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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相抵消,互不相欠

  【y】你們的小可愛在我這裏,快來接他。


  “我操!”方燚東被冀轅這條消息給嚇得忍不住在街上跳了一下,顧不得路人異樣的眼神,哀嚎道:“完了完了完了,我們死定了!”


  一起出去的幾個人都停下了腳步,跑過去圍住他,異口同聲道:“怎麽了?”


  方燚東有些絕望地舉起手機,“你們說他是不是知道了啊……”


  一人一句語氣各異的“我操”之後再沒有別的話了,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裏是不知名的情緒。


  “你給他回個問號看看,萬一他是詐你的呢,他也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連文力說:“想想以前他詐了別人多少次了,每次方法都不一樣。”


  幾個人互看了一眼之後覺得他說得有道理,然後點點頭。


  【東狗】?

  【y】??


  “這什麽意思?”方燚東舉著手機,滿臉菜色,其他幾個人同樣不解。


  “要不……直接打電話問問?”李潤宇說:“我們自己不能慌,要裝作小可愛就在我們邊兒上。”


  “……我並不讚成你這個騷操作。“方燚東撇著嘴說。


  “那你給想個辦法,能拖住他的辦法。”李潤宇頗有些不滿,雖然他知道自己這個辦法並不好。


  他們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冀轅的電話就打來了,他們互看了一眼,“接……不接?”


  “我來接,”李潤宇把方燚東的手機拿在手中,“反正國慶一結束我就去戰隊了,”嘴上這麽說著,但還是猶豫看一秒,清了清嗓子,按下接聽鍵,打開免提,“畜生……”


  “宇哥,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小可愛的聲音,他差點把手機摔地上,眾人皆是一臉的驚恐,“小?小可愛?”


  “畜生,”冀轅接過電話,“你們的小可愛走丟了,我撿到了。”


  “……”幾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麽,表情一個比一個豐富。


  “我在xx拳館,快來把他接走,不然你們就隻有給他收屍了。”他一隻手支開夜萌,不讓他靠近自己,因為他發現這個人隻要一靠近自己就會變成一個無賴,把他的毛衣弄髒了不說,還大言不慚的要自己賠他一條內褲,還說如果不賠的話,就兩相抵消,互不相欠,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欠他一條內褲了。


  “宇哥,別來!”夜萌在旁邊喊,剩下的話全被冀轅伸過來的手堵在了喉嚨裏,隻剩下“嗚嗚嗯嗯”的鳥語。


  “畜生!你對小可愛做了什麽!”聽到他的聲音不正常,李潤宇有些著急,雖然他知道畜生不會對小可愛做什麽過分的事,就算是喝醉了他也給自己留了一分理智,但他還是擔心,因為他是畜生。


  他以前從來都不會跟人講那麽多廢話,可是昨天竟然隻是讓白丞道了個歉,雖然事後他有解釋說是在五木的地盤,他動手不太好,乍一聽確實挺像那麽回事的,可是仔細想想,他不是那種會在乎在誰的地盤上這種事的,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因為小可愛在,上一次畜生在他家火鍋店那裏他打架的時候小可愛目睹了全程,後來小可愛跟自己說過,他有點害怕畜生打架的樣子,但更多的是心疼,也正是以為這句話,他才決定要幫小可愛的,畜生這些年來沒少打架,雖然個中緣由他都清楚,但是他們最多也就是問問他傷得重不重而已,從來都沒有心疼過他,因為覺得這是他應該做的,也是他必須做的,以畜生的身手,打黑熊他們幾個一點問題都沒有,根本不會出現力道沒計算好這種問題,在自己的再三逼問下,他才說,是因為他出手的時候,看到了小可愛眼裏閃過的一絲擔心,讓他分了神,他還告訴自己,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除齊新之外的人對他流露出那樣的眼神。


  “我知道殺人償命,但是他要自殺,我也攔不住。”說完之後就掛了電話,冀轅從他背後捂住他的嘴,隻剩下一片“嗚嗚嗯嗯”的聲音,拳擊室的換衣間不算小,但是櫃子與櫃子之間的間隔很窄,冀轅背靠著牆,一隻手捂著他的嘴,一隻手拿鑰匙開櫃子。

