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牽扯了多少事
“我們在他那底牌下活了下來，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江漁在這兒沒有細，因為即使他喊了唐皇的名字，唐皇就一定會立刻、馬上、瞬間的展現力量，投影到此處嗎？江漁認為不可能、那個和尚也會同樣如此認為。
這不是心存僥幸，而是‘認知’，唐皇的位置太高了，一個普通人喊了唐皇的名字，唐皇至少要皺下眉，惱怒一下，探知一下有沒有危機等，這世界詭異力量太多，以投影重創本體是常事；他需要考慮很多，花個兩三秒鍾過分嗎？
不過圓忍雖然認為唐皇不會立刻出發，卻不會去抱有僥幸，認為唐皇就永遠不會過來了，就算前兩聲唐皇聽了也不理會，但是，江漁或李紅袖既然敢喊一聲兩聲，就肯定敢喊十聲百聲……
唐皇能那麽快過來，在江漁看來，絕對是‘意’，因為‘意’牽扯太大，江漁不可能出兩人活下來的關鍵原因。
“在他的預想中，我們是要被抹去的。”
到這兒，江漁眼中有著慶幸。
現在仔細想來，那和尚的底牌力量發威到底有多快？
江漁喊出了唐皇的名字後一秒不到，黑色巨拳就落下來了，那一秒不到的時間，還並不是黑色巨拳發威的時間，更多的是那個和尚花去的時間。
圓忍再決絕，在自己決定走向死亡的時候，會一點都不猶豫嗎？
那一秒不到的時間，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圓忍花去的。
那山巒般巨大的巨拳，威能是恐怖的，正因為恐怖，所以會給那個人恐怖的信心，加上以其不知意參與的視角來看待唐皇正常到來的時間。
以此兩點，江漁絕對肯定，自己兩人在那個和尚的認知中，是必死無疑的。
“既然我們必死無疑，他的死亡、以及留下的痕跡就不重要了，他的預想中，他所屬的勢力，完全可以這樣：‘發現一個成型的怪異，因為某個原因，決定引動長輩力量，抹除怪異…死的其所’。”
“不過現在，那個勢力倒不用想理由了，因為咱們沒死，嘿嘿。”
江漁攬住李紅袖看似柔弱的肩膀，嬉笑著，不過眼神之中卻有著沉重，這份沉重到不需要掩飾，他繼續道：“實際情況與那人所想完全不符，造成了現在的境況。”
“陛下絕對可以從不良身死、怪異被庇佑晉升的信息推出其後果，但對方敢謀劃王朝，就一定有自信，比如留下的底牌可以在某一方麵蒙蔽陛下。”
“比如那黑拳的力量性質；除此之外，那就是青冥山中那屍體，到底與此事有沒有關係。”
“陛下什麽都不問的就直接離開，是一步堂堂正正的閑棋，對於幕後之人來，陛下是給了他們消除後患的機會，我們則成了魚餌。”
李紅袖聽到這兒，縱然不思考，也下意識的問了句：“既然我們都已經成為了魚餌，為什麽之前還反對去青冥山呢？”
江漁看著遠處的青冥山，沉重道：“我們若過去，有兩種可能，一，所見的是我們熟悉的身影，他本身修為並不恐怖，那麽一點點時間，能自殺成功就不錯了，應該是沒時間和心思去更改自己身形了。”
“我們會確認他是此事的執行者，實際上，因為要去長安的緣故，我們早晚會確認此事，唐皇陛下那時便會知道那人到底與此事有無關係了，在陛下確認之前的這段時間，就是我們身為魚餌的時間。”
李紅袖歪頭，有些不理解，江漁很多時候話，她都是挑不出不合理的地方的，如果有，那就肯定是在引導她，讓她提出來，因為別人問的，要比自己主動出的可信度高。
不思考，就不代表她的認知會出現問題，你跟她一加一等於三，造成了認知上的反對，思維絕對會自然躍動。
覺得江漁關於魚餌的問題不合理，她直接就問了：“唐皇陛下還需要釣魚嗎？不是應該，隻要知道了就能直接抓嗎？他有機會知道，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的釣魚？”
江漁讚賞的看了她一眼，揉了揉她的頭，似乎是在欣慰她的聰慧。
他笑道：“沒有人知道唐皇陛下到底知道了多少，但我們的生與死，一定會讓他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這布局是勢力中的個人布置的，還是整個勢力共同謀劃。”
江漁肯定，自己這句話出口，危機會極大降低，佛門可以看出他的意圖……但他們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們是很分散的，佛門、有十宗，若真到了絕境，拋出一宗擔任替罪羊，是很香的。
聰明人都能看出江漁是在給自己減輕危機，但也不可完全否認唐皇離開不是因這原因，至少，在他們看來，試探出是個人還是勢力，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個人，在這種情況下，絕對是有多遠走多遠，涯海角都嫌不夠遠的那種，不可能還有膽子還想著繼續掩飾、甚至報仇。
而勢力，為了利益、為了謀劃、為了遮掩，都是希望知情者去死的。
有些事兒，開了，就不能玩了，當江漁出那句話，他從魚餌變成刺蝟的可能，至少有百分之五十。
為什麽不是百分百？
因為，他們若死，則死無對證；
大勢力盤根錯節，沒有確切的證據，會牽扯到更多的大勢力，各大勢力，在皇室之下，是有著‘唇亡齒寒’之心態的。
牽扯到更多的大勢力，會讓王朝陷入動蕩，造成改朝換代的局麵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若有機會，在不被察覺且能突破保護殺掉兩人，他們絕不會猶豫。
‘混淆視聽’對比‘敵人一無所知’，聰明的都會選擇後者，讓唐皇一無所知。
畢竟混淆視聽混的再成功，終究也會被防備不是嗎？
自古以來，王朝動亂，最得益的是下一個坐上皇位的世家，不是宗教宗門，唐皇若不知是佛門，就不會對佛門有太大的防備，頂多擔心他們會與某一家聯合。
……。
魚餌本就是危險的，又有變成刺蝟的可能，江漁如果站在佛門的立場，是不會選擇動手了，因為即使有了機會，誰又知道那到底真是機會，還是魚餌散發的香味呢？
江漁覺得對方是應該謹慎的，但那個和尚決絕的態度，實在讓他放不下心，要是佛門真的帶著‘不成則死’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