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更近一步
江寂和沈瑜兩人吃完向還在櫃台的雲楚清道謝後才出門,沈瑜心裏還有點惋惜,方才吃飯的時候還聽到個八卦就是關於這雲來酒樓老板雲楚清的。
他本來是要考科舉的,已經考上秀才功名,但是家中父親突然病逝,隻餘一個還未成年的妹妹和老母親,親戚眾多,父親在時就時不時上門打秋風,現在不在了,這家業還不地被他們吞了,無奈,他隻得從府城書院趕回家,不再打算考下去,經營這家裏最大的產業雲來酒樓。
"少爺,怎麽了?今天生意不順利嗎?"福來對一旁沉思的雲楚清關心道,他是家生子,從小就在少爺身邊照顧著,以前是少爺的書童,現在是少爺酒樓的管事。
"沒事,生意挺順利的,今天見到的那一對夫婦挺有意思的。"雲楚清和福來說到,福來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他也沒把他當仆人,有些事情也隻能和他說說了。
"少爺,我看你是想要成親了吧!"福來打趣道。
"福來,今天你去倒廚房的垃圾。"
"少爺,我錯了!"福來懺悔道,看他一臉委屈樣,雲楚清心情才漸漸明朗。
福來見自家少爺眉目舒展開來才放下心,他覺得自己少爺好可憐,就差一個多月就可以去參加鄉試了,以他家少爺的才華一定能中舉的,沒想到家裏發生了這樣的事,入了商籍,再也不能完成他從小致仕的夢想了,剛才他不開心應該是看到那個年輕人的樣子了,他第一感覺就覺得那是個讀書人,對他也寬厚幾分,還給他指路,福來邊想著邊去廚房到垃圾去了,他為了他家少爺開心也是拚了,雖然知道是開玩笑的,但是等下他去哭訴他家少爺一定更開心,他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咦,相公,怎麽停下來了?"沈瑜摸了摸鼻子委屈道,她還在想著雲楚清那事,不知怎麽就落在後麵,前麵身影停下來都沒注意,鼻子就撞到堅硬的後背上。
看她鼻子都撞紅了,江寂輕輕摸了摸,"娘子,這一路你想什麽呢?叫你都不應聲。"
"沒想什麽,不就是那雲……"
"雲什麽?"聲音有點低沉。
"嗯……,就是那酒樓掌櫃的,之前吃飯的時候不是聽到他的故事嗎?我就想著可以寫個話本子,不是寫他,就是寫各種各樣的故事賣給酒樓,相公這麽有才華,寫的肯定好!"沈瑜靈機一閃,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沈瑜最後還不忘拍了下馬屁。
"嗯,這想法到是奇特,應該也行的通"江寂沒有錯過沈瑜心虛的表情,不過還是捧場道,放她一馬絕對不是因為她最後一句話。
"娘子,我們現在去買紅棗,冰糖吧!"
"買這些幹什麽?"
聽到這話,江寂停下腳步就那樣看著沈瑜,沈瑜說完就反應過來了,感受到迫人的視線,賠笑道:"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們去買吧,晚上好做湯,我一直記著呢,沒忘。"
江寂買好食材就拉著沈瑜去了買布的鋪子,"娘子,你挑一挑布,買幾匹回家,我看你就這麽兩件衣服。"
"好,剛好把全家人的都買了吧,相公你也做兩件新衣服,反正今天我們賺了錢。"沈瑜也沒猶豫,賺錢就是為了花的,不然辛苦賺來幹什麽。
江寂也點點頭讚同,爹,娘,大哥,二哥他們這些年供著他讀書確實是辛苦,他本來打算以後有所成再報答他們,沒想到她娘給他娶了個福星回來,這就賺了這麽多錢,他娘,村裏人說的沒錯,這媳婦旺家,特別是旺他。