  “小夥子,我客客氣氣地對你,是希望你用同樣的方式跟我和平相處,而不是為了給你搭戲台讓你表演什麽叫做蹬鼻子上臉的。”冀轅惡狠狠地說,手裏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


  夜萌跟著他一起到了拳館,他也知道了他手機沒電的情況,所以才打電話叫方燚東來領人,可是這人居然趁他換衣服的時候掐了一把他的腰,盯著他的腹部兩眼冒光,如果不是剛才邊上有人,他覺得自己會被他咬一口,所以就先下手為強,等邊上的人一出去他就反手把他扣住。


  “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太好了,你就有恃無恐了,”冀轅一隻手死死地捂著他的嘴,能感受到他打在自己手上的呼吸越來越重,越來越急促,“不想死就離我遠一點兒!”


  冀轅放開他,還順著他的背把他往前推了一把,他喘著粗氣,臉漲得通紅,眼裏是委屈,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失去了平日裏的色彩,撅著一雙唇,帶著點哭腔說:“你知道你為什麽欠我一條內褲嗎?”


  “我不想知道,”冀轅裸著上身,沉著一張臉,“能麻煩您轉過身兒嗎,我要換褲子了。”


  “我喜歡你確實是見色起意,我知道你經曆過的那些事,我也探到過你內心的柔軟,”夜萌用手胡亂地抹了一把臉,吸了吸鼻子,“現在的感情確實太速食了,包括我和你現在也差不多,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到現在也不過就一個月多幾天,可是,你知道嗎,我想過如果有一天我躺在手術台上,需要一個人簽字來決定我的生死,我希望簽字的那個人是你。”


  或許一個心裏有太多苦的人,真的都很容易滿足,隻要一點點甜,就能填滿整個胸腔,冀轅聽過的告白很多,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各種各樣的告白,沒有成千,也有上百,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麽獨特的告白方式,像是許諾了一輩子,他正在解皮帶的手僵在那裏,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他承認自己確實是心動了,可是此時他隻覺得他在戲弄自己,心裏有一團火,無處發泄。


  “出去。”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住了心裏的火,從嘴裏吐出這兩個字,然後繼續換褲子,不再理會夜萌。


  夜萌當然不可能出去,看著他赤裸著的身體,那股強烈的占有欲一下子從心底迸發,他想從背後擁住他,可是腳下卻像是灌了鉛一樣,無法移動,他知道不能心急,就像李潤宇說的一樣,一個人失去的多了,會覺得無論失去什麽都是應該的,對失去會越來越無動於衷,相反的,如果得到什麽,反而會覺得惶恐,不是因為覺得自己不配得到,而是因為知道反正到最後還是會失去,還不如不得到。


  冀轅穿戴好了行頭,就出了更衣室,觀察著拳館的每一個人,然後找了個角落,發泄一般地擊打著沙袋,雖然沒學過拳擊,但是最基本的還是知道的,拳擊比賽也看過不少,冀北也帶著他和冀軒看過不少次地下黑拳,那種拳拳到肉的場麵這一刻全部噴湧而出,一招一式都悉數在腦裏一閃而過,一下,兩下,三下,每一下都是心頭的一口氣。


  愛情發生的時候其實也沒什麽複雜的,就是心裏有一種感覺,好像那個人天生就有那種天賦,想起那個人的時候,你的整個心都是飽滿的,充實的,齁甜的,除了那個人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什麽人能夠給你帶來這種感覺,不同於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他是獨特的,隻此一個再無其他的。


  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還有一身的麻煩沒有摘除,先不說他對夜萌有什麽樣的感覺,就算是李潤宇這種智障孩子,他也不願意再看到有人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了。


  生活是一個巨大的齒輪,它會推著你前進,逼著你向前跑,它有它的節奏,你有你的節奏,但它的節奏是不變的,變的隻是你的節奏,你要跑過它,否則你就隻能被它碾壓。


  他被碾壓過,所以他知道被碾壓的滋味,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不想再一次被碾壓,所以他自律,他要掌控自己的人生,他也會再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能拉一把別人就拉一把。


  他不是一個好人,但也不是一個壞人,有時候他甚至都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畜生,他從來沒有在意過生死,也從來沒有在意過別人的感受,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在意夜萌的感受,就像昨天,他本就一肚子氣,甚至可以直接對著白丞揮拳,但是一想起上次夜萌那個眼神,他就下不去手,他突然想與這個世界和平相處了,他好像找到了齊新口中的那個屬於他自己的光和熱了。

