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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皇後

  外命婦受召見入宮,不等同於前幾次主動入宮謝恩時的低斂,更不同於查案中途被傳入宮的倉促。


  這次她從大將軍府出發,車轎是丞相府的規格,兩側隨行一眾宮中內侍,後方還帶著被押送的舒瀾。


  由著這種陣仗明晃晃的在街上穿梭,一時間百姓新奇的或是聞聲趕來湊熱鬧的,將道路兩旁擠得人滿為患。


  挑著擔子的小商販索性也跟著走了一路,這樣不僅熱鬧湊到了,趁著人多也好做生意。


  自古以來,平民對貴族就存有無法言說的羨慕和敬仰。


  而今日那個動不動就鬧得滿城風雨的舒棠,大將軍獨女,丞相夫人,她乘著奢麗華貴的車轎入宮,以勝者的姿態帶著和她爭鬥了幾個來回,最後滿盤皆輸的舒瀾……


  那畫麵,又怎是一個精彩了得?

  臨近人家的婦孺聽到風聲全都擠到街上,反正在家中閑來無事,即便墊著腳,人頭攢動,不是你踩了我就是我踩了你,也饒有興致的向遠遠駛過來的車轎裏張望。


  不過舒棠倒是沒有想過,自己的出行會引起這樣大的轟動。


  猶記得上次這般景象,還是她和賀嘉遇成親,乘著花轎初入丞相府的時候。


  她聽著耳邊的嘈雜,微蹙著眉用手背漫不經心掀起簾子的一角……


  初見暑氣的時節,天際湛藍,高得不可觸碰,正午的金輪散發著耀目的光芒,合著騰升的溫度,不由使人積滿熱汗。


  感受到撲麵而來的一股熱浪,以及街上圍觀之人熱切的目光,她歎了口氣,收回玉手,簾子也應聲落下,將她的驚鴻一瞥隔絕在世俗之外。


  周遭百姓有幸一睹她的容顏,議論聲隨之而起。


  “哎!看見了嗎看見了嗎?那個便是舒大小姐吧?”


  “應該是了,不過傳聞不是說她粗鄙頑劣嗎?我想著該是個五大三粗或是憨醜莽撞的,沒想到竟是如此絕色!”


  “不然你以為呢?能讓一國丞相為之傾倒,自此滿心滿眼專寵她一人的女子,要是相貌醜陋那還像話嗎!”


  “我聽我二舅公和三姨婆說過,成親那日他們在將軍府門前見到了真容,據說那一霞帔鳳冠的女子,簡直就像天上的神女下凡,不僅相貌奇美,還有一種莊肅壓迫的高傲,讓人忍不住就想跪在地上拜一拜。”


  “別說是鳳冠霞帔了,就是方才那一眼,也能稱得上是天人之姿啊!我長這麽大還從未見過那樣美的女子呢!”


  於是眾人開始回味……曇花一現中,舒棠一襲煙藍考究的衣裙著身,簡單卻婉約的髻上別著幾朵點翠珠花,顯得清麗又高貴。


  她膚色白皙細嫩,麵龐精致小巧,一隻手便能遮住,外加她微蹙著眉,更顯那股靈氣生動鮮活。


  這時,一個被舒棠驚豔到內心悸動的婦人搖搖頭,回頭看了看舒瀾,忽的感慨了一句:“那徐衍,還真是個沒有福氣的。”


  ——


  京中路麵平坦,圍觀百姓自覺的靠在側邊,不敢擋路,所以車馬行進起來還算順暢,沒過一會兒便抵達宮門口。


  宮中早早便派了女使候著為她引路,自此舒棠舒瀾兩人也要分別前往不同去處。舒棠向皇後請安,而舒瀾則要去刑部領剩下的責罰。


  正要動身時,舒瀾驚慌失措的猛然抓住舒棠的手臂:“等等!你,你說過要救我的!”


  麵對她這現用現交的性子,舒棠無奈撥開她的手。


  害人的時候窮凶極惡,恨不得舒棠立刻暴斃而亡,就連救她一命也沒有心懷感激,反而冥頑不靈。現如今倒是挺會想美事,一旦求到別人頭上,態度就來了個大轉彎。


  雖說舒棠的確是為了自己目的才救人,並不是什麽菩薩心,但……再怎麽樣,對舒瀾來講,救了就是救了,結果遠比過程重要。


  而此刻被那種視線緊盯,舒棠渾身不自在。


  畢竟以後還有可能讓她現身作證,連下毒推人落水那麽惡心的事舒棠都忍下來了,怎麽可能會為了這種區區小事得罪她,功虧一簣,落得記恨?


