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搬家
第二日一大早,靜心與無塵便把自己關在藥房里琢磨研究,最終敲定了三種香囊,來找陳夕做實驗,實驗很簡單,陳夕分別帶上香囊,在幾人面前輕飄飄走過,看幾人是否能聞到她…對於讓幾人把自己給聞出來這一件事,陳夕表示很是鬱悶,好似自己是個什麼稀罕玩意,供大家觀賞研究,然事實自己確實是個稀罕物種,若不藏嚴實,定然是要被人一番捕捉的。
最後幾人聞了三個來回,留下兩個香囊,一個掛在腰間,一個揣在懷裡,陳夕是個聽話的好孩子,無異議的接受了這個安排,關鍵是陳夕不想再被折騰。
解決完葯香這件事,靜心宣布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其實也就只有陳夕一個人很振奮,大家都很淡定,這消息便是明日收拾收拾,大家搬家。陳夕好一番上竄下跳,嚇的小山頭的野獸們亂竄躲藏,以為她又要來獵殺它們。
新家的位置,靜心說是虛無給尋的,陵國與延國交界處的一處無名深山中,臨君山位於陵國境內,廷國在陵國以北,從臨君山出發到陵國與廷國交界處,幾百公里地,在這個交通工具不是很發達的年代,不知道要走多久。幸好他們有一頭馬和一頭驢作為代步工具。
陳夕聽了消息早早的就開始收拾,首先是她放小玩意的大箱子,翻了一遍又一遍,挑挑揀揀覺得一個也不能少,後來她在房中轉悠半天,突然想起,自己從沒有出過門,行李都該收拾些什麼呢?抓了抓頭覺得還是去請教萬能的無塵師兄最為妥當。
出了房門一眼瞧見無塵在小院中烤鴿子,陳夕湊上去,蹲下瞧,「師兄,又吃鴿子啊?」這一年多她經常吃鴿子,蒸煮煎炸炒等各種口味的鴿子,無塵都做給她嘗了一遍,吃的她看到羽毛類飛禽走獸都沒了胃口,也不知無塵哪裡抓的這麼多白鴿。
「嗯,」無塵未抬頭,心不在焉道:「吃老一點還是嫩一點?」
「老點兒吧,老點更香,給師父烤個嫩的,他牙口不怎麼好了。」
無塵瞥了她一眼,「那我哪?」
「呃……無塵師兄牙口應該很好,應該吃老點吧?」陳夕弱弱的說完觀察無塵的表情,發現他沒什麼表情,「難道你還喜歡吃嫩的?」
無塵抬頭看著她。 記住網址http://m.bqge。org
陳夕也靜靜看著他。
時間有一瞬間的靜止……
陳夕不明白他那個戲謔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無塵微低頭繼續烤乳鴿,「老點吧,嫩了不忍心下口。」
陳夕一陣腹誹,想著你怎麼可能會不忍心下口?你可是殺獸如麻,一劍封喉的殺神呀。
吃著烤乳鴿,陳夕差點忘了來找他的正事,「無塵師兄,行李都是要收拾些什麼?」
「你覺得重要的東西,用的到的東西和以防萬一要用到的東西。」
陳夕聽的有點繞口,有點暈,表示沒記住。
「今天早點休息,明日我幫你收拾。」無塵細細擦乾淨手指,輕飄飄起身便回了房。
陳夕總覺得無塵最近怪怪的,又不知道哪裡奇怪,好似有心事,可是能有什麼心事呢?
