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入迷途文靜受辱
見女兒要起來，老太太忙問何事，何然說想喝水，老太太向下看才發覺水杯忘帶了，就抬頭向院內叫：“五，給你嫂子到點水。”
恬靜聽到傳令聲，立馬衝杯奶粉加上菊花精，隨手又拿上餅幹，顛呀顛呀跑來。敏嫂子出門下地看見，那大嗓門還遠就嗬嗬笑著打趣：“然，我們都忙的四腳朝天，你在這躲清閑，還把譜擺的像個正宮娘娘，要倆人侍候著你呀。”
何然捧著肚子被老太太扶起身坐起，難受並快樂著回道：“你躲清閑時，難受不難受？我比你還加三級。”
“你還抱怨了？別人想生仨孩子得十年，受三回罪，還被計劃生育攆的東躲西藏，罰的呲牙咧嘴。你也十年三孩子，可隻受一回罪，兒也有了，女也有了，計劃生育還幹瞪眼，你就得便宜賣乖吧。”
“這是我閨女的福氣。”何然她媽忍不住顯擺。
“瞧瞧，你家老太太都gui上了，也是，知道現在多少人眼氣你不？你都被老爺們豎成小媳婦們的榜樣了。”敏嫂子說笑著走過去了。
何然就著杯子喝了兩口恬靜端來的水，喘起了氣，就被對感到生存空間狹小的胎兒一腳又踹躺下了，連鎖反應，被驚動的另兩個也伸拳蹬腿抗議。恬靜眼看著嫂子薄薄衣服下的此起彼伏，駭然道：“嫂子你別氣，敏嫂子說著玩的。”
何然笑道：“我生啥氣？我這是高興呢，總算沒給咱家丟臉。”
“就是，現在王八窩脖的該是以前看笑話嚼閑話的人。”老太太略帶得意的說道：“這人呀，都說：‘能吃過天飯，別說過天話。’誰知道會在哪打臉。”
恬靜想起東門以前的不快，低聲問嫂子現在怎樣了，何然笑道：從她婚禮時，那些人都來捧場後， 又都見麵打招呼說話了，算是表麵又都正常了。恬靜暗想，小姑奶奶功不可沒，不知她傷好了沒？是不是已經把自己忘了。
眼看何然的肚子越來越大，腿越來越腫。四個月時，兄妹倆再也受不起那份驚嚇，決定讓她去醫院看看，別妊娠中毒了，好說歹說，把那兩母女哄去醫院，醫生把厲害危險給何然的媽一細說，母女兩就住院了。
恬靜留家待消息，何然的媽秉著農村讓孩子等衣服，不能衣服等孩子的習俗，到現在都沒準備嬰兒衣服。恬靜不知道臨時上哪抓去，其實，恬靜不知道在農村月婆子嬰兒是不穿衣服的。
衣服恬靜是不會做的，但小褥子是會套的，恬靜秤花買布，先套好三個小褥子，又把家裏翻了一遍，爛單子，舊衣服，挑軟和吸水的，剪吧剪吧，又洗了一遍煮了一遍。恬靜正忙的不亦樂乎，屋裏電話鈴響，以為又是嫂子打回來操心家的，拿起一聽是安靜。“五姐，小七出事了。”
恬靜第一反應就是：“他們又綁架小七了？”
“不是，你還記得那個於老頭嗎？他把小七拐走了。”
“怎麽可能？我才回來一個月！”恬靜知道小七暗下是不服自己的，盡管自己從無勝她一頭的心，但小七就是一心想要顯示她最優秀，小七本性隻是心高爭強，但決不是貪財附會的人。
“真的，她已經和他同居了，五姐，我不敢給大伯說，怎麽辦呀。”安靜嚇得聲音都變了。
“現在問我怎麽辦，走時不是說讓你照顧她嗎？你是怎麽照顧她的？”恬靜不由責怪起來，小七遇到這種事，這可怎麽好。
“五姐，我整天忙得門都出不去，小七又不是孩子，我能時刻看著。你也知道，她根本不聽我的。”安靜委屈的哭了。
“等著，我馬上去。”
“好，五姐，你快點來。”
……
恬靜午後回到金陽，有的人午睡還未起，直接到全林的藥鋪，安靜一見她，就拉到樓上：“五姐，小七不聽我的，我隻能給你說了，你沒給咱伯說吧？”
“咱伯要知道來的就不是我了，小七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先是小七不回來住，問她她不說，我跟蹤她，才發現她和那老頭在一處小區同居，勸她回來她不聽。”
恬靜一聽還是什麽也不知道。“算了，我去問她。”恬靜也不羅嗦起身，有些怨氣也沒理給她送水果的全林，出門見安靜跟著，就說：“我一人去。”安靜知趣的停下了。
恬靜徑自去文靜負責的藥品一欄找她，當看見文靜時，又有點小心痛。一個多月而已， 那個靚麗活波招展的象隻小鳳凰的堂妹，竟萎靡憔悴如此。
文靜也看見了她，驚訝著慌亂道：“五姐，你怎麽來了？”