  於是舒棠當著舒瀾的麵,刻意向隨行內侍求情:“您看……這五十杖責,能否酌情減免一些?”


  “陛下也說了會念著我的善心,饒她一死,憑她這種身子骨,五十杖下去難保會怎樣,如若真的打死了,對陛下來說何嚐不是一種食言?到時候你們怕也是難做……”


  內侍頷首答了句:“夫人,陛下的旨意要杖責五十,奴才們不敢擅自做主更改。”


  “可陛下又不會親自監管著你們啊!若無人說,陛下又怎會知道呢?”


  他無奈至極:“夫人,這是宮中,眼多口雜,瞞不住事的。”


  舒棠發起愁,琢磨了半天,才想到一個餿主意:“既然這樣,那便不減了,五十就五十,隻是……隔著點墊子總行吧?”


  見到對方不說話,她撓撓頭,也自知這個主意挺爛的。


  哪兒有在杖責的時候明目張膽加墊子的?打在上麵不輕不重,撓癢癢嗎?

  後來,她突然反向想通,既然不能減數量,也不能加東西抵消,那麽……手下小點力道總行吧?


  她側過臉盈盈一笑:“敢問公公,屆時行刑的是哪位?”


  “自然是宮中專門負責行罰的人。”


  舒棠聽聞伸手解下自己裙帶上係著的玉佩,向那位內侍遞過去:“我還要去向皇後娘娘請安,騰不出身前去,這樣,勞煩公公將此物轉贈給行刑之人,還望他能手下留情。”


  “倉促動身沒帶什麽金銀,這玉佩成色還不錯,在丞相府眾多玉石中也能屬上乘,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丞相府向來以匯集天下奇珍異寶聞名,除了皇城國庫,剩下便是丞相府。


  這一年裏不知皇帝要賞他多少名貴的玩意兒,閑來無事見著什麽好,便流水似的送過去……


  賀嘉遇也不喜那些,記檔存庫了就再也提不起興趣去想,還是舒棠來了,那些金玉錦緞,金銀細軟才有了好去處。


  內侍們也知道丞相府的東西可以比擬宮中,甚至比一般四妃六嬪手頭裏的還要好,誇大些說,並不照禦前之物差多少,所以眼見著那玉佩,私下裏都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


  領頭與她對話的內侍連忙推脫:“即便不是給奴才的,奴才也鬥膽替行罰之人推辭,夫人有什麽吩咐,隻管說便好,萬不可如此興師動眾啊!”


  舒棠垂眸,拎著編繩反手提玉佩,看著如羊脂般的色澤和水頭,心下雖然有些不舍,但這種玉石家裏多得可以摔碎了聽響玩,這一個兩個的,無礙,回去再請人多刻幾個便是。


  她不由分說將玉佩遞給內侍:“給便給了,沒有反複的道理。”


  “宮中的規矩我不懂,便全權交給公公做主吧。先前的銀子與玉佩,公公想要哪個便留哪個,餘下的給行刑之人,畢竟人家付出了辛苦,要請人家吃幾碗酒才是。”


  “既然陛下吩咐了,那麽我就不讓任何人為難了,五十杖,一杖不少,隻是……稍稍打輕一些,在力道上化五十為二十五,這樣總可以吧?”


  內侍捧著玉佩,懷裏揣著銀子,左右為難,最終也隻好一咬牙:“夫人既然開了金口,奴才們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會讓夫人失望的!”


  自然不會粉身碎骨,因為舒棠這法子還算高明。


  五十杖下去,讓人找不到任何錯處,而力道的事,除了舒瀾和行罰之人,又有誰會清楚呢?


  “時候不早了,夫人若沒其他吩咐的話,奴才們便帶人去領罰了。”


  舒棠暗中遞了個眼色,從鼻中溢出一聲輕應:“嗯。”


  看著餘下幾個內侍帶著滿臉安心的舒瀾漸漸走遠,收到示意心領神會的領頭內侍留了下來。


  緊接著就聽舒棠對他說道:“適才我說的話,公公照做一半即可。”


  “什,什麽?”他被猝不及防的變化驚得一怔,滿臉困惑。


  舒棠臉上依舊是恬淡的笑,她告訴他:“好處還要給,隻不過……讓行罰之人不必太過仁慈,重重的打,隻要給她留口氣,別讓她死了便罷,人我還有用。”


  “我相信這點本事,那人還是有的吧?”


