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 姑娘擾人
大家都抹上了人魚眼淚，應是不怕海妖的心靈誘捕了，接下去就要前往海妖的巢穴，救回也許所剩無幾的人類。
這就需要秦自在帶路，但他有些顧慮，道：“在我帶你們去之前，我希望你們多少了解一下她們的故事。她們抓男人固然不對，但是，正是人類將她們逼得走投無路的。”
梵滄海從方才那小姑娘身上也嗅到了端倪，她們並非十惡不赦之輩，變成今天這樣，一定是有原因的。
梁詠懷道：“那請秦公子給我們講一下吧，關於夜露鮫魚的故事。”
秦自在歎了口氣道：“我會說的，但不是現在，請給我一點時間。”
梁詠懷不知道他何意，但是現在也不著急，就帶著大家轉移了陣地，離開方才所在的地方，以免海妖突襲。
梵滄海習慣了這一路來端木昱兒對他的冷淡，現在也沒有主動去與他交談。倒是張小衝不斷地在糾纏他，言語中有些不解他前後態度變化之大。
端木昱兒聽得離奇，道：“姓張的，你什麽意思？我什麽時候答應過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要求？”
“你雖然沒有親口說出，但也默認了呀，而且，我一直牽著你的手你也沒反對，為何現在不能牽了呢？”
端木昱兒停下了腳步：“你一直牽著我的手？那你一定是見鬼了！我剛來到這個島上，可從未跟你牽過手！”
他這句話讓方才在島上的人都愣了，端木昱兒不是一直在隊伍裏嗎？
梵滄海心裏一揪，趕忙走上前去，問：“昱兒，你當真剛上島？”
端木昱兒不想理他，不說話，繼續走路。
藍意雪受不了張小衝了，道：“昱兒和我一直在船上，沒有跟你們一樣被女人迷惑。你們是不是見鬼了？”
端木旌心裏憋著好大一個秘密，額前一片灰黑，擔心自己與張小衝牽手的事情暴露了，別人怎麽看不重要，可不能讓藍意雪誤會呀！
張小衝一陣毛骨悚然：“那……那跟我牽手的……到底是誰？”
這個秘密也許隻有秦自在知道，但他裝作沒事人樣。梁詠懷問他：“你不是沒蒙眼睛嗎，看到張將軍與什麽人牽手沒？”
秦自在故作困惑似的努力在想，半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道：“我竟然一點都沒留意到他與誰牽手……”
梁詠懷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小雲翼恍然大悟：“難怪一路上都沒聽到昱兒說話！還以為他在生悶氣呢！”
梁詠懷道：“他為何要生悶氣？”
小雲翼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梵滄海為自己誤會了端木昱兒正滿心內疚，忽然就跑去拉他的手，道：“昱兒……對不起……”
“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
“你來，我有話跟你說。”
梵滄海非要拉著他去說話，端木昱兒很抗拒一直在掙紮，張小衝就要上前去阻撓，被一個戴鬥笠的攔住了去路。
張小衝怒了：“你是誰啊？為何攔著我？”
鬥笠人道：“這幾件事與你無關，請不要插手。”他說話慢悠悠的，音色很特別。梁詠懷猛地就朝他看去，似乎想到了了什麽。
秦自在也上前去，道：“張將軍，這事你就別管了。”他湊近他的耳朵邊，說了一句什麽話，嚇得張小衝險些沒摔倒，是一臉驚恐呀。
梵滄海好不容易將端木昱兒拉到遠處去，眼見四下還算安全，這才道：“昱兒，我以為你一直在島上。”
端木昱兒雙手抱於胸前，道：“所以，你以為我跟那個胖子牽手了對嗎？而且還是牽了一路！”
梵滄海訕訕地笑了。
“那些海妖看不上我，沒把我抓來，不像你那麽討她們喜歡。”
梵滄海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突然覺得被他這樣罵，有些莫名的開心。
“確實是好美的小姑娘，穿你的衣服更美！”
那小姑娘把紗衣穿走了，梵滄海身上少了一件，他這才反應過來。
“我這不是沒辦法嗎……沒有人魚眼淚我們都隻能蒙著眼睛，那對我們太不利了。”
端木昱兒不是怨他不該如此，而是……另外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東西，那東西讓他無法啟齒。
“那現在，你都知道了，我們回去吧。”他無精打采地說完就要歸隊了，可梵滄海還是拉著他：“昱兒，我……”
“梵兄，你不要理我，我可能是妒忌你了，你那麽討姑娘家喜歡……”
“我……並沒有……”
見他欲言又止，端木昱兒隻好安慰道：“沒事梵兄，喜歡姑娘家那是男子的天性，你有權這麽做，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天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心窩裏為何會有種撕裂的感覺，但畢竟痛感一下子就消失了，他也就能繼續強裝歡顏，表示對一切都不在乎。
梵滄海始終沒法解釋自己為何會這樣，他看到小姑娘的時候，確實覺得她很可憐很美，想要保護她，在她沒有迷惑自己的前提下。
這樣的自己卻又十分在意端木昱兒，連他看仕女圖都隱隱覺得不快。
一定是自己太專橫霸道了。
到底應該怎麽做才是遵從內心的呢？
梁詠懷朝鬥笠人走了幾步，作揖道：“在下梁詠懷，這位公子，請問尊姓大名。”
鬥笠人看了他一會，也作揖道：“在下青朝。”
“青朝？”梁詠懷想起來了，道，“在瘴氣林中不幸遭到暗靈之氣侵蝕的那位青朝？”
“沒錯。”
“你能揭下鬥笠嗎？我感覺閣下的聲音很熟悉，很像我一位故人。”
藍意雪疑惑地看過去，二師兄的故人？誰啊？
青朝輕笑了一聲道：“梁公子一定是聽錯了，在下是第二次見到梁公子，上一次是在天門結道侶之日。”
“那請你讓我看看好嗎？”
“青朝自從被侵蝕之後，容貌醜陋，不便見人呀。”
秦自在插話道：“梁公子你一定是誤會了，他是我的使者，應該不是你的故人。”
梁詠懷還是覺得青朝的聲音十分熟悉，但人家已經明確拒絕了，也就不便為難。隻是他想起來的那位故人，決計不該出現在這裏才對。
“人家那麽擔心你，你隻管將我想成那種人。”端木昱兒話語裏帶著無盡的埋怨。他擔心他被海妖迷惑成為繁衍的工具，他卻怨他與別人牽手同行。
梵滄海自知自己狹隘了，不住地道歉。端木昱兒突然問他：“梵兄，你……是不是喜歡姑娘家？你會娶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