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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狩獵

  北方不似南方那般溫柔,昨日還是冷的刺骨,今日卻是豔陽高照,所有的生命仿似一夜之間有了生氣。


  “姑娘,外麵的柳樹都發芽了呢,”侍女不知端了什麽東西進來,香的很“姑娘可否想出去看看?”


  “你端來的是什麽東西?”阿秀扶起若一道“怎的這麽香?”


  “這是顧大夫給的,說是叫安神香,姑娘這幾日睡的不安穩,點了這個興許有用。”


  “那你端到那邊桌上,”阿秀指了指遠處的案桌道“姑娘不喜歡香味,離遠一點吧。”


  “是,”小侍女將東西端了下去,阿秀轉身看了看她道“姑娘這幾日氣色當真好了不少。”


  “嗯,”她轉身站了起來“顧岩有說什麽時候來嗎?”


  “快了,往常顧大夫就是這時候來的,”阿秀將披風披到她的身上“雖是春天,但也是冷的很,姑娘還是多穿些。”


  “不用,”若一脫下身上的白色披風“把藥端上來。”


  “是,”阿秀轉身對著侍女擺擺手,侍女退下去拿了東西上來,阿秀端了過來笑道“姑娘如今吃藥真是勤快的很,想必離複明不遠了。”


  “阿秀姑娘說的極是,”平淡無奇的聲音自門外傳來,顧岩笑了笑“若是所有的病人都像姑娘這樣愛惜自己,不怕吃藥,那豈不少受些苦楚。”


  “開始吧,”若一卻是沒有搭話,自顧自的坐在墊子上不言語,清秀的臉更加消瘦,卻是莫名的讓人覺得疏遠,從前隻望著那張臉就會溫暖至極,如今…。


  “屬下知曉,”阿秀對他微微搖了搖頭,顧岩心中微微酸澀“那昔日活潑的女子當真是再不複存在,就如同他的煙煙一般。”


  “姑娘這幾日有沒有覺得好一點?”顧岩紮了針灸道“再過幾日就要泡藥浴,我怕姑娘會不適應。”


  “不會,”若一淡淡道“多謝顧大夫費心,我不怕吃苦。”


  “顧大夫?”嘴角微微掛上一抹苦澀“他與她何時竟疏遠至此。”


  “你這眼睛或許要一年的時間才可以康複,”他緩緩將針紮入道“姑娘可否能等得起?”


  “嗯,”她長而卷曲的睫毛投射在臉上,平添一份柔和,若一隻是無神的看著外麵不言語。


  “帶我出去看看吧,”屋子靜謐的讓人窒息,若一突然開了口,額前的東海珍珠婉轉流光,也不似她臉上往日的神采“我還未見過北方的春季。”


  “是,”阿秀臉上明顯表露喜色,側頭望了望顧岩,顧岩卻是看著她不出聲,半晌道“沒有王爺的旨意,姑娘怕是出不去。”


  “我這就去求王爺,”鳳蘭提了裙擺就要出去,“不許去,”清冷的聲音傳出,若一皺眉道“不許去。”


  “姑娘不是想去外麵嗎?”阿秀上前道“不過隻是求了王爺,要個旨意罷了,姑娘就讓鳳蘭去吧。”


  “不必,”依舊是淡淡的聲音,她仿佛累極了一般“你們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阿秀姑姑,姑娘這樣老待在梨苑也不出去,就算是個好人遲早也會憋壞的,”鳳蘭隨手折了柳枝道“自從上次,我就再未見過姑娘笑了。”

  “我們怎會了解姑娘的苦楚,”阿秀歎氣看了看屋子“她那麽愛孩子,突然間沒了,任誰都會…。”


  “王爺當真是…,”鳳蘭接了話正欲說下去,卻是看到阿秀匆忙跪了下去“參見王爺,”阿秀臉色明顯蒼白一片“奴婢不是有意討論…。”


  “無礙,”莫子軒難得好脾氣,一身黑衣襯得他更加的偉岸,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屋子“她現在怎麽樣了?”


  “身子倒是沒有大礙了,”阿秀道“不過在屋子裏待的過久,怕是想出去散散心。”


  “是了,”鳳蘭跪在地上道“今日姑娘還想出去轉轉,隻是顧大夫說要求了王爺的旨意才可以出去,這不奴婢正想去求王爺。”


  “那她有說可想去哪兒?”他明顯走上前去,腳步卻是在離門口不遠處停了下來,迎春花瓣落在他的肩上,他竟不知,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一一,我們當真回不去了嗎?”