村裏人穿的衣服就那麽幾個色,灰色、藏藍色這些耐髒的顏色,沈瑜考慮到舒適性,裏麵肯定要穿的好一點,外麵不能太打眼,不然江老頭,李氏他們穿不出去,粗布買了兩匹,棉布買了四匹,還有上好的綢緞買四匹。
江家連她在內八個大人,三個小孩,這些每人應該夠做兩三身的,裏衣就穿綢緞的,粗布的平常下地的時候外麵罩著穿,棉布的就日常的時候穿,沈瑜挑的灰色、藏青色、藍色、翠綠色、白色這種顏色,村裏婦人偶爾穿出來炫耀的那個大紅色,大綠色她是不敢恭維,不過還是各拿了一匹,沒準她大嫂,二嫂也是這樣的品味,她們認為大紅大綠就是好看。
一旁的老板被她這利索的架勢嚇一跳,要是每個人都向她這麽敗家,噢,不,是爽快,那他不是發了嗎?看她家相公一臉淡定站一旁,忙斂了斂神色,他不能顯得沒見識。
"這位夫人,你這麽關照小店,等下一定給你算便宜點,這粗布四文一匹,二匹是八文;棉布十五文一匹,四匹是六十文;綢緞三百五十文一匹,四匹是一兩四百文,攏共一兩四百六十八文,零頭給你抹掉,算你一兩四百六十文。"掌櫃的邊打算盤邊道。
"好勒,老板,再給挑些好的針線。"
"這是店裏最好的針線,夠做這些衣服用的,成本價賣你,四十文,攏共一兩五百文。"
沈瑜看向江寂,她可沒錢,江寂麵不改色地付錢,老板一臉喜色地接過,殷切道:
"東西收好了,客人是怎麽拿。"
買的時候不覺得,現在還真是犯難,這兩個人怎麽拿得了,沈瑜有些茫然,江寂這時候對掌櫃的說道:"先放你這,等我們把車駕過來再裝車。"說完江寂就拉著沈瑜走了。
等出門了,沈瑜才反應過來,"相公,我們要買車嗎?"
"對,買個驢子,到時候供貨也方便,我們現在去馬市看看。"
"好。"沈瑜一臉好奇,跟著江寂走,來縣裏也有這麽多次了,還沒去過馬市。
等兩人到了城東的馬市,江寂繞著走了幾圈,觀察好久才走向一個中年男人,他穿著滿是補洞的粗布麻衣,老實憨厚的,他的驢子是最幹淨的,連腳上都是發光的,就是他要大驢子連帶著小驢子一起賣,本來他那裏人還挺多的,聽到這個都走了,他們都是對那頭大點的驢子感興趣,感覺挺精神的,江寂到是不覺得什麽,走上前具體問。
"公子,看看,我是兩個驢子一起賣的。"
"你這賣多少錢。"
"一共七兩銀子。"中年人咬咬牙,他要賣的是八兩銀子,但賣了一天了都沒賣出去,隻能降一兩。
"可以,錢拿好。"江寂應道,這價格是公道的,這個大驢子就值六兩,小驢子在養個一年也差不多能載物。
"好,好,謝謝公子,這板車也給你了。"中年人喜極而泣,終於有錢了,家裏的老娘可以去看病了,說完就一溜煙跑走。
要不是驢子在這裏,沈瑜還以為遇上騙子了,兩個驢子是綁在一起的,江寂牽著大驢子走,小驢子也跟著一起,沈瑜在一旁摸小驢子的毛發,還真是可愛,毛發很幹淨,可見平時主人很是愛護,驢子也不認生,安安分分地往前,不知道它們已經換了一個主人。
兩人到了布莊,和掌櫃的打聲招呼,就去搬布匹了,一旁店小二也勤快地幫忙,沒有見東西賣出去了就不管了,可見這時候大多數人還是純樸的。
"好了,多謝。"沈瑜有禮貌地道。
那店小二還沒和這麽漂亮姑娘說過話,還這麽客氣,紅著臉跑回去了。
沈瑜:"……"這店小二可真不是一般純樸,沒想到她也能讓人臉紅,一般她是那個臉紅的人。
江寂在一旁"哼!哼!"兩聲,沈瑜忙收回視線。
"相公,我們回去吧。"
江寂還是牽著驢子,沈瑜也沒覺著奇怪,她也不會騎這個,江寂應該也是不會的。
路過鬧市的時候聽到到冰糖葫蘆的吆喝聲才想起來要買。
"賣冰糖葫蘆勒,一文一根。"
"相公,要買冰糖葫蘆。"江寂停下,沈瑜就上前拿了三串,江寂跟著又拿了一串,付了四文錢過去。
"客官慢走,這是紙,現在不吃的話可以包著的。"
