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六章
卿卿醉光陰正文卷第兩百二十六章見夏容馨說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陸繪靈不由得得意起來,看來如今的場面依舊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上,不過陸繪靈也極其不恥夏容馨的行為。
先是認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罪過,而後又迅速將責任全部推脫在薷貴人身上,看來等會兒有好戲要看了。陸繪靈如是想著。
齊秉煜一聽這個名字,先是呢喃了一遍,像是想不起來自己的後宮里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了。
站在一旁的何昇公公顯然知道皇上不記得,便貼心的俯下身子小聲耳語道:「皇上,八年前選秀時,您說薷貴人唇齒很像明賢皇后…」
經過何昇這麼一提醒,那段記憶瞬間如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播放。
那會兒陸芙霜剛去世才過了三年,按例要舉行一次選秀,齊秉煜本不願意,可是宮中皇嗣極少,算上公主也才只有三個。
宮中的妃子已然漸漸衰老,早已經不適合生育,為了給皇家開枝散葉,不得已又舉行了一次大選。
這一次的選秀,齊秉煜吩咐要一切從簡,索性便從上京官宦人家選幾個適合年齡的女子入宮來。
前前後後選了有二十多個秀女,每六個人為一組,共有四組秀女。
那會兒齊秉煜百無聊賴,看了一眼便揮手不要,只有尹薷,他看著十分舒心,後來曾說過尹薷的唇齒,又幾分陸芙霜的樣子,這才留牌子冊封為貴人。
齊秉煜是君王,這種事情一般過眼就忘了,他寵幸過一次尹薷之後,就再也沒再見過她了,一晃八年過去了,再次聽到她的名諱時,居然一絲熟悉的感覺都沒有。
「宣薷貴人覲見!」齊秉煜皺著眉頭,怒拍桌案讓眾人閉嘴,而後嚴肅的吩咐道。
何昇公公連忙福了福身子:「是。」
說著,便趕忙跑了出去。
夏容馨跪在大殿中央,何昇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時候,她只覺得一陣風呼嘯而過,而後她失力的坐了下來,渾身顫抖無力。
梁煥卿和齊望舒見狀,連忙扶住了夏容馨,正當齊望舒慌張的準備求父皇傳太醫的時候,梁煥卿已然顧不上這些了,她趕忙站起身來,順著何昇公公出去的那個門口望去,而後看著那個申屠太醫說道:「快來給娘娘醫治!」
那位申屠太醫果然也一直看著她的背影,見梁煥卿喚他,便想也不想的跑上了台階。
齊秉煜看著這一切,也沒有說話,他看的出來梅貴妃的虛弱,這樣也好,無需他再多說什麼。
申屠太醫跑了上來,對皇上和在座的大人公子們鞠躬行禮,而後跪了下來認認真真給梅貴妃診脈。
周遭靜謐一片,皇上嚴肅著臉正襟危坐的坐在龍椅上,文武百官也皆不敢多言語,在等待何昇傳喚薷貴人前來的時間裡,勤政殿中的人各是心懷鬼胎。
有的人在思考為何薷貴人會這麼做,有的人則在擔心這件事會不會連累到自己,使者們完全是一副看熱鬧的心態,想看著這接下來會是怎麼樣子。
陸高鴻一門心思都在想著秦遠道去哪兒了,去做什麼了?陸繪靈則是一副感覺自己勝券在握的得意模樣,齊景煬什麼也不知道,便也驚訝於薷貴人為何如此。
何昇身後帶著一個小太監,他是何昇的徒弟,何昇給他起名為何譽,此時大雪依舊沒停下來,何譽給何昇撐著傘,二人快步往蘭苑閣走去。
二人凝重著臉走出了一段路,突然何昇滑了一跤,何譽眼疾手快連忙扶住了師父,隨即說道:「師父小心點兒!這大雪天的,若是能參加盛宴,也不勞煩您老人家這樣兩頭跑了。」
何昇嚇得連忙直拍胸口,他這把老骨頭哪裡經得起這樣一跤,好在何譽連忙扶住了他,這會兒雖說是下雪天,可是何昇的頭上也滲出了驚嚇的汗珠。
「哎喲…真是…誰知道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今年啊!…唉…」何昇搖了搖頭,也沒多做休息,何譽便扶著他慢慢的往蘭苑閣走著。
蘭苑閣離勤政殿山高路遠的,平日里何昇跟在皇上身邊,都未曾來過這兒,這算是皇宮中被遺忘的角落了吧。
「師父,您說…這薷貴人為什麼要害梅貴妃呀?」何譽扶著何昇慢慢的走著,可內心的好奇是怎麼也壓不住的,「平日里薷貴人也不和別的宮裡的娘娘有來往,更別說是和梅貴妃有什麼過節了…」
何譽自幼入宮,一直跟在何昇身邊,如同何昇的親兒子一樣,可就算見慣了這些爾虞我詐,但何譽還是弄不清楚薷貴人為什麼這麼做。
何昇嘆了一口氣,看了看何譽,搖頭說道:「誰說,薷貴人想害梅貴妃了。」
「怎麼?不是嗎?梅貴妃親口說的呀,是薷貴人在背後陷害的她。」何譽有一絲訝異,不知道為什麼何昇會說出這樣的話,「那師父您給說說,為何薷貴人此舉不是害梅貴妃呀?」
何昇眼裡藏著老謀深算,他看著何譽說道:「薷貴人目的不是梅貴妃,而是這場盛宴…她的目的…就是破壞這場盛宴…」
何譽吃了一驚,他瞪大眼睛,怎麼也沒想到薷貴人會有這樣的想法,她一個在宮中深居淺出的妃子,為什麼會有這麼潑天的計劃?
「為什麼呀師父?」何譽連忙問道,「薷貴人為什麼這麼做?」
「薷貴人若是想害梅貴妃,大可不必用這麼明顯的辦法。況且她和梅貴妃平日里又不來往,母家之間更是沒有積怨。只能說明,薷貴人想破壞這場盛宴,只是恰好,負責盛宴的人是梅貴妃罷了。」何昇微微皺著眉頭,同時也在思考薷貴人為何這麼做。
「薷貴人為什麼…」何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會一直追問下去。
「若是我知道,那我也不會過來傳話呀,真是,謹言慎行!師父怎麼教你的了?」何昇有一些微怒,對著何譽便是一頓呵斥。
何譽連忙低下頭不敢講話了,只安安分分的扶著何昇往蘭苑閣走去。
蘭苑閣內,薷貴人端坐在寢殿里,阿尋站在她身後,她梳妝打扮了一番,正準備等著皇上的傳喚。
她知道,皇上一定會傳喚她的,所以她在等。
阿尋也冷靜了下來,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薷貴人坐在床沿邊上,閉著眼睛想起了當初選秀時的場景,想起了那一夜被皇上臨幸時的心情,燭火閃爍,一如洞房花燭夜。
可這也只存在她一個人的記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