  他曾經無數次的想過自己的老年生活,在山上建一棟別墅,四周種滿了花草樹木,身邊是三五成群的貓狗,或許還可以養一兩隻小刺蝟或者兔子什麽的,每天都呼吸著新鮮空氣,感受著與世無爭的美好,李潤宇他們偶爾來找他敘敘舊,調侃調侃時事,就這樣孤獨的終了此生,可是現在出現了這麽一個人,用綿綿細雨淋塌了他築了多年的,孤獨的牢籠。


  夜萌就在一旁看著,雙手抄在胸前,斜倚著牆,神色複雜,有欣賞,有心疼,有歡喜,有憂傷。


  “打得不錯啊!”一個肌肉男站在冀轅的沙袋旁拍著手說,“小帥哥練多久了啊,打得真不錯,要不要上擂台試試?”打斷了冀轅的思緒。


  冀轅舉著拳,瞟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打著沙袋,他又不傻,上擂台他還能有活路?

  “別不理人啊,”那個人走過去,擎住他一隻手,眼睛在他身上遊走了好幾圈,“你這身材真不錯,”然後湊近他耳邊,吹了一口氣,語氣曖昧地說:“你要是贏了我,我讓你睡,怎麽樣?”


  冀轅斜瞟著他,頭微微地往後偏了一下,然後用帶著拳擊手套的手向夜萌那邊指了指,用同樣曖昧的語氣說:“我喜歡那種小可愛,軟軟糯糯,甜甜膩膩的。”


  肌肉男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一個長得非常可愛的小男生,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此刻正盯著他們這邊看,一張看上去完全沒有攻擊性的臉,盯著他們的眼神卻讓他不禁一個激靈,嘴角有些尷尬地扯了扯,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你男朋友?”


  “我愛豆。”


  “你放開他!”夜萌實在是忍不了了,拳館裏此起彼伏的人聲和打擊聲讓他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麽,肌肉男擎住他的手,他也沒掙紮,還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甚至還伏在他的耳邊說話,他都沒躲一下,“我不準你碰他!”


  冀轅歪了下腦袋,看似無奈地撇了撇嘴,但臉上卻洋溢著一股得意之情,帶著點賤賤的語氣說:“肌肉哥哥,別看我大哥長得人畜無害,你就把他當成hello kitty了,”肌肉男擎住他的手鬆了幾分力,他用力往後一抬手,就掙脫了,“我大哥超厲害的,你去打聽打聽,那些在道兒上混的,特別是在鑫才呆過的,問問他們冀轅是誰。”


  冀轅地頭發被汗水打濕了,貼在臉上,汗水還在不斷地往下滴,身上也是油光鋥亮的,夜萌站在他們兩人中間,背對著肌肉男,雙眼通紅的盯著他看,咽了咽口水,“手給我。”


  冀轅非常順從的把手放在他伸出來的手掌上,隻見他粗暴地扯開了拳擊手套的子母扣,取下來,然後牽著他的手,轉過身,舉起來,當著肌肉男的麵把自己的手指插進他的指縫,十指相扣,“a市是有海的,想要浪,自己去海邊兒。”語氣雖然惡狠狠的,但卻因為聲線問題讓這句話變成了一種味道,有幾分撒嬌的意思。


  冀轅也不掙紮,就這麽被他拉著走,還回頭給了愣在原地的肌肉男一個脫帽禮。


  走到拐角處,冀轅掙脫他的手,“你的演技可以收一收了,”一邊解另一隻手套,一邊往更衣室走,“沒想到李潤宇還挺聽你的話的,你讓他別來,他還真就不來了,”一邊開櫃子拿衣服,一邊往浴室走,夜萌就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無所謂了,你在這兒坐著吧,我進去衝一下。”


  夜萌聽到這句話,伸手拉住他的褲腰,帶著點委屈的語氣,語速卻像機關槍一樣,“剛剛那個人跟你說了什麽,還有,他剛才伏在你耳邊吹氣,你為什麽不躲開!”


