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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摔碗的女仆(中)

  張秀平自從和賣肉的聯係上,精神了不少,每天笑得嘴也合不攏。


  我先祝福她這回可終於找了個自己可心的,然後問她,然後怎麽辦?

  她說,再接觸得看能發展那種關係不。


  我追問,完了要錢不?

  她想當然地回答說要了哇。她跟我說她試探趙福來,再找個聽那話音,老公也不拔攔,老公也是錢緊的,恨不得別人幫一把。


  我想起龍說,孩子們隻要教育上不誤事就能啦,給攢錢沒用,娃們肩膀上自己背的了。


  再就是有本事的女人都是自己養活自己了,哪用個男人養活,男人們其實能想得開也不錯,反正兒子是自己的,至於老婆,是用來用的,不是用來愛的,愛自己更重要,再說了,一開始也不見得是愛,是一種本能,才娶老婆的。像天道酬勤,對老婆那麽愛那麽付出多遺憾,他自己都遺憾,我當然也覺得他遺憾了,回憶起來,連心痛的滋味都沒嚐過。


  話說回來,就算我描述的這種突破世俗障礙的追求是反道德反傳統的,是挑戰禁忌置疑婚姻的,但是,在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難道就沒有潛在的突破倫理的欲念嗎?


  你敢說沒有嗎?若你沒有,那麽,你也是極端。


  然後我又想,我家的錢讓龍輸光了,所以顯得我堅強吃苦,找情人也是情勢所迫,那如果龍的錢沒輸光,那也就用不著我堅強了,用不著我吃苦了,用不著我找情人渡過難關了,那樣的我,每天守著自己正宮的位置,和各種小三鬥氣,每天使勁花錢,就像花仇人的,或者為了報複龍找了個小白臉做情人,對方還隻為了圖我是有錢的闊太,不是因為愛我,而跟我在一起,唉呀,真麻煩,有錢比沒錢還麻煩了,我覺得,太招惹是非,蝴蝶來了,蜜蜂來了,臭蒼蠅也來了。


  不過,想這些沒用,錢已經輸光了,龍逼我一把,讓我知道自己有多優秀,這便是事實。


  我現在活得挺像樣的,我覺得,最起碼我自己很看得起我自己,生命的潛能都已實現,內心已經足夠強大,人格已經完善,隻不過我天生是一個堅定的“自我摧殘主義”的信徒,這是我本身存在著的某種精神,我需要外在表現的,是要成為一名熟練的獵人在奮鬥打拚的過程中保護好自己。


  國慶節左右,剛換手機沒幾天,我和小張又鬧情緒來。我不想跟他生氣,我想裝作一個謙謙君子,可因為馬美,一個漂亮的中年單身女人,本來是小張手下帶的一個工人的馬子,可是馬美看上的是小張,所以總是找機會跟小張套近乎,而且她要錢的話是跟小張要,因為小張給工人發工資,害得我不停吃醋,和張秀平還提過馬美這個人呢。


  然後,終於有一天,我生氣了,沒回小張的微信。


  他讓馬美給洗衣服,和馬美打麻將,當著我的麵和馬美沒完沒了的聊天,他穿著他的素格子襯衣,經典黑藍色套裝,他最喜歡的一款行頭,根本就一副打手的模樣,約會的派頭,二個人湊那麽近就快打情罵俏了,我看著他倆聊個沒完的樣子,肺子都氣炸了,決定要猛茄一回。


  晚上20:30,吃飯了嗎,小張微信,我沒理會。


  21:30,幹嘛呢,吃飯了嗎,我仍不理。


  22:00,他發,說話。


  我心想,就不理你。


  22:52,親怎麽了不說話。


  我其實一夜也沒睡好,知道自己是小心眼,但就是吃醋。


  早晨,不到8點,小張打來二個電話,一個沒接,一個掛斷。


  半個鍾頭後,小張過來個微信,親說話我不明白。


  我忽然感覺到他很委屈,心一軟,回複道,我心情不好,二種,要不再別理我,要不等我心情好起來。


  小張回,你總得說話呀是我不好嗎,還是別的原因。


  上午10:30,收到小張的二條微信,親,有什麽過不去的事就不能和我說說如果你真心愛我。


  10:35,你覺得我們容易嗎怎能輕言放棄。


  緊接著電話過來問咋來來,我不高興地說,無緣無故不行嗎,他說行,我說,心情不好有辦不下來的事,他問有什麽事,我說不想說,然後就掛了電話。


  下午15:03,小張發,親你罵我打我也能不要這個樣子好嗎。


  我立馬心軟得,先是個凍硬的柿子,立即成了個消開的軟柿子,我回,讓我安靜些不成嗎。


  過了一會兒,氣全消了,我給小張打電話,他說在工地了,我聽他聲音消沉得很,趕緊柔聲道歉,我讓你難過了,是我不好,小張沒想到我會這麽說,不敢相信地啊了一聲,我又重複一遍,是我不好,小張才緩和過來,聲音不那麽壓抑了,他說,一陣陣就有了時間了,我說,沒事情你忙吧。


