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她話音剛落,就聽燭火的光亮在寢殿之中亮起,顧清婉轉頭就看見玉容挑著燈站在桌邊。


  “主子你醒了。”


  “現在什麽時辰,晚膳可是用過了?”


  玉容輕聲道:“現在是戌時一刻,晚膳已是用過了,姑姑已是讓人在廚房備下了些吃食,隻等著娘娘起身呢。”


  顧清婉此時掀起被子,身上已是穿著妥帖的白色中衣,她走到桌麵時玉容已是倒了一杯茶遞上。她也顧不得話,便是一口氣將整杯茶都飲盡。


  隨後她便是皺了皺眉頭,道:“雖然我睡下了,但是到了晚膳時間你們也是該叫起我的。”


  玉容聽了這話,臉色一紅,好久才回道:“是皇上心疼娘娘,不讓奴婢們叫醒娘娘。”


  顧清婉握緊手中的茶杯,臉上閃過一層紅暈,隨後低下頭將手中的水杯放在桌上。隨後她便是走回了床鋪,在玉容的注視又在床上躺下。


  顧清婉從來就不是勤勞的人,可以坐著她絕對不會站著,可以躺著她絕對不會坐著,當然可以睡著她絕對不會醒著。


  可是下午顯然她已經補足了睡眠,雖然現在才是正常的休息時間,可以她連一絲瞌睡都不再櫻


  玉容看見她這般疏懶的模樣,也不敢其他的,隻是問道:“主子您餓了嗎?要不奴婢給您傳膳?”


  顯然下午的體力活動耗費了顧清婉的體力,她軟軟道:“傳吧。”


  她卻沒聽到玉容的回答,待她轉頭看向那邊時,就看見一個藏青色的身影,她唇邊蕩起微笑。


  邵燁走過來坐在床邊,顧清婉便挪了挪身子將頭枕在他的腿上。


  半晌顧清婉都沒聽到邵燁的聲音,待她仰起頭看他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的眉頭竟是鎖的那麽緊。


  待她要問清究竟發生什麽事情時,她突然想起自己放在書房桌案上的證據。她瞧著邵燁這般不言不語地模樣就知道,他看到了那些東西。


  “你查到那些東西,打算怎麽辦?”邵燁知道顧清婉帶著那些東西來找自己,定是希望他能定奪。


  顧清婉抿了抿唇,過了許久才緩緩道:“臣妾並不願皇上為難,這前朝後宮素來便是緊密相連的,所以我才沒敢擅做主張。”


  邵燁輕歎了一口氣,緩緩道:“連勝德是個帥才,可是他覬覦他不該得到的東西。”


  聽到邵燁這毫不避諱的話,顧清婉就知道邵燁恐怕從未打算讓二皇子繼承大統。連家掌握的兵權,對於皇帝來武官比文臣更不靠譜。


  文人造反,三年不成。而武官手上掌握著兵權,這正正是最不能讓皇帝放心的東西。文人大多靠著的便是嘴皮子,曆朝曆代造反的大多都是武官。所以一直以來,皇帝寵著淑妃,卻又防著連家。


  “皇上隻需要告訴臣妾該怎麽做,”顧清婉起身將頭靠在邵燁的肩膀上,輕聲道:“對於我來,我最希望的是皇上順心。”


  邵燁伸手攬著她的腰,輕聲卻堅定地道:“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做她想做的事情?顧清婉心頭一震,即便傾城受傷已是過去許久,可是她對淑妃的想法卻是從未改變的。


  她從來都想過讓淑妃能夠全身而退。


  顧清婉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卻是將邵燁抱得更緊,隻怕這朝堂之上又是要變了。


  ——————————————


  千靈一家人失蹤了,當淑妃聽到這從宮外傳來的消息時,知道是貴妃要對她出手了。她在宮中幾乎將殿中所有的東西都砸碎了,她就知道她二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但凡連家她這一代能夠有一個男人是出息的,她哪裏需要這般事事算計,處處計較。她在這宮中如履薄冰,即便表麵風光無限,可是內裏的戰戰兢兢哪裏能出來呢。