  冀轅:“……”有你什麽事兒,他想,但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你到底想知道哪個。”

  “你昨天為什麽要抱我?在餐廳又為什麽要對我說那些話?今天又為什麽不推開我?剛才又為什麽那麽順著我?”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到了歇斯底裏的地步,“我明明很生氣的,”語氣突然軟下來,聲音有些哽咽,“我明明很生氣的,可是……我做不到責怪你……”他揚起臉,望著他的背,凝在背上的汗珠還在滾落,濕透了他的褲腰,“轅兒哥,你能不能不要虐我……”


  冀轅深呼吸一口氣,咽了咽口水,“你能不能別拽著我褲腰,”一邊說一邊拿開他的手,“第一,剛才那個大肌肉說如果我打贏了他,他就讓我睡,第二,他往我耳邊吹氣的時候,我躲了,我的頭往後偏了一下,”然轉過身,盯著他那雙滿是委屈的桃花眼看了一會兒,“然後我拒絕了,就這樣,這個答案還滿意嗎。”


  “他找你約……約炮?”聽到他的話,夜萌瞪大了眼睛,他這是……在跟我解釋?滿臉不可思議,已經忘了剛才的委屈,雙眼滿是憤怒,忍不住爆了粗口,“我操?他居然,居然當著我麵兒勾引你!”


  冀轅:“……”看著他那張氣呼呼的臉,他笑了一下,“現在我可以去洗澡了嗎,大哥。”


  聽到他的話,夜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彎下一雙桃花眼,笑笑的看著他點點頭,隻是那笑眼裏帶著幾分色氣,冀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冀轅洗澡的時候電話響了,夜萌拿起來一看,是李潤宇,他接起來,“喂,宇哥。”


  “小?小?小可愛?畜生呢,他電話怎麽在你手裏?”


  “他在洗澡,我們馬上就出來了。”他回答得很輕快也很自然。


  “……”我操?發展的這麽快?李潤宇他們互看了一眼,每個人的眼裏都還是震驚,冀轅從來不會把手機拿給其他人,雖然手機對他來說不重要,他也不怎麽玩手機,但是這是他第一次在手機沒關機的情況下給別人,“你們……”


  “應該快了,他進去有一會兒了。”


  我們並不是要問這個……是想知道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畜生的情感問題才是我們最關心的,“啊,是嗎,吃飯的地方找好了嗎?”小可愛沒有領悟到,他們也沒打算繼續問,雖然很想知道,但是比起聽小可愛說,他們更想聽到畜生自己說。


  “好像找了,等他出來我問問他吧,你們在哪兒呢,”夜萌一邊望著浴室門口,一邊說:“小翎跟你們在一起嗎?”


  “在呢,還有那個模特兒也在。”李潤宇說。


  接到冀轅的電話後,他們決定延用以前的戰術“拖”,所以他們回到了攝影棚,等到上半段的拍攝結束一起去找他們,之所以叫上白丞,是因為他們覺得畜生記仇,有他在能轉移畜生的注意力。


  “哦,那等他……”他又往浴室那邊看了一眼,“他出來了,你們等一……”冀轅還在擦頭發,渾身上下隻有一條浴巾裹在腰間,張著嘴說不出一個字,吞了下口水,然後掛了電話,迎著他走過去,迎麵抱住他。


  冀轅:“……撒手,”這他媽是什麽毛病,他正在擦頭發,完全沒注意到夜萌的舉動,被這麽一抱,整個人愣了一下,然後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捏著他的肩推開他,“小夥子,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是吧。”


  夜萌笑笑地看著他,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腹肌,“我喜歡你,”故意的停頓了一下,“的腹肌。”


  他的聲音本就好聽,此時的語更是調慵懶輕佻,極具挑逗性,像是拿著一支柔軟的羽毛在心尖上有意無意的瘙癢似的,不過卻是越搔越癢,這麽一撩撥讓他想起了自己來打拳的原因,這下好不容易靠打拳消下去的火又升騰了,更何況他的手指冰冰的,而剛洗完澡出來的自己身體還冒著熱氣,這種冰與火的相衝撞,讓他比沒打拳發泄之前的火更大了,極力的壓製住自己的火氣,“要不你和剛剛那個大肌肉組個團兒,來個海邊兒一日遊。”