  結果第二天,小張就重感冒了,因為沒有輸液的時間,打了好幾針,我值班的時候,他還沒全好,仍有些發燒。


  10月13日晚上20:36,天道酬勤說,你好。


  我回,挺準時哦你。


  他問,川是你兒子嗎?

  是,今天做什麽來?


  我今天在城裏會朋友喝酒。


  經常酒肉穿腸過?經常這樣?


  是的。


  那你也不過如此,有何過人之處?


  沒有過人之處。


  不是練字收藏嗎?

  不是當啥子官麽?我連問。


  是騙人的,不是,農民一個。


  不會吧,真的?


  是真的。


  那你還說去大寨出差。


  都是謊言。


  過一會兒,天道酬勤問,怎麽不說了?

  我回,睡著了。


  我昨天看你的了,鵬是誰?

  聽他這麽說,我回複道,哦,是八角鎮的一個光棍青年,我小姑子老公二姐的大兒,不會又覺得很刺激很接受不了吧。


  不是,他回。


  那是什麽會不覺得很浪漫?我問,我很想知道他的感受,他卻故意賣關子。


  覺得很淒涼。


  他這話一說出來,直接說到我心中,讓我心頭一軟。


  哈哈,對啊那時候龍剛走,我差點崩憒,倒不是缺錢要凍死餓死,是精神上難過。


  他說,實際上是你的自傳。


  是了,但也許我比常人來說痛苦會很痛,快樂會很樂,自己覺得尤其是痛中求樂,我喜歡遵從我自己的本心。


  我困了。


  好,改天聊,謝謝你看並說出真實的感受。


  我很感動,看到他說出很淒涼那三個字,那時我處於人生的低穀期,寫出的文字必然是無比沉重,他看到的感受如此精準,說明我表達得很清晰而他看得很仔細,事實上,他看得那已是四年前的作品了,那淒涼的感覺,我自己都已經想不起來了。


  說到底我寫得,也就是一部與低穀有關的心理遊戲,而現在,那段過去真的已經過去了,那樣淒涼的經曆竟然變得珍貴。


  說來奇怪,我和天道酬勤聊天,並沒感覺到他格調高雅的那部分,所以對他並不上勁,可是他也不虛偽,他說的都是他真實想表達的,也或者,他沒時間虛偽,他隻有不在家的時候才和我聊天,他也明確跟我說過,不要隨便主動給他信息,發了也不一定回,他一說我就明白,說實話,對老婆好這一點,我還是很欣賞他的,現如今,這一點已極少。


  二天後,下午送孩子時,遠遠地就看見張秀平表情很樂活,果然,她看上的那個賣肉的男人給她打電話來,我覺得很有趣,忍不住問,說啥來?


  她說,電話上我說,就是我主動了,應該是男的主動了哇,那男的說,就得你主動了哇,我可忙了,忙起來啥也顧不下。


  還說什麽來?我問。我倆相跟著邊往她家走邊聊。


  張秀平邊想邊笑著說,人家說這種事情就得女的主動了。


  我聽了,也笑起來。


  張秀平顯得信心十足,她說,進展很順利。


  那就好,我說,看來用不了多久你的心願就達成了,這回你可終於心滿意足了。


  時值金秋,金色的陽光如同美酒,天空的顏色越發深沉了。


  二個人高高興興地回到她家後,張秀平問我,換了手機了?

  我就告訴她,國慶節換的,給小張也換一部,小張抽時間給我改裝了個車庫,我們互相利用。


  我還跟她說,我把小張給操磨得可難活來,誰叫他跟馬美眉來眼去,就得給他吃點苦頭。你不知道,頭一天我跟他鬧別扭,第二天早晨給他回複信息的時候,忽然就覺得他可能身體不舒服,就問他是不是有些難活?結果真的是,小張人家一下倒重感冒了。


  我補充道,不知怎麽,都有感應了覺得,小張好象特能激發我的母性。


  張秀平也說起她河北的情人來,說二個人在一起很平等,能讓她變得很有女人味,她對她情人說,你每次給我錢就幾百塊,不能給上我一遝錢啊。


  把我逗得,我問她,你情人咋回答?

