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遊青山寺
次日是“五一”的第一天,宿舍裏大部分同學回家,203宿舍隻有白光輝、柳文堅守陣地。一早柳文對著鏡子弄他的雞窩頭。白光輝坐在床上,見他磨蹭了許久,“柳文,雞窩頭,再怎麽弄不還是雞窩頭嗎?別弄了。”
柳文說:“陳笑語說的挺好,稱我‘烏鴉神尾大使’,可是到你嘴裏,我這怎麽就成了雞窩頭了?”
白光輝說:“意思不都一樣嗎?”
柳文轉身,一本正經的樣子,“不一樣,你有聽說過到咖啡廳吃豬頭肉的嗎?”
白光輝搖頭,“沒聽說過,不過這跟雞窩頭好像沒什麽關係。”
柳文說:“當然有關係,我現在是斯文人,就好比在咖啡店啃豬頭肉,——不對,就好比在咖啡店裏喝咖啡那樣,要有點情調。”
白光輝哈哈一笑,要是別人這麽說他信,唯獨柳文。“喝咖啡,要不要給你來點山東大蔥?”
柳文不理他,把梳子扔在床上,哼著小曲出去。白光輝猜想,他一定和岑蘭約會去了。柳文又回來了,站在門口,笑眯眯地說:“中午不用等我吃飯,我今天在岑蘭家大吃大喝去了。”
瞧他這麽說,就好像白光輝一定要請他吃飯似的。白光輝說:“我有說等你吃飯嗎?別自作多情。”
柳文走後,白光輝下床,洗臉刷牙,也出去了。到樓下,白光輝站在女生宿舍門口等白玉。他們約好了,今天去青山寺。一會白玉從樓上下來,挎著小包,邁著輕盈的腳步走過來,“讓你等很久了吧。”
白光輝說:“我剛到不久。”
他們出了校門,坐上三輪車去青山寺。白玉到青山寺的目的是燒香,想給她表妹許願。白玉說她表妹成績不錯,高考前許願,求得心裏安慰。白光輝不信這些,站在大殿之外,白玉進去燒香拜佛。一會白玉從裏麵出來,叫白光輝進去拜佛,白光輝不肯。
白玉說:“心誠則靈,你趕緊去拜拜。”白光輝說:“我沒拜過佛,還是不拜的好。”
白玉生氣,“你不進去,我就不理你了。”白光輝拿一炷香進去,拜完佛之後,起身準備出來。
這時有個中年婦女在他身邊拜佛,口中念念有詞,之後往功德箱裏塞一百塊錢。她穿得雖然樸素些,但仍有幾分高貴的氣質。白光輝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白光輝,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容。白光輝從殿堂裏走出來,白玉問:“你拜完佛了?”白光輝點點頭吧,“拜完了。”
從青山寺出來,白光輝、白玉來到山下廣場。白玉坐在石椅上,此時白光輝又見到那個中年婦女。她坐上停在廣場上的一輛紅色轎車,很快就離開了。白光輝沒在意這些,坐在白玉身邊,“要不我們到山上轉轉?”
白玉搖頭,“算了吧。”
白光輝拉著她,“走吧,就當鍛煉身體的。”
白玉伸出手,“你拉我一把。”
白光輝拉她的手,“我聽說青山上有個放生池。”
聽白光輝這麽說,白玉來了興趣,“我們去看看吧。”
放生池在青山寺後麵,那裏綠樹成蔭,水裏有很多紅鯉魚。白光輝說:“這些魚是放生用的,我聽人說,每條魚代表一個人的前世。”
白玉看著歡快的魚,“你不是不相信佛的嗎?現在怎麽信起前世來了?”
白光輝說:“不是我不信,陳中實相信。他曾經跟我說,其實他原先是魚,轉世變成人的。”
白玉驚訝地問:“我聽說他前世是和尚,怎麽就成了魚了?”
白光輝說:“說不定他開始是和尚,後來就成了魚。”
白玉搖頭,“陳中實這人真逗,以前可不是這樣的,現在疑神疑鬼的。”
白光輝笑了笑,“有人說,在愛情麵前,人的智商會直線下降的。比如陳中實,可能太喜歡趙明,所以就相信這些了。”
白玉突然問:“聽你這麽說,你的智商有沒有直線下降?”
白光輝沒聽出白玉的言外之意,“我?我多聰明,怎麽與陳中實一樣呢?”
白玉說:“你的智商沒下降,這就說明你不怎麽喜歡我,是不是?”
白光輝沒聽明白,“喜歡不喜歡與智商沒關係,再說我的心你能明白嗎?”
白玉說:“我就是想知道,在你心裏,我和肖夢誰對你更重要些?”
無緣無故的,提起肖夢,白光輝有些不開心。白光輝看著水裏的魚,故意岔開話題,“你瞧,這些魚多可愛。”
白玉又問:“不要轉移話題,我就是想知道,我和肖夢,誰對你更重要些?”
