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荊軻刺秦
梅跟著主人到了荊公島,才知道主人便是當年刺殺秦王未果的勇士荊軻。當年荊軻並沒有死,而是被當場砍去右臂,在處死他之前,一個神秘人物用調包計救了他,並將他秘密送出宮外,被處死的是另一個經過易容的死囚。
那枚藏銀指環是個寶物,擁有超凡的天賦,被它的光芒照射,不僅可以長生不老,並且可以穿梭時空,最重要也是唯一的條件,指環自己選擇擁有它的主人,所以,擁有指環並具備超能力是一種宿命。
在指環選擇雪之前,它的主人是荊軻,而梅,在那段特定的時光裏,聯通著二端。
梅跟著主人荊軻每天練劍,種梅,就在荊公島的西南,日久逐漸長成一片梅林,荊軻為他起名為荊梅山莊。
梅住在荊梅山莊裏,過著潔淨而簡單的生活,夏季穿著草編涼鞋打獵,烤魚,在冬季梅花盛開的夜晚,點亮燭台,獨飲加了梅汁的酒。
梅再沒有殺過人,也沒有再穿黑色的衣服,他隻穿白色,他的身材更加俊朗,而他的麵容因為內心的平靜如同天使般純淨溫暖,尤其是他的眼睛,因為整日種梅賞梅,沉浸其中,他的瞳仁也變成了鮮紅的梅花狀,熱烈仿佛旭日。
梅在等待與雪重逢的那一天,然後,他會對她說,我知道我們還會再見麵。
主人荊軻是獨一無二的勇士,他像一個魁梧的戰神,身穿鎧甲,麵孔尤如刀刻般堅毅,目光隱忍而執著,一眼看去,就是個硬漢級別的人物。也許荊軻,天生隻為刺秦而生。
住在荊公島,過著隱居的生活,荊軻是個不愛言語的普通人,他穿著黑袍,外表冷漠,每日占卜,種植藥材,脫下鎧甲,荊軻是個非常細膩的人,由他侍弄的花草,鬱鬱蔥蔥的覆蓋了整個荊公島,開滿大簇大簇詭異而嬌豔的花,有些有毒,有些可以解毒,有些十年開一次花,有些開一次花即死亡。
占卜術,主要取決於巫師的靈力大小,當天上的星象有異動的時候,巫師會站在夜晚的高台上占星,手握魔杖,口裏念動咒語,長長的頭發披散開來,神秘而詭異的長袍在空中飛揚,仿佛黑色的翅膀。
梅帶著雪站在木橋的最高處,靜靜地看過荊軻占星,隻看過一次,因為荊軻十分高大,且隻有一條手臂,那場景顯得格外撲朔迷離,他仿佛水中的倒影,像隔著深重的霧氣,遙遠得如同幻覺。
那些幻術姿勢奇怪而煩瑣,隨著占星的高潮,風從四麵八方洶湧地卷起來,枯葉象鳥一樣飛在半空,沙子雨滴一樣落下來,敲打得人眼睛微微地疼痛。
從荊梅山莊前往荊公島,經過一座木橋,那座木橋上有窄窄的台階,站在最上麵的台階,可以觀看到遠處黃色沙海的日出,梅告訴雪,在這裏看日出,是全世界最美的。
荊軻在時光中等待的是,有朝一日,再回去重新刺秦一次,結果隻有二種,不是讓曆史重演,就是讓曆史改寫。
刺秦失敗讓荊軻覺得恥辱,不是因為遇到對手,而是因為沒有得到神的庇護,所以失手。
若是有緣再次站在秦王麵前,那麽必然是一場公平的格鬥,不論成敗,隻論勇氣與榮譽。
當雪佩戴的指環發出光芒的前一天晚上,荊軻知道願望要實現了,他在荊公島上開了個小型PARTY,島上每個角落都掛滿了燈籠,所有的仆人都喜氣洋洋,也來了好多客人。
那一夜的食物可謂極度豐富,各種佳肴,比如牡丹醬鴨,幹炒田螺,火爆牛柳,金鉤芍藥….,
當然少不了美酒,就是上次去情死之峽帶的那種,有特別的名字,木賊百合。
還有燒烤,薄薄的牛肉片,羊肉串,雞翅,菜卷…..,蘸著草寇辣醬吃,最後盛上來的剛切開的水果,菠蘿,石榴,木瓜….,都加了佐料,蒜泥冰糖散,美味極了。
梅告訴雪,那些飯菜都是荊公親自下廚準備出來的。
雪才驚訝地發現,荊軻不僅精通巫術,醫術,更是個美食家。
當荊軻,梅和雪站在秦王鹹陽宮的鎮天殿前,都不由得驚歎大殿的恢弘和狀觀,走在那一級一級似乎看不到盡頭的高高的台階上時,更覺得眼前的大殿金碧輝煌。
