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一次出任務

  在常歌府上最初的日子，離淵過得很愜意。


  這裏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


  與外界的紛爭相隔。


  也不用擔心溫飽問題。


  雖然，包括常歌在內的幾個男孩子都不會做飯。


  但是離淵會啊。


  “大師伯……”小伍看著離淵熟練的做著飯，帶著孩子。


  “好像個媽媽。”雲弋陽扶了扶額頭。


  雖然這話說出來多少對離淵有些不敬，但這是事實……


  離淵就這樣，每天白天和師兄們一起練劍。


  期間給他們做飯，洗洗衣服。


  晚上常歌回來，他們再在一起論劍。


  不得不說，離淵是個天生練劍習武的好材料。他十分鑽研劍術，再加上勤奮苦練，資質好的沒幾個月功夫，他的功夫已經能與常歌打上幾十個回合了。


  差，也就差在應變和熟練度上。


  常歌知道，該是帶他去做任務的時候了。


  那一日夜裏，常歌獨自坐在屋頂上，望著遠處一輪滿滿的月亮。


  身邊，悄悄湊過來一個人。


  他貼著常歌身邊坐下，但又保持了一點禮貌的距離。


  來的人剛要開口，常歌卻先一步問道，“淵哥，還想當殺手嗎？”


  離淵大致就是個對任何事情都抱有樂觀態度的人，一聽常歌這麽問，他就猜到是要給他派發任務了。


  “要的要的！是不是要給我派發任務了？是和常歌哥哥一起去嗎？”月光撒在離淵的眼睛裏，璀璨奪目。


  於常歌望著這樣的離淵，又有些猶豫。


  他回過頭去，繼續看月亮不說話。


  “哥哥，你？”離淵見常歌話說了一半又沒了下文，知道常歌是要反悔了。


  離淵湊到常歌麵前，蹙眉看著常歌，“哥哥，你要反悔嗎？”


  常歌卻忽然握住了離淵的手。


  這隻手的手心，有著暖暖的溫度。


  “殺手的血是涼的。淵哥，你太暖了。”常歌望著離淵，說了這麽句奇怪的話。


  “我太暖？嗬，這是什麽借口。”離淵不太高興，雙手抱臂氣鼓鼓坐在常歌身邊。


  “誒。不是借口，是實話。你想想，你狠得下心，去麵對那些鮮活的生命嗎？”常歌雖是問著拷問離淵心靈的話，但他的聲音卻冰冷的讓人身子不由得發顫。


  離淵咬了咬牙，回道，“如果他們是嶽明那樣的人，我就下得去手。”


  常歌不語。


  離淵接著說，“哥哥不是說，烏衣巷殺的人都是有違國法的叛臣賊子，還有他們的黨羽之類的嗎？”


  常歌緩緩點頭，“是不殺忠臣良善。”


  “那不就得了！我可以！”離淵笑逐顏開。


  常歌最終還是沒有指派任務，他隻將任務地點和時間告訴了離淵。


  叫他如果想好了，就到時候與他接頭。


  執行任務的那天晚上。


  常歌果然看見了離淵一襲黑衣匆匆趕來。


  那一夜，離淵的劍第一次沾了血。


  回去的一路，離淵都沒有開口說話。


  後半夜，常歌跳上房頂，慣例準備看看月亮的時候，發現往日裏空蕩的房頂眼下已經被一個人占了去。


  常歌看出了，那個瘦小單薄的背影是離淵。


  如今，他整個人蜷縮在一起，顯得更加瘦小了。


  常歌什麽話也沒說，走到離淵身邊坐了下來。


  離淵被身邊突然來的人嚇了一跳，但看清是常歌，心裏的驚訝沒了，卻多了些其他的情緒。


  “有要說的話？說吧，別委屈自己。”常歌似乎能看出離淵的心思，離淵確實是有一腔話，想找個人說說。


  “大哥，你什麽時候第一次參加行動的。”離淵問。


  “八歲”常歌回答的很平靜。


  “八……也是了，大哥就生在烏衣巷”。離淵望了望自己的手。


  “大哥，我其實一點都不害怕。我隻是還不太能很快抽離當時的情景。”離淵說著話，閉上了眼睛。


  “第一次，是這樣的。如果你不想，以後可以不去。”常歌說道。


  “誒，那我還能做什麽。我什麽都不會。”離淵歎了口氣。


  “沒關係，我可以養著你。”常歌說這句話的時候，與方才沒什麽不同，很自然。


  “你……”離淵仰頭看向常歌，黑夜裏看不清離淵微微紅了的臉。


  “怎麽了，正常雇個人做飯洗衣，也需要錢的不是麽。”常歌的聲音在黑夜裏漸漸淡了。


  “噢……”離淵整個人又像被抽空了力氣一般，堆坐在那裏。


  不過，心裏還是有那麽一點美滋滋的。


  “每天早上想吃什麽？”離淵忽然又開開心心的問道。


  “嗯？”常歌不是很明白離淵為何忽然又開心了。


  “如若下次不想去，真的可以不去。”常歌又強調了一下。


  “去啊！我還沒成為最好的殺手呢！”離淵握了個小拳頭，揮給常歌看。


  “嗯，你的話，應該可以。”常歌默默說了這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