  內侍立刻狗腿的喜笑顏開,連連點頭:“是是,那是自然,請夫人放一百個心,他們這些人吃的就是這碗飯,手上功夫了得,從做這行起就每日拿豆腐塊試煉。”


  “外爛裏不爛,裏麵爛外皮完好無損,無論是想讓人死還是保人生,要輕有輕,要重有重,雖上不得什麽台麵,但說來當真算是一絕,定如您所願!”


  舒棠聽完點點頭,隨後便放內侍離開,看著他小跑著去追趕押送舒瀾的隊伍。


  雖然她不清楚內侍為何高興,但想來是自己這個要求,對他來講比之前相對更容易達到了吧?


  她不去多想那些,轉身大步走向在遠處靜候自己的引路女使。


  跟在女使身後,自兩側朱牆間穿梭而過,大小宮室長長甬道,重重宮闈鎖著無數女子的千秋萬載。


  她被這氛圍壓得喘不過氣,愈發覺得生活諸多算計表裏不一,驚心動魄中不是保命就是送命,十足的疲憊。


  在宮城中,廣袤無垠的天際,最適合翱翔的地方,抬頭望去也是窄窄的一小條……


  而她,本以為自己會一生灑脫豁達,在換了種活法後,卻也變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模樣。


  但那又怎麽樣呢?舒棠長舒了口氣,仰起頭。


  算計是為了活著,表裏不一也是為了活著,隻要活著,就是最好的,總比前世家破人亡要強得多。


  至於舒瀾?

  重生而來,她從最開始就想要複仇,讓傷害過她的人都付出代價。


  前世奪愛滅族,這一世下毒謀害,樁樁件件都不可饒恕……


  救她不過是權宜之計,留她一條掀不起風浪的喪家之犬,隻為日後能扳倒更難纏的對手林知憶。


  否則,她才不會為舒瀾求情。


  之所以今日當著舒瀾的麵那麽說,不過是安撫她,至於背地裏舒棠覺得,即便是挨那頓打也是活該,是她咎由自取。


  思緒間,兩人已站到坤寧腳下,相比鴻寧,這裏莊肅恢弘依舊,隻是少了點執掌天下的氣勢,多了些許國母的婉約慈和。


  經過通傳,舒棠在殿外等了片刻後才入內向剛午睡起身的皇後請安。


  按照入宮前禮數上的提點,麵見皇後行命婦跪拜禮,問了安,起身賜座後,她這才暗中打量起麵前這位一國之母。


  她今日沒有隆重的衣袍首飾加身,隻穿了件輕便的正紅牡丹裙,頭上珠釵也少了許多。


  身為皇後,她足夠的雍容華貴,儀靜體閑,舉手投足都是不經意打磨出來的風範。


  隻是那麵容上卻依舊是淡淡的神情,不為什麽喜怒,也看不到生而為人鮮明的色彩。


  說白了……她就仿佛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瑰寶,但唯獨,沒有靈魂。


  兩人相對無言,皇後撫著懷中軟綿蓬鬆的白貓,舒棠則是安安靜靜的看著她。


  這時,皇後身側的大宮女輕喚了一聲“娘娘”,她這才回過神,可依舊心不在焉:“丞相夫人遇害,我與陛下甚感疼惜,今日備了些補品和外邦進貢的稀奇物什,以慰你的餘驚。”


  話畢,十幾二十個宮女魚貫而入,手裏捧著盛放金條與貢品的托盤。


  身側大宮女頭痛極了,暗暗糾正:“娘娘!太早了!該是親切交談後才賞賜,奴婢說過的,您又忘了!”


  “哦,是這樣嗎……”皇後將眼神從白貓身上挪開,看看宮女,又看了看舒棠,想了半天才道:“今天舒瀾杖責,你去刑部看了嗎?”


