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伍的回憶

  小伍跟程彧一起並肩蹲在牆角。


  小伍仰望著頭頂神秘的夜幕、期間忽明忽暗的星星，看了許久，眼角一滴淚滑落，仿若一顆流星一般。


  小伍深深的打了個哈欠。


  “困了嗎？”程彧偏頭，微笑著問小伍。


  小伍仰頭正對上了程彧的眼眸，發覺他的雙眸如星空一般深邃且閃耀，他的笑容亦是如星空般神秘且柔和。


  “困了就睡會兒吧，需要的話，肩膀給你當枕頭。”程彧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小伍笑笑，說道，“哎呀不用了，我的腦袋沉著嘞。”


  程彧問道，“你與師公伯學藝多久了？”


  “哦，多久了啊……”想著問題，小伍不由得又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星星，“好久了呢，不過，那個時候天上的星星就是這個樣子的。一點變化都沒有呢。”


  小伍手指著天上的星星，眼中也有星光在歡快的跳躍。


  “師公伯在軒明閣是存在在傳說中的人物，神秘得很。沒想到，竟就這樣遇見了。”程彧的聲音一如他的人一般溫雅。


  這樣遇見了……


  小伍順著程彧這句話，想到了程彧與他們的相遇，繼而想到了先前自己被封入雲初神識的過往，想起了彼時被封入太子翎毓神識裏的正是眼下蹲在自己身旁的程彧……


  小伍內心裏一陣波濤洶湧，腳跟一麻，整個人向右邊倒了過去。


  幸好程彧再次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小伍的手，將她又拉了回來。


  “怎麽了這是？”程彧笑容有些勉強，問小伍道。


  “啊哈哈，想到了些，哈哈，哈哈哈……”小伍說著這話，竟紅了臉。


  “是很神奇，就這樣認識了，哈哈。”小伍不知不覺間，將臉紅的原因說了出來。


  程彧何等聰明，聽了小伍這話，自是明白了她心裏所想。


  “原因並不重要，享受過程就好。”程彧淡定自若的說了這麽一句。


  過程……


  本就獨自羞臊得臉都紅了的小伍，似乎領悟到了些了不得的東西，又不好意思叫程彧看出來，隻能自個兒使勁兒眨眼，將那叫她羞赧的回憶給硬性從腦海中暫時抹掉。


  不經意的一個抬眼間，小伍好像看見麵前有一個紅衣女子正向自己走來。


  小伍不敢確定是不是因為自己太困而有些眼花，她便再一次抬頭看向剛才那個方向。


  果然，小伍麵前大致有個十步遠的地方確實有個女人正向她走來。


  小伍想問問身邊的程彧是不是也看到了這個女人，可回頭間卻發覺自己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程彧呢……


  小伍站起身來，左右旁顧，發覺此刻自己所處的地方已經在逐漸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黑夜變成了白天，古宅變成了茅屋。而眼前的景象也盡數變成了村郊，幾百年前她還是個將將會跑的小孩子的時候，記憶裏的村落。


  而那個不確定是否出現過的紅衣女子也不見了。


  眼前的茅屋牆角下，有個身著褐色麻布衣衫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手裏握著一根樹杈，正在泥地上專注的畫畫。


  這時，一個身著蒼色衣衫的男子出現在小女孩的對麵，問道，“你就是那個會噴火的小女孩？”


  小女孩揚起頭來，閃著一雙水靈的眼睛，望著那個男人，“我叫小芸，你是誰？”


  男子說道，“我叫好叔叔。”


  “好叔叔？小芸不認識你。”小芸站起身來，警惕得看著這個“好叔叔”。


  “不認識不打緊，這不就認識了。好叔叔帶你去吃好吃的，你說好不好？”“好叔叔”躬下身子，望著小芸笑得一臉童叟無欺。


  “不要，娘說了，不能信陌生人的話。”小芸話罷，扭身準備往茅屋裏跑。


  “好叔叔”見小芸要跑，立即撲上去將小芸的胳膊捉住，整個拎起來，抱了住。


  “放開我，救命！”小芸不停地蹬著小腿，一雙小手不停舞動著。


  “好叔叔”一隻大手將小芸的嘴捂住，對隨後到場的三名男子使了個眼神，幾個人進了茅屋，挨個屋子尋了個遍也沒有發現有第二個人在。


  “好叔叔”鬆開小芸的嘴，問道，“你娘呢？”


  小芸不回話，隻是哭叫道，“救命！”


  “好叔叔”再次將小芸的嘴捂住。


  身邊另一個男子說道，“將她交到村長手裏就得了，找他娘幹嘛？”


  “好叔叔”眼珠子一轉，說道，“就這麽交到村長那，不跟交個普通娃娃一個樣？”


  “那要怎麽做？”


  “看我的。”


  小芸哭累了就睡著了，等醒了之後，發覺自己正坐在自家茅屋的大棗樹底下。


  小芸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下平靜的院子，心想著方才是不是自己做了個夢。


  抬頭再看看天，已經是夕陽西下了，娘應該已經回來了吧。


  小芸站起身來，撣撣身上的泥土，口中喊了聲“娘”，就往自家茅草屋跑去。


  小芸推開房門，就聽見裏屋有人的聲音，聲音尖銳，像是在吵架。


  小芸不明所以，心裏有些發慌。


  “娘，”小芸的聲音帶著些哭腔，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向裏屋跑了過去。


  “娘！”


  小芸用力推開裏屋的房門，正看見她的娘親衣衫不整、頭發散亂的蹲坐在地上，她的臉上遍布淤青跟血痕，雙手被纏住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