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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新春

  “首先,在那種境地之下,被一國丞相三番五次懇求,我怎麽好抹殺他的顏麵?”


  “更何況我轉念一想,無論身家地位還是長相,他都不比永安侯家的公子差,而且這些年來從未傳出過醜事,這樣的一個人是值得托付的!”


  “另外小妹你身陷婚約,自己又死活不想嫁過去,有這樣一個機會為什麽不抓住呢?”


  “我苦思冥想了幾個晚上,覺得這是對你們雙方都有利無害的做法,這才答應,到頭來為什麽把我罵得這麽慘?”


  “說真的,當初爹冷著臉質問的時候,直接就把我嚇得一後背虛汗!我還以為我會命喪當晚呢!”


  舒恒站在紫檀鏤空雕花椅上,伸著胳膊往丞相府的簷下掛著紅燈籠,嘴裏邊念念叨叨。


  舒棠插著腰,原是在下麵看掛的正不正,聽完這番話蹙著眉反問:“哦,這就是你把我拱手相讓的理由?”


  “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許你好處了呢!”她白了大哥一眼,緊接著又轉頭向右側,看另一個燈籠掛得如何。


  “太高了!沒有和大哥的持平!你再往下點!”她在底下指揮著舒熠。


  二哥望著左側,邊調整自己手裏的高度,同時嘴裏也不閑著:“大哥哪兒是收好處啊!恐怕還得倒貼給人家點好處,要不然人家怎麽可能願意娶你!這輩子不就等於毀了嘛!”


  舒棠和舒熠兩人互掐也不算什麽新鮮事了,要麽兩人就別共處,共處了別張嘴,眼神也別交流,不然打成一團是必然的事。


  她立刻凶神惡煞地衝過去晃舒熠腳下的椅子:“叫你嘴壞!”


  “哎哎!撒手!舒棠!”舒熠臉色一變:“我告訴你啊,我要是摔下去,我沒怎樣呢,反倒先把你砸死!你可想好了!”


  自然,兩人之間從未真正下過死手,再覺得對方混蛋畢竟也是一奶同胞啊,若真的沒輕沒重導致對方有個三長兩短,那反過神來隻能怪自己愚蠢,自討苦吃。


  這時,從外麵走進一道高挑人影,隨之而來的還有臘月裏霜雪的清冽氣息。


  他見到自家清鍋冷灶了數年的丞相府,今朝突然變得歡騰,淺笑著道了句:“在外麵就聽到了你們的聲音,看來今年終於要還我個熱鬧的新春了……”


  舒熠聽了立刻就在上麵叫囂:“熱鬧?嗬,熱鬧!讓你的兩個舅子登高爬低,給你掛燈籠灑掃院子,你還真心安理得啊!”


  舒棠錘了他腿一下:“老老實實幹活吧你!話多!”


  二哥不滿意了,見自己不成器的妹妹不僅使喚起兩個哥哥給夫家幹活,現在連酸幾句都不行,於是堵著氣道:“我就說現在的年輕人啊,真的是……你是被人家算計賣過去的知道嗎?你要擺清自己位置!結果現在還反過來替他說話,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舒棠哼了一聲,竄過去故作嬌羞的靠在賀嘉遇肩膀上,手還嬌柔造作的扶著他的肩,滿臉欠揍:“你別想挑撥啊……我們關係可好了!”


  可不是好嘛,賀嘉遇暗在心裏歎了聲,殊不知自己是怎樣把她哄回來的。


  ——


  猶記得回門那日,因為舒恒聽聞自家妹妹和賀嘉遇鬧分歧,急於向妹夫澄清,隨著一些有力證據的說出,另一些掩蓋在自然之下的細節也緊跟著浮出水麵。


  舒文淵和舒武極起初都覺得這婚事來的蹊蹺,但由於是陛下賜婚,想著再怎麽樣也不至於串通到陛下跟前,所以便隻能壓下疑慮,硬著頭皮接受。


  再者賀嘉遇的丞相身份鮮少有人知曉,其餘的人見到舒棠把他帶回家,隻當是他天人之姿把她迷惑住的緣故。另外她剛受過背叛的打擊,做出一些荒唐事也是有的,並不會有人懷疑是串通。


  巧的是那陣子舒武極沒有回府,舒文淵平定邊關騷亂,家中竟無一人能識他真實身份!