  張秀平說,情人說,不能,怕你再養個小白臉了。


  我大笑,衝她晃晃大拇指說,你情人真精巴。


  張秀平說,那時候我也不缺錢,願意給花就花,不願意給花就不用花,別人相處的都是曇花一現,唯有我的堅持下來了。


  張秀平邊和我聊天邊做飯,至從他老公茄了一回之後,她花好多時間準備飯菜,常見鮮綠的洗得幹幹淨淨的蔬菜,切得勻溜溜的麵條,調好的粉絲豆芽水蘿卜,聞起來香噴噴,張秀平常和我說,雪,別看我住家不幹淨,我做飯可幹淨了,一點不馬虎。


  我點頭,是了,比我做飯幹淨多了。我心服口服。


  或者張秀平邊和我聊天邊洗她二兒換下的衣服,她常和我說,我穿得咋與不咋哇,隻要我兒子穿得精幹就能了,我給他洗得沒一個灰塵點子。


  我不住地點頭,雖然我倆都隻能接受宿命的安排,但是宿命阻止不了我倆心頭的執念和愛帥鍋的絕心。


  我忽又想起最近寫得隨筆來,有張秀平在裏麵,我便掏出手機來提議道,我給你念我剛寫得啊,你聽有趣不?

  張秀平說,你念哇,我邊做營生邊聽。


  於是,沐浴著下午的陽光,房間裏彌漫著紫檀的香味,我坐在張秀平家的沙發上,對著她微隙透亮的背影,大聲地對著手機念起來。


  約會自己

  今天的我真是鬱悶啊,2014年8月的第八天。單位發手機,沒有我的,雖然隻是個酷派,但也算個小誘惑。我知道僧多粥少,我知道做人要高瞻遠矚,要抱著與眾不同的眼光和胸懷,我知道自己缺乏敬業精神和工作熱情,比自己賣力的多的同事都沒發上,更何況我?我很理解,但是心裏不是不失落,幹活的時候吼我,有點待遇的時候避我,我總歸是底層的小人物被呼來喚去,所以,今天我遇見不快樂的自己。


  夢想中的我,不是這般壓抑,我擁有一部淡藍色的法拉利,或者桔黃色的蘭博基尼,最好擁有專為我私人訂製的專機,載著我滿世界飛,我成為一個被天上掉下的錢砸扁的土豪,盡情張揚自己的全景天窗。


  今天的我真是鬱悶啊,懂得修飾之美後,我終於要嚐試著描眉畫眼了,做了這麽多年二男人,終於決心角色要反轉了,但看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尤其是新買的眼線液,根本就是項技術活,難度指數五星級,對著鏡子握著筆,手抖眼皮抖,心也跟著顫抖,簡直要鑽進鏡子裏去也畫不好,這麽一把年紀的我,還這麽耐心地逼自己,容易嗎我?一隻眼的眼線得反複抹反複擦,像個執著的瘋子一樣折騰半小時,沒辦法,總是需要畫的地方畫不上,不需要畫的地方抹得黑乎一片,這麽辛苦但為了好看也就認了,偏偏給閨蜜看,她一句也不表揚我,還直是笑話我,你看你畫得花的,象個大熊貓,你看人家那誰誰誰,畫得可勻了,可好看了,我徹底崩潰了,這家夥對我要求這麽苟刻,誇我一句就這麽難啊,又不是跟你要錢,要個誇獎的話,或者鼓勵的話也好啊 ,媽呀,簡直就是個葛朗台般的吝嗇鬼,敢情不是我閨蜜,是折磨我的仇敵。


  夢想中的我,應該是這樣,在戛納我遇見最好的自己,身著華服腳登水晶鞋,如明星般閃耀,走過紅毯,我是今夜的主角,紅酒美食音樂,激情瞬間點燃夢想。


  今夜,現實中的我與夢想中的我約會,我知道自已不富有,但至少我潮起潮落的成長很精彩,我知道自己不美麗,但至少,我可以讓自己每天美麗一點點。


  念到張秀平出現的那一段,她禁不住樂得哈哈笑起來,因為她一聽就知道寫得是她。


  張秀平笑道,雪寫得也挺有個意思。


  我的心情也很好,在那個空曠的下午的溫暖時光裏,空虛似被盈滿,思維也格外活躍起來。


  我又跟張秀平分享我手機微信上看到的一段話,那段話是這樣的。


  古時有一富府的女仆摔碎一碗,女仆下跪認錯時,乳房微露,主性起,帶至廂房了卻好事,不予追究。哪想,次日女仆又叫醒午睡的主,告又碎一碗,主又成全了她。此後碗常碎,主年事已高,難以招架,遂將家裏的碗碟全部換成鐵的,並下令該女仆從此不用工作,薪餉照發,相傳這就是“鐵飯碗”的由來。


