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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集 現實與夢想奇異的交集

  年前年後的那些日子裏,每天仍是給鵬打電話,發短信,美人計失敗了,隻能采用緩兵之計了。


  早晨起床之前,給他發的是,寶貝,還在睡覺嗎?揭開給我看看哦。


  傍晚,發的是,寶貝,知道你在打牌,可我一回到家就開始想你。


  第二天早晨,又發,寶貝,我也沒起呢,不來看看我的新內褲麽?是浪莎的。


  晚上,發的是,寶貝,親親你我無法看到的地方,然後關機睡覺。


  某天,覺得有無法控製的欲望的潮水,給他發的是,寶貝,你是否也在邊想我邊自己解決呢?


  當然,也有一本正經地問他,眼睛好了沒?要不要下來看一看呢?


  隻是,沙梁上拉手之後,鵬再沒回過我一個信息。


  某天,真的好想他,發的是,寶貝,給我回個信息好嗎?哪怕很短,哪怕很少,對我來說,也很不同。


  電話上問他,眼睛好了嗎?什麽時候下城來?


  川則一發現我發短信,就怪叫著做勢要衝過來,不能發,不能發,再發我馬上刪掉他電話號碼。


  發現我打電話,就追著我大叫,不能打,不能打,再打我就刪掉他電話號碼。


  我趕緊緊跑幾步,躲到院子裏,氣息不勻地對著話筒說,我從沒有這麽賤過,在你跟前,我已經賤得不能再賤了。


  聲音在寒風裏飄蕩。


  日子這樣一天一天過去,好象背著殼的蝸牛,2012年的春節緩慢地,令人無法忍受地緩慢爬過去,身後有濕潤的水漬,留下難以察覺的花紋。


  年後的那幾天,我總是關機,隻想著已經被自己努力忘記的人,不再有任何企圖與機會令自己不努力地就將他想起。


  而想起鵬的時候,忍不住要問候他做什麽呢,正在幹嘛呢,便專為他開機,然後再關機。


  每天晚上,定時看20點整的《秦時明月》,中國首部3D武俠動畫,開著卡酷動畫台等的空檔,會教川練習呼拉圈。既可以消磨時間,又可以減肥,還可以增長一種技能。但是或許因為他是男生,因此腰部僵硬,總是做不好,我教他,要找到感覺,就是人圈合一,要用你的身體,即腰部的肌肉去彈,彈你身體與圈接觸的部分,就象有人在腰間牢牢擁抱你。


  是和男人的擁抱還是和女人的擁抱?

  費話,當然是異性的擁抱,同性的擁抱不成了同性戀了嗎。


  川 嘿嘿 地笑著,仍然不得要領。


  他忽然對我說,火影忍者很好看。


  比起秦時明月如何?


  我覺得火影是豈今為止我看過最棒的。


  川在那些天裏著了魔似的迷戀火影,為了看火影,甚至放棄了遊戲,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不時被情節逗得自個一人哈哈大笑,他眉飛色舞地給我講述其中人物的各種怪異行為, 比如那些主角,有的很好色,名為好色仙人,有的很貪財,有的則好吃拉麵,並模仿動漫中的原版日本話,什麽什麽西馬斯之類地。


  他二眼放光地說,不僅情節很吸引人,而且日本話也很有趣,感覺非常真實並且非常符合劇中的人物,寧肯看著字幕,也不要看中文版,中文版看著沒勁。


  我能感受到火影帶給他風起雲湧般的激情,甚至掩蓋住了他小小年紀特有的浮躁。我也試著和他一起看,但是我隻堅持了不到二分鍾,看來每個人的審美觀點和著重點都不盡相同,尤其那些複雜的忍術,我難以理解也感受不到樂趣,我著重思考的地方是這部深受青少年追捧的動漫,豈今為止已經發行了422集,聽川說要預計發行1628集,99年開始發行,想一想作者辛苦之餘,該賺足了鈔票吧,真羨慕岸本齊史的才華橫溢呀。