  大宮女閉上雙眼,娘娘!咱們算了!不會聊天還是別聊了。


  不過舒棠卻覺得皇後挺有意思的,明媚的笑出來,恬淡答道:“回娘娘,在宮門前就分別了,沒有去看。”


  說完她又盯緊皇後懷中的貓,不好意思的繞繞手指:“妾身鬥膽,娘娘的貓,可以讓妾身摸一摸嗎?”


  位居中宮多年,雖做不慣,但也見慣了許多寒暄場合,現如今突然遇到這麽個古靈精怪的直白人,皇後略感新奇。


  不過視線望過去,看到她真誠嬌憨的笑臉,不由動容了,將貓遞了過去,嘴上淺淺念叨:“它很怕生的。”


  舒棠眼饞這隻大白貓許久,它就像一大株蒲公英那般,毛色白如初雪,蓬鬆富有光澤,被養的極好。


  卻也……極重!

  舒棠抱著大貓坐在椅子上,那家夥似乎並不想管自己在誰的懷抱裏,隻管眯著眼一下接一下舔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子。


  看到這一幕大宮女眼睛都圓了:“神了!娘娘,平時連奴婢都抱不得它,此刻竟然舒舒服服的窩在丞相夫人懷裏睡覺,看來饅頭真是怪喜歡她的!”


  皇後這才提起一些興致,對舒棠解釋:“它叫饅頭,我閑來無事養著的,素日裏這家夥矯情得很,除了我誰都不讓抱,今日倒是難得。”


  舒棠將臉貼在饅頭身上蹭了蹭,她早就想這麽做了!


  蹭完果然很開心,臉上笑眯眯的,一開心連禮儀也丟了,張口直說:“我也好喜歡小貓小狗,可惜在娘家的時候,我娘不讓養,現在到了丞相府,等回去,我也要養一隻!”


  話音落下她才後知後覺:“啊呀……妾,妾身失言,還望娘娘恕罪!”


  皇後擺了擺手,黯淡枯寂的眼中終於出現了一絲光亮:“罷了,什麽娘娘妾身的,此刻沒有旁人,就不要拘於禮數了。”


  舒棠猶豫了一下,想起臨行前賀嘉遇的話。


  他讓自己務必守好禮,切莫有半點逾越之舉,即便皇後客套,也不能太過於實在,任人家說什麽便是什麽。


  他和皇帝還是從小的情誼呢,可君臣之禮,他從不敢違背,否則一朝失意,便全是能置自己於死地的罪名。


  舒棠抱著貓木訥訥的應了聲,但心底還是恪守原則的。


  這時,望著她出神的皇後突然問了句:“舒棠,賀嘉遇和徐衍,你到底更心悅於誰?”


  這句話問得她更摸不到頭腦了,可即便無措,麵對起皇後娘娘這樣的女子,卻讓人怎麽也虛偽不起來。


  她喜歡這個清清淡淡的女子,想來她不會問的平白無故,一定是想知道某些答案,所以才這麽問。


  於是她認真想了想,這才莊重回答:“初始,的確是徐衍更得人心,那時我還不識賀嘉遇。”


  “後來……遭到了他的背叛,雖然心痛難過是因為在意才會產生的,但既然背叛了,就證明他並非良人。”


  “至於賀嘉遇,他是後來者,做事自然而然會被拿來做對比,而相比之下,他的付出從不求回報,他很在意我的情緒,不惜任何代價的達到我所想所願。”


  “我不知將來他會不會有所改變,至少迄今為止,他的出現,才讓我明白什麽叫情與愛。”


  作為一國之母,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她聽這些兒女情長卻格外心馳神往,她問:“那,嫁給自己所愛之人,是什麽滋味,會幸福嗎?所謂的幸福,到底是什麽?”


  此言一出,大宮女臉色一變,立刻將殿內侍候的宮女打發出去,輕喚了聲“娘娘!”


