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私自鬥法
見勢，背後的晴虹和千丈同時喊了出來，“不要！”
??但此時幽潭裏的水已經被九畹引出來，在空中彎成一道弧線，和先前的水滴匯聚成一條遊動的水柱，向著菁茗而去。
??菁茗雖有些驚訝，但仍然對她的靈術和法器自信滿滿，就讓你見識一下聖塔第四層的靈術。她連退三步，再次揮動藤條，大喝一聲，“變！”
??話音剛落，雙節藤橫亙在空中，繞著中間的節點飛速旋轉，發出一道耀眼的綠光，連帶著那條透明的水柱，也映成了碧色。旋轉的雙節藤非但抵住了水柱的進擊，還越轉越長，霎時間竟變成了九節。
??“是九節藤鞭。”晴虹看著九節藤鞭將水柱狠狠打散，然後飛回到菁茗的手中。沒想到，菁茗的靈力又高了一個層次，已經能夠升級法器了。這麽下去，九畹肯定不是她的對手。晴虹眉頭一皺，剛念法訣，想召出法器，手卻被千丈一把拉住。
??“先等等。”千丈理智地說道。
??晴虹這才順著千丈的目光望向九畹，空中分散的水滴又被她化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圓圈，把她圍在中間。菁茗再次發動進攻，但九節藤鞭根本無法近身。除此之外，細心的晴虹還注意到九畹的右手手腕處若隱若現著一個奇怪的圖案。
??“你這麽躲著有什麽意思？還不如乖乖投降，我大可饒了你。”菁茗故作嘲諷，她了解九畹的個性，做事衝動，隻要稍微激她兩句，她便會上當。
??“做夢！”九畹閉上眼，嘴裏喃喃念道法訣。霎時間，她的水圈發散出劇烈的白光，亮徹天空。與此同時，四周頓時響起尖銳刺耳的呼嘯聲，不同於七彩雲雀的鳴叫，也不同於凶猛惡獸的怒吼。
??不少聖塔裏的山鬼被亮光和異響吸引，紛紛出來，遠觀這場戰況。這裏麵就包括一對氣質不俗的女子，一高一矮，一個皺眉抿嘴、雙眼幽深，一個慈眉善目、溫婉動人。她們的視線第一時間落在幽潭之上。波平如鏡的水麵竟然湧過一陣疾風，劇烈震動起來。兩人相視一眼，又一齊看向那對鬥法之人。
??待看清九畹的麵容之後，那高個子女子麵露焦色，大聲喝道，“九畹，住手！”
??不過，此時此刻九畹周圍的水圈已經凝結著成冰，飛成千萬根冰針向著菁茗刺去。晴虹和千丈麵色一怔，竟呆呆地愣在原地。聖塔上的山鬼紛紛發出驚歎感慨之聲，在曲畔生活一輩子，還未曾見過如此具有攻擊性的靈術。
??九節藤鞭一時抵擋不住冰針的猛烈進攻，越退越後，躲在其後的菁茗難以施展其他靈術，隻見自己的衣衫被冰針割下一片又一片，明顯敗下陣來。
??“你服不服輸？”九畹盯著菁茗，厲聲質問道。
??“夠了！”就在此時，那高個子女子從天而降，她的渾身散發出白色光芒，那光芒猶如屏障一般，將冰針與她隔開。
??“阿母！”九畹看到她，頓時鬆手，冰針瞬間化水灑在地上。
??那位被九畹喚作“阿母”的女子名叫戚錦，是九畹的母親，也是山鬼的靈師之一。
??“誰允許你私自鬥法的？！”戚錦指責了一句九畹後，立即回頭打量著菁茗，隻見她目光呆滯，臉色蒼白，料想是受了驚嚇。所幸沒有受傷。戚錦鬆了一口氣，又轉身瞪著九畹，正欲開口教訓，回過神的晴虹急匆匆地跑了上來，拉著九畹的胳膊一同跪下。
??“錦姨，九畹她不是……”晴虹說了半句，卻被戚錦冷漠地打斷。
??“誰也不許為她說情。聖塔之外，沒有靈師之命，不得私自鬥法；幽潭之水，沒有族長之命，不得私自擅用。九畹，你連犯兩條族規，就罰你去思過崖麵壁十日。”
??“錦姨——靈師，思過崖荒無人煙，地處偏僻，常有猛獸出沒，九畹靈力尚淺，怕是承受不住。”晴虹說著給不遠處的千丈使了個眼色，千丈會意，上前三步，也跪在戚錦麵前，“靈師，九畹平日從未犯過大錯，念在她今日初犯，可否減輕責罰？”
