,希望你能為師嫂考慮一下,也能為自己考慮一下。”
說罷,百裏忘川便轉身,踏出門,卻驟然被一陣妖風迎麵而來,迷了眼。
諸葛隻不知何時到了床榻跟前,將不省人事的按瀟湘抱了起來,一瞬之間越上房梁,“醫理芷不到,物理芷還是略懂一二。”
夏無歸似乎有一瞬間的走神,沒有攔住他的去路,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卻並沒有伸出手。
百裏忘川有種不敢置信的模樣,直勾勾的盯著夏無歸,“師兄,你……”
能活命的方法隻有兩條路,第一是耗盡內力將毒趕出來,第二是以命換命將毒引到自己的身上…
不論做了哪一條,諸葛隻都很顯然比夏無歸對安瀟湘更有情誼,原來自己師兄口頭上說的愛安瀟湘,都是假的嗎?
即便諸葛隻都已經失憶了。
……
安瀟湘再醒來時,眼前的身影似乎是夏無歸,她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但視線卻依然模糊不清。
安瀟湘的唇有點幹裂,低喚了一句,“夏無歸,我渴了,給我倒杯水。”
這老夫老妻一般自然的叫喚,讓那背影僵了僵,隨即又拿了杯子,給她裝了水。
安瀟湘隻感覺自己的眼睛被朦了一層霧,怎麽都看不清。
她的臉又好的差不多了,眼睛卻不行了,耳朵也聽不見了。
安瀟湘喝下一杯水,又慢慢躺下,再次沉入夢中。
……
安瀟湘感覺眼睛好多了,她睜開眼,腿卻有些軟,堅持著慢慢走下了榻。
近些時日,她的身體也好了許多,不會再走三步喘兩部,至少菜刀是可以提起來了。
一聽見聲響,橙子便進來攙扶,隨之而來的還有千隴。
安瀟湘摸了摸自己恢複過半的容顏,又豎起五根手指頭,在自己的麵前晃蕩,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清,究竟是一還是五?
這臉和身子剛好,眼睛和耳朵又不行了。
而身邊的橙子叫了她幾回都沒有反應,似乎意識到不對勁,搖晃了她幾次,安瀟湘才恍然回過神來,便聽見橙子的聲音微弱,“主子,您怎麽了?”
安瀟湘搖了搖頭,又轉頭看著另一個身影,定睛一瞧,才看清是千隴,“我怎麽了?”
她的記憶隻停留在吃飯時忽然腹痛不止,中途又痛的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隻記得喝了一杯水?然後又沒了印象。
千隴也是一知半解的模樣,“我也不曉得師尊拿了什麽靈藥給你,不過我估計,八成皇要受罪了。”
安瀟湘的眼神仍然是一片朦朧的景象,她又忍不住搖了搖頭,“夏無歸能受什麽罪?”
聽安瀟湘主動問起,千隴才神神叨叨的湊近了些,麵色凝重的開口道,“王後,你可知這毒凶猛無比,至今還無解藥,但我也知道一個偏方,那便是一命換一命!”
一命換一命??
橙子聽到這話,麵色扭曲了幾分,隨即慢慢仰頭,思索起先前的情景。
百裏忘川先是將屋內所有人都趕了出去,與皇似乎有什麽重大的事情要商議一般,或許就是在說千隴所言的這件事情,但是後來諸葛隻闖了進去……
即便諸葛隻闖了進去,屋內還是不讓任何人進去,直至方才她才得到安瀟湘醒來的消息…橙子表示十分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千隴沒有理由對她扯謊,但此事雖怪異,總而言之還是有人救了安瀟湘,並且一定有人用了這個法子。
安瀟湘滿麵茫然兼不敢置信,緩了一會兒才重新看向千隴,整張臉都在扭曲著,“你的意思是,夏無歸死了?”
這才是問題的核心所在。若是一命換一命,那中了毒的夏無歸,此時還活著嗎?