  是了,舒恒倒是對此事心知肚明,但他正是聯合串通之人,又怎會不打自招呢?

  外加有永安侯那個陰險且沒腦的鼎力相助,偏選在這關頭步步緊逼,進宮請旨。


  緊接著皇帝派人來探聽消息的虛實,這邊舒棠被舒恒蠱惑,試圖掩人耳目,讓皇帝以為自己心許他人,且兩人已經登堂入室,無法再與徐衍成親……正在這時,她遇到了賀嘉遇。


  可以說整件事對於賀嘉遇而言,就是要生火時它偏來邪風,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諸事皆順,一環接一環卡得正正好好。


  被撿回家後,能認出他身份的都不在,這才抽出空子放任他與舒棠親密接觸,促進感情,最終連賜婚都竟顯得那樣順理成章,沒有被任何人懷疑。


  最高明的作假,無非是你暗中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卻什麽都不做,等著對方一步接一步的往圈套裏走。


  人對自己親自著手做的事情,都有一種篤定的心理,被動也許會懷疑,但自己主動做的,必定覺得不會受騙。


  舒棠就是這樣……


  重活一世,她要想改變她原有的命數,就必然不能重蹈覆轍。


  與徐衍解除婚約離他遠遠的,勢在必行。


  但她之前沒有考慮過,也許賀嘉遇並不是在這一世憑空對她產生傾慕的呢?

  大膽一些設想,如若……前世,她沒有被徐衍的溫柔刀迷惑心智,沒有和他成親,那麽,她是不是同樣也會遇到賀嘉遇呢?

  正是因為前世她太快又太頑固的愛上了徐衍,賀嘉遇毫無機會,所以兩人才沒有交集。


  這一世她變幻了選擇,再由著後麵的永安侯請旨,她聽了大哥的話找其他的公子出雙入對掩人耳目,在街上與賀嘉遇相逢,拉他回家,被皇帝的耳目看到後回宮複命,最後才有了賜婚……


  她以為事情是這樣,或者說,所有不知情的人都以為事情是這樣。


  可放在賀嘉遇這邊,他初聞風聲,對永安侯厚顏無恥的行為十分氣惱,外加心急如焚,生怕皇帝真的下了旨,那他此生與舒棠怕是再無任何可能了。


  所以他才放下身段和麵子,急迫的找到舒恒,兩人一來二去建立君子友誼,隨後再坦誠相告,拜托他幫忙。


  至於那些撞破醜行,並大肆散布謠言的鹽商布商也是他安排的,隨後又讓舒恒向她提出嫁與他人的建議。


  於是三人按預想那般出現在了街上,隻候她的鍾情。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成百上千次……


  賀嘉遇以為,吸引她的會是自己曾經不屑一顧的容貌,但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天真了。


  一貫謙遜收斂的他,不知為何在這件事上過於自信,但結果表明,他賭對了。


  舒棠的確是第一時間因容貌注意到了他,可真正哽在她心裏的,卻是因為什麽所謂的——熟悉感。


  但無論如何,他最終算是得償所願了,在住進舒家後與她相知相熟,哪怕算不得芳心暗許,但至少也不會感到陌生與排斥。


  這時他向宮中遞去消息,與皇帝說明原委,請求下旨,一是如她所願賜婚徐衍舒瀾,二則是……成全自己。


  有永安侯府的事在先,又有兩人感情在後,外加皇帝親自下旨,舒棠無法反駁,同樣在心裏也並不太抵觸。


  兩人婚事便這麽看似簡單,實則雙方各種勾心鬥角計謀百出的結成了……


  後來計謀敗露,賀嘉遇也沒遮掩,據實相告,毫無隱瞞,舒棠聽後沉默良久,竟沒動怒。


  比起遮掩,她喜歡他的坦誠,同時也被他的過分吹捧誇得有些飄飄然。


  這些年,無論家裏還是外人,沒有人像那樣直白的誇過她。哪怕舒家人對她的好是世上絕無僅有的,可那群人嘴上沒少數落她種種不是,導致她在蜜罐裏被泡大,耳朵卻無時無刻不被劇毒浸淬,早就養出一張厚臉皮了。