  二蛋則學了新本領,電視裏出來個男的,他指著屏幕叫,看,爸爸。


  書上看見個男人的照片,他興奮地,看,爸爸。


  二女的兒子來我家找川玩電腦,本來在大門外玩的二蛋看見了,撒腿往回跑,爸爸,爸爸回去了。


  我想給他解釋,但不知該如何解釋,就是解釋了,那不是爸爸,他也不明白,他以為是男的就是爸爸,我隻好對他說,那不是爸爸,爸爸已經死了。


  生活是現實的,眼看春節在即,有線電視台沒費了,洗衣機也罷工了,先是甩得這邊不轉了,接著洗的這邊也不轉了,我鼓搗的它轉起來,但它象傻子一樣朝著一個方向不停歇地轉。


  同事的姐夫是公務員,兼修電器,趕在大年三十之前,順利地安了鍋蓋,修了洗衣機。


  去年秋天象個地鼠一樣使勁挖的地窯中,貯存了一大袋山芽和一小袋胡蘿卜,待到我找一些準備過年包餃子的時候,才發現蘿卜被老鼠吃得甚至沒留下一片葉子,山芽蛋也被掏得吃了一大半,還淨是吃了大的。


  最後喂得小狗也死了,腿疼得不能動了,它哀號但是它終究不能再活下去,我把它順垃圾坡扔下去,然後吩咐川把喂狗盆子也扔了吧,它跟了我,注定要走到今天這個結局。


  去年一共死了5條狗,鄰居說我喂得狗,腰細得象搓過了。事實上我的腰也好不到哪去,有另一個鄰居的話為證,他見我買了呼拉圈回來說,本來就細得斷呀,還轉什麽呼拉圈呀。


  倒是二個兒子都胖乎乎的,尤其川,已經比我高一點點了,有我一個半粗,象個小大人了。


  生活中的困難都可以克服,隻是愛情也同樣現實,在現實的愛情麵前,即便再努力,也隻是無能為力。


  有些人是要注定對另外一些人好的,好象就是說我,最讓我牽掛的是鵬的眼疼,他自己不在乎,我則覺得很嚴重,跟川、跟二女都提到過這件事,我問,鵬的一隻眼睛疼,但寧肯瞎點眼藥也不看醫生,那是為什麽?真讓我感到不可理喻啊。


  這世上能夠有這麽一個人,玄青的新鮮,令我疾雨般地從心底裏掛念,也是值得慶幸的一件事,而我確定自己想要的就是痛,渴望扼製,卻也陶醉其中,讓我不確定的是讓我痛的男孩是不是最好最夠男孩。


  仍然會有夢境,隻是夢境裏的他不再我對麵用清澈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我,而是遠遠地行走,小小的身影,越走越遠,身後雪花漫天飛舞,我仿佛站在雲端,俯視著淋浴在花海中的隻剩一個小黑點的他, 耳邊沒有一絲聲響,隻感覺沒有溫度的寒冷在血液裏靜靜地流淌。


  正月初六的下午,陽光燦爛,英的家裏,我盤腿坐在炕上,二蛋早已經跑到院子裏找豬玩去了。


  英在地下忙著熱飯,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穿過窗台灑在大姑姐身上,她斜躺著,身體單薄,穿得衣服都是二個女兒替下的大紅大綠的顏色,姐姐也是個可憐人,一輩子不受男人抬舉,她男人在外麵經常找女人,而這次,我把她帶上來,英想她,想讓她出來散散心,現在,她們姐妹可以相處幾天,我則完成了任務。


  其實,我不喜歡姐姐,因為她最大的毛病不是吸煙,而是喋喋不休,以前,她去我家,我就趕緊給她塞一盒煙,打發她走,她若坐下來的話,嘴就不會停下來,嘮叨一下午,也沒一句有用的,能把我聽得累得睡著。


  不過,這次不同了,我想聽就聽,不想聽就獨自發呆,反正還有英,隻當是跟她說的,我假裝沒聽見。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嫌擠,家裏麵一直很寬闊,於是,英去三有有嬸嬸家睡了,我摟著二蛋,姐姐睡在炕頭。


