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等著看戲
夜放溫熱的呼吸就撲在頭頂,發絲輕輕地動,有點癢。
花千樹覺得這人很不厚道,自己已經努力放輕了呼吸,他就不能收斂一點嗎?而且那胸膛起起伏伏,被裏衣勾勒得極明顯,使得氣氛都曖昧起來。
好熱。
“你適才誰是府裏的大佛?”
夜放冷不丁地出聲詢問。花千樹被嚇了一跳,指尖就戳了他的腰一下。
這是夜放最為敏感的地方,他身子一抖,就破了自己的氣勢。
“呃,”花千樹腦子一轉:“皇叔您聽錯了,是廟裏的大佛。”
“本王以為你經常在背後本王的壞話。”
花千樹慌忙轉身去拿衣裳,掩飾自己的心虛:“怎麽能呢?王爺您英明神武,對千樹恩重如山,我對您敬佩感激得五體投地。”
她以為,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沒想到,夜放一聲冷哼,瞬間沉下臉色來,渾身迸發出淩厲之氣。
自己又又又錯話了,還不如咬下舌頭來的好。
誰知道,夜放並未追究她的話,而是抬起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撕開了她的衣領。
花千樹嚇得一聲驚呼,立即鬆手轉而掩住自己胸口,同時氣惱地質問:“你要做什麽?”
夜放緊繃著一張臉,抿著薄唇,鼻端氣息也急促沉重起來:“讓我看看!”
這人怎麽隨時隨地就精蟲上腦?
穿個衣服而已,也能心猿意馬,不安分起來。
花千樹後退三步,遠離了他怒火的籠罩,手忙腳亂地攏好衣襟,轉身就走。
剛走出兩步,手腕就被夜放從身後一把拽住了。
花千樹揚起臉,譏諷一笑:“王爺不嫌棄妾身不幹不淨了嗎?”
夜放緊盯著她的臉,一直盯了半晌,方才勾起唇角,同樣還她譏諷一笑:“不要自作多情了,本王隻是想看看你身上的傷。”
花千樹低頭,方才明白,應當是自己適才踮足伺候夜放穿衣服,領口不經意間敞開,夜放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一片青紫。
他想歪了?
她緩緩展開笑顏:“多謝七皇叔關心了。不過,你放心,這隻是我昨日落井受的傷,這姨娘我還是做得挺規矩的。”
夜放憤憤地一把甩開她的手:“如此最好,否則本王絕對讓你生不如死。”
她隻想“嗬嗬”一聲,如今外麵就有一個不規矩的,你怎麽不去讓她生不如死?跑來跟我沒事找事。
柿子專門撿軟的捏是不?
院子外麵有匆匆的腳步聲,侍衛在門外稟報:“啟稟王爺,老太妃駕到。”
竟然驚動了老太妃?
夜放與花千樹瞬間都收斂了麵上神色。
這後宅裏是老太妃的下,嚴婆子又是老太妃的耳目,今這裏出了這麽多的事情,驚動了夜放與鳳楚狂兩人一同氣勢洶洶地趕過來,老太妃能坐得住嗎?
夜放一邊往外廳走,一邊自己整理衣襟和腰帶,沉聲吩咐:“請老太妃!”
侍衛領命,立即轉身出去。
花千樹也不敢怠慢,吩咐核桃趕緊去廚房備茶,自己手忙腳亂地將夜放換下來的髒衣服收好,便迎出屋子。
老太妃在梁嬤嬤的攙扶下,麵沉似水地走進來,一見花千樹就沒給她一個好臉。冷哼一聲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將她晾在了原地。
鳳楚狂跟在身後走進來,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涼涼地揶揄道:“你們兩人就不能先把外麵事情處理完了再恩愛?有人現在生不如死,就等你來一個痛快呢,你卻隻顧打情罵俏。”
這也算打情罵俏?去掉“情”和“俏”字應當差不許多。
花千樹咬著牙根:“請問鳳世子,您哪個眼睛看到我們兩人打情罵俏了?”
鳳楚狂折扇遮麵,意味深長地瞥了她領口一眼,壓低了聲音詢問:“他該不會真的扒了你的衣裳審訊吧?”
這廝先前竟然偷聽了她與夜放話!花千樹就有惱意,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看一眼領口,頓時有些懊惱。
自己適才手忙腳亂,衣領竟然也沒有整理好。而且好巧不巧,還露著一塊淤青。
也不知道適才老太妃與梁嬤嬤有沒有看到?
鳳楚狂一點自覺性也沒有,反而又湊近一點:“夜放的衣裳竟然也換過了,還是你凶性大發,扒了他的衣裳?”
花千樹攏好衣裳,緊咬著牙根:“我隻想扒皮!”
鳳楚狂誇張地打了一個冷戰:“冤有頭債有主啊,我又沒有招惹你。差點害死你的,那是他七皇叔的女人。我一向潔身自好,從來不像他這樣,招惹一堆的風流債。”
對於他這句話,花千樹選擇了沉默,不屑於辯駁。
他自己討了一個沒趣,摸摸鼻子:“今日你應當也明白了,人不可貌相,有些人外表老實忠厚,一肚子男盜女娼。等到相處時日久了,你就會知道,本世子向來風流不下流,多情不濫情,還又體貼風趣幽默溫柔,乃是這下間少有的好男人。”
關我屁事!
這樣恬不知恥地自誇,花千樹隻當做笑話來聽,抿著唇笑。
鳳楚狂見花千樹並不搭理他,又一臉哀怨地聲嘀咕:“當初你可是對我過的,就算是輪、奸也輪不到七皇叔,你不能言而無信,負了我。”
這都哪跟哪啊?
您鳳世子沒事兒老是湊什麽熱鬧?腦子被驢蹄子踢了?
花千樹一字一頓而又鄭重其事地道:“您老早起是不是將鹹鴨蛋當飯吃?“
“啥意思?”
花千樹離開他三步遠:“您老太閑(鹹)得慌!黃的流油!鹹的蛋疼!”
夜放將老太妃迎進屋子,中堂椅子上坐下,心不在焉地將今日之事簡單了來龍去脈,就吩咐外麵侍衛,將晴雨帶進去審問。
侍衛早就在院子外麵候命,聽到吩咐,將心灰意冷的晴雨推搡著押送進屋子裏。
核桃端著茶水送進去,夜放揮揮手,她與侍衛便識趣地退了出來,守在院子裏。
梁嬤嬤出來,將花千樹極客氣地請了進去。鳳楚狂也相跟著走進去看好戲。
屋子裏氣氛十分凝重,花千樹親自動手給鳳楚狂從裏屋裏搬了繡墩出來,自己垂首立在一旁,努力減自己的存在感,等著好戲鳴鑼開場。
夜放陰沉著臉,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晴雨:“是我一句一句地問,還是你自己如實招供呢?”
晴雨一直低垂著頭,聲音悶悶的:“不用王爺問了,妾身自己招認就是。”
“你與唐修展的下流之事就不用了,直接淺月是怎麽被你們害死的!”老太妃努力按捺著一肚子的怒火,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