  不過女子都是耳根子軟的,前世有徐衍兩句話蒙騙,這一世又有被賀嘉遇費盡心機拐回家,因為幾句解釋和誇讚,照樣毫不猶豫的選擇原諒他。


  好在舒棠纏著他明問暗探,搞清了他與自家確實沒仇後,這才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這份心意。


  ——


  當下接近年關,白晝變得尤為短暫,當幾個年輕人親力親為,裝點完整個丞相府的時候,天色已鋪上一層薄薄的暮色。


  幾位長輩也從大將軍府趕到了丞相府,一家人準備團團圓圓的過個好年。


  之所以舒家舉府上下都來了丞相府過年,是因為舒棠不便在大年扔下賀嘉遇一人回府,更不能帶著他一同回府過年。


  因為在百姓眼裏年節規矩很重要,他身為一國丞相,如果跟著夫人回娘家過年,那豈不是要惹人非議,說他是入贅?

  另外舒棠也念著他曾經提到的自小孤身一人,落寞又孤獨,很期盼有舉家合樂的感覺,所以,才帶著她的一家人來丞相府,盡她所能,予他全部的溫暖和人間煙火。


  舒家父母和叔父在那天聽過解釋後,雖然麵上還是別扭著,但兩個孩子已經昭告天下的成了親,且除了略施小計之外,也沒有其他過錯,賀嘉遇對舒棠又心悅誠服,恨不能把心肝都掏給她,算計她成親也是源於愛慕,這樣一來,他們做長輩的又有什麽好說的呢?

  本來兩個孩子相處的還算不錯,如果非要揪住這一點不放,把好好的日子攪得一團糟,反倒是害了舒棠。


  最終,長輩們也隻能不計前嫌,並且表示暫且觀望一段時日,以他的表現判斷是否合格。


  入夜後,在舉國歡騰的熱絡之中,一家人也吵吵鬧鬧的用了晚飯。


  這夜是辭舊迎新,一年當中最重要的日子,同樣也是任何矛盾、困苦、喪氣都可以被短暫拋下的時候。在這日,人們隻顧歡騰,揮灑善意,散布喜樂,世事皆大歡喜……


  用過晚飯後,撤了宴席來到前堂,燭火通明把整個屋子燃得暖又明亮,外麵還有皚皚落雪和火紅的燈籠。


  舒文淵尹謙月高坐在正位,舒武極坐在一側,受過晚輩們的拜年,又聽了些吉祥話後,按照往年府裏的慣例,給孩子們發了壓歲錢。


  有舒恒舒熠的份,可卻偏偏沒有舒棠的份。


  原因是她成了家,從根本上來講已經不是孩子了,所以哪怕舒恒舒熠比她年長,沒有自立門戶,依舊有壓歲錢可以領。


  舒熠拿著銀票好不嘚瑟的在她麵前顯,搞得她悶悶的,嘴一癟就差哭出來了。


  後來還是親爹親娘把二兒子收拾了一頓,又哄舒棠說也給她壓歲錢。


  舒棠賭氣著說不要,頭一轉往外跑了出去。


  賀嘉遇穩了穩驚慌的眾人,叫大家不必擔心,他披上氅衣,又拿上她的鬥篷,緊隨其後追了出去。


  有他跟著,其餘人自然也不擔憂了,短暫的鬧劇過後,一家子帶著下人在前堂守歲。


  兩位嚴肅的長輩在年關時神色也放得輕緩,喝著茶談古往今來。


  兩位婦孺有一搭沒一搭吃著蜜餞糕點,和丫頭婆子們拉家常,折紙,剪窗花。


  至於兩個公子,先前舒熠還拉著冷漠臉的大哥出去放爆竹,沒過多久便凍得嘶嘶哈哈回屋,圍著火爐神采飛揚高談闊論……


  追出去的賀嘉遇在門廊下把舒棠攔住,兩人就那樣並肩坐著,她靠著他的肩,委屈巴巴的,抽嗒抽搭道:“爹娘不要我了……”


  “沒有啊。”賀嘉遇摸摸她的頭安慰:“隻是古往今來的習俗而已,家裏人還是把你放在心尖兒上的,否則又怎麽會來府裏陪你過年?”


