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揭曉謎底,曙光信徒
“呃啊啊啊——!”聽見了他的話,原本有著清麗麵容的女鬼藺玫瘋狂掙紮。
張平透過麵具冷冷地看著她:“應該是有東西威脅過你,後來有人讓你來找我的吧?你可能確實沒騙我,但你絕對有隱瞞!結果你就想讓我和對方來個鷸蚌相爭兩敗俱傷,甚至不惜加入我的隊伍以此博取信任。當間諜有意思嗎?”
女鬼眼中血色消退,麵露不敢置信和絕望:“怎麽可能……你是怎麽知道的!”
“哦?不瘋了?其實很簡單的道理。”張平道,“這天上,哪有掉餡餅的事。有,也容易把人砸死。不論真假,必然是個麻煩。”
“試想一下,如果我是你,怎麽會相信一個毫無約束力的契約而出賣自己的一切?不熟悉的就要避險,人類本能,鬼也不例外。”
“隻可惜這隻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對方的目的在我。其實我有想過對方集中實力圍攻我,也想過這裏隻是一個幌子。但實際上,對方很謹慎啊。”
“利用鬼嬰音波拖住我,再入手趙蓧熠。掌握那個少女後,再逼迫你在我的隊伍中反水甚至和我同歸於盡,最後收拾殘局。”張平說出了心中大致的推論。
“嗬,事實上可能要比我想的複雜,但這也沒什麽。”
“你……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來?你故意的嗎!”女鬼咬著牙。
“你不是也來了嗎?”張平反問。
“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跟在我身邊才有價值,才能發揮棋子的作用,否則你什麽都不是。而隻要你還在我這裏,趙蓧熠就有價值,她的安全還能夠得到保障。而你隻需要等待最後的大戰,再一舉撬動全局?明明蠢蠢的,還是很有想法的嘛。”張平也不知在誇獎還是諷刺。
“可惜你現在已經被我發現了,就毫無作用了,那小姑娘也就失去了價值了吧?”
女鬼麵若死灰。
張平揪住那蓬亂的長發,拎起女鬼,絲毫不見他憐香惜玉:“嗬,那些惱人的東西……走吧,現在大概可以一鍋燉了,我們去瞧瞧。”
原本氣質絕佳的女鬼半數長發垂落,隨著張平提拎著搖擺,身體拖在地上。那長發掩蓋住了她那慘白的麵容,整隻鬼就好像待宰的羔羊,顯得幾分落魄。
“不對,不是的。”女鬼有些神經質道。
“嗯?”張平步伐頓住。
“不是的!”有血淚滴落。
鬼本無淚,以其血為淚。是以,鬼哭是一種傷人傷己的殺招!
“我根本不想傷害任何人!其實隻要你把那本書給我就好了!不過是一本死物而已!為什麽要逼我!為什麽!”女鬼抬頭,猙獰的表情和血淚組成了三流恐怖片的慣用妝容。
張平不為所懼,揪住她的長發強迫她與自己對視:“開什麽玩笑,你犯什麽蠢?就算有紅塵異世錄的加持,你這樣也會逐漸失去神智。死鬼,真是太不乖了!”
“但是……”她那銳利不屈的眼神,倒好像在和什麽強權在做無畏的對抗一般。
張平抓住她枯朽的臉頰,手中就像抓住了一具屍體在擺弄,在下定論,不予其任何反駁的餘地:“你給我聽著,立刻停止,你是我的,我不允許我的既得利益出現損失。”
“但是,我隻要保護她啊!誰管你!”女鬼憤怒大叫。
“要幫忙嗎?”鬼嬰瞥了一眼,鬼眼靈動,也不知在問誰。
但它的攻擊動作已就緒,顯然抱著有可能就撈一筆的心思。
“有時候我真的很討厭你們這些鬼,真的。人類極端情緒下的產物,一群殘次品,真是頭疼。而且,我偏偏遇到的還是一個笨蛋,一個即將第二次自殺的笨蛋。”張平抓著頭發將她提起。
“哼!”一邊的小女鬼無辜躺槍,撅起小嘴很是不滿。
張平如果不是事先準備好邏輯完善的符紙,有些事還真做不到。這世上向來是鬼欺負人,哪有人欺負鬼的?
“冷血動物!你懂什麽……”藺玫這樣的鬼實際都有點自負的,大致跟中二病差不多。
“你他媽才不懂!”張平一把將她僵硬的頭顱摁在滿是浮土碎石的地麵使勁摩擦,他頭一次露出明顯情緒化的行為教訓道,“你給我停下來!立刻!馬上!死如果能解決一切,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存在鬼!”
他的眼眸還是那麽平靜,平靜得有些讓鬼膽寒。
女鬼吐出嘴裏的土石草根腦子暈暈的一片空白,她還想嘴硬:“你這個……”
“電刑——!”
“呃啊——!”女鬼渾身的力氣消散殆盡。
她感覺已經痛得哭不出來了,而且,這個瘋子!居然在抓著自己的時候使用雷電符咒!瘋起來連自己都電的嗎!