恬靜冷臉哼道：“不然，你想讓咱伯來。”
文靜越加慌亂了：“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請假，出去說。”恬靜說完去門口等文靜。
不消片刻，文靜出來了，恬靜想想要和文靜那裏談合適，就帶著文靜回到全林家樓上，關上房門：“聽說你和一個老頭同居了？”恬靜開門見山，犀利的問，現在沒時間矯情。
文靜被刺中心髒般一痛，頹然坐下，低頭道：“五姐，你別管了。”
“這麽說是真的了？你看那老頭有沒有咱伯年齡大？”
“五姐 ……”文靜抬頭含淚哀求般叫了一聲。
“那好，你明天和我回去。”
“我不能走，他知道咱家地址。“
恬靜忍不住氣道：”小七，你不是自喻聰明嗎，不知道什麽人能說真話，什麽人麵前不能講真話嗎。”
文靜吧嗒一雙眼淚落在水泥地麵四散濺開。“知道又怎樣？他還敢尋去？”恬靜緩了口氣說。
“五姐，你不知道，他死了心要把握攥在手裏，還有別的，五姐，他把我的路都絕了。”
恬靜冷笑道：“咱姐妹麵前沒絕路，他敢在咱姐妹腳下挖坑，咱拿他命架橋。到底怎麽回事，從頭說。”
文靜沒見過這麽發狠的恬靜有點畏懼，擦下眼淚小聲道：“五姐知道我買彩票吧，隻是你走後，我越買越多，有點迷了心，總覺的能中大獎。”
恬靜打斷道：“不是給你說過不能入迷嗎？”
“五姐，不是中過嗎？我就相信我也能中。”
恬靜一掌拍到牆上，沒想到自己一句瞎話，竟引得文靜發了癡念。“那錢來路不正，我怕說出來也會成為你們的精神負擔，才推說中獎得來的。”
恬靜沒往下再說，文靜也不敢問，遲疑了一下接道：“那個於老頭在我那買過幾次藥，也算認得，在彩票站也見別人都叫他於老板，請教他怎麽選號。他說的頭頭是道，我也信了，慢慢就熟了。他就幫我選，竟真中了幾百元，他說讓我請客。我一高興就請他在一家小店喝了點啤酒，不知怎麽我就醉了……就……”文靜頭勾的更低了。
“就醉倒他床上了嗎？”恬靜怒道。
“不止這樣，他……他還拍了照片……他說，隻要我有惹他不高興的地方，就把照片散道咱們老家去。”
“那樣你就不能告，不能走，是嗎？”恬靜恨恨的，語氣有些陰冷。
“還不能死，五姐。”文靜哭道。“我殺他的心都有，幾次我都差點失控給他下毒，可我怕成了罪人，咱伯是不是連屍都不會讓人來收？”
恬靜心一軟，伸手拉住文靜摟著安慰道：“小七，放心，沒到那一步呢，真要死也是他死，還是不給他償命的那種。”
“哪有那法子？現在我明白咱伯說的命了，五姐是鴻鵠，就是該飛翔，六姐是熊貓，所以可以雍容散漫還被人寵，我就是小鹿，最好的就是要找一叢藏身的深草。”
“什麽亂七八糟的。”恬靜拍著文靜想著她是怎樣在屈辱和絕望中煎熬。“小七，那照片上隻有你嗎？你知道照片放哪了？”
“是兩個人的照片，那個住地就有。”
“那個住地？你們住的地方？”
“嗯。”文靜應道。
恬靜還想再問，聽得安靜上樓開始做飯，就說：“小七，這事你別胡來，我會想辦法的。”
文靜應聲，有恬靜在，她心裏有了一些希望。寶樹知道恬靜來了也跑來看她。恬靜原來是有些微不滿，他們三人竟沒看住一個文靜，又一想，人家憑什麽管文靜呢，都沒事幹嗎？文靜不是傻子，不是小孩子。
恬靜想通了便又和全林，寶樹好臉色說話，顯然，寶樹沒發覺文靜的事。寶樹高興的對恬靜說：“你現在怎麽突然來了？你要晚來幾天，我就回去了。”
“你回哪去？”恬靜不明白的問。
安靜插嘴：“你會不知道？寶樹說和若成哥說好了，要去你家兔場投資，這一月把店裏的東西都處理了。”
恬靜點頭道：“好。”心中卻暗道。事已至此，她還能說什麽？都是成年人了，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四人各有心事，隻寶樹一人熱鬧不起來。倒是吃了一頓清靜飯。飯後恬靜對安靜道：“我和小七出去有事，不用等我們回來。”
全林和安靜心知肚明，隻應了一聲沒說話。
站在街上，恬靜說：“小七，帶我去那個地方看看，今晚我見見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