千隴認真的思考與分析了一會兒,才搖頭,“皇內力深厚,將毒壓下去不過是揚手之瞬,但是,今後的每一個月圓之夜,陰氣便會將毒勾出來,而中毒之人則會痛不欲生,如同渾身被啃咬般,生不如死,且一次比一次重,若那毒來勢洶洶,也有可能會傷及性命。”
千隴生於星雲大陸,對這來自星雲大陸的瑤荒自然了解通透,瑤荒,瑤荒,取其心智,荒其身軀。
聽完這一切,安瀟湘仍然是不敢相信,而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沉穩而熟悉的腳步,隨即,夏無歸那俊美堪比神魔的容顏便映入眾人的眼簾之中。
夏無歸神色疲然,還透著幾分憔悴,顯是一夜未眠,在看向安瀟湘時,他的目光也未同以往一般深邃或深情。
讓橙子覺得,夏無歸身上有一些逃避感,逃離感。
安瀟湘後知後覺的才感動起來,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去,撲入夏無歸懷中,忍不住落下幾滴難得一見的淚珠,“你怎麽這麽傻呀?我本便是千古罪人,讓我一時了之便罷了,你還花費這麽大的代價救我……”
跟隨在身後夏無歸的玻璃,隻覺得滿麵茫然,隨即又很快get了這一個點,臉上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誤會了?誤會了就好,誤會了就好。
夏無歸的手指微微一頓,卻很快順其自然的落在她的後背上,輕拍著,輕哄著,“你身子可好些了?”
一個哭著,一個哄著,好一陣子,安瀟湘才問話,“下毒的人是誰?找到了嗎?”
聞言,玻璃很快站了出來,麵無表情卻頭頭是道的分析著,“盤問了禦膳房的所有人,又檢驗了第七回桌案上的菜肴,發現隻有那一道血宴摻了瑤荒。”
墨華又站了出來,接著道,“那血燕是頭幾日生辰宴上各國進貢的禮品,那一日很多人都到了場,若要查出此人,怕是有些難。”
那些禮品,有些是尚國那頭的官人或者商人送來的,還有草原各部的首領,連那路邊兒的小掌櫃們都能來湊的熱鬧。甚至還有些星雲大陸不遠萬裏而來的人,就為了湊這麽一場熱鬧。
所以該怎麽查?該從何查起?上萬件禮品,誰能知道這件禮品是從哪兒來的?
“既然瑤荒是從星雲大陸來的,自然應當從星雲大陸查起。”
“若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該如何?”
也是,栽贓陷害這種事兒,也不是做不出來,但是,趕在夏無歸的席麵上興風作浪,是有潑天的膽子嗎?
果不其然,夏無歸果真便命人將禮品一件一件拆開,解刨裏頭的包裝袋,分析出自何處,很快便有人查出了血燕的包裝盒出自某個衣料坊子。
又從衣料坊子裏頭查去,發現這禮盒是定製的,隻能挨個兒的找畫師與裁縫。
而安瀟湘也不想隨意姑息這個凶手,親臨裁縫的家裏頭逼問,主要她也很好奇,究竟是何人與她如此深仇大恨,非要將她置於死地。
況且當日與她一同用膳的還有夏無歸與夏墨。若非那日夏墨睡熟了,夏無歸又心情不佳,僅有她一人動了那血燕,她真的不敢想象今日它們會變成什麽樣的局麵。
一想到有人要害夏墨,安瀟湘的拳頭便攥緊了又攥緊,恨不得將那凶手碎屍萬段。
安瀟湘的人站成一排,居高臨下的看著那跪地求饒的裁縫,卻見那裁縫依舊如一的說道,“小的真的不知道定製禮盒的是何人…小的隻是奉命辦事,求王後饒恕小的……”
正在瑟瑟發抖之際,安瀟湘餘光一撇,瞧見了那桌案上的糖紙,便一擺手命人拿來,細細揣摩著,“這糖是你吃的?”
那裁縫一聽,身子便更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般,抖了又抖,“是小人的女兒…她還在私塾未歸。”
“這糖哪兒買的?看起來不錯。”安瀟湘點頭,又將那透明清澈的糖紙一比,將裁縫的臉映照在另一邊,無比清晰。
這紙的質地尋常,造的卻是非同一般,尋常人家哪會將糖紙打磨的如此光滑,剔透輕薄。
且嗅一嗅這味道,是薄荷味,摻雜著一種櫻花的氣息,無比熟悉。讓安瀟湘不由得想起了一個溫婉可人,優雅如同貓兒一般的女子……
而正在此時,眾人的身後,院門霍然一關,砰的一聲,驚到了院內的所有人。
青木流沅不知何時也邁入了門檻兒,如同以往一般邁著優雅的步伐渡步而來,手中捏著團扇,腳下拖拽的紗衣,身後跟隨著幾個同樣溫柔可人的星雲侍女。
青木流沅臉上掛著優雅從容的笑容,如同以往一般不徐不疾的開口,“竟叫安姑娘查出了妾身,不過,以夏國王君的勢力,也並非查不到,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安瀟湘轉過身,橙子也立即護在她身前,目光如同刀子一般紮在青木流沅的身上,“從得知瑤荒開始,我便懷疑是你害的主子,從前你便試圖挑撥我們主仆二人離心,你究竟有何目的?”
