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麽想的
“哎，萌萌，你昨晚沒睡好啊。”
“是啊，我現在困死了。”夜萌趴在桌上睡了一節早自習課，此時說話帶著萌萌的起床音，聽得冀轅耳朵癢。
“我記得你睡眠不一直都挺好的嗎？”
“是挺好的啊，可是我昨晚回去得比較晚，然後又在想別的事，今早趕第一班車來的，把昨天沒畫完板報給畫了嘛。”這話是說給冀轅聽的。
“別的事？”
“就板報啊，該畫什麽，我還能有什麽事啊。”夜萌笑笑地說，眼神卻透過齊翎的側腰，落在冀轅身上，一觸即轉。
冀轅：“……”瘋狂暗示，可以。
“嗨，我還以為你有什麽心事呢。”
冀轅：“……”恭喜齊翎同學，榮登死亡名單。
“我能有什麽心事啊，你真是。”夜萌笑道。
……
做完熱身運動後，體育老師朗聲說道：“今天咱們練習立定跳遠啊，那個新來的，你，出列。”指了指冀轅。
“站這，你怎麽不穿校服啊。”
冀轅：“……還沒做好。”
“行吧，我看你著腿長胳膊長的，給大家打個樣。”
冀轅：“……”
冀轅站在指定的位置，隨意的往前一跳，“二米五六，嗨呀，我果然沒看錯你，滿分啊。”體育老師興奮地拍著他的肩膀。
“老師，疼。”冀轅弱弱地說。
“你怎麽這麽嬌弱啊，白長這麽大個了。”
冀轅：“……”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哦，讓你失望了。
“下一個。”
“冀轅，”一個女生拿著一瓶飲料遞給他，“這瓶給你的，我可以坐這嗎？”
冀轅按照老師的要求打了個非常完美的樣之後，就坐在了操場的觀賽台上，他抬眼看了看，往旁邊挪了一個位子，繼續玩手機，沒有接那瓶水。
“能幫我開一下嗎？”女生的聲音聽得出有些害羞。
冀轅斜眼瞟了她一眼，把手機放在腿上，麵無表情地接過飲料，幫她擰開後放在看台上，然後繼續玩手機。
然而這一切都被夜萌看在眼裏。
“夜萌，你怎麽回事，一米八，連女生都不如，重跳。”
冀轅聞聲抬頭望去，就看見他正一臉哀怨地看著自己，愣了一下，起身準備離開。
“你去哪兒？”女生又著急又害羞，還差點破音。
“管你屁事。”他沒當眾說出來，隻是做了個口型。
女生又羞又惱，咬著嘴唇，跺著腳，“冀轅，你怎麽這樣！”
不明所以的人全都跟著起哄，“冀轅，你怎麽我們班花了啊。”
“哎，冀轅，你這樣是在犯罪你知道嗎？”
“……”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五分鍾後出現在自己的座位上，趴在窗台上玩手機。
——男神，男神，你怎麽了，好幾天沒發微博了。
【弱智】發來一張圖片
【弱智】157，給錢。
【y】轉賬200。
【弱智】我操？
【y】不用驚訝，訂金，預付下一次的。
【弱智】我們絕交吧！
【y】我沒問題，看你。
【弱智】你這個畜生！
【y】那你就是畜生的孫子。
【弱智】操！老子竟然無法反駁！
【弱智】你跟小可愛……
【y】滾，憋著。
【弱智】……冀轅你就他媽是個畜生，我咒你一輩子都得不到小可愛！操！
【y】我跟他什麽關係都不是，你少在這給我亂點鴛鴦譜。
……
“哎，冀轅，還有五分鍾就要集合了，你快下來啊。”齊翎在樓下喊他。
冀轅衝他做了個脫帽致謝的手勢，悠哉悠哉地往樓下走，臨出教室門的時候往夜萌的座位看了看，走了兩步又折回去，在他抽屜裏塞了個什麽東西，然後跑下樓。
“這學期第一節體育課，就到這啊，下節課，我們就練習一下長跑啊，不用跑太快，慢慢來，慢慢適應，我知道你們現在年輕人，放了學就往那床上一趟，這樣不健康，要多運動，多……”下課鈴聲打斷了體育老師大型演講會現場，“行吧行吧，散了散了。”