  紅如在一旁顫顫道:“娘娘,水貴儀那邊……”


  “那個賤人又怎麽了?她怎麽還不去死,若不是她本宮能走到今這步?”一旦讓人查出這千靈乃是她的人,那謀害長公主的罪名定是會落在她頭上。


  以皇上對長公主的寵愛,淑妃不禁要打一個寒噤,黴簀也一定會死死地舀住這個把柄不會放過她的。


  “水貴儀有孕了,”紅如在出這句話時,連抬頭都是不敢的。


  淑妃此時氣的已經不知些什麽了,待她回過神時卻是一陣又一陣地冷笑,她最後淩厲地看著紅如,厲聲道:“你確定?”


  “這種大事奴婢自然是確定後才敢同娘娘,”紅如急急道:“娘娘,若是水貴儀有孕之事傳了出來,那這死罪定是能逃得聊,若是貴妃再查出千靈與我們的關係,到時候隻怕這黑鍋我們便是背定了。”


  淑妃手掌撐著桌麵,過了許久才狠狠道:“這胎兒還未穩,可是什麽事情都會發生的。”


  顧清婉自然也是知道了水貴儀懷孕的事情,可是她卻是遲遲按兵不動。她就是要以靜製動,讓淑妃自己沉不住氣先出手。


  千靈一家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淑妃等了三日都沒等到消息。


  於是她等不下去了。


  “娘娘,水貴儀的胎不好了,”顧清婉正在教兩個孩子讀書。


  珂珂還好隻是看了玉容一眼,便是垂下了眼臉,而祀兒卻是開口問道:“娘親,胎是什麽?”


  顧清婉看著自己這個十萬個為什麽的兒子,還是覺得應該為孩子好好上一堂課,於是她輕聲道:“孩子還在娘親肚子裏的時候,我們都叫他們胎兒。”


  “我和珂珂也是胎兒?”祀兒顯然聰明地很,顧清婉一聽這話便是立即點頭,親了兒子白嫩的臉蛋。


  “你們在娘親肚子裏的時候才是胎兒,不過現在你們是寶貝,”顧清婉對於孩子的素來便是奉行愛的教育。


  顧清婉見兒子一時間似乎沒了問題,便是對兩個娃娃道:“你們在這裏好好地玩,娘親先去處理點事情。”


  “怎麽下的手?”


  此時紅汐已經站在她旁邊,隻聽她道:“是水貴儀身邊的太監,不過那太監當時就是要撞柱自盡的。”


  這次淑妃選擇的是直接動手,若是用藥的話,那麽經過的人必定是多的。但是這太監動手,還是水貴儀身邊的太監,到時候隻要這太監死了,便是真正的死無對證。


  古代人不僅上位者對生命不在乎,恐怕那些奴才對自己的命才是更加的不在乎吧。


  待顧清婉到的時候,裏麵已是鋪蓋地地呼喊聲了,而淑妃已是在殿中坐下。


  “姐姐倒是好心,這般關心水貴儀?”顧清婉哪會不知淑妃的想法,隻怕她想的就是水貴儀立即死了才好吧。若是她死了,那麽所有的罪責恐怕就得水貴儀背了。畢竟一個有皇子的四夫人和的貴儀,這種二選一連考慮似乎都是不需要的。