沈瑜接過紙把手裏的三根包了起來,看了看江寂手中的,別說,還真有點誘人,她怎麽這麽傻,沒想著給自己買一根。江寂接著又買了旁邊的桃酥、綠豆糕各類點心。
最後還買了三十個肉包子,肉包子二文錢一個,花了六十文,可把賣包子的高興壞了,他今天可算是能早點收攤了,不然賣不完回家還得被自家婆娘罵。
結果等他回家描述完這比大單,他今天是沒被罵,他挨打,臉上被揍了一拳,還不準吃熱飯,冷了才讓他吃,他沒想明白,一開始還好好的,聽著很高興,結果等到他說那顧客娘子長得不是一般的漂亮,拳頭就來了,說他專門盯著好看的媳婦看,他太冤枉了,啃著冷掉的飯菜,賣包子的哭唧唧地想,自家婆娘真是難伺候,看人家媳婦多溫柔,等說完才意識到出聲了,忙捂住嘴,還好沒聽見,不然左邊的臉不保了,一邊他還可以說是摔的,兩邊肯定是沒法子的。
就這樣走著走著出了縣城,一路上沈瑜就時不時偷偷去瞄江寂左手邊的冰糖葫蘆,走了一道都沒見他有什麽動作,沒想到現在動了,拿起來了,快到嘴裏了,肯定很好吃,沈瑜看的都忘了轉頭,直愣愣地盯著。
"張嘴!"沈瑜聽到下意識張開,一串冰糖葫蘆就到嘴邊了,咬了最前麵的那顆下來。
咬到了才反應過來剛才江寂是逗她的,她怎麽又在她麵前出洋相。"討厭!"沈瑜嘴裏嘟囔道,冰糖葫蘆很大,撐得她的嘴鼓鼓的。
江寂看得隻覺得他家娘子真是可愛,等沈瑜吃完,江寂才拿指腹擦了擦她的嘴角。
看得沈瑜想當場去世,她剛才嘴角有東西?她還能再丟臉嗎?
"沒有,看錯了。"江寂好像聽到她的心裏話,在一旁笑著道。
沈瑜看他竟然笑了,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是也是從沒見過的,從他醒來,雖說是溫和,但是也從沒有喜形於色,江老頭也一樣,雖然談不上嚴肅,可就是沒笑過,父子倆一個樣。
"相公,你笑了?再笑一次!"
這下換江寂不好意思了,正色道:"沒有,娘子你看錯了?"
"你害羞了,耳朵都紅了!"沈瑜一臉局促地打趣他,看著江寂越來越紅的耳朵,原來打趣人這麽好玩,怪不得江寂就是喜歡打趣他。
"娘子,糖葫蘆好吃嗎?"江寂企圖轉移注意力。
"好吃,甜!"沈瑜下意識回道,回完就發現江寂的目的,還想再打趣幾句。
不過還沒等她開口,江寂的頭就慢慢靠過來了,到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心跳得好快,江寂雙手微扶著沈瑜的腰上,嘴巴落在沈瑜的額頭上,然後是鼻子,最後才到嘴巴,兩個人的唇瓣貼合在一起,江寂沒有深入,就在嘴邊輕輕地咬磨著,克製著身體湧動的情潮,再親了下沈瑜唇角才離開,手還在纖腰上輕撫著。
"確實甜!"江寂微微道。沈瑜不記得要打趣他的事了,現在腿還有些軟,靠江寂扶著才沒倒下。
沈瑜緩了緩才正常,能直起身來,隻是臉還是紅的,唇角也是,看得江寂是一臉心癢,他也是頭一回有這樣的感覺,難怪洞房花燭夜列入人生一大喜,誠不欺我。
"我要坐到板車上去!"沈瑜邊說邊坐上去,她認為江寂不會騎驢子,看他怎麽辦。
江寂沒想到他家娘子是這種表現,他以為她會生氣,真是怪可愛的。
"好,娘子你坐好。"把手中糖葫蘆遞過去,沈瑜看到糖葫蘆臉還有紅的慌。
"快點!"佯怒道,隻是那聲音帶著嬌羞。
江寂點到為止,把他娘子惹毛了可沒好果子吃。
坐在前麵板子上趕著驢車,驢子很平穩地走著,風吹著他的衣角,背影也是賞心悅目的,沈瑜就這樣盯著江寂的後背看,心裏生出很多歡喜,前麵趕車的江寂也是,嘴角微微揚起,簡直是如沐春風。
兩人之間冒著甜甜的泡,彼此之間的心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