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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局長讓他先在這隨便找一個,他出去下就回來。老周知道他是去拿該拿的東西去了,便也沒法有何異議。


  片刻後見一領班跑過來說,不好意思啊領導,過年,剩下的小姐不多了,當然還有幾個,請到這邊來看看吧。這顯然是朱局長叮囑過的,他不敢不殷勤伺候。老周便道,不多就算了,改日再說吧。領班有些惶恐,老周一擺手,放心,等會我給朱局長解釋。


  躺了一會,衝澡換衣服出來。朱局長已等在大堂的沙發上。


  一個黑皮包遞到老周手裏。


  “十萬,你留三萬,咱兄弟話都說在明處。”朱局長道。見老周要為自己那份客氣,便又解釋道,“別替你哥省錢,我這也都不是好來的。咱這叫有福同享。”


  老周歎口氣:“其實,你們也都是關係挺密切的上下級了,何必再多我這麽一道呢。”


  朱局長點點頭:“你肯定也知道,這老錢呀,別看你們一直也算哥們兒啊,但咱們有什麽說什麽,這家夥是個不太講道上規矩的主兒,說白了有點翻臉不認人。以前有過,在下屬這裏,錢照拿、飯照吃、禮照收、逼照日,最後還不給你辦成事。但說來也怪了,就是這種人,最後還就能一直當大官。”


  老周就更不好說什麽了。盡管他早知這是多此一問,但每當這種時候,還總要這麽無奈一下,以便讓對方將自己的獨特價值充分描述出來。是的,三萬就是自己這張臉的價錢,多一道人情,隻為讓老錢不便輕易食言。


  次日清早,老唐好歹醒了,但哼哼著不願起床吃飯。老周陪女士們下去吃過後,對她們說,先歇會吧,瞧老唐那樣一時也動不了,我有點事先出去一下。


  他去了錢越家。這也算是旅遊辦公兩不誤。


  回來後,女士們全出去逛街了。他打電話將她們叫回來,說該走了,等會磨蹭到中午,還不知又碰上誰呢。說罷又給朱局長打電話說了一聲,謝絕了他來送行的好意。轉身再將老唐連拉帶架的拖到車上,五人再次上路。


  開著車,老周自語道:“完了完了,一場酒全給撂倒了。你說這叫什麽事,本來是出來躲酒的,反倒喝了場大的。”


  後麵小亓開始呻吟道:“我也一點勁沒有了,別看沒吐,可比吐了還難受。”


  老周道:“我倒看出你的酒量比老唐強多了,說不定我倆加起來都喝不過你。”


  “誰呀。”小亓急得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


  老周忙喝道:“別動,開車呢。”轉而問老唐,“怎麽樣,還能再攻下個小山頭吧?”


  老唐道:“不行了,你們爬吧,我在山下等你們勝利的消息。”


  結果,中午前又草草爬了座小山,卻全被餓壞了。帶的東西都已吃光,山下又找不到開門的飯館,遂趕緊打道回府,進城找飯。尤其老唐,別看沒怎麽動窩,但昨晚吃的都吐幹淨了,早上又沒吃,於是數他叫喊得厲害。倒是小亓從包裏變出個雞蛋來,說是早晨吃飯時順下的,老唐趕緊搶到手裏,恨不能皮都沒剝利落便一口吞下,同時將小亓稱作了觀音菩薩。


  最後一段路上,老周又插空將老唐好好介紹了一下:“我們這老唐,有才,典型的真人不露相。想當年,十六歲就上大學了。”

  後排頓時哇聲一片。


  老唐卻哼哼道:“唉,隻有日子過得不好的人,才喜歡懷舊呢。我那都三十年前的事了,老周你怎麽還是沒完沒了啊,我聽著可像是罵我哈。”


  老周笑笑,適可而止。說這些就行,足夠在小亓心中產生一定的波瀾,再多添油加醋,就會使拉皮條嫌疑過於明顯了。


  進城後,找家火鍋店暴搓了一頓。不過馮夏卻悄悄出去結了帳,令老周頗感沒麵子。當然嚷嚷兩聲也就算了。


  心想:人家在外麵掙到多少錢是一方麵,能在場麵上做到這麽大氣,至少是女人中最罕見的一種品質。


  隨後分手。老周將他們逐個送到家門附近,人人都頗有不舍之意。


  回來後,覺著挺累,盡管這兩天過得也算有點意思。


  老周躺到床上,飯也不想吃了,但一時又睡不著,便琢磨著給誰撥撥電話。


  首先想到的是小徐,嗬嗬,沒辦法,誰叫咱是男人呢,對漂亮女人總是繞不開的,何況她性情也似乎不錯。不過,這會兒她剛回去,肯定是跟陳霞那個八婆在一起,這電話要是馬上跟過去,那還不成了沒事找事?算了,改天再說吧。


  又想起馮夏,給她打顯然沒什麽,咱心裏沒鬼,堂堂正正啊。遂撥過去,響了一會才被她接起來,說正在衛生間洗頭呢。老周想,還洗什麽頭,幹脆一塊出來洗澡算了。腦海中頓時便有浴池、休息廳、樓上標間等畫麵交替飄過,自己先無恥的笑起來。馮夏問你笑什麽?他忙說沒什麽,覺得你太愛幹淨了,順便再說你一次,剛才你不該搶著買單,這不是打你四哥的臉嗎?馮夏道,你那麽辛苦,最後也實在該我代表大家來謝謝你了。老周又問,你在家還過幾天呀?她說恐怕快該走了,否則會趕上春運高峰。老周歎口氣,說好吧,爭取再找機會吃頓飯。馮夏道,我們公司今年好像也打算做些申請國家基金的項目,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求你幫忙呢。老周道,那隻要你們用得著我,到時候一定盡力就是了。隨後又哈哈兩聲,便結束了通話。


  歇了會兒,又撥通老唐。聽這家夥好像在街上,咋咋呼呼,神氣活現的樣子,跟最後記憶中的醉鬼形象完全不符。問他幹嘛呢?他說,啊,正要跟朋友吃個飯。老周道,你小子恢複得倒快呀,跟什麽朋友?不會是小亓吧?老唐馬上壓低聲音,既詭秘又不無得意的問,你怎麽猜到的?老周道,我早他媽看出來了,你們倆天生一對狗男女,不出三天,指定混到一張床上,想不到今晚上就打熬不住了。老唐嚴肅的說,你這內心太肮髒了,我們還隻是普通朋友嘛,不過,你不會怪我奪你所愛吧?老周大笑道,我謝你還來不及呢,祝你們吃好睡好。老唐又歎息道,嗨,其實我這也就等於是給你刷鍋。老周大怒,吼道,我可告你姓唐的,我連一指頭都沒碰過她,就算刷鍋,你也是刷她前老公的鍋。老唐笑道,咱倆誰跟誰呀,就算刷你的鍋也沒什麽,子在川上說,誰能不刷鍋?

  老周大皺其眉。這都哪跟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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