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法國探長
到了巡捕房門前，常修德出示了證件，這才帶著林登萬和小白的母親進了巡捕房內。（後文稱白母）
??走過一眾巡捕的工作間，來到了臭氣熏天羈押室。這是巡捕房關押犯人的地方。
??這裏一共六間牢房，中間一條走廊。牢房的地上鋪著稻草，一群人在羈押室裏席地而坐，也有人滿身傷痕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到二十平米的區域塞下了十幾個犯人，不論怎麽說，這樣顯得太過狹窄了。
??進入羈押室後小白的母親趕緊湊到鐵欄杆前朝裏麵望著。
??“亮亮，你在裏麵嗎？”
??“亮亮，你聽到媽媽的聲音了嗎，聽到的話回我一聲。”
??白母的眼神在屋內一眾犯人的臉上掃過，她仔細的辨認著每張臉。卻沒有看見自己的兒子。
??在這間牢房一無所獲後又馬上又湊到下一處牢房的欄杆上向裏麵望著。
??六間牢房很快就讓白母看了個遍，實在沒有找見，不得已轉過頭來朝著林登萬說道“他不在這裏，我兒子不在這裏。他一定是被抓到別的地方去了。林先生你行行好，幫我找找他吧。”
??“別急，我們會找到他的，我一定把他贖出來。”林登萬雖然安慰著白母，卻也心裏沒底。他是第一次來到這巡捕房，哪裏知道人會被藏到哪裏去。
??“常修德，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隻能到刑訊室找找看了。”
??常修德歎了口氣，帶著林登萬除了羈押室，旁邊是刑訊室。巡捕和探長猛在這間房審問犯人。
??還未進門就聽到了一個男人的嚎哭聲。
??“這是我兒子，我家亮亮就在千麵。”白母聽了慘叫聲心裏急的像是有火在燒，她家亮亮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自從孩子呱呱墜地就一直是她的希望。
??喂了半年奶，洗了兩年尿布，睡前都會幫他掖緊被子怕他著涼。眼看著孩子長大了，能下地幹活了。
??家裏的菜熟了，白母要挑到集市上賣掉。鄭亮心疼母親，替母親挑到了集市上。替她看著攤子。
??白母現在後悔，如果不是讓她跟出來的話。他就不會被抓到這裏來了。
??她寧願受刑的是自己。
??白母越過兩人就要衝過去救自己的孩子。
??常修德趕緊拉住白母的手“你不要命了？這是法國人的巡捕房，亂走讓法國人撞見了把你也關進去！”
??白母回過神來隻好跟在常修德的身後，卻又急的直催促兩人快些走。
??到了刑訊室裏麵，隻見偌大的屋子裏立著好幾個木架子。
??鄭亮就被鎖在一個架子上，一條鐵鏈鎖住了他的腳。
??一個法國人正用槍指著他的頭，另一個法國人像在沙袋上練拳擊一般。雙手左右開弓打在了鄭亮的頭上。
??白母幾乎就要哭出來了，想起常修德的提醒隻得掩住嘴，淚水從兩眼留了下來。隻看了一眼就不忍心看見這一幕，將頭別了過去。卻聽得孩子的慘叫又忍不住回頭過來偷偷瞄了兩眼。
??鄭亮已經被打得渾身浮腫，雙腳早就站不住了。若不是這個法國人拿著槍指著他，他早就倒下去了。
??隨著法國人的兩拳打過來，鄭亮終於是失去了意識。
??持槍的法國人將槍頂在他的頭上“站起來，不然打死你！”
??鄭亮就是想站起來也站不住了，也許這輩子就隻能走到這裏了罷。
??法國人把左輪槍的擊錘扣起來，馬上就要一槍了解了他的性命。常修德馬上衝了上去，站在兩人身邊敬了禮，然後把兩包大洋送了上去。
??兩個法國人也似乎並不在意，讓常修德把人帶走。兩人又去了羈押室，尋找著下一個靶子。
??白母見法國人出了門終於是忍不住哭了出來。連忙過去拉住鄭亮的手。“鄭亮，是媽啊，你睜開眼看看媽媽好不好？”