  我看到這段話,第一反應就是覺得寫得很好,明明是風花雪月,卻又寫成一場較量,男人與女人,社會地位的尊與卑,層次錯落的較量。


  但我跟張秀平說的是另一個角度,我跟她說,你看,這個女仆多聰明,她想勾引主,就想個辦法,摔碗,這故事其實就是女的主動,女的動歪心思,所以瞅準的話就得女的主動,

  張秀平說,那就主動些哇,這個賣肉的賣上肉可多年了,我很早以前就注意過他,覺得他長得很對我的眼。


  我鼓勵她,那你就得像那女仆一樣臉皮厚點,肯定勝利在望。


  那天我跟張秀平說,小張,估計最多再呆一個月就回去了,天氣冷得不能做了。


  張秀平用一副過來人的姿態說,那到時候你可不好過呀,跟我一樣了,把你想得,想得還不好活了。


  我心裏明白,我說,那也沒辦法,到那時我隻能每天找你了。


  ''正聊著,我忽地想起小張跟我說,他看馬美就沒一點緣份,別人都說她長得好看,他就一點也看不出來,我又問他看張秀平如何?他說一般般,一點也不心動。我的心啊,聽了這話有說不出的滿足。


  十月中旬的一天,小張晚上加班硬化路,11點多鍾後,他加完班過來了,夜色下,黑暗裏,小張更迷人了,他的側臉隱在微弱光線的陰影裏,完美得無懈可擊,他溫潤的肌膚陽剛結實,仿佛從油畫裏走出來的裸體貴族,太讓我著迷了,摟著他,我根本無法入睡。


  二個人直是聊,明明瞌睡了,聊著聊著又清醒了。聊以前各自的生活,聊現在的工作,聊以後的打算,二個人幾乎一夜隻合一會兒眼。


  我把女仆摔碗的故事給他看,我說這故事的中心意思是什麽呢?在我看來,就是說明越不安分守已的人越受優待,你看到的是什麽呢?


  小張說,我看不是。


  那是什麽?借摔碗來交流,表達一種愛情?我問。


  人不在同一個年齡階段是不會有結果的,會付出代價的,他這樣回答。


  因為摔碗,彼此得到親近,雖說通篇不提情色之字,但情色之味很濃,你有沒覺得?我還是不大明白,繼續問他。


  哪有愛情?


  沒有愛情,你看到的是代價,對嗎?

  這個故事是警告人不要因一時衝動而付出沉重代價。小張認真地說。


  哦,知道了,我說,可我心裏想,不對呀,她都有了鐵飯碗,得到了好處,哪有什麽沉重代價。看來同一個故事,在男人眼裏與在女人眼裏完全不同,當然不同很好啊,我隻所以讓他看,就是想要聽到不同啊,他的回答,倒是很有正能量啊。


  第二天晚上,我又情不自禁地給小張打電話,他說今天你好好休息吧。


  可是我越是得不到,越是饑渴,想到他的背影,藏藍色的休閑套裝,很適合他,幹練,優雅,性感,打手般地深邃憂鬱,忍不住給他打第二個電話,我說,我想得你不行,每天都想和你在一起。


  小張稍微思考了一下說,好吧,今晚也去陪你。


  我心裏一下很歡喜,他說,趕著硬化路麵,晚上還得加班,加完班過去。


  十點左右時小張就過來了,比昨晚早,連著摟上睡了二晚,心裏真是滿足。對小張瘋狂的迷戀以及這死去活來的愛情,令我全身都變得敏感起來,看到任何事物都會激動不已,也懂得了任何東西都是有生命的,都有其存在的價值。比如那些慌言、那些敷衍、那些欺騙、還有那些諾言,皆是無中萬般有。