??“正因為是初犯，所以才要嚴加懲戒，以免日後再犯。”戚錦鐵麵無私，“晴虹，千丈，你們若再為她求情，也一同受罰。”
??“可今日是九畹第一次參加桃花盛宴，她已經取得七瓣桃花枝，通過了第一關——”
??“禍是我一人闖的，不關他們的事。”九畹打斷晴虹的求情，倔強地抬頭，盯著戚錦的臉，母女的眼神如出一轍。
??僵持不出片刻，九畹孤勇地站了起來，扭頭就走。晴虹和千丈回首望了九畹一眼，又看向戚錦，神態無奈。
??“晴虹，千丈，你們帶菁茗去醫師那兒看看。”戚錦麵色不改地說道。
??憚於戚錦的威望和鬥法落敗的餘驚，菁茗不敢再和晴虹頂嘴，隻好跟隨晴虹與千丈乖乖離去。
??三人走後，戚錦方才回過頭，九畹已經不見身影。她捏緊拳頭，回想起剛剛的鬥法，眼眸裏泛著明顯的擔憂。
??過了許久，那位身材較小的溫婉女子徐徐走了過來，柔聲對著戚錦開口，“你未免對九畹太過嚴苛。”
??戚錦不言，目光卻注意到塔頂那一抹玄紫色的身影，那人高大威猛，麵色嚴肅，雙手負於身後，目光深邃。
??除了族長盛炯，還沒有山鬼能在第十層修煉。
??“樂臻，族長找我有事相商。”
??話音落下，戚錦就消失在樂臻的視線之中。樂臻慢慢回首，目光與聖塔之上的盛炯短暫地相觸。她向著他微微一笑，但他卻沒有任何反映，轉身走進塔裏。
??“族長。”戚錦轉眼之間來到盛炯的眼前，他正襟危坐，渾身充滿肅殺之氣。
??“九畹到底是誰？”盛炯的聲音渾厚有力，一字一頓，砸在戚錦的心上。
??戚錦抿嘴不語，雙眉緊蹙。
??盛炯盯著她，再次質問道，“剛剛的鬥法我都看見了——九畹召喚了風。就連我，也達不到她那般的靈力。她——究竟是誰的女兒？”
??“九畹是我與慕青的女兒。”
??“戚錦！”盛炯右手用力拍在桌上，上麵的四角青銅觥劇烈震顫，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盡管看出盛炯是在竭力隱忍，戚錦還是絲毫不改立場，“族長，今日無論你如何追問，我還是那句話。九畹是我與慕青的女兒。我知道你至今仍然痛恨我姐姐，但事情已成定局，還望族長不要帶上私怨，妄加揣測。”
??“戚錦，我是山鬼一族族長，做事都以我族利益為先。若是九畹日後危及我族人性命，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九畹不會。”
??“你最好能夠保證。”
??話音未落，那四角青銅觥破碎在地，化為一灘粉末。
??這是盛炯的最後警告。
??戚錦深知這一點，她望著盛炯，過了一會兒，揮一揮衣袖，消失無蹤。
??在戚錦走後不久，外麵的樂臻輕聲叩門，得到盛炯的應允後方才推門而入。坐在主位上的盛炯滿臉青黑，嘴巴抿成一條線，眼神直直地望著前方。樂臻看了他一眼，又瞟了一眼地上的粉末，而後默默地從門邊的櫃中拿出一個全新的四角青銅觥，走到他的身邊為他斟茶。
??“盛炯，晴虹有事想找你商量。”
??“為了九畹的事。”
??“知女莫若父。”樂臻望著盛炯緊皺的眉頭，柔聲解釋道，“晴虹說，九畹和菁茗鬥法是因為菁茗挑釁在先，還傷了千丈。”
??“無論事出何因，九畹的確觸犯族規，理應受罰。你再告訴晴虹，我不許她私下去思過崖探視。”
??樂臻自小與盛炯青梅竹馬，知道他此話毫無餘地可言，便不再多說，默默點頭道，“好，我會轉告晴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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