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日禮物
新的一周開始了,葉之章還是像往常一樣,帶著買好的早點來,等著夢晚進教室。
“葉之章,你來了,給你,我媽給買的巧克力還有一版我給你拿來長肉吧,看你瘦骨嶙峋的。”
顯然夢晚用了誇張詞匯,葉之章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肩膀,猜測著是不是自己真的很瘦。
這就是葉之章和序堂的不同,夢晚給葉之章的巧克力,葉之章會猜測巧克力到底有沒有代表什麽,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瘦。
他在乎夢晚說他的每個字眼,以至於都沒有分辨思考這句話到底有幾分認真的能力。
序堂拿到一顆巧克力糖,卻會開玩笑的說價值千金,要用一生來報答。不管這句話的真實性是百分之九十還是九十九。
不同的心境和思考方式,注定即使相似的情感,在麵對夢晚時,也會選擇不同的方式。
周二下午的自習課,班主任突然在走廊喊道,
“夏夢晚,你出來一下。”
葉之章和序堂幾乎同時看向夢晚,夢晚站起疑惑又擔心的走到門口,班裏同學都知道,張嘉峰叫人都是暴風雨的前奏。
出了教室門,夢晚抬頭看老師,隻見老師手伸進右邊口袋,嚇得夢晚後撤了兩步,還以為老師掏出什麽、戒尺、柳條要抽她。
“過來,撤那麽遠幹嘛,我又不打你!”
老師拉過夢晚的手,嚇得夢晚眯起眼睛,心裏默念,
“輕點打,輕點打。”
“這是200塊錢,你媽媽來學校看你,我在校門口碰到了,她有事走了,讓我把錢給你。”夢晚還沒從挨打未遂的驚魂中定下來,
老師又補了一句,“明天是你生日啊,生日快樂!”
像夢晚從小這麽有禮貌的乖孩子,竟然站了半天一句話沒說,都沒說謝謝老師。
害的張嘉峰站了片刻,尷尬得走了。
夢晚拿著錢走回教室,序堂趕忙跑過來說,
“老張給你錢幹嘛,他欠你錢了?還是你給他放高利貸了?”夢晚瞪了他一眼,
“回你自己的窩去。”
“沒事吧夢晚,怎麽了?老師叫你幹嘛?”葉之章輕聲問道。
夢晚伸出手放在葉之章桌子上,
“老張說,這是我媽給我讓我過生日的錢,她明天出差不在沒法給我過生日了。”
“沒事,有我給你過。”葉之章摸了摸夢晚的蘑菇頭。
“還有我”已經跑出去幾裏地的序堂又折回來補了一句。
“看書吧”葉之章把書推到夢晚的眼前。
晚上熄燈前,夢晚就洗漱完躺著了,打算用200塊謀劃一個“隆重的”生日趴體。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鈴鈴鈴”
“喂,幫我找一下夢晚。”
“夏夢晚……”住在下鋪的同學因擾了清夢不耐煩的吼道,氣息濃度多一份顯得太凶,少一分顯得表達不出強烈的不滿,拿捏得剛剛好。
夢晚滿臉歉疚的忙著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喂”夢晚捏著鼻子用嘴的氣息發著輕音。
“夢晚,生日快樂!”
“你誰!”
“序堂。”
“噢,你明天不會說嘛,大半夜的,朕心領了,睡吧!”不等序堂接話,夢晚就不耐煩地掛了電話。
序堂到嘴邊的話還沒問電話就被掛斷了,序堂想問夢晚,周日在秘密黑洞他說的第二個秘密,夢晚聽到沒有。
正要爬上床,電話又響了。
瞬間激起了宿舍的暴怒,
“還讓不讓睡覺!”
夢晚一邊道歉一邊躡手躡腳的跑到桌邊拿起電話。
“幹嘛又打來,沒完了?一次說完!”
“夢晚,我是葉之章,誰給你打電話了。”
“噢,葉之章啊,你幹嘛半夜打電話?”
“12點了我等著給你打電話第一個祝你生日快樂!”