而且明明能感受到他肢體的抽搐和抖動,但是這個家夥硬是跟沒事兒人一樣抓住自己。
這什麽鬼世界,人比鬼還恐怖嗎?
而且這個該死的符紙究竟是什麽東西?隻有這樣的變態才能設計出來吧?讓鬼重新變得和人差不多,能捆住不說,還有了被動的疼痛感。
“如果你再敢做出這種行為,我就隻好拿那個女孩兒來彌補我的損失了。”麵具後的威脅讓她有些害怕。
“混蛋!你不要碰她!”被摁在地上的女鬼凝聚起力氣和勇氣再度劇烈掙紮扭動,繩索開始收緊。
“那就別那麽多歪心思,畢竟那隻初中生還沒事,她還在我手中。”張平鬆開她的頭起身,俯視著她提醒道。
“怎麽可能?她……”藺玫扭頭急切道。
“雖然養一隻初中生很麻煩,但是我終究還是太心軟了。”
“你?心軟?你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哼!但是你會後悔的……”被捆得像隻毛毛蟲的女鬼放棄了反抗,乖乖趴在地上,任憑發落。
不理會女鬼的譏諷威脅,張平理了理因為動作幅度過大而有些淩亂的衣服。
“行了,身為別人的所有物就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的事情我來解決。所以收起你那可憐兮兮的眼淚,一點也不值得同情的蠢貨,哼。”
張平拂袖而去。
藺玫隻能看見一雙白嫩的小腳散發著點點熒光停在自己眼前,司佳赤腳踩在地上彎腰歪著腦袋看了藺玫一眼,接著撒丫子向著張平追去:“親愛噠,等等我!你好man哦……”
接著是血紅色的金絲繡鞋。
“嗬,真是的,這個臭小子!又把苦力活留給我……”華裳揮手,大片的綠火席卷,將藺玫流下的血淚燒的一滴不剩。
還好這些血淚還未來得及發威,否則即便是華裳直麵也會頭疼至極,甚至受傷。
隨即她提起捆得結結實實的女鬼:“走啦,唉!又是個癡情種。”
“嘁!那個囂張的家夥!誰沒有蠢的時候?”鬼嬰悻悻地看著他們離去,心裏盤算著沒撈到一筆好處,嘴裏嘀嘀咕咕的正要往回走,“欸?等等……”
它轉身才想起自己剛剛爬出大坑,又一頭栽回了坑裏,這才想起自己剛剛還被打了一頓。
“……可惡啊!你們這些家夥莫名其妙上門來打了我一頓就這麽走了,連道歉都沒有,難道不知道廉恥的嗎!喂!混蛋……”坑裏一個稚嫩的聲音就像三十歲的老男人一樣開始大罵。
不過道歉當然沒有,誰讓是它先出手的。
此時,趙蓧熠家。
少女縮在床上瑟瑟發抖。這時陡然有陌生的聲音從房頂傳來,令她好一陣迷惑……
“該死的持書人,你看了那麽久還嫌不夠嗎?為什麽還不出來!”
“喲,好久不見了,小黎,你還是一樣的愛多管閑事啊。”倚著大樹,張平高聲道。
是那位學長!
趙蓧熠趕到窗前,可惜外麵的情形被院牆擋著。院子裏麵隻有一群鬼!
隻見一隻吊死鬼將舌頭伸了出來,嘴巴裂開。
“啊——!”少女嚇得夠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蓧熠!”少女的尖叫驚動了藺玫,她不甘地蠕動身子,繩套卻越發緊了,“混蛋!放開我!呀啊——!放開啊!”
華裳將她扔在地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像蟲子一樣爬行,堅定的小眼神惹人憐愛。
張平卻並不搭理這笨鬼。
“甘霖娘!還不是你一個信息把我叫過來的!”一個端坐在屋頂全身雪白的家夥站起來插著腰大罵,“還有,我叫黎明使者!”
原來把少女嚇得差點失禁的房頂動靜就是這貨爬房頂搞的。
“嘁!不管你叫什麽,都是中二病患者。再說了,我可不敢打擾您房頂裝逼。”雖然一樣的平緩語氣,無喜無悲,但不知為何有種失去了什麽的感覺。
“艸,你不是也有個持書人外號嗎!”也不知練了多久,少年的叫罵實在破壞氣質。
感覺就像兩個基友小流氓在街頭罵架,還互相拆台。
嗯,主要是張平在拆黎明使者的台。
“又不是我要別人這麽叫的,垃圾外號多羞恥。”張平不為所動。
“靠!如果你是來跟我吵架的,那下麵的小姑娘我可就不管了!”渾身白的家夥裹住自己,隻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像極了西方的修道士。
“好好好,誰讓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
此時,藺玫已經爬行到張平腳後,結果給華裳給用那小巧的腳丫一勾,她又回到了原點。
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泄氣了,可這女鬼又再度掙紮爬行起來。同時,她身上的繩子也越來越緊,死是死不了,但這疼痛也絕非一般的鬼怪可以承受的。
可見其意誌之堅毅。
“喂!別說的我們認識了好久的樣子!”張平自然不知道身後之事,還在與老朋友打招呼。
“人生又有幾個六分之一,對吧死傲嬌?”