“等會兒吃什麽？”齊翎問。
“食堂有什麽吃什麽，我不挑，”夜萌說，“你呢，轅哥。”
“我？我回家。”
“咱們學校不讓中午出去吃的啊，說是為了安全考慮。”齊翎說。
“我住的近，”冀轅說：“就後學校麵那塊兒住宅區。”
“我操？真富二代啊。”
“滾。”
“……那我們去食堂了啊，下午兩點上課，你別遲到了。”齊翎叮囑道。
“嗯，知道了。”
我們的冀大佬，爽快的翹了兩節課，哦，不，兩節半。
“報告。”冀轅懶洋洋地靠在門口，輕輕地說。
“喲，您還知道來啊，我這堂課都快結束了，您來幹嘛來了啊……”說他是富二代的那個地中海，滿臉鄙夷地看著他說。
“哎哎哎，舒老師，這事不怪他，你先讓他進去，等會兒我和你解釋。”班主任老林從冀轅身後出來，打斷了地中海，哦，舒老師數落他。
冀轅在舒老師吹鼻子瞪眼的憤怒的目光下，和全班人疑惑的眼神中，走到位子上坐下，一隻手撐在桌子拄著頭，一隻手翻書，偏頭問了一句第幾頁。
“怎麽回事？”一下課齊翎開口就問。
“沒事。”冀轅趴在桌子上說。
“啪”夜萌把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拍在他桌子上，什麽話也不說。
冀轅就看了看那個小盒子，頭也不抬地說，“好吃嗎。”
我謝謝你啊！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又酸又衝。”
“嗯，提神的，送你了。”
冀轅張了張嘴本來還想說些什麽，就聽到有人在門口喊，“冀轅有人找。”他一臉茫然的聞聲望去，看到幾個別的班人一臉崇拜的看著他，眼睛裏閃著光，“不認識，認錯了，不是我。”冷漠的拒絕三連，繼續趴在桌上玩手機，誰也不理了。
“哎，萌萌，你今天去我那住嗎？我爸媽去我外婆那了，今天不回來。”
“不了，”夜萌的聲音裏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憂傷，“那個……我……不方便……就……”
“我操！冀轅你屌啊！聽說你一個人幹翻了黑熊他們十幾個人啊！真的假的！”
“我操？！！”
“看不出來啊，你小子……”那個人邊說邊拍他的肩，使狠勁兒的那種。
“手拿開。”冀轅冷冷地說。
“害什麽羞，大……”
“我說，手，拿，開。”冀轅坐起身，一字一頓地說，渾身透出一股子戾氣。
“散了，散了。”隻有夜萌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在他臉上看到了昨晚那個神色，催促著。
一群人，一部分被他身上那股子危險氣息嚇退，一部分純屬湊熱鬧，一看什麽都打聽不到也就散了。
“閉嘴，我不想聽，也不想說。”他看見夜萌俯下身，然後抬了抬眼皮，看見了他的鎖骨，愣了一秒，扯下目光，聲音冷冰冰的。
……
他中午一出校門，就被一群猴堵住，一眼就看到了昨晚豎著走出去的三隻猴兒，他想也不想地說，“叫你們老大來跟我說。”
“就你？配嗎？”如果不是在學校附近，冀轅肯定二話不說就是一個掄圓了的拳頭，但是他本著“建設和諧社會”的宗旨，忍下了已經到嘴邊的“昨晚沒打掉你一顆牙，就放你走，是我失誤了”。
“你想怎樣。”
“怎樣？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們老大現在局子裏蹲著！全他……”紅毛猴子本想拍他一巴掌，但是被冀轅毒蛇一般的目光給生生憋回去了，連同那句髒話，紅毛猴推搡著他，“走走走，去局子裏跟那群傻逼條子解釋去，讓他那我們老大放出來！”
“憑什麽。”冀轅說，“我一沒碰他，二沒打他，三沒欠他，憑什麽。”