??鄭亮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就像一塊案板上的肉一般，對外界刺激已經毫無反應了。
??常修德馬上從牆上取下鑰匙給鄭亮打開了腳鐐。
??林登萬脫下外套蓋在了鄭亮的身上，然後把人抱起，趕忙跑出了巡捕房。
??屋外等著的二十幾個人見鄭亮被抱了出來趕緊找來黃包車一齊把人送去醫院。
??李靖虎嫌棄車夫跑得太慢，一把推開了車夫自己拉起車就往醫院跑去。其餘人也跟在後麵推著。
??到了醫院，將鄭亮放上了病床。
??一個醫生在林登萬的催促下跑了過來，隻是伸手捏了捏鄭亮的手腕就開始搖頭。
??“屍體雖然還沒涼，可是已經沒有心跳了啊。哎，去了也好，這被人活活打死的人，死了便不疼了。”
??這時的醫學水平還不夠發達，心髒停跳便可以宣告死亡。林登萬卻不信這個邪！剛剛在黃包車上人還有呼吸呢！
??醫生在一旁已經脫帽向死者致敬了。
??在1960年後醫學界第一次提出心肺複蘇術，林登萬今天要使用這個方法開始救人。
??“把他身體放地上！”
??一眾弟子連忙七手八腳的吧鄧亮從病床上抬了下來，輕輕的放在地上。
??“愚昧，死者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救不回來啦！”說完醫生走了出去。
??林登萬撕開了鄧亮胸前的衣服，雙手按在鄧亮的胸下半段。“掐表報時！讀秒！”
??田錦龍掏出懷表開始讀秒“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一，二，三”
??隨著讀秒的速率，林登萬開始了心肺複蘇術。
??每分鍾按壓達到一百到一百二十次，讀秒每讀一秒就要按壓兩次。期望以外力幫助鄭亮心髒重新跳動起來。
??每按壓三十次進行兩次人工呼吸。
??一連按壓了三分鍾，鄭亮還躺在地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林登萬喘了兩口氣繼續按了下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林登萬漸漸覺得雙手腰背開始酸痛麻木。手上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能不能交給其他人按壓呢？
??就讓嶽進這些練了幾十年功夫的人，卻沒有掌握過心肺複蘇術的人來按？隻怕這幾年的功夫一按下去能把鄭亮胸骨按斷。
??一連按壓了十分鍾，林登萬雖然身體素質很強，但這番搶救下來，手上的速度也隻能勉強按到每分鍾六十次了。
??鄭亮終於咳嗽了兩聲，將一口帶血的痰吐了出來。
??“鄭亮，你活過來啦！我兒子活過來了！”白母高興得鼻涕眼淚流了一臉。
??“送去病房，讓他躺下吧。”
??二十幾人把鄭亮抬著去找醫生去了。
??常修德：“神了，我還是第一次見。沒想到真有人能把死人救活的！”
??“救活有什麽用，救得再快也沒巡捕房打得快。”
??鄭亮被人抬走，林登萬倒是累的雙手完全使不上勁了。剛剛緊急時刻即使酸痛還是能維持一分鍾幾十次的按壓。這一鬆了勁頭，卻是雙手抬都抬不起來。
??“二爺，你這救人耗費自己修為吧？”
??“滾蛋，我休息會先。”
??“好嘞二爺。”常修德覺得回頭就去找個道館捐錢才行，這世上說不定真有神仙。
??梁實秋：“.……巡捕房裏的法國警官也不是東西，裏麵有專門的刑訊室。我在善鍾路巡捕房親眼看到，一個警官用手槍抵住一個犯人，另一警官就像在沙袋前練拳一樣，雙拳齊施，打得犯人鼻青臉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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