  “參見王爺,”顧岩詫異的看著站在門口的人,“她如何了?”莫子軒微眯著眼,逆光中他看不清他的臉,顧岩道“身子已經沒有大礙了,隻要按時針灸,眼睛也可以複明。”


  “你辛苦了,”莫子軒道“今日本王要去狩獵,嵐煙身子不爽,如今聽你說她身體無礙,就帶她出去看看吧。”


  “屬下知道了,”他起眼看他堅毅的後背緩緩離開,直至不見他才回了頭笑笑“還不去為姑娘收拾收拾。”


  “奴婢遵命,”鳳蘭笑著跑了進去,阿秀倒是穩重的多,福了福身道“多謝顧大夫了。”


  “你快去為她收拾吧,”顧岩淡淡道“好容易可以出去一次,可不能掃了她的興致。”


  “顧大夫為何如此肯定姑娘一定會去?”阿秀抬眼看他“姑娘仿佛並不太願意與王爺有過多的接觸。”


  “你隻管收拾好東西就是,”顧岩不再看她,踏步走了出去,玄清色的衣角被風吹起,迎春花隨風而起,與他的發絲纏繞在一起。


  “王爺就在外麵,”屋內顧岩淡淡道“可還記得我當日對你的允諾嗎?”


  “你…,”若一猛地睜了眼,顧岩卻是鎮定的取下針道“鳳蘭待會兒肯定會說你想去外麵轉轉,到時你隻需答應即可。”


  “可是,會不會連累你,”若一皺眉道“那時我並未想這麽多,如今想想,何苦要連累一個不相幹的人。”


  “我既答應要帶你逃出去,便不會食言,”顧岩將東西放好道“我已經有了萬全之策,你隻需信我就是。”


  “我自然信你,隻是…,”“沒有隻是,”他猛地捂住他的唇,溫熱的感覺讓她一顫,顧岩輕聲道“我從未告訴過你,當初是我給你下藥的,”他明顯感覺到她身體縮了縮。


  “若一,”他認真的看著他“無論你信我與否,我隻想告訴你,我想彌補你,”伸到耳際的手終是放了下去“所以,你不需要對我有愧疚感。”

  “記住,一定要答應去狩獵,”顧岩收了情緒淡淡道“若是以後可以,再不要來京城了。”


  阿秀收了情緒轉身回屋,這個季節倒也是很適合出去看看。


  “姑娘可否聽到剛才的話了?”鳳蘭小心翼翼的問道“王爺想讓姑娘一起去狩獵,姑娘可願意?”


  “嗯,”若一睜了眼道“難得春日到來,若是不去,豈不可惜了,再者你們與我困在這四角的屋簷下看不到外麵的天,如今正好帶你們出去看看。”


  “姑娘不必多想,奴婢們是心甘情願陪著你的,”阿秀拾起地上的布衣碎片道“以後姑娘還是少看這些東西了罷。”


  “知道了,”她捏緊手中的碎布道“把這些都燒了吧。”


  “是,”侍女接過東西退了下去,若一轉了身難得有興致道“阿秀,這些日子還要多謝你為我周旋,陪我度過這漫長的日子。”


  “還有鳳蘭,”她抓住她的手“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會對我這麽好,可是我是真的打心裏感激你們的。”


  “以後的日子裏,我相信就算有再大的苦楚,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度過的。”


  “姑娘,怎的突然說這些,”阿秀握住她的手道“人與人總是需要個緣分,我對姑娘好或許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使然。”


  “就是,”鳳蘭從外麵端了水果,又喚琅兒拿了點心進來,將盤子端到桌上道“當初一進梨苑看見姑娘就覺得親切的很,那裏還想得到害怕。”


  “害怕?”阿秀轉了眼看她,瞧見她的神色不對,隻是望著若一的銀發不出聲,心下已是了然“那些日子關於若一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


  “怎的不說話了?”若一無神的看著他們“為什麽害怕我?”


  “倒也不是害怕,”鳳蘭支支吾吾的回道“當初管家從役房選我們的時候香草可高興壞了呢。”


  “你這到底說的什麽話?”若一皺眉道“剛才還說害怕,怎的突然又說高興?莫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怎會,姑娘不要多想,”阿秀拿了茶遞到她的手上“鳳蘭是怕姑娘傷心,姑娘可否記得鳳蘭他們剛來的時候府裏上上下下都在傳…。”


  “原來如此,”她皺著的眉頭緩緩鬆開,兩邊的銀發掉下來不少,竹葉簪子隨風而動,投射到她的臉上,她清秀的臉龐令人心動“那香草為何會那麽開心?”