  舒棠鼻尖紅紅的,環抱住可憐的自己:“可他們連壓歲錢都不給我了……”


  那副樣子看得賀嘉遇又心疼又憐愛,心裏攪得一片狼藉。


  聽著她鼻子有些微堵的奶音,摸著她軟軟的頭發,他中了蠱般就開始毫無顧忌承諾:“你是大孩子了,嫁了人,按規矩嶽父嶽母的確不該給壓歲錢了,不過你也別難過,以後,我給你好不好?”


  “但凡是咱們府裏有的,你想要什麽便拿什麽,這樣有沒有開心點?”


  舒棠聽後想了想,這才破涕為笑:“聽聞丞相府都是好東西,除了皇宮,其餘天下奇珍異寶盡在於此,你當真舍得給我嗎?”


  “倒也沒有那樣誇張。”賀嘉遇側過臉,垂下眸,與她四目相視:“從前,那些乏味俗物堆砌的再多,丞相府也顯得黯淡無光,若你喜歡,拿去便是,我並不在意。”


  “隻要給我一樣便好。”


  她疑惑問道:“哪一樣?”


  “你啊。”賀嘉遇湊近,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幽香。


  隻聽他輕啟紅唇,淺淺如絨毛般的幾個字符從唇齒間鑽入她耳,他說:“於我而言,你才是天下至寶,有你在我身邊,一切才顯得熠熠生輝。”


  視與聽的雙重盛宴,激得舒棠臉一紅,目光閃躲揶揄他:“如果丞相是按花言巧語評定的,那你的確名副其實。”


  嘴上雖這麽說,但看樣子她還是為之動容的,否則麵龐也不會染上緋紅。


  她發現自己總是會在不經意間重蹈覆轍,為皮囊所心動,為溫柔所困。


  但這也無可厚非,畢竟賀嘉遇是那樣一個完美到無懈可擊的人,就像此刻,分明話語那麽直白,可聽在她耳中非但不顯過分濃重,反而將她心間渲染滿了雀躍和甜蜜。


  這樣一來,徐衍的溫柔便立刻顯得油膩了起來。


  ——


  這夜天際很是寡淡,星與月統統缺席這人間的盛會,不知跑到哪裏去躲清閑。


  抬起頭,便隻有無邊無際的墨藍。


  耳邊連綿不絕的爆竹聲,小孩子吵鬧聲,舉世歡騰之下,隻餘留兩人相依偎的安寧。


  她被安慰後,也覺著自己方才的舉動顯得很不懂事,便怯怯的貼著他,環抱著他的一條胳膊。


  賀嘉遇原聽著她均勻的呼吸,感受歲月靜好,這時她忽然問道:“你為何執著娶我?甚至不惜耗費這樣大的心血和代價?”


  賀嘉遇沉默良久,臉頰貼著她的額頭:“從最早逢麵始,覺得你與眾不同,後來多年過去,遠遠觀望不敢湊近,求而不得,念想就變成了執著,久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這樣執迷不悟。”


  “到後來,與其說為什麽執著要娶你,我覺得倒不如說,以什麽理由勸退我不娶你呢?”


  是啊,人自出生起本是孑然一身,逐漸心悅愛慕一個人,接受一個人,是一個需要循序漸進適應的過程。


  但逐漸將那個人當做自己的執念,耗盡周身精力去愛慕她,把她刻在骨子裏,那樣,她便與你融為一體,成為你本身,到那時候,選擇不愛慕她才是背叛本性。


  所以他並不會問,為什麽愛,而是問自己,為什麽不愛呢?


  不過這種感情舒棠並不能理解,她隻是在想,最早逢麵……那不就是榆林巷的那次嗎?


  如果說區區幾日就能讓他到達這種幾近癲狂的程度,那他也太容易墜入愛河了吧?


  於是她微蹙起眉:“我們的初遇,那不就是榆林巷嗎?”


  不知為何,賀嘉遇聽後倒顯得有些失望:“不,還要更早些。”


  那時她一把拉住他,說那張臉自己感到熟識,賀嘉遇還驚喜了一番,可現在驗證了,她根本就沒想起幼時那場初遇。


  “有多早?”她刨根問底。


  他帶著些許失魂落魄,淺淺答:“很早……早到你隻有這麽高的時候。”


  說著,他比量了一下自己的胯骨處。


  這就奇怪了!