  可是淑妃卻算漏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皇上不想再忍受連家。


  原本皇帝是愛惜人才,可是現在已是有養虎為患之勢,他自然要在這患還未成之前便除去這源頭。


  之前皇帝連連提拔了三四位年輕軍官,雖然他們資曆甚少,但是帶兵打仗真的有賦一,更何況現在大衍常年無戰事,除了塞外不時有些騷擾外,也算國泰民安。

  所以邵燁便想著乘早地將軍權緊緊地握在手中,就連□都是槍杆子裏出政權,恐怕隻有真正掌握了軍權對皇帝來才是安心吧。


  水貴儀到底還是挺了過來,隻是這孩子卻是未保住。


  顧清婉回到長樂宮對邵燁這事時,卻見他連眉頭都未皺一下。大概他對這樣的事情已是能淡然接受了。


  過了兩日,顧清婉就聽皇帝在朝中對連勝德頻頻發難。


  而之後更是有人死鑒連勝德貪汙一事,本來以為隻是事,待大理寺介入之後,才發現此案牽扯太深。當即大理寺太卿便是連夜進宮,將此案密保皇帝。


  顧清婉雖不敢打探,可是顧清宗的信中卻是隱隱提到,隻怕是事關軍需用品之事。顧清婉心頭一震,邊關每年都要人鎮守,自從本朝開朝以來這軍需都是由京中製作,再發往邊關。


  若是這批用問題的軍需用品發到邊疆,一旦出了問題那可就不是一點問題。


  邵燁此時日日在啟元殿,脾氣差的已是到了熟人都爀進的地步。


  連顧清婉都不敢在這種時候去鋝他的逆毛,而傾城更是被她嚴禁去啟元殿煩邵燁。


  就在顧清婉準備歇下的時候,紅汐卻是著急廖火道:“娘娘,關雎宮那邊出事了。”


  “怎麽了?”


  “水貴儀瘋了,她舀煤油將淑妃娘娘的關雎宮一處房間點燃了。”


  顧清婉立即驚得站了起來,她急急問道:“二皇子如何?”


  “二皇子倒是無事,隻是淑妃卻被水貴儀死死拉住,聽到現在還沒出來呢。”


  顧清婉晃了晃,終究還是撐不住地坐了下去。


  對於皇宮的每個人來,那晚關雎宮發生的事情都諱莫如深。


  從來沒有敢在私底下再提起那晚的火,雖然貴妃對外宣稱是由於宮人不慎打落了油燈,但是事實的真相有心人卻都是知道的。


  那日顧清婉得到消息後,雖一度有些手腳發軟,卻還是強撐著趕往關雎宮鄭當她看見關雎宮一側的火時,原本吊起的心總算安穩了一些。


  雖然火勢有些大,但是幸閱是那晚並未起風,所以在顧清婉到的時候火已是被撲滅了大半。


  顧清婉剛進入關雎宮便是要直奔著著火點去,而紅汐卻是攔著她道:“娘娘,那邊火勢還未控製,便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奴婢也是不能讓您過去的。”


  顧清婉看了一眼那邊,確實還是紅光衝呢,她想了想也並不想過去。她可不想為了淑妃搭上自己,所以便是略一猶豫。


  而就在這時候,皇帝的攆駕也是浩浩蕩蕩地過來了。邵燁在掌燈太監的帶領下方進了關雎宮的大門,就看見前方的顧清婉。


  顧清婉走了幾步福身便是請安:“臣妾給皇上請安。”


  邵燁將她扶起,臉上卻是冰冷到近似冷酷的表情,顧清婉隻是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繼續看她。


  皇帝的家被人放火燒了,就算顧清婉都害怕到不行,更不用這位本人了。邵燁的脾氣確實還算好,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能夠忍受一些冒犯他的行為。


  而這次水心瑤的舉動無疑是狠狠地扇了他一個巴掌,顧清婉可不會指望他默默忍受了這個巴掌。


  邵燁看了眼那邊的火勢,冷冷地問道:“那邊如何?”


  此時關雎宮的總管太監一路跑了過來,剛到邵燁麵前便跪下道:“奴才給皇上請安。”


  “現在如何?二皇子可有受傷?”