  很快就可以入睡,姐姐則一挨枕頭就打起呼嚕,隻是到半夜二點左右,就會突然清醒,翻來複去怎麽也無法再睡著,在家裏的時候,經常會拿著手機戴著耳機,邊聽歌邊看電子書,上來的時候,手機給川丟下,讓他有什麽事就給英打電話,所以,隻能在黑暗中胡思亂想。


  周圍很黑很靜,耳邊是二蛋均勻的呼吸,被窩裏很暖和,窗戶外是呼嘯而過的風。


  大約將近淩晨5點的時候,姐姐也醒來,她開始不停地咳嗽,卻又點著煙,邊抽煙邊咳嗽,於是,我們便自然而然地聊起來。


  都是圍繞龍與我的事情。


  她說,你還是等三小的哇,三小可是個有辛苦的人。


  我說,怎麽能保證他不再耍。


  那他再不耍了,這世上多少錢也買不來不親,多少錢也買不來親。


  我才不在乎,我隻想和我心愛的人在一起,我一心一意愛他就好,別的無所謂。


  他打清欠款肯定回來找你。


  何必呢,我在的時候,他就跑去愛別人,現在多少年過去,何必回來糾纏。


  那是做戲呢,老是賭博哪有那麽多輸的了,不如找女人還能開開心。


  是,他曉得尋開心,我不曉得?我一年多沒個男人了,我想男人想瘋了,問你,要怎麽解決?


  我們二個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聊,然後好象在吵,我把她當龍,把我的不滿發泄出來,把我想說的話吐出來,在這寂寞如雪的淩晨,世界呈現光亮來臨之前最黑暗的模樣。如此絕境,忽然有一個人陪著我,和我吵嘴爭辯,二個人都是一心一意地飽含了感情,雖然不是龍,但是也讓我的胸口不那麽堵,心中不那麽憤懣,有一種發泄後的快感,有一種說出秘密後的輕鬆。


  在家裏時候,燈光整夜明亮,二個孩子睡得正香,我戴著耳機靜靜地看書,過著夜比白晝更清醒的生活,直到天色泛青,看不行了,戴著耳機再一次進入夢鄉。


  我心裏因著有這樣的感受,於是望著姐姐熏黃的右手指不那麽討厭了,還有她不斷的咳嗽聲,以及痰在喉嚨翻滾的聲音。


  整個冬天,無人問津地度過排列整齊如牙齒般的不眠之夜,胡思亂想到幾乎要出現幻覺,身邊沒有一個晃動著的能陪我說說話的人,而今,姐姐話那麽多,還一心一意地和我吵架,尤其不是敷衍,這多麽難能可貴,雖然是平常小事,卻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身體呆在英家,心卻早已跑到鵬那裏,他在哪裏?他在做什麽?他應該知道我來了下石會,為什麽不來見我呢?我是不是應該去街上溜達或者去小賣部買點東西,說不定會和他不期而遇呢,年後的他,是不是變得更帥更吸引人了呢?


  在每一個空閑的時刻,不自由主走神的時候,腦子裏全是他的影子,他從門外進來,眼眸夜霧一樣碧藍,我拉著他的手,他掙紮著緊抿著的嘴唇,眼底冷冰冰的氣息,在我用力甩開他的那一刻,他瞬間的茫然,不知所措和刹那間的柔情與不舍,這些畫麵如波濤一樣,在腦海中洶湧起伏,褪下去漲起來,有短暫的停歇,卻不消失。