  舒棠料想著……如果真的那麽早,她不記得當初就算了,可為什麽會對現如今這張臉那樣熟悉呢?每每想起,腦中都像經曆一場浩劫一般。


  她又問:“既然那樣,為什麽早不來找我?”


  “你也不給我機會啊!”賀嘉遇無奈反笑,雙臂一環將她攬入懷中,感受著她趴在自己胸膛的真實感,幸福到恍惚:“你那樣狂熱的追隨徐衍,非他不嫁,我若強行將你拘來身邊也不是不可以,若我去求,陛下照樣也會下旨為我們賜婚,但……你大概永遠都不會開心。”


  “我隻想看你好好的,並不想惹得你有半分難過,隻要你過得好,我遠遠看著,便心滿意足。”


  舒棠眼眶一酸,想著這家夥不是神通廣大嗎?說的這麽卑微幹嘛?惹人憐啊?

  似乎他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又故作輕快的遮掩:“你知道嗎?當時聽著你們訂好了婚約,我與你再無可能,我整個人好像都失去了原有的意義。”


  “不知道身居高位做什麽,更不知道權傾天下有何用,努力了十數年,我終於配得上你了,卻也……永遠配不上你了。”


  舒棠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在他胸口的衣服上漫不經心畫圈圈,邊問他:“那你知道我和他的婚約毀了,作何感想?”


  “幹得漂亮……”他說完自己也輕笑了聲,故意逗她開心的說:“這不,見縫插針,我的機會就來了,夫人也娶回了家。”


  是天命如此,也是他竭盡所能爭取的結果。


  問到了這,舒棠心裏的答案已經確切了十之有九。


  她和賀嘉遇兩人是自小相識的,他也不是這一世因為重生毀親,而平白無故蹦出來表示傾慕她。


  淵源,前世有,這一世也有,隻是前一世她選擇了徐衍,又被害慘死,所以才沒有遇到賀嘉遇。


  而這一世,阻斷了徐衍那條路,這邊與他的情分自然而然就延續了下來。


  可這種感覺總讓人覺得不真實。


  自重生以來,哪怕她已經成功扭轉了自己的命數,可每次午夜夢回,還是會被那觸目驚心的種種所驚醒。


  滿門抄斬的混亂,至親人頭被掛上城門的悲痛欲絕,被徐衍舒瀾陷害背叛,在船上加害她時的嘴臉,還有……自己絕望到毫無求勝欲的被推入水中。


  這就導致她這一世怕水,怕黑,怕一切前世所給她帶來過傷害的人和事物。


  想到這,她恍惚間覺得隆冬格外寒冷,身子也不由一哆嗦。


  賀嘉遇自然感受到了這個顫栗,於是便把她裹得更緊:“冷嗎?”


  她沒說話,良久過後,才淚眼氤氳的咕噥了句:“我怕……”


  “不怕。”他輕拍了拍她的背,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頭發告訴她:“有我在呢,什麽都不要怕。”


  直到此刻,被這句話所擊中,她窩在賀嘉遇的懷裏,感受他挺拔的胸膛,溫熱的身軀,舒棠終於覺悟到,她抱著的不隻是他,而是她的幸運開始,是改變她命數的關鍵所在。


  有了賀嘉遇給的安穩和力量,她心底的防線被鑄得更加堅固,同時也想通了一些道理。


  有些夢魘,既然你躲不過,忘不掉,那麽不如直麵相對,握住它,將它掌握在自己手裏。


  她狠下心攥攥拳:“阿遇,開春後,我想舉辦個踏青大會,你說好不好?”


  “你從前不是很厭惡那些嗎?怎麽突然……”他感到奇怪,自從雞腿賦之後,第二次便是西郊馬場,一共便參加兩次,次次中雷,按理說她該對聚會深惡痛絕,為什麽這次主動說要……等等,不對勁!

  他瞳孔一縮,手臂開始微微顫抖:“你剛才,叫我什麽……”


  舒棠在除夕夜晚理所應當的趴在他懷裏,吸了口他的味道,安然閉上眼睛,悄悄又說了遍:“阿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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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沒有更新,今天六千字也算是補上了昨天的份……


  最近評論好少,單機作者好希望看到大家的評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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