“我操？我說你小子是不是活膩了啊，你知道……”
“知道錢鑫？還是知道方燚東？”冀轅不耐煩地說，“別耽誤我吃飯，有本事找他們倆其中任意一個來跟我說，黑熊？就那隻豬？還有你們這群猴？嗬，笑話。”
七彩毛的猴兒們聽到錢鑫和方燚東兩個名字都麵麵相覷一會兒，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為首的紅毛猴兒五秒之後跳腳道：“你他媽說誰是猴兒？你他媽的找……”
冀轅腦子裏閃過一個想法，臉上的陰霾一掃而過，不等他說完，用歡快的聲音說：“好啊，我跟你們走。”笑得像太陽一樣燦爛明媚。
讓七彩毛猴們一時摸不著頭腦。
他穿著一件白t-shirt，外麵套著一件寬鬆的墨綠色的綢緞襯衣，一條束腳的黑色工裝褲，露出腳踝，黑色的帆布鞋，一看就是一個韓範兒十足的美少年，白白淨淨的臉，笑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單純男孩，仿佛剛剛滿身戾氣的人不是他，昨晚一個打十個的也不是他。
昨晚被揍趴下之後，三隻豎著走出去的猴兒，就打電話叫人來，等他們的人到達戰場時，冀轅他們已經散場了，猴兒們就去找豬大哥，然後在常盛巷以“找人”為借口找茬，被人民群眾以尋釁滋事的名義報了警，被逮了個正著，一群人臉上身上全掛了彩，無處申訴，還被抓進去了，怎麽想怎麽氣不過，於是逃出來的三隻猴這才帶著人到校門口堵他。
“姓名。”女警察看到他，嘴角止不住的上揚，聲音溫柔極了。
“冀轅，希冀的冀，軒轅的轅。”冀轅乖乖地回答，這套流程他再熟悉不過了，走過了無數次，但之前的每一次他都是一副地痞樣，能耍賴不說就不說，但是這次他決定當一個“好寶寶、好學生、好孩子”。
“你和他們什麽關係。”
冀轅愣了愣，眼神裏流露出一絲驚恐，放在桌上的手指下意識的痙攣了一下，“別怕，這裏是警察局，他們不敢怎樣，你直說就行。”女警察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慰。
“我……我……我……他們……，警察姐姐，我……”冀轅的聲音顫抖著，害怕呼之欲出。
“你少他媽裝，昨晚……”
“讓你說話了嗎！這裏是警察局，是讓你撒野的地方嗎！”警察叔叔踹了一腳綠毛猴兒，嗯，綠毛！
他那一句沒說完的話讓冀轅正好加以利用，借題發揮，“不不不，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他著急忙慌地掰開警察握住他手的手，聲音更是因為慌亂而顯得剛害怕了，渾身發抖，眼神可憐得像一隻受了傷的小動物，把對麵的女警察心都看軟了。
“別怕，孩子，我們會保護你的。”
冀轅低著頭，覷著女警察，想回頭又不敢回頭的瞟著把他扭送進來的猴兒們，喃喃道：“我……我，我不認識他們，真的，警察姐姐你要相信我，我不認識他們，你們可以查我的記錄，我真的，我真的，”他說出口的話雜亂無章，還抓住女警察的手，盯著她的眼睛，目光既真誠又害怕，“我是坐飛機來的，哦，對，還有，我還有快遞單號和搬家公司的電話，還有，還有，還有消費記錄，我……”冀轅把他剛從a城到c城才沒幾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說了，怕警察不信還拿出手機把訂單號什麽的翻出來給他們。
“知道了，別怕，乖。”
冀轅沒有說話，隻是木木地點點頭。女警察去交接了資料，“在這簽個字，按個手印，你就可以走了。”冀轅聽話的照做。
“叫你爸媽來接你吧，需要……”女警察說出爸媽兩個字的時候才想起他那份資料裏，父母那一欄裏寫了什麽。