安瀟湘沒給青木流沅好臉色,嗤笑道,“你,屢次三番的害我,前幾回我未同你計較,那是我大度,如今你還真將我當成軟柿子,任你蹂虐了嗎?既然如此,我隻能新仇舊恨與你一同算出來了。”
即便一切都被戳穿,青木流沅卻仍然笑的漫不經意,從容不迫,穩若大勢在握,“不錯,都是妾身做的,妾身便是要了你的命,那又如何?”
說罷,青木流沅霍然抽出手中的團扇,兩片菱形刀子出現在她的手中,薄如蟬翼,鋒利壓刃。她的臉上,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妾身絕不容許讓任何人害了夏國王君的前程,夏國王君是妾身的。”
話音剛落,青木流沅手中的菱片霍然脫手,直直的朝安瀟湘飛了過去。
誰都沒有想到,看起來弱質芊芊的青木流沅耍得一手好暗器,並且還隱藏了這麽久。
安瀟湘連避也未避一下,仿若事先便準備好了一般,挽起了唇角,目色冷厲,“我等這一刻很久了,想必這些日子,你裝也裝膩了。”
菱片飛來的一瞬間,仿若砸在了一扇無形的鐵牆上,哐的一聲,落在了地上,發出哐啷一聲清脆的聲響。
而那堵無形的牆,傾刻間便化作暗墨色的內息分散而去。
安瀟湘的身後驟然出現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麵色沉凝,大步而出,自帶不怒而威的氣場,令人望而生畏。
他高大的身材顯得這間小屋子有些窘迫,那本便跪拜著的裁縫,一瞬之間將頭低的更低了些,無限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牽連。
麵對著大步朝自己走來的夏無歸,青木流沅臉上掛著一如既往溫暖可人的微笑,人畜無害的模樣,“夏國王君,妾身……”
話音未落,青木流沅脖子便被狠狠攥住,驟然提了起來。她的臉色驟變,卻依然沒有放下那副從容不迫的麵皮,溫柔姿態不改,仿若她才是那個受害者。
夏無歸怒意滔天,手中的力道不斷收緊著,一瞬之間,天空中的烏雲覆蓋,似乎是為帝王的怒火吸引而來,一時間烏雲密布,隱隱聽見了遠處的幾聲響雷。
本便是大冬日,又忽然刮起了狂風,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暗示著,今日會出大事兒。
青木流沅的淺黃色輕紗之下,雙腿微微抖動,握著團扇的手仍然在緊緊攥著夏無歸的手,雙眼含著淚,似乎楚楚可憐一般,是個容易讓人心軟的美人。
但夏無歸絲毫未有憐憫,攥著她便往地上狠狠一砸,“砰”的一聲,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將裁縫的院子砸出一個半米深的大坑。
而整個過程,從始至終玻璃都用毫無感情的目光看著青木流沅,仿若她已經是個死人一般,不論誰做什麽,都無法阻擋皇取她的性命,再挽回不了她的生命。
而安瀟湘看著眼前的情景,雖然模糊,卻讓她感受到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下意識的攥緊了橙子的手。
為什麽眼前這個情景如此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還是,在哪裏經曆過?
青木流沅咳了一口血出來,才開始正視眼前這個男人。她收起了從容的姿態,以及半可憐的眼淚,轉過頭狠狠剜了一眼安瀟湘,嚴詞厲色,“夏國王君,你為何要這麽做?星凜夏國百姓怨聲載道,處處民不聊生,處處起兵造反,她會害了你的,她是你的累贅!隻有妾身才能幫上你!”
處處起兵造反……?