  皇後眉心一鎖:“你也下去。”


  大宮女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行禮退下了。


  在皇後一臉被壓抑的期待中,舒棠為她講了許多……


  ——


  早就聽聞,這位皇後是當朝太後母族的直係親眷,是當初親自在族裏為自己兒子精挑細選的正妻。


  說來也算是身份顯貴,名門嫡女。原愛笑愛鬧,自小才智過人,可自入宮為皇子妃,她便再也不笑,皇帝登基後入住坤寧,便連所謂的情緒都沒有了,整個人不過一副端莊的軀殼。


  她與太後同姓白,名玉綰,隻可惜在入宮後,她的名字便再也沒有人叫過。


  因為從那之後,白玉綰不複存在,繼續活下來的,便之後皇子妃,和皇後……


  聽聞,她也曾有一心許之人,本想在成婚前夕兩人私自出逃,後來在家人的威脅和勸阻之下含淚放棄。


  料想和皇室作對,出逃一旦被捉回,自己有母族擔著,可對方卻必死無疑,而且還會在最殘忍煎熬的行罰下痛苦死去,最終,她妥協了。


  也是後來她才知曉,兩人約好的那日,他也沒有去。


  原來鍾情錯付的,隻不過是一個懦弱無能的膽小鬼罷了……


  成婚那日,她魔怔般的癡癡念著:“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是我?為什麽?”


  正如眾人所見那般,她是個不討喜的皇後,婚後與皇帝的感情也一直不睦。


  後宮三宮六院雨露均沾,有獨寵有分寵,但唯獨,沒有她的一分一毫。


  不過有太後穩居於宮中,皇城中又有母族震懾,她的地位倒也穩固,隻是她自心底與太後並不親近,甚至暗暗的憤恨。


  但那又有什麽用呢?

  此刻聽著舒棠與賀嘉遇相處的種種,有轟轟烈烈,也有細致入微,無論怎樣都那樣的惹人羨慕。


  白玉綰的眼圈微紅,心中早已麻木空洞多年的傷疤,又開始隱隱作痛。


  她喃喃自語:“又能如何呢?感情是這世上最倚靠不住的東西。”


  “我說的話你定是不愛聽的,但假設時日已久後,賀丞倦了膩了,不再心悅於你,或者說當初你忍著惡心,依舊嫁給了徐衍,身為女子,你始終是無能為力。”


  可舒棠卻搖頭,堅定的告訴她:“不會,我可以改變自己的命數。”


  “女子又如何?當初頂著巨大壓力,麵對民間輿論和永安侯的脅迫手段,我依舊是退了婚,與徐衍一刀兩斷。”


  “說句違背女子賢德的話,即便日後賀嘉遇變了心,傷害我或是做了惡心我的事,我照樣會甩手遠離他,踹得他遠遠的!”


  “我讀過的聖賢書中,無一不是教導女子賢良柔和,一生敬父敬夫愛子,這本沒有錯。”


  “頂天立地愛戴子女的父親,自然該敬。夫婦和諧坦誠相待的夫君,自然也該真心實意掏心肺腑的對他好,兩人好好過日子。”


  “可一旦這兩者做出違背人性的錯事,傷害到了我,那總不能他錯了我也認,依舊從著守著吧?”


  這便是前世她跟著徐衍悟出來的道理。


  什麽倫理什麽綱常,甚至還念著情愫,憑徐衍再怎麽對她,她都不反抗,可結果呢?

  此刻的舒棠眸中帶光,仰著頭顯得更加光芒萬丈,她道:“人敬我,我便敬人,對我好,我便也對他好,反之,我斷不會輕饒了他,更不會委屈自己。”


  “比起倫常和聖賢書,我更相信自己的心,人正常來說就活這麽一次,那些提筆就寫的,一定是沒有人迫害到他們頭上,所以才這樣置身事外。若是有人欺辱他們,管什麽倫常,保不齊比我反應還要大呢。”


  白玉綰驚得睜大美眸,紅潤的嘴唇微張,不知是被她眼中的光芒所點亮,還是沉浸於那番話中抽不回神。


  她遲疑的問:“能……改變嗎?”


  “要麽必勝要麽必死,隻要有這種決心,我想是可以的!”舒棠堅定點點頭。


  這時,白玉綰顯得有些為難。


  她醞釀了幾番,終於開口:“舒棠,我這輩子恐怕是做不到了,但至少讓我看到了你可以。”


  “我希望你可以繼續為自己的命數抗爭下去,為了你自己,也當是為了我的念想,更是為了全天下的女子。”


  “接下來你坐穩了,我告訴你件事,是今早前線剛傳回的急報……”


  聽到前線,舒棠心裏咯噔一下。


  因為目前在前線,且與她有關的,就隻有她的父親,舒文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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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加更,和大家一起跨年~

  19年的最後一天,希望有小可愛可以留下來,讓我看到你們的評論~未來我們一起努力,變得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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