白光輝轉過身,“白玉,我覺得你好像不相信我,我都跟你說了,我隻喜歡你,知道嗎?”
白玉看著他,“我知道肖夢喜歡你,其實在有的時候,我覺得她和你般配。”
白光輝問:“你為什麽這麽想?”
白玉說:“她比我更適合你,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喜歡她,我會祝福你的。”
白光輝不高興,“你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沒信心?我們不說這些,好嗎?”
見白光輝生氣,白玉勉強一笑,“我對你有信心,好了,不說這些,我們走吧。”
他們剛離開放生池,肖夢卻和岑蘭來到這,柳文跟在她們後麵,手裏拿著相機,——這是岑蘭的相機,她們出門前,說在青山寺多拍幾張。柳文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我拍照片的技術絕對一流。”
岑蘭信他的話,把相機給他,說給她和肖夢多拍幾張。放生池,這地方景色宜人,岑蘭回頭叫柳文,“過來,給我和肖夢拍幾張。”
柳文緊跑幾步,“來了,來了。”
岑蘭、肖夢擺好姿勢,柳文不會拍,磨蹭半天都沒拍出一張。岑蘭不耐煩,“你這是在幹什麽呢?”
柳文一急,滿頭大汗的,“怎麽拍啊?”
岑蘭來氣了,“你不是說你會拍的嗎?”
柳文說:“剛才我是吹牛的。”
岑蘭過來,告訴他怎麽拍照。一會柳文說:“我知道怎麽拍了,你們站好。”
拍了幾張照片,柳文便得意起來,“我的悟性很高,拍照效果一定很好。”
岑蘭表示嗤之以鼻。肖夢要給柳文、岑蘭合影,岑蘭不肯,柳文興致很高,“好,給我們來一張。”
肖夢說:“來一張。”
岑蘭不情願地站在柳文身邊,柳文摟著她腰,露出猥瑣的笑容。拍了照,他們三人繼續向前走。可就在這時候,肖夢看見白光輝、白玉走在前麵,心情頓時沮喪起來。柳文沒注意,一路說個不停。岑蘭看出肖夢神情異樣,“肖夢,你這是怎麽了?剛才晴空萬裏的,現在怎麽變得陰雲密布了?”
肖夢說:“沒什麽。”
柳文聽岑蘭這麽說,“肯定想白光輝了。”
岑蘭白他一眼,“就你話多,不該說的你滔滔不絕,該說的一句都沒說到點子上。”
柳文嘟著嘴,“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岑蘭說:“你明白就好。要我說,白光輝有什麽好?我看孫浩然就不錯,長得帥,還會疼人。”
聽她這麽說,肖夢微微一笑,“孫浩然疼過你嗎?要我說,你與孫浩然好上得了。”
柳文聽這話,醋意大發,“孫浩然有什麽好?比得上我柳文嗎?”
岑蘭哼一聲,“人家哪都比你好,要不是我大發慈悲,誰會與你好?”
柳文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比不了孫浩然,比陳笑語那是綽綽有餘的。”
他們正走著,便跟上白光輝了。白光輝有些意外,“巧了,你們也在這裏啊。正好,今天午飯沒著落,柳文,你說今天在岑蘭家大吃大喝的,就帶上我們吧。”
柳文想在岑蘭家大吃大喝的,可是岑蘭不讓,非拉他出來逛,還說午飯由柳文負責。柳文是有錢的主嗎?雖不情願地跟著出來,但也沒有辦法。現在見到白光輝,他這小算盤算是活了。柳文幹笑幾聲,“兄弟,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瞧他熱情的樣子,白光輝能猜出幾分,這家夥囊中羞澀。白光輝不跟他走,柳文拉著他,“你過來,有你好處。”說著朝他擠眉弄眼的。
白光輝過去,“有什麽話,快說,這兒這麽多人呢?”
柳文露出可憐巴巴的神色,“救兄弟一把。”
白光輝故作不知,“說吧,除了錢的事,其他都好說。”
柳文說:“都是兄弟,夠義氣不?錢乃身外之物,是不是?”說著就翻白光輝的口袋。
白光輝不讓,“你這是要明搶啊。”
柳文歎息一聲,“一錢逼倒英雄漢,你是知道的,沒錢的滋味難受。你不借,午飯你管了。”
白光輝說:“你這是耍無賴,對了,昨天不是剛借你一百塊嗎?”
柳文說:“一百塊夠什麽用?花了。”
白光輝說:“好,再借你一百,記得,省著點花。”
柳文拿到錢,馬上興高采烈的,“走,午飯今天我管了。”
柳文就是這樣的人,今天有錢今天花,從不想明天的事。用他的話說,沒錢就借,反正什麽時候有錢就什麽時候還。用白光輝的話說,柳文這樣下去,早晚會在錢上壞事。