“我沒有爸媽，”冀轅喃喃道，“我媽媽死了，我爸爸……我爸爸……”
我操？！這他媽也行？說哭就哭，這眼淚流得跟水龍頭沒擰緊似的！七彩毛猴們本來聽他“老實交代”的時候就心生佩服，說得和真的一樣，然而此刻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打從心底裏佩服，就差給他鼓掌認他做大哥了。
女警察一見他這樣，眼淚直流，渾身都因為忍著不敢哭出聲而顫抖著，母愛泛濫，繞過桌子，把他抱在懷裏，輕輕地拍著他的背，聲音溫柔似水，“好孩子不哭了，不哭了，乖，不哭了，”她依舊沒忘記自己的職責，“那你有沒有其他的監護人？”
冀轅的聲音悶在她的懷裏，“老師算嗎？”
聽到這句話，女警察拍他背的手一頓，“哎，可憐的孩子。”聲音裏全是心疼。
是的，他就這麽出來了，老林來之前他借口去廁所，一眼看見了昨晚被他揍的那幾隻猴和那隻豬，他回頭看了看確認警察們沒注意這邊，低聲對他們說：“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但是這次我揍了你，所以我不會告訴錢鑫，下次……就不一定了。”
“操你媽！我他媽……”
“給你們臉了是不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你們要翻天了！”
警察叔叔威武，冀轅在心裏默念，然後裝作受到驚嚇的樣子，用哀怨的眼神看著他們，弱弱地說：“對不起，我隻是想問下廁所怎麽走，對不起。”
被關起來的猴們惡狠狠地盯著他，隻有黑熊酒醒之後才發覺事情不對，惹錯了人，用腳尖踢了踢他們示意他們閉嘴。
老林去辦手續的時候不知道警察和他說了什麽，一路上像個帶感情的複讀機一樣，一直問他有沒有什麽生活上的困難，需不需要跟學校申請免學費，吧啦吧啦吧啦……
老林來的時候他已經沒哭了，其實他也沒真想哭的，就是想抽嗒兩聲，博個同情，然後再一看女警察那種反應，情感所致，一下就控製不住自己了，“叫你爸媽來接你”冀轅想到這，冷笑了一聲，嘴裏喃喃念著，“爸媽？我他媽是個孤兒。”
“什麽？你大點聲，老師沒聽見，再說一遍。”老林說。
“沒什麽，求您別念了，嘿嘿。”冀轅愉快地說，“林老師你別念了，我都耳鳴了。”
“你這孩子……”
“這件事，就你和我知道，不要再告訴第三個人。”冀轅用一種命令的口吻說，說完才覺得不對，於是又補了一句，“好不好？林老師，這也不是什麽光榮的事，希望您能替我保密。”
“好好好，應該的。”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看著冀轅有些落寞的神情，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冀北做的真幹淨，一點兒案底也沒給我留，冀轅想，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恭喜冀轅同學，加入孤兒之家。
……
【弱智】你到底怎麽想的？
【y】什麽怎麽想的。
【弱智】冀軒啊，你不把他搞定了，你能安心和小可愛在一起？
【y】滾，弱智。
【弱智】別怪我沒提醒你，冀軒可還沒走呢，我在和牛店這看到他了，旁邊還有兩個男的，你看看認不認識。
【弱智】發來一張圖片。
冀軒，文爍，還有個黑帽子。
嗬，看來是我瞎操心了，白費口舌，人家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抖s虐抖m，合情合理。
【y】謝了。