  對龍也毫無愧疚,既然做了,就不準備愧疚。一生何其短,緣分不等人,愛與被愛都是幸運,過了今天,今生不再來,能摟就不空過,更何況還是摟著個花美男呢。


  所謂的愧疚感,不過是被男性社會洗腦的結果,作為一個獨立、有趣、經濟自由並且精神自由的女性,我覺得膽識更重要。


  但是,我雖沒有愧疚感,但我卻有極深的罪惡感,我深陷在愛的泥沼裏不能自撥,像一個鬥士一樣追求極致,這是一種極端的生存體驗,有悖社會道德。


  二個人依然聊不停,我問小張困不?小張說,不困,白天睡了一陣陣。


  聊天也沒那麽多可聊的,我一著忙,就跟他聊張秀平的事情。我說張秀平老公當光棍時,有過一個情人,現在嫁到內蒙了,碰而不遇回來一次,福還得請人家下頓館子呢,福請完人家回來交待張秀平說,以前處得不賴,現在回來了,不能不見,因為也沒鬧下個意見,就是我娶上你啦,有了家口了。張秀平告我的。


  福還有個紅顏知己,叫楊彩雲,二個人打電話樂得嘻嘻哈哈,可有個說上的了,聊得紅火得,也不瞞張秀平,她老公從村裏摘了些果子,讓張秀平給楊彩雲送過去,張秀平說你送去哇你也能給送了哇,我正要往下說,自己就先被逗得笑起來。


  小張忙問,她老公說甚?


  我邊笑邊說,她老公說,我一清早去了人家還沒起了,那你是說我鑽進人家被子裏去啊。


  小張也聽得樂啦,

  我繼續說,張秀平說,她老公又說了句,揣不叫揣,抱不叫抱,我倒望她咋親的了。


  我倆都樂得不行,我又跟小張說,張秀平今年愁得沒錢,直是打男人的主意,她老公說昨天晚上飲羊的時候,一隻大羊旱在陷裏出不來給旱死了,最近可多死了羊羔子了,大羊下不成,要不沒奶,幾乎每天落羔,愁得她,跟我說,至從跟這個賣肉的聯係上,就每天死羊羔子,可不順了,是不是此事不宜,我說她,哪有這回事,說不定有病,有布病,羊就容易落胎,福就沒經驗,肯定一開始不是這問題,就是那問題,得有個學習的過程,得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慢慢就好起來了,你不要愁,愁也沒用。


  小張說,是了哇,養羊是個慢功夫,得繁殖起來才行。


  我聊著聊著想跟他說,張秀平一定是跟我舊情人要錢來,要得狠了,二個人才沒處成,她怎麽就不能慢慢套他的心呢?


  可我想了想,終究沒說出口。這塊傷疤,何必揭起,更何況還是當著小張,完全不必自討沒趣,而且,情變不過轉機,自己經曆了又經曆,其實撈到好處,不提也罷。


  話說二個人處得時間越長,小張在我跟前,不知怎麽,越來越像個女人,溫柔耐心,而我有小張在身邊,像個男人,很勇敢,風風火火激情澎湃,他特能激發我的潛能,讓我有那種甩起膀子大幹的衝動,我們二個倒合適那句話,我負責賺錢養家,他負責貌美如花。


  真是奇怪,和龍在一起,讓我一點勁頭也提不起來,他一味地打擊我,簡直就是毀我不倦;跟舊情人在一起時,感覺自己被照顧,象個弱者,隨時就會被拋棄,是我仰望著他,和小張在一起慢慢地就不用仰望了,我們日慚平衡,比如和張秀平處,完全放鬆,而且她一張口,我馬上就能感覺到她需要我了,和小張在一起,也是放鬆得很,我和小張說,我跟張秀平很相似,隻是稍比她聰明那麽一點點。


  小張卻說,你比我聰明。


  我聽了,心裏竊喜,很想問他,是真的嗎?不會吧,我哪有聰明啊,隻聽你這麽說過我呀,龍說我是豬心實胡同,不轉彎彎,舊情人說我老實,是老實精巴,唯有小張誇我聰明,幸福得我呀,快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但我硬是把心裏的興奮疑惑喜悅壓下去,表麵上不露聲色,假裝完全不把小張的誇獎當回事,而是擺出事實本來如此的平靜姿態。


  否則,小張的話不是白說了嘛。


  川也給我幸福的感覺,龍謀我的那三萬,我很不開心,川說我,就當那些錢給我考學校花了,現在手裏的錢是白來的,你倒覺得賺起了哇。我於是心裏一寬,明白這三萬塊錢是兒子替我省下的,不是我攢來的。


  他己經到忻一中念書住校了,每每打回電話來,把要緊的話說完,總要再問二句,家裏頭過得怎麽樣,有甚事情了沒有?