這時,荊軻突然停下來,轉身對跟在後麵的梅和雪說,今天能夠重新站在這裏,我已不打算活著回去,你們二個不必為我而戰,隻需為我做個見證即可。
梅誠摯道,主公不必擔心,無論成敗與否,我們都可以憑借指環的力量全身而退。
雪連連點頭說,對呀,再說,主公這麽多年來臥薪嚐膽,做了一切準備,怎麽會失敗呢,主公一定能贏。
荊軻堅毅的臉上露出沉重的表情,他說,無論輸贏,都會有數不清的長矛,盾牌以及利箭包圍著我們,就算我們有指環的魔力保護,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這麽多年了,我更思念我的故鄉,而不是荊公島,我屬於燕國那片土地,隻有在那裏我才會茁壯。
厚重的殿門吱呀呀地打開,濃重的霧氣從門裏翻湧出來,半空中狼煙滾滾,灰色的烏雲被颶風撕扯著向前奔流,在我們的頭頂流淌成一條波濤湍急的河。
颶風過後,天空開始下雪,無數晶瑩細小的雪,一片一片彌漫在空氣裏,如同一個破碎的夢境,緩緩地覆蓋下來。
秦王看到荊軻出現的時候,神色毫不驚慌,甚至露出恍惚的笑容,他的眼神中閃過晃動的光芒。
他說,荊軻,我一直在等著你,等著你重新向我挑戰,因為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麽你會因為我而成為英雄。
荊軻眼神堅定地說,上一次,我是做我必須做的事,這一次,我是做我想做的事。
秦王的嘴角露出邪氣而甜美的笑容,他說,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仍然一點沒變。
梅和雪聽著他們的對話,迅捷地對視一眼,然後都挑了挑眉毛。
秦王端坐在高高的青龍王座上,見到秦王的那個瞬間,雪很驚訝,想象中的秦王應該和荊軻一樣,是威武而粗獷的男人,可是不是,秦王有著精致的五官和深深的輪廓,他的麵容俊美仿佛天神,籠罩著一層不容侵犯的神聖光輝。
秦王的笑容自信而輕蔑,秦王說話的語氣流露出不容質疑的霸氣,他說,神靈是站在我這邊的,我注定會得到勝利,而給你剩下的,隻有失敗,這就是你的命運。
荊軻冷冷地回答,沒有命運,隻有力量和意誌。
秦王轉頭大聲命令道,傳巫師。
那巫師很快上得殿來,微微低著頭立於大殿一旁。
雪注意到那巫師身材不高,卻流露出一種一塵不染的潔淨氣質。
秦王看著他緩緩地問,秦愛卿,你占星時看到了什麽?
巫師恭敬的作揖回答,大王,我看到這場由來已久的戰鬥即將結束,而大王您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秦王狹長的眼睛充滿笑意,薄薄的嘴唇裏發出放肆的笑聲。
他朝下麵揮揮手道,拿我的盔甲來。
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梅和雪又道,我們征戰,你們下注,看結局究竟誰勝誰負。
秦王的盔甲還沒拿來,巫師和荊軻就已經廝殺在一起。
巫師的表情冷酷,手上銳利的劍閃爍著森然的光芒。但他在揮劍的同時,悄聲叫道,義父。
荊軻神色沉靜,他單手使劍,劍氣呼嘯,他低聲答,澗兒。
原來,當年將荊軻秘密送出宮外的神秘人物就是巫師,巫師名叫秦澗,是荊軻收留的義子,他的占卜術得荊軻嫡傳。
這時,雪忽然認出眼前的巫師,身著大袖袍服,頭束發冠的古代武士,是千年之後的秦箭主任。
他的麵部表情很熟悉,總是自然不自然地流露出一種柔情,他明亮的額頭,他整齊而潔白的牙齒以及仿佛長了翅膀的朝氣,燦爛而漂泊。
對,沒錯,就是他,隻是他因為常年占星的原因,眉間多了一道月牙形的傷痕,讓他的臉孔更顯得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