聽到這番話,安瀟湘有些緩過了神來,卻並沒有開口,而是再次將視線落在了夏無歸的背影上。
原來,他說的一切安好,都是假的,百姓們怨聲載道,處處烽火狼煙,都是對她表達的不滿。
而夏無歸頂著這些壓力,仍然讓她扶上了王後的位置,讓她這個王後活了過來。
聽到這一切,安瀟湘感動之餘,又覺得十分壓迫,好像青木流沅這些話,都在無形之中給自己施展著壓力,讓她覺得活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給他人增加著負擔。
明明,她也在很努力的活著呀。
而話音剛落,夏無歸手中凝結出一個無形而巨大的內力強息,數裏之外的人都感受到了這陣魔息卷起的狂風,風沙迷眼。他褐金色瞳孔之中盡然陰沉狠厲,迸出久違的攝人心魄而晦暗不明的光燦,直掃向青木流沅。
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自己。
青木流沅揚起一個溫柔的笑容,恢複了如同往常一般人畜無害、溫婉可人,“夏國王君,妾身可以幫王君渡過難關,平息內亂,鎮壓百姓,撫恤難民,通雲車、雲船,星雲大陸與星凜大陸聯姻,與妾身一同共創盛世可好?”
換做任何一位君王,碰上夏無歸這般的難處,這無疑是十分誘人的條件,青木流沅的話簡直如同救命稻草一般。
夏無歸有本事,有氣魄,有容貌,可惜被這麽一無能女子糾纏,成了流傳千古的暴君,且此時他膝下有女,青木流沅若非真心傾慕於他,又怎會傾盡所有幫他?
安瀟湘看著夏無歸的背影,見他似乎頓了一頓,又毫不猶豫地揚起手中的魔息球,驟然砸下,似乎夾雜著帝王的怒吼,“不論何人敢動孤的王後,孤定將汝碎屍萬段!”
安瀟湘承認,這是她聽過最感人的一句話了。
從前夏無歸不論說過多少次的話,都遠沒有這一次震撼。
夾雜著帝王的怒意滔天,魔息漫天,讓此時的情景都冷了三分。
青木流沅穩穩受了整個內力球的轟擊,又被砸出三米外,終於掛不住臉上習慣性的笑,露出痛苦的神色,卻仍然直勾勾的盯著夏無歸。
好像她身上半分也不痛,更痛的是這傷情的眼神。
而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諸葛明空帶著人闖入,與之同來的還有百裏忘川與青木時川。
瞧見青木流沅的慘狀,眾人有些不忍的別過了臉,卻還是恭敬的先朝夏無歸行了個禮,“夏國王君。”
諸葛明空更是第一個出手阻攔,“皇,流沅格格是星雲大陸而來的貴賓,即便犯了錯,也應當依著規矩處置。”
依著規矩,應當先押入大牢,在同星雲大陸談條件,要贖金,才放人離開。
遠道而來便是客,青木流沅更是無上貴賓。
而這件事很顯然是青木流沅做錯了,青木時川與百裏忘川也不敢為之求情,百裏忘川的位置也是十分尷尬,不好開口。
青木時川收起來平日風度翩翩的折扇,十分恭敬地道,“貴國王君,在下的小姑姑冒犯了貴國王後,在下已知曉一二,待在下將小姑姑帶回去,日後定當親自登門……”
還不待青木時川說完,安瀟湘便冷笑著打斷道,“登門道歉?不必,將她送回星雲大陸,一步也不可再踏入星凜大陸,否則,殺無赦。”
青木流沅前些日子下毒害百姓,如今還敢下毒害她,若非她吃的快,說不準如今夏墨與夏無歸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她憑什麽原諒這個膽敢傷害她的家園、毒害她的親人的女人?
而此時,星凜尊者不知從哪兒得到了消息,也跳了出來湊熱鬧,見是青木流沅惹了事,趕忙擺了擺手,“快快快帶她走!別在這丟人現眼!”
星凜尊者說著毫不客氣的言語,但明顯是向著青木流沅的。
眾人朝突然出現的星凜尊者行了個禮,隨後,青木流沅便被青木時川與百裏忘川一同扛著離開,生怕安瀟湘或夏無歸任何一個人反悔,讓她走不掉。
諸葛明空轉過身,見百裏忘川也在攙扶著青木流沅,並要上前幫她,卻被百裏忘川不動聲色地避開,隨後隻留下一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