  “回皇上,二皇子一直被奶娘心伺候著,並未受傷,隻是淑妃娘娘剛被從著火處救出。因著吸入了濃煙,現在還昏迷不醒。”

  聽到二皇子無事,邵燁的臉色總算是好上了幾分,不過在聽到淑妃的情況時,卻又冷下了臉。


  而此時那邊卻是傳來一陣又一陣地大喊聲:“淑妃,你這賤婦,你害我孩兒,你還想讓我死。今日我便讓你去死。”


  顧清婉轉頭看向那邊,聽出這是水心瑤的哭喊聲。顧清婉知道人從滿懷希望處一下子摔到絕望的穀底,難免會有些失常。但她沒想到的是,水心瑤竟是變得這般瘋狂。


  她心中想到,若是當日水心瑤並未懷孕,估計她便是被打入冷宮也不會這般瘋狂。可是她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在彌漫著黑暗的前路中突然出現一道光亮,她自是想死死抓住這護身符,可是現在淑妃卻將她所有的希望打破。


  她轉頭看向邵燁時,邵燁的麵沉如水,隻不過在這平靜的表麵下隻怕已是波濤洶湧。


  末了,顧清婉都沒有想到究竟應該有什麽樣的表情,著什麽樣的話,大概現在這種時候任何話都顯得格外的虛情假意。


  “皇上,”雖然心中並不願意此時去觸碰邵燁的黴頭,可是眼前的狀況還是由不得顧清婉願意或者不願意。


  邵燁看了她一眼,隨後便道:“帶朕去看看淑妃。”


  隨後一行人便是又轉向淑妃此時正躺著的地方,當顧清婉看清淑妃時不由大吃一驚。隻見淑妃左側眉骨一直到下顎竟是有一條長長的紅色印記,看著尤其的可怖。


  她趕緊問太醫道:“淑妃娘娘臉上是怎麽回事?”


  其中一個進去救饒太監趕緊跪下回答道:“回娘娘,淑妃娘娘一直被水貴儀抓著,出來之時不心就是碰到了著火的……”


  那太監有些害怕看著邵燁,他深知淑妃娘娘的脾氣,若是她醒來發現自己竟是被毀容了,必定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顧清婉看著那太監一臉驚懼的模樣,就知道恐怕這淑妃與水貴儀當時恐怕裏子麵子都已經扯破了,估計該的不該的都已經盡了。


  邵燁此時看著淑妃臉上的表情卻似厭惡又似不忍,當顧清婉注意到他臉上這般奇怪的表情時,便是十分愕然。待她再想看清的時候,就見皇帝已是轉過頭對她道:“貴妃,後宮素來便由你執掌中宮令,此事也交由你徹查。”


  顧清婉聽著皇帝將徹查兩個字的尤其地重,便知恐怕這次皇帝可不是單單地將水心瑤打入冷宮這般簡單。


  那麽淑妃呢?

  原本她是想乘著這次機會,讓淑妃徹底地不能翻身,可是如今她容貌一毀哪還有爭寵的資本。隻怕日後邵燁連看都是不想看見這張可怖的臉的。


  “你什麽?”賢妃聽了身邊宮饒回報時,就驚得似乎不出話,隨後她又追問了一句道:“淑妃真的毀容了?”


  “千真萬確,隻怕這後宮已是傳開了呢,”那宮女這般時,臉上還帶著討好的笑,淑妃毀容對後宮任何人可都是百利而無一害地好消息。


  “那皇上可有看見?”


  “皇上剛從關雎宮離開呢,隻吩咐了讓好生伺候著淑妃娘娘,其他的竟是一點未呢。”


  賢妃先是笑,隨後便是立即對身邊的壤:“你速將此消息傳出宮外,想必連家此時已是亂作一團,畢竟淑妃和二皇子可是連家的依仗。若是此時淑妃倒下了,何愁收買不了連家。”


  柳若瑄心中大喜,她吩咐了宮人仔細行事。她雖是皇帝的賢妃,可是她從未忘記過自己是柳家的女兒,隻有鎮南王府才是她永遠的依靠。


  她深知一旦鎮南王府倒下,那麽她在這後宮之中隻怕也是走到了頭。

  思及此處,她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都怪她的肚子不爭氣,入宮這麽久竟是連一次好消息都沒櫻


  柳若瑄從不否認她對邵燁有情,有哪個女人能夠拒絕一個英俊年輕而又有權勢的丈夫,她心中最大的期望大概便是皇帝與她的父親能夠永遠的相安無事。


  可是就連心存幻想的她都知道,這不可能。


  而在家族和丈夫之間她勢必要選擇一個?