因為第一次出門,第一次要遠行,陳夕興奮的一夜沒睡著,導致她在天將要蒙蒙亮的時候睡著了,後院的老母雞搶了公雞的活,鳴了大半天也沒把陳夕鳴醒。
無塵早已幫她收拾妥帖,而她還睡的香甜,無塵輕輕坐在床沿,修長好看的手指修剪的圓潤,輕輕蹭了蹭她嫩白的側臉,古潭般的黑眸中是春水般的柔情,喃喃道:「若我不在你身邊,你該怎麼辦?」
待大家都收拾妥帖,行李也裝上了車,陳夕還睡的不省人事,無塵把不知今夕何夕的陳夕叫醒時,還被迷迷瞪瞪的她斥責擾了她的清夢,閉著眼睛回憶了一番夢境,好似夢到了熱騰騰香噴噴的烤乳豬。留戀的不願睜開眼睛。
此時陳夕想必已經忘了要下山的事,經無塵提醒,陳夕瞬時魂魄歸體,靈台清明,精神抖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出了房間……
車是普通的馬車,只有車沒有馬,馬是自備的,烏雲。烏雲在山中被養的膘肥體壯的,因為烏雲沒怎麼干過活,偶爾溜溜山路,其它時間都在養膘,除了在牛棚沒怎麼洗過澡,皮毛不怎麼光亮外,其它都好,精神頭也好,就是不知道馬車拉的好不好。
除了一輛馬車,便還有一輛驢車,車上是無塵給靜心釀的好酒,驢還是那頭家養的驢,之前陳夕以為它活不長了,沒想到能躲過一劫,真是不容易。
山上還有一些活物,靜心師父的意思是打開山門,把它們放歸山野,讓它們自生自滅吧。可見這是一位多麼慈悲的老師父。
長恩師兄趕著驢車,無塵趕著馬車,陳夕和靜心坐在馬車內,陳夕本來的意思是坐在驢板車上,可以沿途看看風景。被幾人堅決的一致否決了,一致說法是:不準招搖過市。陳夕內心很是憤憤不平,若說招搖過市,無塵首當其衝,長的那般俊俏坐在外頭,定然會引得別人注意。
這次出行,起初陳夕還興奮不已,走了兩日全是走的山林荒野,偏僻小徑,人影一個也沒見著,美其名曰山林好打獵。陳夕很想問,師父師兄你們出門都不帶盤纏的嗎?然而她也確實這樣問了,得到的答案是,盤纏之前都分發給離山的師兄們了。到這幾人手中便所剩無幾了。
陳夕很惆悵,憂愁的看著那慢悠悠的驢車,就更提不起精神了。
一行四人,邊打獵,邊慢騰騰的趕路,路上有酒有肉,伙食上也沒受著什麼苦,就是休息的差強人意。陳夕如此苦熬,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老天能讓自己見到不一樣的風景,終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們在第十日路過了一個小村莊。
莊子不大,幾十戶人家,民風純樸,村民很是好客熱情,收了幾人留宿,剛巧第二日村子中有喜事,陳夕拉著無塵討了杯喜酒,看了場新人拜堂,很是新奇興奮。
「無塵師兄,你見過么?成親是這樣的嗎?」陳夕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喜堂里的一對新人。
「差不多,只不過有的儀式更隆重些罷了,大抵是相同的。」
「禮成前不能看新娘子的模樣嗎?」
「嗯。」
「為什麼?」
「看了不吉利。」
「怎麼個不吉利?」
「婚姻不順遂美滿。」
「看一眼怎會如此?」陳夕喋喋不休。
無塵好看的眉頭皺了皺,想了想:「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便是不準看。」
「哦。」
無塵心想,還是老祖宗管用。
看完了新人拜堂陳夕拉著無塵在村子轉了一圈,感慨道:「我們山上除了沒有女子,其實跟這外面也差不多吧?」此時陳夕已不記得自己就是女子,然而她一直也不覺得自己跟師兄們有何不同,除了她會來葵水。
「有不一樣的地方,你還沒見過,有繁華的都市,熱鬧的街道,但是夕兒,如果有一天你見了,不要沉迷,那些遠不是你想的那般好。」無塵幽深的眸子定定的望著她,沒有冷冽,沒有戲謔,沒有淡漠,只餘一臉鄭重神色。
「嗯,好。」陳夕鄭重點頭,她只是覺得有無塵在便很安心……卻不知這安心的日子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