  “姑娘可能早已忘了,”鳳蘭笑笑“還記得當日姑娘來王府時王爺親自將姑娘抱入府中,那可真真是在王府轟動一時了呢。”


  “所以呢?”她手中的茶杯明顯抖了一下,連茶水潑在手上都渾然不知“這個足以讓你們為我忠心?”


  “姑娘,怎的如此不小心,”阿秀嗬著氣輕拭她的手,若一卻是捏了捏她的手暗示她不要說話。


  “自然不是,”鳳蘭笑道“香草真的很傻,那日管家來役房選人,她聽說是伺候姑娘便興衝衝的拉著我來,她說她永遠也忘不了姑娘臉上的幹淨眼神。”

  “或許姑娘從不會知道,那天當王爺抱著姑娘進府的時候,香草正趴在地上擦欄杆,當她起眼的時候恰巧看到了姑娘,確切的說是姑娘的眼睛。”


  “她說有這樣眼睛的人肯定不是壞人,”鳳蘭微微歎氣“所以自她臨死都是想要保護姑娘,信任姑娘。”


  “這就是香草為什麽很願意伺候姑娘的原因,”鳳蘭輕舒一口氣道,抬眼望向若一,她隻是安靜的坐在墊子上不出聲,良久她聽到她平穩沉靜的聲音,如水一般“去收拾吧,明日陪我去看看香草。”


  “是,”直到他們離去,榻上的女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動作“爹爹,”她側臉望向窗外“原本女兒以為就要孤苦一生,其實…是女兒錯了,原來女兒也是有人愛的。”


  “姑娘可否收拾好了?”李赫帶了一幹侍衛站在門外喊道“王爺在正廳等候。”


  “快了,快了,”琅兒像是雀兒一般的嘰嘰喳喳“姑姑,好了嗎?”


  “安靜點兒,”鳳蘭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姑娘好不容易心情好點兒,若是因為你…。”


  “鳳蘭,你進去看看還有沒有落下什麽東西,”阿秀使了使眼色喚她進去“你不必覺得委屈,”她笑著看向琅兒“梨苑畢竟不比平常的地方,姑娘常年吃藥,總是聽不得吵鬧,鳳蘭不過是擔心姑娘,你別放在心上。”


  “奴婢不敢了,”琅兒怏怏的走了出去,阿秀歎歎氣進去道“你該是收斂下脾氣了,雖是新來的,總歸是牡丹苑派來伺候姑娘的人,總不能讓人落了口實。”


  “我就看不慣她那樣,”鳳蘭憤恨的折了朵花“每日有事沒事就要吵著姑娘,上次姑娘剛午睡,她便在門口大呼小叫,說什麽牡丹苑差人來請姑娘去聽戲。”


  “感情誰沒聽過戲似的,”“你還別說,我當真還未聽過戲呢,”夾雜著笑意的聲音從內室傳出,若一摸索著竟自己走了出來“下次若有這樣的好事兒,你們定要早早的告訴我。”


  “都什麽時候了,姑娘還有心思說笑,”鳳蘭癟嘴道“姑娘身子雖是好了,但終究是傷了身,快披上披風。”


  “鳳蘭說的極是,”阿秀替她細細的係好披風,又以輕紗遮住臉,連往日隨意披散的銀發今日也是梳了簡單的鬢,兩邊各帶了一隻素釵,那釵上的蝴蝶竟如真的一般,被風吹起,活了一般的飛舞。


  “姑娘走罷,”阿秀攙著她走了出去,卻是在她耳邊低喃“出了外麵,萬望姑娘諸事順心。”


  “你…,”她吃驚得看著她,腳步明顯頓住“你怎會突然這樣說?”


  “姑娘莫問,隻是奴婢雖是賤口,但終歸是為了姑娘好。”


  “多謝李將軍親自來接姑娘,”阿秀抬眼望著外麵的人道“還要多謝王爺對姑娘的厚愛。”


  “走罷,”李赫笑笑“外麵車馬顛簸,姑娘還是多加小心才是。”


  “多謝將軍,”若一微微福了福身,便由阿秀攙著離開,那一頭銀發被風吹起竟美得不似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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