  有別人羨慕地問起川考忻一中的事來,我故作漫不經心狀,我兒子人家根本不愁,隻要考上就行,連多考幾分都不怠。


  兒子給我幫助很大,尤其在精神上,龍不在的幾年裏,都是川給我解心寬,他天生優秀,而我,竭力培養兒子的責任感和使命感,凡事和他商量,讓他參與決策,並且讓他管理經營錢,學習上多誇獎多激勵,得給他希望,因為他就是我的希望,我迫切地想要他成熟,因為太老實,太忠誠,太死板的人,是書呆子,馬雲說,創業者書讀的少沒關係,就怕不在社會上讀書,創業者最好的大學就是社會大學。


  我自己就覺得以前我是書呆子,現在念了幾年社會大學,總算了解些社會生活的皮毛。


  從這個角度看,龍以前還是愛我的,他自己闖蕩世界,給我一個溫室花朵的環境,殊不知我其實不是做花的料,在遇到小張之前,我從來都沒弄明白我自己是塊什麽料,反正不是塊好料暫且湊數。


  直到小張出現,我才明白,等了那麽久,做了那麽多年廢料,最後才是你,讓我料有其用,你來得晚了,我才會大器晚成。


  或者,我做了那麽多年準備,隻為遇見你。


  晚上,天道酬勤又準時來了,你好。


  我回,你好,在看電視嗎?

  不是,在看你的。


  是嗎?


  好像都是情人之間的東西。


  是的,也著重寫我和張秀平的友誼。


  就是兩個老公不在身邊的女人,相互鼓勵找情人的故事。


  嗬嗬,是的。


  怎麽說,男人一片混亂,情節亂七八糟。


  是故意的,要不這故事沒有正能量,太下流。


  我接著問,說實話,你看了身體有沒有反應?會不會覺得其中的人物有血有肉啊。


  我見過的這種女人太多了,激動不超過2分鍾,他說,個性不明顯。


  哦,是嗎?


  我怎麽覺得你隻要是個男人就想嚐試一下。


  我還是想寫的放肆些,活了這麽老,壓抑得很總是,再說,生命的目地就是盡量地體驗各種遭遇不是嗎?

  我不喜歡那種生活。


  好多時候身不由已好多時候隻能隨遇而安。


  我不理解。


  人隻有變壞了才會被人瞧得起。


  我最欣賞的女性要有才華,要大氣。


  我可不希望得到你欣賞。


  你的作品裏都是性行為,沒有情感糾葛。


  你想象的結局該是什麽樣兒的?


  我喜歡聊的過分點,不喜歡做的過分,當然我也有動物的本能,什麽結局,是說作品嗎?


  這一篇還沒結尾呢。


  你的作品是自傳,日記,不是。


  我想有個耐人尋味的結尾可沒想出來。


  的特點是矛盾,矛盾越尖銳越是好作品,要設計矛盾。


  我倒覺得我的詩寫的不錯,算不算個下流詩人。


  是的沒錯完全正確。


  我喜歡真實,所以我不是天生的作家,我隻想釋放。


  聽過草蛇灰線,伏延千裏嗎?


  沒,什麽意思?

  我不會寫,不會跳,不會唱,會看。


  他接著說,是指設計矛盾的時候要延伸到千裏之外。


  是這樣啊。


  我有欣賞能力。


  那樣太複雜了吧也。


  看過紅樓夢嗎?為什麽曹雪芹偉大,就是前麵那句話。


  問你後來該怎麽寫呢?


  這不是我的專業。


  哦,我其實對這篇很上心也下了心血。


  你寫要把你喜歡的人物描寫成你以為完美無缺的,當然這是我的觀點,不要打擊了你的積極性。


  嗬嗬我不要,路要自己往出走不要複製別人的。


  要把你的情人寫成大眾都喜歡的,所有女生都喜歡,類似那種高大上。


  哦,是的,你說的對。


  我很欣賞你的才華,但不是我的紅顏知已。


  哦,無非胡聊,什麽知己不知己呀,你就當一個一塊喝酒的哥們。


  謝謝你陪我聊天。


  你也陪了我呀,說啥謝呢。


  有什麽好的作品我會拜讀的。


  嗬嗬,沒啦。


  散文詩歌之類地。


  好的,休息吧,再見。


  好的,晚安。


  天道酬勤在出差,他說得很對,我開始寫得小張偏向於肌肉男,後來經過修改,沒再那麽寫了,而是著力把小張塑造成花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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