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畜生
霍戾衝陸小七拱手，笑嘻嘻地道：“小師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不但年長你幾歲，入門應該也比你早，怎麽可叫我做師弟？趕緊的叫一聲師兄，師兄請你到雪山一遊。”
這人皮相委實是生得好！挑著長眉，星眸滿是戲謔，薄唇輕翹，一身風流輕佻之態卻半點不讓人感覺猥瑣，反而勾人得很！若是放到大覲不知迷倒多少少女？
“我這人啊特別怕冷，雪山就不去了。不過小師弟要是對大覲有興趣，不妨留下來。且待春暖花開，師姐我帶你回大覲。就憑小師弟這般瑰麗姿容，下半輩子定然不愁吃喝。”
霍戾大笑起來，靠在椅上以手支頤斜，道：“若是小師妹答應養我，別說下半輩子，就是一輩子留在大覲也無妨！你們漢人，不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陸小七：“嗬嗬！牡丹沒有，母螳螂大把，到時候賞你幾個，保管你生得光榮死得偉大！”
霍戾縱聲大笑，捂胸口道：“完蛋了，小師妹很對我胃口怎麽辦？你看，我拿這五個女人七個孩子下聘如何？”
“不如何，我對他們沒興趣！但對小師弟項上人頭魂牽夢掛，不如你把你的人頭留下？”
“嘖，真無情啊！他們可是你的師弟妹和師嬸，漢人不是最重情義的嗎？見死不救，傳出去怕是不大好吧？”
“慈不帶兵，小師弟想多了！”
霍戾露出個迷人的微笑，張開雙臂：“那就動手吧！”猛地抬腳踹向了最跟前的女孩兒。
“砰”一聲，不過五歲左右大的孩子後滑，重重地撞在了後麵的婦人身上，兩人齊齊後滑丈餘到門檻才停下來，鮮血自她們口中狂噴而出，不斷抽搐眼見是活不成了！
兩旁的婦孺被這衝擊力帶得東倒西歪，眼睛裏全是驚恐之色，口中發出“嗚嗚”悲鳴聲！
這一腳踹得太突然了，老實說陸小七其實對人性的醜惡還是低估了，她以為霍戾不會下狠手，畢竟是為他出頭而死師父的遺霜遺孤！
程念恩“啪”一下跪倒在陸小七跟前，他隻是點麻穴和啞穴，少年淚流滿麵，衝著陸小七“砰砰砰”叩頭，又轉身跟霍戾叩頭，冰冷堅硬的地皮，額頭隻幾下血珠便滲了出來。
十三等人握緊了手中的劍，對霍戾怒目相視，這畜生！
霍戾嗤笑了一聲，無視少年和滿地婦孺的哀求眼神！看向了麵無表情的陸小七，道：“小師弟啊！求我是沒用的，你該求求你師姐……”
他慢條斯理整了整衣襟，悠悠地道：“如果她願意乖乖跟我走，我就饒了你的娘和姨娘兄弟姐妹，要不然，恐怕隻能追隨師父一道囉……”
陸小七淡淡地道：“戰場無父子！兩國對決，你自己子民你自己都不在乎，還想讓我去心疼？我記得你傷的是肚子，莫不成傷腎損智？”說完揮手。
隻等她一聲令下的東子等人，立馬拔劍衝了上去。霍戾身後的八名壯漢快步迎上，兵刃相交打成一團。
霍戾大感意外，沒想到這小丫頭如此鐵石心腸，他特意挑選個最小的女孩兒下手，就是想讓她心生愧疚，沒想到她絲毫不為所動。
陸小七拔劍指向他：“你應該知道遊府被包圍了。我相信，你不是一個衝動的人。能活到今天不簡單，說吧！後著是什麽？我看看能不能換你出去。”
霍戾嘴角抽了抽，擊掌道：“小師妹果然聰明絕頂！既然知道我不是來送人頭的，自然也不可能花大代價進來逛逛。”說完從懷中掏出兩枚腰牌，拋給陸小七。
接過腰牌看到其中一枚，陸小七臉色瞬間鐵青，另一枚她不認識，但不妨礙她看清楚戶部標誌，也就是說劉啟和朝廷派來的糧草連人都落在他手中了。
“住手！”強忍著心中怒火，陸小七喝令東子等人退下。
霍戾也揮手讓自己手下退下，微笑道：“這些夠給小師妹下聘了吧？”
“少廢話，說你想幹嘛？”
“當然是想要小師妹了，霍戾對小師妹一見鍾情，上次一別魂牽夢繞！糧草和戰俘可以不要，但小師妹那是萬萬不能不要的。我這心落在了你身上，無心不可活啊！”
東子破口大罵：“**媽的蒙狗，異想天開，看到你就惡心！還想浮想我家小娘子神仙般的人物，你配嗎？”
十三則罵道：“大冬天的你的春天就提前到了？蒙國這麽多大都不夠你撒尿畫地盤？蛤蟆肖想完了青蛙開始想天鵝？大漠有孤煙，你咋不乘煙扶搖上九天？”
陸小七：“……”十三，你這麽有文采，我居然不知道，失察！失察！
“鐵捶砸冰碴一地，茅坑都沒你夠味，城牆拐角見你也要退避，賤民還要比你重千斤，禽獸見你要膜拜，照妖鏡裏自我陶醉！”鄭喜呸呸！
陸小七哈哈大笑：“小師弟，要翻譯嗎？”
霍戾也不惱，笑吟吟地道：“看來是我的籌碼不夠重，不過沒關係，拿你夫子換你如何？這下誠意滿滿了吧？”
陸小七主仆八人頓時變了臉色！
“小七……”程嘉的聲音傳來，他悄無聲息踏步進了客廳，神色平靜得像如鏡湖，目光掃過地上的沒了氣的孩子和婦人，再定定看向了霍戾。
和遊無咎一模一樣的臉容，就像一個普通的中年男子一樣！但霍戾的恐懼自骨子裏頭滲出來。他的修為比陸小七高出一籌，卻對程嘉到來毫無知覺，這位師伯武功深不可測！
“師父，他叫霍戾，是程年的徒弟！”
程嘉一看到眼前的情形，便知道發生了何事。輕歎道：“果然什麽樣的師父，就教出什麽樣的徒子。你師父在九泉之下也該含笑合眼了。”
霍戾喉頭滾了滾，站起來抱拳道：“弟子霍戾見過師伯！”沒有什麽好解釋的，立場不同。
“我當不起你師伯，還是不叫為妙！雖然我和程年不和，但已經對他遺霜遺孤許諾，護他們周全，許他們衣食無憂！既然閣下傷了他們的性命，就把命留下來抵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