“親愛噠,我知道!我知道!是六個!”某萌物再也受不了被無視,大聲耿直道。
“佳佳,乖!要對我們的朋友智商有信心。”
“哦……”但小姑娘依舊不滿地、甚至有些敵意地看著黎明使者。
“你妹的!少在那裏一唱一和惡心人!看來你的實力又增長了,有機會切磋一下啊!”黎明使者看了眼漸漸走出陰影的幾位,咬牙道。
“嗬,打架當然還是小黎你在行,不過……現在你旁邊的那位似乎有些不爽。”
被無視了很久的某鬼怪:“……”
貌似身為階段boss,它的戲份不該這麽少的。
“你倒是個能人,就算我猜到了你的每一步,我依舊還是陷入不利的包圍局麵中。”
看了眼周圍圍攏的陰影,張平仿佛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舉起手中的古書道:“你是想要這本紅塵異世錄吧?”
“懷——璧——其——罪,可懂?”那個黑乎乎的一坨獨立在東屋一頭,終於開口,聲音沙啞。
“嗬,看來我被小看了。難道我很低調嗎?”張平感覺到了輕蔑之意。
“你這個家夥哪來的自信?”小黎抱著十字劍拆台,有些得意,總算扳過來一成。
“哼!”黑影同樣不屑。
“看來你很看不起我啊,那就等著我來製裁吧。小黎,揍他。”張平這給人取羞恥外號的習慣也不知道是遺傳誰的。
黑影僅剩的兩點紅光大盛,立刻向著白衣人撲去。
“我靠!你奶奶滴七彩草泥馬鴨!敢命令老子!誰給你的膽子!”
“鏘——!”可惜沒說完,黑影已經與他交上了手。
“他娘的你小子拉的仇恨,為什麽要我幫你擋!還有你個瞎子,沒看見書在他那裏!你打我幹嘛!”
黑影不言,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口嫌體正直啊,明明嘴上說不要。”張平撕下一張紙,“崩散。”
一隻殘缺不全爬到他腳下的類人型鬼物瞬間潰散。
華裳來到張平身後,抬起穿著繡花鞋的小腳一腳將即將咬到張平褲腳的藺玫給踩在了腳底。若不是繩索的緣故,恐怕要當場潰散。
“你這個小家夥還真是壞的很,雖然你確實打不過那個小家夥,但是我們姐妹哪個都不是好惹的。你故意引出那段對話,可是給對麵的錯覺就是,眼前的家夥好厲害,威脅更大。坑隊友竟如此毫不猶豫,我該說,不愧是你嗎?”
她好像是無奈扶額,嘴角卻帶著微笑。
“嗬嗬,田忌賽馬的問題,還用我多講?”張平語氣沒有一絲愧疚,同時他轉身看向華裳腳下的藺玫。
華裳鬆腳,將秀足縮回裙擺中。藺玫神色倔強,毫不示弱地直視他。
他也不在意,蹲下身親自鬆開了藺玫道:“你既然那麽想見你的小妹妹,那我就給你個機會。看見了那個房間了嗎,小姑娘就在房間裏,想進去嗎?把那些鬼都殺了就行。這些繩子本就是你的,現在已經有了靈能加固,而且還有靈力使用加成。去不去,我都不逼你。我尊重你的選擇。隻是,我要告誡你,機會隻有一次。”
張平的眼睛閃爍著微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遠處,在透過群魔亂舞的院裏院外,可以看見趙蓧熠房間的燈光還亮著。
藺玫捏住鮮紅的繩子咬著粉唇,麵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眼神變得堅毅又充滿歉意。
“對不起……”
她留下三個字,決然而去!
豔鬼華裳揮袖掃除一個不開眼的東西,眼簾低垂:“唉!遇到你這樣的,無知還真是福。”
“順帶一點小小的利用罷了,她會感謝我的。再怎麽說,這樣的小伎倆也騙不了你吧?而且,我可不是為了私心,就不能試著相信我?唉,當了幾百年的鬼,你已經失去了銳氣和勇氣了。”張平語氣似乎很無奈。
“如果你把麵具揭下,或許我會相信。”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他的麵具可不能隨便摘下。
“怪物!我不想跟你打!隻要你保證房間裏的那個女孩的安全!”少年提著一柄未出鞘的十字劍,左擋右閃,誠懇建議道。
“女孩……我的,書,也是我的!”怪物提著看起來古樸的彎刀,向下劈去。
“媽賣批!這道選擇題你特麽腦子真靈光!你真以為老子怕你!”他反手抽劍就是一道白光。
“是……拔刀式……啊——!”黑影開始煞氣暴走,剛剛造成的傷口立即就愈合消失了,“殺!”
“日!日!日!講科學講道理啊!我才出一劍!這還帶暴走的啊!你怎麽不上天!”小黎待在房頂本就不如地麵走位靈活,看著跟耍猴兒似的。
這下直接逼得他要跳樓,哦不,是跳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