夢晚長舒一口氣,
“你們真是兄弟,我能交到你和序堂這樣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睡吧,謝謝我就不跟你說了,跟你很難說謝謝,晚安。”
“晚安!”葉之章說完晚安聽著對麵電話掛斷的嘟嘟聲,心情複雜。
序堂也給夢晚打電話了,也等了這麽晚隻為說一聲生日快樂。
雖然剛剛夢晚很不耐煩,但是想到掛電話之前夢晚說,跟他說不出謝謝。
心中竊喜,他知道,除了親人以外,會讓夢晚說不出謝謝的隻有一個人,就是他,葉之章。
葉之章就是想著夢晚電話裏最後一句話入睡的,聽說含著糖睡會做很甜的夢,想著很甜的話是不是也會。
第二天下午的課都快上完了,葉之章和序堂說好的會給她生日到現在都連句生日快樂都沒有。
老師在講台講著世界大戰,夢晚也在醞釀一場千年大風暴準備席卷一班,所到之處,葉之章和序堂都不生。
直到晚自習下課,已經九點,鈴聲一響,葉之章和序堂就像通了電一樣一溜煙就跑了。
夢晚在後麵喊著,
“等等我,你們兩個白眼狼!不想送生日禮物我也不稀罕,至於跑這麽急嗎?”話說完,夢晚總覺得哪不對勁。
“白眼狼,這個詞大概用來形容自己才更貼切吧,畢竟一直被照顧的是自己。”
出了教室沒看到人影,夢晚氣呼呼的自己回了寢室。想到生日當天連句祝福都沒有,除了中午媽媽打來的電話。
此刻孤家寡人的感覺真真算是領略到了。
“夢晚、夢晚、夢晚.……”
“夢晚,樓下有人喊你,快來看看。”
夢晚邊穿校服邊跑著下樓,都沒先去窗戶看一眼樓下,嘴裏還嘀咕著,“我就知道,哈哈,怎麽會這麽沒良心。”
出了樓門,看到葉之章和序堂穿得帥出邊際,他們兩個之間的地麵上用燈帶擺著一個蘑菇頭紅裙子的小姑娘輪廓,小姑娘手中抱著一個橢圓形的大水晶球。
“夢晚,生日快樂!”葉之章走過來,
“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希望以後的每一天你都這麽開心,水晶球裏的伊甸園是我的目標,人生目標,希望我可以給你創造這樣一個完美的世界。”
任誰聽了都會明白這段簡短用心的誓言意味著什麽,可是夢晚就是不知道。
在夢晚的眼裏這隻是葉之章去商品店挑了個感官上有品位的水晶球,她不知道這是葉之章跑遍了半個城市的商品店挑到的。
在葉之章心裏,夢晚的什麽都該投入一百二十分的用心對待。
夢晚走近葉之章,推了一下葉之章,
戲謔道:“我還以為你們兩個要給我在火光中來段才藝表演呢。也不辜負樓上這麽多觀眾看著。”說著指著樓上窗戶的同學。
她把這當成一種祝福,單純的祝福,心無雜念得開心接受。
如果你以為夢晚是裝著不知道的,隻是享受葉之章的好,那就錯了,因為序堂驗證了,夢晚不是。
“序堂,你站那傻笑什麽,禮物呢就知道在那笑。”夢晚徑直走向序堂。
“我就是你最好的禮物啊,還準備什麽禮物。”說完攤開他長臂猿般的長臂,一副要把天下抱下來的氣勢。
夢晚無奈的給了他一張冷漠臉,
“閉嘴吧,從今天開始,我隻有葉之章一個朋友。”說著踮著腳尖極盡全力的挎著葉之章的肩膀。
說完急忙補了一句,
“不許評論,就是這麽勢力怎麽的。”
說完抱起葉之章送給她的伊甸園水晶球,跑進樓門。停站在樓門口,夢晚頭也沒回的揮著手裏的200塊。
“明天請你們吃大餐。”
身後的葉之章和序堂都用寵溺寵物小狗的表情看著夢晚的背影,轉身還要收拾身後一地的殘局。
“你真的沒給夢晚準備禮物嗎?”葉之章收拾著燈帶,裝作心不在焉的問著序堂。
“沒有。”
“我要欠她一個禮物,她就會一直追著我要,哈哈。”
序堂的這句話比他回答準備了禮物更讓葉之章不安,隻是葉之章更該不安的,他還不知道。
第二天化學課,夢晚從書包裏找化學元素周期表,摸到了一張卷起的圓筒紙,未免是什麽驚世駭俗的東西,她把書包口拉大看了一眼。
用一個很複古的亞麻粗繩纏著打了同心結的信紙。嚇得她趕快把書包放好,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一般把紙包裝成這樣的除了表彰證書,無非就是早戀的情書。而表彰證書不會偷偷出現在書包裏。
嚇得夢晚除了上廁所外一天都沒敢離開過座位。
晚上放學,夢晚借口太困,一放學就一路小跑回了宿舍。
確認宿舍沒人,夢晚打開書包的信紙,裏麵寫著一首莫名其妙的詩,內容還沒看清,字跡就嚇到了夢晚。
她每天檢查序堂的作業,他的字跡夢晚再熟悉不過。
藏頭藏尾詩,有夏夢晚這三個字,居中還藏了夢晚的生日,九和六。序堂不愧是唯一的特招生,這種絕技放在古代是不是該直接給個九門提督了。
可是為什麽,序堂不是這樣的人,他是僅次於葉之章的最好的朋友啊,幹嘛突然寫這種東西偷偷放我書包裏,夢晚想不通。
慌亂中夢晚無意把信紙翻到背麵,卻看到寫著一行字,
“未免你看不懂需要告訴你,這是秘密黑洞裏我跟你說的,第二個秘密。”
夢晚嚇得好像是遇到了什麽滅頂之災,慌張的把紙壓到床下最中間的位置,這樣就不會因為無意露出邊角被發現。
一時間,夢晚竟然急哭了,要知道初二的夢晚才13歲,她是真的什麽都不懂,異性的喜歡是什麽意思真的理解不了。
在她的眼裏,隻有朋友和同學的區別,沒有男生和女生的區別。
老師總會在班級和大會上批評早戀的同學,夢晚的認知裏,早戀等於丟人、等於不知羞恥。
可是現在序堂卻把她拉下水,她莫名其妙的“被早戀”,感覺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因為這一張紙,夢晚甚至覺得序堂之前跟她一起玩都是帶著早戀想法的,越想越氣,在13歲的夢晚眼裏,這是不容跨越的界限。
她現在隻有兩個念頭,
第一個,不讓其他任何同學知道她曾收到過這種信,包括葉之章。
第二個,和序堂絕交。
其實,感情真的是隱藏不住的,任誰都不能。
如果夢晚多點心思注意思考就該注意到,地上擺著的那個穿紅裙子蘑菇頭的姑娘顯然是她小學時候的樣子。
那件紅色裙子早已經不合尺寸了,上初中她就沒再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