  夜萌笑笑地不說話,還想戳一下他的胸肌,覺得他的反應可愛極了,但是被他躲開了,也不著急,也不生氣,手停在空中,轉了個彎,捏了一下他的肱二頭肌。

  冀轅推開他,走到衣櫃旁,換好衣服,把髒衣服裝在包裏,然後轉身扔給夜萌,理直氣壯地說:“摸了我,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包裏就幾件衣服,倒是不重,隻是冀轅扔得時候用了些力,而且就隔著兩步遠的距離扔給他的,所以砸得他倒退了兩步,然後冀轅走到他旁邊把自己的帽子扣在他頭上,戴上墨鏡,雙手插兜,背脊筆直,邁著長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拳擊館,他背著包跟在後麵小跑了幾步,拉著他的衣擺,“他們問你中午在哪兒吃。”


  “哦,”冀轅掏出手機發了個定位給方燚東,低頭看了他一眼,放慢了腳步,“你們待幾天。”


  “活動結束就走,票都買了。”發現他放慢了腳步,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正好看到他在看自己,笑了一下。


  他這一笑讓冀轅的心漏跳了一拍,不過臉上沒什麽變化,隻是語氣溫柔了不少,“來都來了不多玩幾天嗎,李狗蛋兒他們可以帶著你們玩兒。”


  “我們票都買了,再說了,住酒店貴啊。”


  冀轅在和方燚東發著微信,輕輕地“哦”了一聲。


  “哦?”這一聲“哦”讓他很不滿意。


  冀轅垂眸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上了手扶梯,站在他的前麵,眼睛裏閃過一絲慌亂,就像是被捉奸了一樣,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兒。


  “你就不能留我一下嗎?”夜萌接著說,他有些生氣,他這樣態度讓自己突然又想起了剛才回避了自己的問題,“為什麽不是你帶我玩兒?為什麽你一會兒又對我那麽好,一會兒又這麽冷漠?為什麽……”


  冀轅聽到他又要開啟“十萬個為什麽”的對話模式就頭皮發麻,轉過身,“第一,你愛留不留,第二,我有我的事兒要處理沒時間跟你們瞎玩兒,最後別他媽再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聽得我火大。”他一邊說一邊取下夜萌肩上的背包,說完就轉過身去,不再理他。


  夜萌怔怔地看著他的後腦勺出了神,他突然很想知道這個腦袋裏裝的到底都是什麽東西,為什麽可以這麽理直氣壯地故意抵賴,還能再倒打一耙,生氣地撅了撅嘴,沒注意音量,吼了一句,“你到底有什麽事忙不完的!”


  他這一聲吼得冀轅整個後背僵了一下,“管你屁事,”他也忍不住自己的火了,衝著聞聲望向他們的路人們吼,“看什麽看,”指著他們一個一個的說,先是一對抱著孩子的夫妻,“孩子奶粉錢賺夠了嗎!看!”,然後轉向旁邊一個穿粉色連衣裙的女孩兒,“脫單了嗎!看!”,再然後是一對情侶,“聘禮攢夠了嗎!嫁妝置齊了嗎!看!”他就這樣非常有針對性的把旁邊的人罵了個遍,雖然被罵的人都很氣憤,可是看到他那張雖然好看但是一副要吃人的臉沒人敢吱聲,也隻能是怏怏的走開。


  他還是不解氣,最後氣得他轉過身用力的拍了一下帽簷,順勢把包再扔給夜萌,然後轉過身,心裏默念,天下大同,世界和平。


  夜萌被他這種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幼稚行為給氣得逗笑了,一個勁兒的對著剛才被他罵的路人做著道歉的姿勢,畢竟他們被罵是因為自己點燃他的城門,然後反手把帽子扣會他頭上,也使勁兒的拍了一下,帶著點撒氣,也帶著點寵溺,“自己的帽子自己帶!”


  但同時也更加確定了,他對自己是不一樣的,臉上的笑更加的燦爛了。


  冀轅沒有回頭,隻是被這一下給拍得有點懵,狠狠地剁了一腳地板,“操!”


  這一幕正好被趕來的李潤宇他們看到了,震驚得下巴都快砸到腳背上了,站在原地異口同聲的道:“我操?!”


  白丞比他們還震驚,畢竟昨天冀轅那副笑裏藏刀的樣子還曆曆在目,眼前這一幕讓他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他們……這是……應……應該是我想的那樣吧……”這……這麽寵的嗎……連罵都舍不得罵一下,後麵的話被氣勢洶洶走過來的冀轅全給嚇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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