  白天,則是我們三個人的爭辯。


  我說,我去找龍的情人,說她偷我的男人,我光景不能過,她也不用想得好過。


  英說,那是二廂情願,你管得著,你管你老公才對。


  我說,我現在是人家失散了,她還想過,她就得安排我,除非她不怕她老公知道。


  姐姐說,那你也沒捉住,你男人愛我,你能咋地。


  我說,別人的東西是你能隨便愛的麽,愛你就得付出代價。


  英說,事情倒做啦,你不放過又能怎麽樣。


  我說,我才不吃龍這一套,我眼裏揉不進沙子,所以,龍還是給我滾哇,滾得遠遠的。


  我知道姐姐和英都護著龍,護能護得住嗎?所做的事情沒一件能提得起來,自己先辜負別人,就休怪別人對你無情。


  我說,好了,過去的事不想提起,我現在唯一想的是鵬。


  可她倆馬上又說,鵬也不要你,人家嫌你這二個兒子,光你一個人,那有人要了,拖上這二個兒子,誰敢要。


  我說,他不要,我纏著給他,倒帖著給他。


  英說,倒帖也不要你,嫌你老了,你比人家大。


  姐姐說,你敢再找,龍將來回來不依你,要爭奪你。


  無奈呀,這過得是什麽日子?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窗外的陽光清冷一片,我無話可說了,抿緊嘴唇,隻有沉默,然後,我微微眯起眼睛,下巴冰冷僵硬,我對自己說,我這麽愛他,所以想盡辦法也一定要得到他,我想做的事情,沒有什麽可以擋住我的路,除非死亡。


  時間象海水般靜靜流淌,每頓飯都是誘人的美味,耳邊時刻有姐姐的絮叨,唯獨沒有見到鵬的身影,我的思念則象漫天飛雪一樣密密麻麻。


  初九的下午,我跟在三有有身後,半開玩笑地和他商量,好想見到鵬啊,要不,晚上請鵬過來吃頓飯吧。


  三有有不以為然地說,我每天還見他了,人家心裏若有你,早就來找你了。


  我沉默無語,眼神暗淡下來,但我轉了一下眼珠,很快換上一副更加妖嬈的笑臉,可是我想他想得不行啊,你給他打個電話,看他會不會來,你可不能推辭啊,你說過要幫我把我推銷出去的呀。


  三有有 嗬嗬地笑了,我叫這村的光棍排好隊,任你挑還不行嗎?


  我故意皺起眉,不客氣地瞪他,我隻要鵬,別人我才不屑多看一眼呢。


  三有有妥協道,打個電話我能辦到,但是來了來不了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事了。


  我連連點頭,眼睛閃亮如暗夜的星辰,那當然,請也不來就沒辦法了,但至少可以試一試。


  黃昏,即將日落山崗,最後一點陽光放射出狹窄的光芒。


  三有有開始打電話,我緊緊盯著他的背影,英和姐姐也悶聲不響,幾個人不僅沒有任何聲音,靜靜地,幾乎沒有任何呼吸。


  電話通了,隻是好半天,沒有接,三有有掛了電話,回頭說,咋不接,是不是沒聽見,還是人不在跟前。


  又撥過去,這次,又變成了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我心中一陣失望,臉黑下來,神經挫敗得有些麻木,英和姐姐似乎鬆了口氣,她倆開始張羅著做晚飯。


  暮色四合,夜色悄然而至。


  二蛋玩得累了,我把他抱在懷裏,搖著他睡著了,把他輕輕放在炕上,枕上枕頭,蓋好,輕手輕腳地轉身,抬頭,正好門簾一挑,進來一個人。


  我吃了一驚,仔細看去,心底止不住一陣狂喜,麵頰升起二朵暈紅,火焰般灼燒起來,不是別人,正是我日思夜想的鵬。


  後麵跟著走進來的,是拿著一瓶酒的三有有,我明白是三有有把鵬找來的,不由感激地望他一眼。


  鵬穿了一身新衣服,緊帖在身上,包裹著他年輕性感的身軀,沒有戴那頂初中男孩似的絨線帽子,燈光如鏡,他的麵孔晶瑩動人,光芒閃耀在他挺秀的鼻梁上,他微笑著,嬌豔而溫柔。


  我坐在他身旁,深深凝視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感覺身體的血液忽然流淌得非常緩慢,大腦明顯供血不足地暈沉,他是那樣的美不勝收,美得令我眼冒金星,他輕輕側轉頭來回眸看我,讓我立即深陷在茫茫然的白霧之中,現實與夢想奇異的交集,我隻覺得沉淪,我好想看得再仔細些,卻無法看清楚他究竟有多美。


  心上人就在眼前,近在咫尺,所有這些天無限累積的思念、愛慕、渴望在不自覺的融化,在雲盡月出地光線下,攪和在一起又漸漸凝固,忽然有種僵硬的痛,劃過心底。


  為什麽不來看我呢,就算敷衍地來走一遭,也不妄我此行,你難道不明白我來也隻是為了你呀!