冀轅鎖上手機，躊躇猶豫了好一會兒，用胳膊碰了碰齊翎，“哎，齊翎，跟你商量個事兒。”
“哈？你要跟我商量事兒？認真的？”
冀轅白了他一眼，“我這有兩千塊，你先拿著，這段時間，不管上學放學，你都得跟著他，不能讓他落單，行嗎？”冀轅從錢包裏掏出兩千塊給他，這是老林給他的，說是給他的生活補貼，他堅定且堅決的再三拒絕，可老林就是認為他是在要麵子不好意思要，執意要給他，到最後老林急眼了，冀轅隻好硬著頭皮收下，老林大概都忘了他是一個富二代了，曾經。
“誰？”齊翎一邊說著，一邊擺手示意不要錢。
冀轅也不說話，隻是往夜萌那裏瞟了瞟，伸手指了一下，順勢把錢塞進他書包裏。
齊翎越來越覺得莫名其妙，“萌萌？為什麽？”
“不為什麽，照做就行，你剛剛不是讓他去你家嗎，他拒絕了你，你看著辦，要不他去你那，要不你去他那。”冀轅的聲音很輕，眼神卻很鋒利，像一把抵在他後背的匕首，“對了，”冀轅拍拍他的肩，“別讓他知道這件事。”
“哪件事？”
冀轅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他，“我讓你跟著他這件事，別讓他知道了，理由我都給你想好了，讓他幫你補課，你就天天跟著他，就說這次月考你要是考好了，你媽答應給你換手機，總之一句話，不能讓他知道我們之間的這場py交易，不然你就隻有提頭來見了，寶貝兒。”他說得很慢，語氣甜膩，眼神卻冷得紮人，齊翎覺得如果自己失敗了，不止是“提頭來見”這麽簡單的。
“這兩千隨便用，用完了再找我，”冀轅轉過身喝了口水，“見發票報賬，多了你自己留著，少了我補給你。”
“知道太多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冀轅看他嘴張著，一臉“求知欲”旺盛的看著自己。
剛翻開書，手機震個不停，低頭看見冀軒兩個字出現在屏幕上他就氣不打一出來，真是陰魂不散啊。
—轅轅，我沒能見一麵嗎？
—這或許是我們之間最後一次見麵了，答應我好嗎？
—轅轅，你要相信哥哥，哥哥真的是想要跟你和解。
冀轅看見這短信內容，煩躁的撓了撓頭，順勢一拳砸在課桌上。
“冀轅！你以為你家有錢了不起啊，我在上邊兒講，你在下邊兒講我都忍了，你現在幾個意思，對我的課有意見你就滾出去。”英語老師拿著戒尺邊拍講桌邊說。
冀轅站起身，對著他鞠了個躬，極其誠懇的九十度，“對不起。”然後滾出去站著了。
【弱智】你打算怎麽辦。
【y】冀軒找我了。
【弱智】我操！你終於回我了！我都抱著手機一下午了！月亮的消息我都沒這麽等過！
【y】月亮？
【弱智】……你搞錯重點了，他找你幹嘛？
【y】二哥那，晚上見麵說。
“老師對不起，以後不會了。”冀轅沒站多久就下課了，英語老師迎麵走來，冀轅態度端正，道歉誠懇，其實在他鞠躬之後英語老師的氣就消了。
“沒事，以後別再犯了。”
“嗯。”這就消氣了？冀轅想，行吧，好哄。
最後一節是數學課，一個年輕的女老師，感覺還有點怯場，點名的時候聲音都在抖。
“那個……新來的轉校生，你叫什麽名字，上來寫這道題。”
冀轅站起身，九十度鞠躬，“對不起，不會，我滾出去罰站。”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徑直走到門口站著。
少年的脊背挺直，即使是罰站也沒有靠著牆，東倒西歪地站著，而是站得筆直，t-shirt 輕輕地貼著身體，肌肉輪廓若隱若現，抬手抓了抓頭發，然後自然的垂下，好像感覺到有點傻，又把手插進褲兜裏，另一隻手在劃著手機。