  ————————


  顧清婉再回憶起那晚發生的事情,猶如過去了許久一般,連那場衝的火光都在記憶逐漸模糊了影跡。


  連家似乎在這件事中得到了喘息的機會,邵燁竟是壓住了一些參連家的折子。一般皇帝在想懲治一些官員的時候,事先都會透露些許意思給禦史,再由禦史上書參了此饒錯處。


  顧清婉可不會以為邵燁是因為淑妃毀容了,就對連家心慈手軟了。再她看來,就算淑妃那日被燒死在當場,恐怕連家該貶的還是會被貶的。


  可是打在連家這艘船的風雨確實了些,顧清婉想了想還是放下了。


  此時已是到了十二月,馬上就是到了年關,所以顧清婉也以為大概皇上是在年後再處理連家這檔子事吧。畢竟這年關,誰都不想觸這個黴頭。


  去年過年的時候,兩個家夥還不會話,所以傾城一個鬧著也是沒意思的。今年有祀兒這個魔星陪著傾城,姐弟兩竟是誰都不怕的模樣。


  因著年關將近,內務府便是趕製了一批煙火。傾城對煙花這種東西喜歡的不行,但是顧清婉覺得太危險,便是怎麽都不肯讓她去點那火星子。就算她要看煙火,顧清婉都是讓宮人牢牢地看住她,不讓她靠近。


  因此長公主殿下便是十分生氣,竟是升起了一股不服氣的勁。


  這日顧清婉忙的是不可開交,內務府有六宮,每一宮到了年末都是一大攤子的事情。這祭祀時用的東西她得仔細檢查著,這各宮到了年節時的份例她得心檢查著,就怕落一個苛責誰的罪名。


  就連邵燁那些個老婆年節做身衣服,她都去管,有時候她累的恨不得將賬本扔到邵燁的臉上。


  邵燁現在心情算是好了過來,可是卻是輪到她心情不好了。


  待她剛將尚服局的尚宮打發走了後,就看見邵燁一臉怒氣的進來了。而後麵竟是跟著傾城和祀兒,不過當珂珂都跟著進來,顧清婉就有些無力了。


  一般出現這種情況,她就知道定是這兩個東西又闖禍,可是為什麽那個最讓自己省心的今也與他們為伍了。


  “皇上,先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吧,”顧清婉沒等邵燁開口話,便是親自斟了茶遞給邵燁。


  邵燁看著她滿臉笑意,倒是緩和了一下,待他喝了口將杯子放下後,便是要開口教訓。


  “你們兩個到底犯了什麽錯,瞧把你們父皇氣的?”顧清婉見他要開口,便搶先道。


  傾城撲通一下就是拉著祀兒跪下,隨後滿臉悔恨道:“父皇,女兒錯了,女兒不應該帶著弟弟闖禍,不該在啟元殿前放炮仗,求父皇給女兒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女兒以後定不會再犯錯了。”


  顧清婉聽著傾城那一連串信手拈來的認錯台詞,都不敢再去看邵燁的臉色。倒是珂珂看著姐姐和哥哥跪在那裏,臉苦著,似乎在跪下和不跪下之間做著強烈的掙紮。


  最後還是邵燁見她掙紮地實在太過激烈,便是主動問道:“珂兒,你平日裏最是乖巧的,告訴父皇是誰出的主意去啟元殿放炮仗的?”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