  我看著他,他帶著抹奇異的笑,迎上我的目光。他那暗夜迷霧般的黑色瞳仁,閃亮而迷離,充滿誘惑,我隻覺得墜入夢境,白芒芒無窮雪原的世界中央,筆直而英挺的美麗男孩,錦緞般潤澤光滑的頭發,花瓣一樣妖嬈的嘴唇,雪花紛飛中,我聽到周圍花朵連綿不斷綻放的聲音,伴隨著令人窒息的香味。


  吃飯的時候,我才發現他是個左撇子,聽他講戈丁與騷胡的分別,我就想,我嫁了他,跟著他喂羊,放羊,接生小羊羔什麽的,也可以生活;聽他和三有有講打撲克偶爾壓寶的事,我就想,在這寒冬正月耍耍錢也是情有可原的;聽他說明天要進城上事宴,我就想,為什麽我在城裏你不下城來,我上村裏來找你,你卻要到城裏去。


  飯後,他靠著窗玻璃半躺在那裏,整個晚上,我話很少,吃得更少,好象他剛才說,本來還想吃二個饅頭,但看我幾乎沒吃什麽,就也不怠吃了。我輕聲說,有外人在,我就別扭得吃不下東西,隻好餓著,我這人就這毛病。


  鵬看了眼掛在後牆上的表,叫了聲,都九點了,然後起身準備離開。


  我當時眼睜睜地看著他跳下地,開始穿鞋,真想跟他走,有那麽瞬間的衝動,就象那些私奔的故事一樣,拋棄一切,追隨他而去,所有的一切,都不及他重要。


  但是,不可能,太不現實了,二蛋還小蟲子似的酣睡在身邊,我,又能到哪裏去?

  那麽,就讓今夜我送你出門,我們趁著夜色接個吻也好啊,你就在我身邊,在我眼裏,你美得象個妖精,是誘惑的化身,讓我們擁吻在一起,在這饑寒交迫、萬物凋零的冬季,在彼此的心底,至少刻下短暫溫暖的印記。


  但是,他下地要走了,我坐在炕上一動沒動,我找不出理由,可以和他相跟著一起出去,我隻希望此刻的時光定格,靜止不動,將鵬永遠留在這裏,或者將時光象嚼過的口香糖一樣拉好長好長,鵬的動作變成無限延伸的慢動作,於是,他會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停留,一再停留,索性讓我看個夠。


  鵬很快不見了,我仍在遐想中,淡淡的月光,周圍的房屋有著墨色的輪廓,鵬孤獨的背影看上去有些清冷,走到拐角處,對麵來了一個穿著藍色羽絨服的細高個女人,二個人辨認出對方,隨即緊緊擁抱在一起,女人的身體在微微顫抖,眼底有晶瑩的淚光象夜幕下的雪一樣閃爍,她是如此的忘情和激動,好象她已經在那裏等了他好久好久,那個女人就是我自己。


  我依然在燈光下坐著,剛睡醒的二蛋坐在我腿上發愣,我哪兒也去不了,姐姐在一旁邊笑邊說,二蛋可精了,就在她媽腿上不下來,咋哄我也不動彈,叫你個沒弄,要不,你媽早就跟上人家跑了。


  我低下頭來,把頭深深埋在二蛋懷裏,無聲而又無奈地笑了,就連最不懂察言觀色的姐姐,都一語道破我心思,鵬的心裏能不明白嗎?何況,他也不是處男。


  不過,和鵬生活在一起該怎麽過呢?我問他真的不會做飯嗎?他說我連鍋是朝哪個方向穩的也曉不得,我皺皺眉頭,低聲說,可我也不會做飯呀,我隻會煮方便麵。


  巨蟹座的主要性格特征是超群的直覺和敏感,還有這麽一段話,有時不顧現實地固執己見,對沒有得到你認可的問題或事,你會采取頑強的抵製態度。


  看到這裏,我心想,我便是不被他認可的,所以他對我采取頑強的抵製態度,看來真是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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