夜萌望著他的背影走了神，突然想起自己昨晚的混賬行為，不自覺的紅了臉，可是他真的害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兩年前的經曆還曆曆在目，那個時候隻有齊翎相信他。
關於他的黑料，全是那個人一首捏造的，得不到就毀掉，是那個人的人生準則。
兩年前他還是個普通的初三學生，也在為中考而煩惱，如果時間可以回到那一天，他一定不會跟著同學去唱歌，去放鬆一下。
四月的c城還有些涼意，書包裏全是學習資料，他學習不是特別好，但也不差，是讓人最尷尬的成績，要是特別不好吧，就幹脆放棄，隨便讀個差一點的高中，要是特別好吧，那都是放心大膽的放開手隨便考，可他就是偏偏沒有特別好，也沒有特別差，一直都在中遊，所以他特別想考個好高中，好在他可以以特長生的身份搞個特招。
到了ktv之後，大家都把書包放下，準備一展歌喉，就在這時候，有幾個陌生人推門進來，愣了一會兒，倚著門，大聲喝道：“你們他媽的哪兒來的，敢蹭老子的包間，活膩了吧，啊？知道我是誰嗎？”
沒人說話，也沒人敢動，這時另一人來準備拉走他，探進身來對他們說：“不好意思，你們繼續，他喝多了，別介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罵罵咧咧地架著那個人回去，過了一會兒，那個人推開他們的門，給他們送了一個果盤以示歉意，然後順勢走進來，坐在他旁邊，昏暗的燈光下，房間裏五顏六色的光影影綽綽的灑在那個人的臉上，眼神裏有種說不來的情愫。
“你——叫什麽名字。”
“？”包間裏太吵他沒聽清。
那個人湊近的耳朵，嗓音低沉而溫柔，“我問你叫什麽名字。”
夜萌指了指自己的書。
“你的名字跟你一樣可愛。”
夜萌猛地一轉頭，看到那個人眼睛裏倒映著的自己，吵鬧的包間裏，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若不是這震耳欲聾的音樂，讓他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否則他毫不懷疑自己會死於心跳過快。
他慌忙的移開目光，放下書，逃似的往點歌機走，卻被那個人一把拉住，一屁股跌坐在了那個人的懷裏，那個人湊到他耳邊，輕輕地說：“我叫陳然，我喜歡你。”說完之後在他臉上輕輕地親了一口，然後放開他。
拉起他的手，不由分說的就往外走，他的同學們都沉浸在嗨歌的環境中，沒人注意到他被拉走了。
陳然拉著他也沒走遠，而是直接拐進了包間旁邊的獨衛，一進門陳然就把他抵在門板上，目光似火燒地盯著他看，看得夜萌臉頰發燙，偏過頭回避他的目光，聲音有些沙啞，“你想怎樣？”
陳然看到了他緊繃的側頸線和下頜線，還有漂亮的鎖骨，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羞而通紅的臉頰，陳然更加的口幹舌燥，喉嚨因此而發幹，“我是同性戀，我喜歡你，剛剛看你第一眼我就喜歡你。”
麵對突如其來的表白，夜萌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麽說，怎麽做，雙手因為緊張而死死地拽著衣角，雙唇緊閉，一言不發。
陳然：“我就當你默認了。”然後低下頭，扣住他的下巴，一個近乎瘋狂的吻席卷了他的整個口腔，肺裏的空氣也越來越少，夜萌試圖用手去推開他，可是缺氧卻讓他是不上勁兒，他隻能抬腿，狠狠踩下去。
陳然吃痛，放開他，“寶貝兒，沒想到你這麽帶勁，我更喜歡你了，”用手勾勾他的下巴，喘著粗氣，湊近他的耳朵，“我會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