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這人很壞
霍戾臉色難看和她說了幾句，然後對程灝淵道：“你放了我母妃，許我們平安離去。我便放了你的軍師。”
“放你母妃可以，但不是現在。她死活對戰局沒有絲毫影響，我還不至於對她下手。什麽時候把我的糧草和人送回來，什麽時候還你母妃。你就是無本生意，權當白劫一趟。”
霍戾氣得臉色鐵青！原本他叫程年來就是救他母妃的，沒想到程年一看到陸小七就把事情給辦砸了。
原以為人早死了，所以他才把氣撒在他的女人和孩子頭上。沒想到還活著。早知道就不把籌碼全部擺出來。
看向哭泣的母親，他沉聲道：“這代價有點大，人和糧交出來，隻怕我們也活成了。程帥想必也知道，我與霍都不和。眼下他兵馬比我多，又是嫡子。
即使你不滅我，他也會借此殺了我。一山不容二虎。就算你們占領了我國，他大不了逃遠一點，日後東山再起。既然換了是不活不成，我隻好狠心一點，能多活天是一天。”
陸小七凜著臉看他，這人足智多謀，能伸能屈，遇事冷靜，可惜是敵非友！是個非常可怕的對手。
程灝淵意味不明地看了看他，又看向哭泣的婦人，道：“把她拉下去，送進軍營。就說是本帥賞大家的。”
霍戾跳了起來，指著程灝淵道：“姓程的你不要欺人太甚！陸沅芷，你也是女人……”
“你們蒙人把我們國人當人了嗎？”陸小七冷冷地看著他，“丹國人把我們國人當人了嗎？今日之禍誰挑起的？不是你們蒙國撐腰，丹國敢在我國大地上橫行？
今日傷的是你母，你便心如刀割，可當日丹國屠我城池，亂刀殺死我父，逼得我娘懸梁自盡以保清白之時，可知我有多心痛？可知同為人子女者有多心痛？
若彼時我在，定會叫他們血濺五步，後悔來這世上走一遭。現在不過是其人之道還治其之身而已，不要跟我說什麽無辜，我國的百姓難道不無辜。”
程東二人看向程灝淵，見他頷首，拽著婦人便走。
霍戾身形一動，兩支利箭“啪啪”聲沒入他旁邊的桌子。
“我們再談談……”霍戾臉容猙獰，眼睛都猩紅了，戾氣暴漲！
“嗯？”程灝淵懶洋洋地靠在陸小七肩膀上。
感覺到肩膀上的重力，陸小七伸手半抱著他的腰。擔心他痛得厲害，會倒下。
程灝淵心中大樂！尋思著要不要裝骨頭移位了？
若不是知他身上有傷，霍戾嚴重懷疑他是在宣示主權？
程北和程西麻利過去，搬兩張椅子給他們坐下。
十三和東子等人：“……”服務過界了啥！
陸小七扶程灝淵坐下去，明顯看到他隻能直著腰坐，還因為上身動作而皺了下眉，心中感動愧疚之餘，又泛起絲絲甜蜜，喜歡被這樣強勢不要臉的護著！
“我國寒苦貧瘠，貴國陛下應該不會感興趣的。你們打過來，不外乎是想邊境安寧！我可以配合你。你們漢書不是有雲，以夷治夷、以夷伐夷……”
不是什麽新提議，但卻是曆朝曆代都實行的策略，程灝淵扶持霍戾上位，霍戾稱臣簽訂百年和約，另送至親到大覲為質。隻是他還沒成親，送人質的話，自然隻能送他母妃了。
若程灝淵同意，他立馬放人，並且幫助他們殲滅霍都。
這個主意若是沒有陸小七提議前，程灝淵是會應下來的。但此時他猶豫了！看向陸小七，道：“我們考慮一下。”
霍戾點頭應下。
程東二人在程灝淵示意下，放了霍戾母妃讓他們母敘話。反正也逃不出去，外麵重兵包圍了。
陸小七扶著程灝淵到了一處廂房中。一進房間他就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
陸小七慌得很，伸手半扶半抱著他的腰，將他慢慢放坐下，道：“疼得很厲害嗎？骨頭有沒有歪了？要不叫軍醫過來看一下？”
程灝淵一臉隱忍，顫聲：“沒事！我坐對位置就不疼。”
陸小七不知道如何才算坐對？隻得用力托著他的胳膊，她是想托他胳肢窩的，奈何不夠高！
在她身上蹭夠了程灝淵才坐好來，已是一臉虛脫，說話的力氣都小了，“小七對他的提議有什麽看法？”
陸小七忙叫程北找熱水過來給程灝淵喝，讓他舒服一點。聞言，道：“我們把他們的百姓帶走，一勞永逸的可能性最大。他的提議和平隻是暫時的。”
程灝淵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能消滅霍都還是把他消滅了吧！蒙軍還有不少……”說著拿眼睨她，眼神不要太奸詐了。
陸小七“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這不大厚道吧？咱們把人帶走，讓他當光棍王，似乎太過分了。”
程灝淵笑道：“他提的要求，我做到了。但我沒說不帶走他的百姓啊！”
陸小七笑：“師兄，我現在才知道，你這人很壞！”
程灝淵正色道：“我這不是叫壞，我這叫強大！”
小姑娘掩著嘴吃吃笑個不停，露出笑得彎彎的眉眼，讓在昏沉陰暗的寒冬都明亮起來。
程灝淵心中柔軟得一塌糊塗，剛才看到她痛斥霍戾時，心疼她疼得厲害！以後他會讓她過得比三爺夫婦活著時，更加肆意張揚！
程灝淵擁有和蒙國談判的全權，覲帝不會派人走十萬裏之遙來談判。以程灝淵的強勢，北軍將領斷然不敢違背他的命令。因而霍戾知道成不成，全在程灝淵一念之間！
半個時辰後，蘭鳳章將軍帶著八名長隨拿著霍戾的手書去領人。因霍戾有交代若是前往的人數超過十人，便會射殺。
此趟北伐連著被擄走兩次的洛子瑾回到皇宮，跟陸小七訴苦：“這趟北伐若還能活著回去，我這輩子再不踏進蒙國一步。都是瞧著我斯文好欺負，淨朝我下黑手。”
陸小七笑眯眯地替他斟茶安慰道：“這說明什麽？說明人不可貌相，夫子表麵文弱，實則腦子強大。所以敵人才會如此畏懼於你。你看我，長得是貌美如花，也沒人來搶。”
程灝淵差點給水嗆到！不動聲色瞥她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